第二节 磐河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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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河。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流。
位起鲜卑鄂春河,至北往南再经东,流经幽冀两州,穿上谷,过渔阳、范阳、河间等富裕县郡,最后流汇渤海。磐河就是流经渔阳这支河里的一小溪水。
望北而来的赵云周翔众人,连日来的奔逃早已使得疲惫不堪,出逃时所带的口粮也基本消耗一空,如不是仗着在邺城的严格训军锤炼出众人强健的体魄,恐怕早就半路累得爬下,那还有多余的力气脚力穿徙整个冀州,更别说躲避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袁绍追兵。
赵云并没有怪罪过周翔当日在邺城里得罪袁绍长子袁谭之事,第一时间里知道周翔带领大、二傻教训了在邺城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无恶不做的长公子谭后,唯一说的话就是:“教训的好,换作是某,也照样揍其鼻青脸肿一番,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官宦子弟,更是应该杀其威风,免得再祸害百姓。”
周翔怕给大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得不提出要私自离开邺城浪迹天涯,谁想,赵云一听后,俊朗的面颊也难有的出现血红,那是内心的愤怒,一种兄弟出现隔阂后产生的愤怒。当下沉脸大声斥责:“弟尊云为兄,可诚认兄乎?”
周翔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错把赵云本重情重义之人以普通人对待,怎能不激发赵云的怒火。忙跪下真心拜头认错道:“大哥!小弟知错也。”泪水也在眼眶内转动,这毕竟是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人第一个接触并获取感动的人。
后来就在两人的相商下决定叛逃,众常山乡亲也是现在的麾下军士得知后也一致赞成。于是才出现了以上的一幕。
队伍里年龄最大的当推掌管后勤粮草的葛温老大爷,也就是最早出现的那黄巾老者。看着越加苍老的葛温老人,周翔内心一片酸楚,就是由于自己的冲动,才使得快七十高龄的老人又一次离乡背井的开始逃亡生涯,在这段逃亡的日子里,老人口里从没冒出一句抱怨,只用他那更加明显的弯驼身子说明义无反顾。此时的老人,本可以好好的生活在邺城至少还算温饱的小屋里,燃起材火,何必冒着咧咧寒风,餐风宿露的辗转于乱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就是——周翔!
周翔埋头深深自责。
不远处的赵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没动,那伟岸的身影一直笔直的迎着寒风矗立着。年轻人总得逐步的在这乱世里适应和成熟起来。不过赵云还真是个例外,从平常的举动中早就透露出一种成熟,一种稳重。也因此才使得众人更加信服这位少年将军。
“风大,将军也过来一起坐坐吧。”一瘦小的军士红着快要冻僵的脸蛋说道。
赵云摇摇头,没有开口,把自己身上的熟牛皮盔甲慢慢取下穿挂在这叫狗蛋的小兵身上,轻轻的拍打他的肩,几个动作潇洒自如。
不知道谁带起了头,唱起了一首常山歌谣:“茫茫飞散雪,暮暮垄上月,常山青山绿,回首故乡亲……”声音不大,也不豪迈,但包含浓浓的思乡情。
周翔被歌声惊醒,这是第一次在三国时代里听的曲子,特别有感觉,那传唱的曲调绝对比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更加感染、动听。不知不觉里,自己也回想起那些同父母的顶撞、蛮横的回忆。
大傻同二傻,还是傻傻的,不明白似的看着声音越来越大,感染力也越来越浓厚的众人,两颗大头来回转动,就是不清楚他们在唱的是什么。
天色大亮,围睡篝火的一群落魄人揉揉红肿的双眼,慢慢醒转。清理好一切,又踏上不归之路。
沿着磐河下行,有坐年代古远的木桥,不明何人所修,更不知其何名。战乱让以前来往的行商也停止了过往,此时木桥上方不远的数里外,两支大军依着山脚正摆开阵势,大战浓郁的气息弥漫着四周。
肃杀之气升起,山前的号角声唱响双方大营,金鼓之声铿锵有力。大寨外来回奔驰着双方的传令旗兵,远远的观之,一方大营正中外高树正方形的帅字金边大旗,边上由各路将领的旗帜拱绕。营外斜挂“公孙”两字锦旗,表明此营正是汉灵帝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大破举兵自号天子的张纯张举同乌桓丘力居的中郎将加封都亭侯的辽东公孙瓒。隔河立寨的气势更盛,方圆几十里连绵的兵营预示着拥有更加强大的兵力。大营外也竖插一旗,旗中高书“袁”字,旗边还金线描金“冀州牧”三个大字。原来这方为近日逼迫愿冀州刺史让位的讨董联军盟主袁绍。
本来袁绍自讨董联军四散后摔众回撤渤海领地,采取属下谋士沮授、田丰、逢纪、郭图等的纳柬,努力扩大耕作农物,利用家世大肆招兵买马,广招河北诸地英雄人物,招揽到如麴(音q义、晏明等不凡豪杰,大军声势之胜早超当日讨伐董卓之时。诸侯之气逐渐隐现,唯一让人遗憾之处就是没一个安定的大后方为根基。在表露此意后,手下的谋士各抒己见,后听取并采纳了逢纪提出的驱虎吞狼之计,即:以暗中与辽东太守公孙瓒相约,让他南袭冀州,谓其吞并韩馥后可平分冀州。待他大兵一动,韩馥必然惊慌失措,想韩馥一个胆小懦弱之庸才,必担忧惧怕,再趁机派遣能言善辩的人去同他道明利害,何惧他不让出冀州。
后事果如逢纪计中所设想进展,当听闻公孙大军出动兵寇冀州边城任丘、河间的消息后,韩馥及派人求援袁绍,这正中袁绍下怀,立派遣外甥高干、韩馥谋士荀谌多番劝说韩馥,胆小怕事的韩馥最终只得同意移交冀州大权,令其子携冀州牧的印绶转赠袁绍,坐实冀州。
正当公孙大军势如破竹的突破冀州防线进占河间,袁绍早严令新揽大将麴义带领其远赴追击南匈奴单于,以战为练,大破南匈奴单于后大成的八百先登营精兵埋伏阻击在磐河左近。待公孙大军临近时,前进的大路早为麴义隔河所占,只好下寨河东,静观其变。

相持了数日后的公孙瓒观其袁绍并没有多少兵力,轻视之心更加明显,终于按耐不住,拉开血战的序幕。
野兽的头角制作的号角,其声洪亮悠扬,可于半空良久不散。
随着公孙大营传来的号角,掌旗兵开始挥舞着三角形状的令旗调动,排列整齐的五千精良战骑缓缓驰出,在位于磐河下游的木桥边排开阵势,静静等待下次命令。
此时河西的大营仍然没有动静,仿佛视若无睹般的不予理睬,公孙瓒心头燃起被轻视的怒火,望着身边的传令兵点头下令:“开始进攻!不死不休!”
掌旗兵再次打出进攻的口令,河东的骑兵开始蓄势冲刺,木桥的大小宽度仅仅能并排五马,因此必须及时的调整队行,领头的将领全身笼罩在漆黑的熟牛皮制造的盔甲内,只露出头盔下闪烁着的眼睛和需要呼吸的口鼻。
斩马长刀高高扬起,随着右手的下劈,最前列的骑兵开始了第一轮的冲击。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拽紧自己手里的长枪,身子如虾一样的绷紧躬藏于马颈,长枪一致平举,枪间闪光如雪,森冷异常。
木桥另一岸的河西,桥头数十步外,麴义带领下的八百先登营全部由步军组成,分刀、楯兵种,互相依靠,互相弥补阵型转换时出现的漏洞。没见任何一人的慌乱或惊动,依赖四百楯兵所用的动物厚皮大楯,半蹲隐其半身,仅露上方头颅部分,个个凝神静气,嗜血的眼神充满对战斗的渴望。
黑色如闪电急弛的公孙骑军,从踏上木桥之时就引发出“吱吱”声响,真让人担心木桥的承受能力。嗒嗒……急促前进的骑兵刚一跨下木桥桥头,早就静候的麴义也开始发动指令,大手一挥,八百先登营后两翼的皑皑白雪下出现数千张强弩,分别控制在一群面无表情的兵士手里,随着“嘭嘭”有力的弓弦声响,漫天的箭矢如乌云遮天的呼啸迎向战骑。急弛中的战马如同稻草收割似的一簇簇的载倒,马上的兵士在落马的瞬间幸运的也身插几箭,躺倒在血泊里痛苦的呻吟,而大部分则如同刺猬一般倒在大雨后还未干固的泥浆里再也无法站立。紧随其后的战马或长嘶或悲鸣,马鼻打着喷哧,铁蹄过处,清脆的骨折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本来还在内心大庆躲过一劫的受伤士兵也难逃变为肉泥的下场,还一片人间炼狱的惨相。
全身包裹的骑兵将领面色僵硬,这可是这支骑军成立以来所受到的最大损伤,前面的数十骑已经全军皆墨,只能死战!于是振臂高呼:“死战!死战!”带头率先冲刺。挥动着手里的斩马长刀,左劈右挑,叮叮之声丝毫没能令其跨下战马停止前进的步弧。冷不丁一支狼羽藏匿在阳光下的刺眼里“嗖”的一下**战马右眼,负痛的战马前蹄一个“蹒跚”,马身前倾时,马背上的将领灵敏的跳起,长刀挽出一片刀花,护于全身,安然落地,只离袁绍先登营三步之距。不等先登士兵反应撤楯包围,长刀已然带起一篷红艳的热血,三颗头颅冲天飞起。
眼见带头的将军已经杀如敌阵,随后的公孙骑兵激发强烈的斗志,大声驱赶着身下战马加快速度前行。
马快,然弓弦射出的利箭更快,又是一大片的骑兵战马倒卧在桥头战场。
麴义安坐马背,对面杀来的将领身手不凡的本领令其兴奋,如霹雳震吼一声,拍马上前,手中大枪枪如游龙,快速的三枪急刺,分上、中、下三击对手头、喉、胸,枪枪迅猛。紧了一紧手里早被汗水所湿的斩马刀,一脸冷漠,此时才能看得仔细,原来是位面容枯黄的中年将领,沉静之下,冷哼一声,不待枪至,抖手刃口上迎,团身侧向翻滚,直抹麴义战马马腿,借此躲避战马的急速马势。
马背之上的麴义也不慌张,左手紧抱马脖,身躯前倾,长枪收势改为斜扎滚动的身影,一道血光从中年将领的肩上升起,使得中年将领额上冷汗直冒,但手里的刀势不变,照样矮身砍其马腿,不过这次砍的是麴义战马的后腿。
麴义战马这次没能躲过那急速的一刀,轰然战马倾斜,麴义被断腿的战马一下抛飞。将领见势有利,身形急纵,口里大喝:“再吃某一刀!”长刀从半空下落,刀刃上的血珠仍在滴落,其中一滴正落于麴义左眼。眼部乃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受到异物侵入的麴义自然的抬起左首正带擦抹眼睛,一阵钻心的刺痛又起,疼痛使得麴义也不由呲牙咧嘴的大呼:“痛杀吾也!”原来刚才那一习惯性的瞬间,麴义的左手已经被齐齐斩断,从没吃过如此大亏的麴义震怒连连,咿呀大叫,铁枪运势更快,枪尖不断跳跃,不离对手将领的胸口、咽喉要害,中年将领被狂怒中的麴义逼的险况连连,最后一招没能在后肩的伤口牵扯下尽力使出,被麴义抓住破绽,挑飞长刀,刺于臂上,熟牛皮制成的盔甲如何能抵挡锋利的枪头,枪尖透臂而出,也体偿到刺骨的伤痛。
“绑了!”麴义收枪后用枪尖紧抵对手咽喉,吩咐一直包围在周围的先登营兵士道。
此刻,带领五千精良骑兵的将领才发现,自己所率领的兵士早已被消灭一空,就连受伤的兵士也正被袁绍士兵给其喉头上补上一刀,终结最后的悲惨生命。
河岸一直期待胜利战况消息的公孙瓒得知自己派出的先头精英骑军在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全军覆没,一口逆血冲口而出,大营内的众将大惊,皆高呼:“主公保重!主公保重!!”慢慢醒来的公孙瓒耻辱的叫嚣:“严纲误吾!”
“堂堂的五千精骑,居然没能冲破八百刀楯手的防御,奇耻大辱!虽然袁绍麴义军是仗着地势及强弩之力,然也不能让其全灭乎!”公孙瓒再次昏厥过去。
往后一连三日,公孙大营高挂免战牌,不再出阵,麴义也未强渡过河相击,隔河相望等待自己的主公袁绍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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