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袁绍称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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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义从的确是一支作风顽强,精、气、神十足的强兵队伍。当赵云来到白马义从营地的第一时间,就能深深感受到这支队伍的杀气。
整个三千人的队伍所使用的战马全为纯白色,没有一匹有一点的杂色、瑕疵。战马高头长尾,鬃毛洗梳整齐,四肢强壮,就连陌生人的出现产生的警觉叫嘶声也与赵云以前所看见的不同。
“小将参见将军!”一身找银白盔甲的少年趋步迎来,其脸上神态及谐调身形与当初在大营外看见的军士有天壤之别,难怪会成为公孙瓒的得力亲随部队。
赵云毫无架势的随手一阻少年下跪的势头轻声道:“勿须多礼。带云先熟悉下白马营地吧。”
“喏!”
隔河相望的袁绍斥候埋伏在磐河木桥桥头,目不转睛的打望对岸公孙军的动静。没有嘹亮的号角、鼓鸣,但公孙营内的紧张气氛也让这斥候深刻感受。
得回报将军,斥候内心暗道,继续观望一会,终于快速起身飞奔而去。
袁绍中军大营。
正在怒火气头上的袁绍再也不顾自身的形象,如泼妇一般开口大骂道:“文丑、高览匹夫,已然半月过去,仍未见得一兵一卒赶至,如此二人,延误军机定当斩之。”
“主公不可!万万不可!”郭图大骇,赶紧上前阻止。
“文、高两位将军想必不能脱身,听闻青、冀黄巾在黑山贼的带领下死灰复燃,声势浩大,聚众达三十万,骚扰、抢掠无所不在,文丑、高览两位将军自信都、高阳各自率众而来,行程本就路遥,非七八日不可,如半路得黑山贼不断的阻拦,半月不至乃正常之事,主公万万不可临阵斩将自乱阵脚矣。”逢纪也上前劝慰道。
袁绍也并非真心要斩杀麾下爱将,不过是气之不过所发牢骚而已,众人劝后,袁绍也安静下来,向自己的随行谋士问道:“公孙瓒大军最近可有何动静?”
逢纪正要回答,闻听帐外大声禀报:“斥候回报!”立马闪回自己位置不再出言。
“宣”
“禀报将军!公孙军大寨近日调动频繁,然又没号角、金鼓之声,观其动静,有回撤之意。”精细探子斥候大声道。
“可有见公孙瓒出现?”袁绍急急问道。
“无!就连公孙瓒手下大将单经及田楷最近也没得见。以往都还能看见单经巡防各处,最近两日巡防也没在持续。”
袁绍稳稳而坐,但紧锁的眉梢预示内心的起伏。
逢纪在队列里细细关注着袁绍举动,见袁绍还是紧张,大步上迈,同时喊道:“主公勿忧,此乃好事!公孙大军可破也!”
袁绍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道:“元图慢慢说来。”
只见逢纪用轻蔑的眼神一睬郭图后,有点示威的道:“想必主公的驱虎吞狼之计成功也!观其公孙动态,必是为迷惑吾军行后撤准备,主公挑动刘虞出击公孙老营,必定成功。此时吾军切不可轻举妄动,假装不曾防备,待公孙军真正撤退之时,吾军随后追击,定叫公孙老儿有得命来没得命逃。”说完还尖声失笑。
袁绍看着逢纪失态,却没出声指责,因为听得逢纪分析,内心也甚为赞同。只是出声制止道:“元图可有良策继续图之?”
轻扶顶上方巾的郭图不甘心被逢纪抢去风头,也出列说道:“图有一计,当给公孙当头一击。”
“禀!”袁绍干脆的说道。
“磐河距北平甚远,想吾军尾随,公孙瓒不可快速赶至,其两地之间有一地名界桥,土质松软,可令公孙瓒的令人丧胆的骑兵“白马义从”无用武之地。同时派遣快马调来原韩馥帐下大将校尉张郃的大戟士于界桥埋伏,谅公孙步卒难抵长戟之威,定可使公孙大军尽灭于此。”说完的郭图也不望对逢纪行得意之色。
“不错!此计不错!如能得胜,当给公则记大功!”袁绍也赞叹道。
“不敢!为主公出谋划策乃图本分,岂敢贪图功勋富贵。”说完如此厚颜无耻的谎言,郭图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
逢纪正待上前开口,袁绍及时制止,大手一甩:“众将听令!着麴义将军及时追击公孙逃军,务求给予穷追猛打,不容还手之力。着游击将军派得力快马通传驻扎任丘的张郃率大戟士星夜赶往界桥。”
“喏!”众人领命。
公孙瓒也神情紧绷,这次率领三万儿郎出兵河间,结果却不尽然,还得仓皇败退,想自己带兵作战多年,何曾有过如此大辱,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袁绍孺子,来日必当与汝决战沙场,看谁才是真正的河北之雄。”
队伍已经整顿完毕,单经骑在马上向公孙瓒一挥手,带头率领兵卒往界桥行进。望着队伍里那些负伤浑身绑着破烂麻布的兵士,公孙瓒眼角湿润,这些都是自己在辽东经营多年才有的成果,心头感慨万千。
田楷默默在旁看着一切,没有打断公孙瓒的思绪,因为他自己内心也在翻腾:“这才是睿智仁慈的明主。”

“两位将军!前军已经走远,中军是否可以开进?”一小校突兀的打断两人的沉思。
“走吧!磐河,吾公孙瓒当牢记这个地名。”公孙瓒郁闷的喊道。
“将军!主公大队已经过去了,吾等现在该如何行进,望将军下令。”白马义从当初接见赵云的队长问道。
“就地隐藏,没有云的吩咐,不得擅动。特别是藏匿好战马,不要因为细小的破绽败坏主公交付的大事。”赵云谨慎的吩咐道。
就在公孙大军开动后不久,袁绍大营也有了反应,一声声悠扬的号角穿越天幕,大军也开始了集结。
由于公孙军骑兵皆墨,麴义也不害怕同公孙瓒拉下距离。两军都为步兵,先登兵的士气高涨,时刻都期待嗜血的战斗特点麴义比谁都清楚,根本无须为追击不上担心。
麴义大枪上举,身后的先登兵也整军发出“嗬嗬”之声,令河岸埋伏的赵云内心深赞,带兵有方。
一丝不敢大意的白马义从,屏气凝神的专注缓缓出击尾随的袁绍先登兵,生怕自己的不小心导致三千白马义从暴露在袁绍大军之前。之前袁绍的强弩给予骑兵的恐怖屠杀时刻的在警告着公孙残余的骑兵,虽然这支骑兵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但赵云也明白公孙瓒也不敢再失去这支精英部队。
“来了!来了!”赵云心情平静的紧锁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袁绍,手中的银枪被死死的拽紧。是时候了,赵云长身一起,翻身上马,眼角的余光扫视到白马义从整齐划一的也翻身上马,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银枪斜举,大吼一声:“杀!”带头快速自埋藏身影的山头疾冲而下。
惊变突起,袁绍后军没曾料想到公孙瓒还敢在回撤的同时把唯一的骑兵部队留藏行使突袭,纷纷大乱起来,一排排白色的波浪倾泻下来,真如翻滚的波涛张开吞噬的巨口蚕食生命。
“不要慌乱!不要慌!”袁绍自己也在大惊中,为了不使后军混乱,无奈之下,袁绍擎出宝剑,一挥之下,身边的乱兵身首两处。血腥终于稳住躁动,袁绍这才有时间抬头望向奔来的白马银枪将,一身银袍,戴银盔,提银枪,骑白马,马势冲前,枪下无一合之将,漫天的杀气越来越近,袁绍骑在马上都感觉恶寒,心中胆怯,急喊道:“快拦住箭头之人。”
袁绍的后军也就只有他的三百骑兵亲卫,麴义带领的先登兵早走的没了踪影,好在前面的强弩营在发现后面的动乱后也急急回赶,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三百亲卫眨眼见就伤亡过半,白马小将威风十足,枪走游龙,左挑右刺,袁绍的骑兵无不中枪堕马,被随后的白马义从赶上剁其人头,侥幸逃脱的兵士也都满身伤痕,苦苦惨叫,血水搀杂路面上的积雪红白分明,掇人心魄。
袁绍大骇,然身旁也没别的强力将领,只好挺剑而上,年轻时的袁绍也曾游侠京畿,手下也有几分勇力,然何其是赵云敌手,叮当几声后,身影躲闪不急,左手就被银枪枪尖刺中,好在见势得快,立即丢剑,才没被银枪洞穿手掌。可没了兵刃的袁绍更加不是赵云对手,头兜也被赵云一枪挑落,一白马义从大喜,纵马正欲砍下袁绍脑袋,不想远处飞来一箭,正中义从咽喉,掉头摔马。
呼啸的利箭自远处不断射来,赵云也被迫回枪抵挡,袁绍逃过一劫,正慌神间,一双细手伸出,拉住袁绍就往路旁一残败矮屋破墙躲去,袁绍用眼看去,原来却是自己的手下谋士别驾田丰。袁绍猛地挣脱田丰单手,咆哮的说道:“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说完还想再次冲出,却被田丰不顾一切的奋勇扑上,死死报住,口里还大喊:“主公不可意气用事!万万不可矣。””
赵云一看回援的袁绍强弩营立住了阵脚,一支支带着寒光的长箭扑面而来,身边的白马义从纷纷中箭,知道战事再不可为,只好挑飞迎面的箭羽大声喊道:“全军撤退!”
一阵白雪翻起,来去如风的白马义从转眼就消失在山角。
得知后军袁绍主公被袭,麴义不敢不救,命令先登营全军回援,待紧赶至战地,一地的狼藉,麴义欲哭无泪,高声大呼:“主公!主公!”
蓦然从一片矮墙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将军!主公在此。”
忙打马上前,只见主公袁绍两眼无神,傻傻的坐于雪地,之前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换来的精神萎靡,那有一丝强霸之气。麴义观之,发觉主公袁绍神志不清,下马走近身旁,一拍袁绍后颈,一块乌黑的血块从袁绍口中急射而出,袁绍的神志也得以恢复。
“不灭公孙!誓不为人!”缓过劲头的袁绍没好气的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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