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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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焰城,长街的角落里。一个黑衣少年,发丝散落,却不显凌乱,只是那张脸却窥不到几分,留给世间的只有那双看透风尘有些暗淡的眼睛。
一个绿衣老者,面容迥异,脸上已是面满皱纹,却不显沧桑。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一身奇衣,长发垂胸的绝美女子,女子白皙的肌肤欺霜胜雪。
他们正是翌天綦、雍嵘还有灼媛。
炫焰城,这块战争中少有的乐土,终究逃不脱战争的悲痛。破败不堪的道路两旁,声声哭丧的哀惋,阵阵凄凉。
大道之上,宿南骑兵践踏过后的空气里,除了喧嚣,还剩下什么呢?
灼媛叹了叹,媚目一扬道:“我以为圣域有多好玩呢!”
雍嵘笑道:“我记得很多年前来过圣域,那个时候比现在还破败。”雍嵘摇了摇头继续道:“没想到如此强大的圣域却无论千年万年还是逃不脱你争我夺的宿命。”
翌天綦低下了头,手紧紧握成了拳。他曾听父亲说过,圣域人只有在战争中去期盼和平,而永不停息的红云让圣域人忘记了什么是和平,他们生于战争,死于战争。这里的人在战争中忘记了时光,当有人回首想看一看圣域的历史,却没有人知道,圣战在历史的长河中到底有多少年了,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每一次,当一个英雄站在圣坛之上宣布战争结束,告知和平到来,那都是昙花一现。是十年的和平?还是一百年?但这十年、百年,对于圣域千万年的战争来说,太短暂了。
雍嵘经过刚才与熠钦的大战,体内气血翻涌,圣域人的善战他是清楚的,但他也是魔域一等一的高手,在圣域这么短的时间就碰到一个和自己不分上下的人,让他觉得自己无力确保公主的安全,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公主回去。
长街上,宿南的几个士兵正在四处搜寻。雍嵘对灼媛说:“公主,圣域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们回去吧!炫焰城也已经是地狱一样的地方了,不知道翌戟是怎么号称圣域不败神话的。”
翌戟的名字传入翌天綦的耳朵,像一根钢针刺入他的心脏。翌天綦转过身去,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只是口中生硬地发出声音:“不要再说了,翌戟是炫焰城的英雄,是圣北的神。”
雍嵘出了翌天綦的异样,可灼媛却不知道。她说道:“炫焰城的英雄?这里的人在地狱,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背对着雍嵘和灼媛的翌天綦身子猛然一颤,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然后他低沉地道:“他在哪里?他已经为了他的子民去了真正的地狱。”
“死拉?”雍嵘吃惊地问。
灼媛没有多大的反映,她不认识翌戟,她不明白的是,雍嵘的反映为什么会这么大。
“雍叔叔,不就是死了个圣域人吗!”
雍嵘的目光在一瞬间像是停在空中的风,只是翌天綦再也按赖不住了,他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盯着灼媛,忽然怒声道:“住口!”
灼媛美眸直直地看着翌天綦,她是千娇百媚的金枝玉叶,她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魔域公主,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三分气力说话,而面前的这个人,却冰冷无比,她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伤害到了他,只是那双流泪的眼睛让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触碰了这个伤心男人的伤心处。
翌天綦那冰冷的面容上一丝痛苦一闪而过,他望着灼媛,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即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灼媛花容失色,眼波如水,不,那分明是泪,夺出眼眶。她就这样面对眼前这个第一个让自己流泪,让自己伤心的男子,红颜娇喘,酥胸起伏,竟多了几分不经风霜的美。
雍嵘见公主流泪,勃然大怒,对着翌天綦道:“不想活了你这个傻子,我要你马上给公主道歉。”
翌天綦回过头来,看着雍嵘,目光如锯,道:“你杀了我吧!”
雍嵘一惊,他感觉出了,眼前的傻子和翌戟的关系不同寻常。
“翌戟和你是什么关系?”雍嵘问。
翌天綦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开,向长街的另一头走去,风拂起他散乱的长发,偏偏而舞。
炫焰城外,后山之上,一座崭新的陵墓前,翌天綦跪在新立的墓碑前,远山的风不时吹打衣襟。翌天綦的身后,站着雍嵘和灼媛。
雍嵘看见翌戟的陵墓,摇了摇头,在魔域,还有一个幽怨的女人在等待陵墓里的人,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她在时序的迁流中用等待的尖锐刺伤自己。
后山上,萋樨花散,香飘萦绕,这种只有在魔域才能看到的花在圣域的大地上正散发着她蓝色的忧伤。远处,花丛之中,一个人默默地注视着三人,银色的战甲,已经失去了光泽,在战甲上满是干涸的血污,只是他手中的银枪,却白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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