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萋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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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炎城全城戒严,丘若水、奕妍以及碧儿此时逃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丘若水经过刚才与死灵纠缠,又带着两人逃遁,现在显然是体力大减,已经气喘不止。奕妍见丘若水也是惊为天人,便有了些好感,她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要杀少城主?”
丘若水自幼同父亲征战沙场,当然通于城府,自然不会亲信于人,她回答道:“我叫艳姬,因生活所迫,没办法只有青楼卖唱,可我不卖身,哪知那少城主下流,想强占我,我拼死抵抗,少城主命令手下想杀我,幸好我从小和父亲修行过灵力。”
碧儿在一旁痛斥:“卑鄙,无耻,下流。”
奕妍黯然神伤,自己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吗?
奕妍是奕万财唯一的女儿,父亲很少让她出门,所以她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把一切都告诉了丘若水,并将丘若水带入奕府藏匿。
回到闺房,奕妍与碧儿变回女儿身,奕妍上了妆,一身淡蓝色贵族裙服让人感叹这世间尽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般的清艳脱俗。
一个阴谋在丘若水脑海中滋长,为了父亲的霸业,为了结束圣域永无休止的战云,她要借奕妍杀了少城主。
炫炎城外,大军凯旋而归。
玄宗殿上,翌戟犒赏三军过后,处理城中事物的文臣侯莽来到翌戟面前,道:“王,在您出战的日子里,城里闹了刺客,刺客的目标是少城主。”
翌戟眉宇间闪过一丝紧张,他问:“刺客抓到没有?”
侯莽道:“没有,刺客有同伙接应,又都是高手。”
翌戟继续问:“在什么地方?”
侯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翌戟叹了口气道:“是不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烟花之地?”侯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翌戟大怒,当着玄宗殿上我文臣武将,翌戟遂然宣布道:“我想好了,下月八号,举办翌天綦和奕妍的婚礼。”说完,翌戟愤然走出玄宗殿
翌天綦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寝宫,抱着一具美貌的侗体说着**的话语。突然门被一阵强力震开,门口的翌戟面无表情。美丽侍女赶忙穿了衣服离开,但翌天綦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慌不忙穿上睡衣来到翌戟面前,道:“找我有事吗?”
翌戟扬手一巴掌:“混帐东西,你还知道廉耻吗!”
翌天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我找个女人你也要管吗?”
翌戟大怒:“我不管谁管,我可是你父亲。”
翌天綦又是两声笑,很冷的笑:“父亲!我的抛弃母亲的父亲。哈哈哈哈!”
翌戟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说:“下月初八,为你举行婚礼,你不是喜欢美女吗?她是炫炎城里最美丽的女子,希望你以后收敛一点。”
翌戟说完后欲转身离开,翌天綦笑道:“有后母美丽吗?”
“什么意思?”翌戟厉声道。
翌天綦冷笑着说:“我是想说,如果她没有后母美丽,以后我碰到个和后母一样美丽的女子,那她会被我抛弃的。”
翌戟摇了摇头:“你万财叔当年有恩于我,我不希望你对不起他的女儿。”
翌天綦摸了摸火热的脸,道:“我是您的儿子,老子可以抛弃老婆,儿子为什么不可以?”
翌戟不想再继续争吵下去,气冲冲地走了。
翌戟走后,翌天綦畅然若失。其实他是很敬重自己的父亲的,因为父亲是这圣北平原上战无不胜的神,让一方土地上的人们得到了安宁。

翌天綦想到小时候,父亲站在骸骨遍地的旷野中间,迎着岁月的呼啸和铺满整片天空的红云,身后响起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想到父亲率领的千军万马与圣域强大的势力绞逐在一起,天空中只是一片浑浊,旷野上新的尸体覆盖骸骨,不计其数。此时,他总会为自己是万人景仰的战神的儿子而感到骄傲。翌天綦从小生活在炫炎城内,他喜欢站在炫炎城灰色的城楼上看天边的红云,那是灵力印红的天空,红云下面有他父亲的面容。炫炎城磅礴的城墙外,黑色的旷野上,父亲从黑色中归来,每次抱起他,对他说:“孩子,父王要统一圣域,父王要为你而战斗。”而他总是用稚气的眼神望着父亲威严的脸庞,他对父亲说:“我们不是有了炫炎城了吗?我不喜欢战争,不喜欢父王打仗。”然后幼小的他指着伸入云层的炫宗殿说:“炫炎城已经够大了。”父亲亲吻他稚嫩的手,对他说:“孩子,你没有见过圣域之城,那是整个圣域的中心,是圣域里最雄伟的城垒,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父王要登上圣坛,当父王破了幕冥阵后,战争也就结束了。”父亲抚摸他柔柔的头发,背对着夕阳的温柔蔓延,他说:“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
想到这些,翌天綦会为这些年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
但翌天綦始终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父亲一直不告诉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说。所以,翌天綦一直认为是他的父亲抛弃了他的生母。他不能原谅父亲为了后母那张绝世的容颜而抛弃他的母亲。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翌戟面前表现出现在这个样子。
翌戟心情沉重地闭上眼睛,这些天他很累,不是战争让他疲劳,而是那个诅咒,还有夜夜想着的那个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虽然翌天綦不听话,但不论翌天綦怎么对他,他都能原谅,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儿子,他不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虽然他的一生都在为儿子奋斗。
炫炎城北门的后山上,翌戟还是忍不住来到了这里。他看到满山的萋樨那幽蓝色的花瓣,那隐藏在记忆浅处的伤怀总能勾起翌戟那久远的忧伤。
萋樨是翌戟最喜欢的植物。以前每次大战归来,他总是会解下一身戎甲,站在后山的萋樨之中,感受花香浑回,独自泪流。这花对他来说包含了他全部的思念,可是现在,他怕来这里,他怕见到这些花,不过他还是走到了这里。
萋樨花开在圣域,也是一大奇景。因为萋樨只能在魔域盛开。在翌戟还年轻,翌天綦只有七岁的时候,翌戟因为一个永远都无法再见面的女人而整天饮酒堕落,手中拿着一树萋樨花,傻傻地看着发呆。那个女人就是翌天綦的母亲,一个魔域人。
不过,在那个时候,有另外一个女子深深地爱着翌戟,她便是翌天綦如今的后母——月蓝心。月蓝心当年是圣域第一美人,也是一个灵力高强的巫术师。翌戟找了大量的兽人在炫炎城外的后山上开垦荒地,想要让魔域的萋樨在圣域开放,但没有成功。翌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止的人,月蓝心不想翌戟整日这样堕落下去,便散尽全部灵华,换萋樨盛开。
那些往事,翌戟不曾忘怀,有人因爱而为他付出一切,可他却只是认为多了一个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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