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井天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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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赵氏一族数百年一直有两样宝物传家,一样是传功玉髓,另一样是分身剑谱。”赵天行娓娓道来:
九百多年前,赵氏先祖中出了一位奇人,名叫赵小三,穷苦人出生,替人挖井为生。赵小三有几样奇特的本事,一是找水源,一眼看去就知道地底有水无水,水质如何;二是挖井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要任何人帮忙,左手镐,右手锹,左右开工,速度极快,别人三、五人一组十来天方能挖一口井,他一个人只要半天时间就能挖出一口好井;三是识得篆体,会一些驱鬼役神的符篆和小法术。
有一日,赵小三帮人择地挖井,看中一处好地,断定不出五丈深,必有好水甜如甘泉。没想这一日从日出挖到日落,大约挖了五十多丈深,依然没有见到水,而且似乎越挖土层越干,这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赵小三的倔脾气上来了,发誓不挖到水誓不罢休。第二日一早就开工继续往下挖,半个时辰左右,铁镐、铁锹齐齐折断。土层下面似有及硬的物事,赵小三伏下身体,用手将一层薄薄的干土拨去,却见一个硕大的玉匣子置于地底,方才铁镐、铁锹砸在上面对其似乎没有任何损伤。
本来如果赵小三不去动那个玉匣子也就一切相安无事,不过赵氏一族的历史可能也就要改写了。犹豫再三,赵小三还是决定打开玉匣子看上一看。
玉匣子坚固无比,非一般器械可以打开。赵小三灵机一动,想起自己从鹳鸟身上学过的一样法术。
鹳是生于江淮之间的一种飞禽,长腿细颈,喜欢在水岸边石缝土隙间觅食虾、蟹,有时虾、蟹躲入石缝中,鹳就绕着那块石头以一种特殊的步伐走上一圈,一圈走完,在鹳鸟的一声长鸣中,石头或断裂或飞起,虾、蟹无处藏身,自然成了鹳的腹中之物。
赵小三发现鹳鸟的这一妙法之后,找了一处鹳鸟的巢,寻一块中空的大石头覆在鸟巢上,在大石四周撒上厚厚一层沙子,然后躲在暗处观看。鹳鸟回巢时,发现鸟巢被巨石盖住,打量再三,围绕巨石走起那独特的步法,果然,一圈走完,鹳鸟一声长鸣,巨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抛起,落在远处。
这时,赵小三就猛的从藏身处钻出,大声吼叫,鹳鸟吓的振翅而去。赵小三将沙地上鹳鸟留下的足迹仔细研究后,整理出一套禹步,功能起顽石,开坚土,但凡一圈禹步走完,圈中事物无不应声而起或应声而碎。
想到这个办法后,赵小三将玉匣子周围的泥土整理干净,用断镐、断锹将四周的空间拓展开,以便行法。
一切准备妥当后,赵小三左手镐,右手锹,不过已经是断镐、断锹而已,口中念念有词,围着玉匣子走起禹步,一圈走完,断喝道“破”,只听“轰隆”一声,玉匣子的上半部分应声而起,斜飞出去,插在了刚刚挖出来的井壁之上,同时一道毫光从玉匣子中冲天而起,直射云霄。
赵小三收起步法,往玉匣子中一眼看去,顿时三魂六魄走了一多半。
玉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此人也不知道被埋在此处有多少年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开始风化,但是奇怪的是,老人鹤发童颜,颜色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另外,此人身材短小,只及正常人的一半左右。
楞了半晌之后,赵小三硬着头皮走到近前,正要试探此人是否还有气息时,更为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从何处生起的一道小小的黑色龙卷风从老人的身上卷过,龙卷风经过之处,老人的肌体顿时化为灰烬,被卷入风中。初时,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从龙卷风中将老人肌体所化的灰烬拉回,重新幻化**体,但是随着龙卷风越来越大,那股神秘的力量显然力不从心,再也无法从龙卷风中夺回任何东西。龙卷风沿着老人的躯体游走一遍,片刻之间,玉匣子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色匣子。两本残卷和已然风化的老人的衣物,赵小三注意到刚才那道龙卷风似乎只对老人的**起作用,其他物品纹丝未动。

赵小三揉了揉眼睛,简直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再不敢贸然向前,而是躲在一边关注着玉匣子中的动静。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按捺不住,走到匣子前,将两本残卷和那个黑色的小匣子揣入怀中。然后提起断镐、断锹左右开工,刷刷几下将玉匣子以及飞起来的盖子都重新埋入地底。
当他回到井口的时候,就听见井底传来“哗哗”的水声,清澈的井水如涨潮般从地底涌出。
赵小三不动声色的收了工钱,回到家中,开始研究那两本残卷。
残卷为小篆书就,似乎年代颇为久远。仔细研读之下,不由得既兴奋又懊悔。
残卷中一本为玉匣子中老人的笔记,一本为地仙修仙法门《九府辑要》。从笔记中了解到,老人名虚济,是看守痴龙(4)的九馆中地仙之一,也就是说是位身份比较特殊的地仙。百年前,算到自己修仙途中的最后一关,罡风刑即将到来,心知自己必然无法熬过罡风之刑,于是用“封神**”将自己封于地底,希望能躲过一劫。
封神之前,虚济做法封了埋藏地周围的水脉,是以赵小三观之有水却挖不出水,等他的躯体被罡风卷走,所做之法自然随之破去,水脉自行打通,于是水就涌入井中。
虚济似乎也考虑到了有被人掘出地面的可能,所以在笔记中将自己身份、埋在此处的原委都一一阐明,同时还带了一本自己修仙法门。
另外虚济还随身带了一件宝物,期待万一自己没有躲过罡风刑,能够留得元神不灭。
那就是被所有地仙奉为至宝的青玉髓。但凡在度劫时,有青玉髓在身边的话,则元神有一半的几率会被吸入到青玉髓中,留得元神,还可以慢慢修复人身。否则的话,形神具灭,万劫不复。青玉髓原本被供在地虚宫,凡有地仙要度劫,都可以去借用。但是虚济去借的时候,被告知青玉髓被一位大人物封印,暂不借用。虚济一气之下,就把青玉髓偷了出来。
这件宝物就放在那个黑色的小匣子里面。但是,虚济似乎时运不济,青玉髓没有眷顾他的元神。
赵小三研读完虚济的笔记后,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莽撞毁了虚济的元神而感到内疚、懊悔,另一方面为自己偶得修仙法门和地仙至宝而欣喜若狂。
自此,赵小三白天替人挖井赚些钱财糊口,晚上研习虚济留下的修仙法门。大约十年左右,功法小有所成,遂改名为井天道人,意为从井底窥得天机一线。井天道人开始云游天下,结交了不少奇人异士。这些人当中便有后来一统昆仑派的叶无忧!
注4:痴龙,见《法苑珠林》卷四一引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传说洛中有大**,有人误坠**中,见有大羊,取髯下珠而食之。出而问张华。华谓:“此地仙九馆也。羊为痴龙。其初一珠食之,与天地等寿;次者延年,后者充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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