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三加二等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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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我来接!”陈轩翔拍了拍轩琪的后背,抿嘴一笑,起身去接电话,“我想应该是华夕打来的。”
陈轩翔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华夕的号码,可刚拿起听筒,那头就传来华夕略带惊慌的声音:“是轩翔吗?”
“华夕,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妙。”陈轩翔感觉华夕是有些异常。
“我们班不只夏晟一人死了……”
“什么!”华夕的话还没讲完,就把陈轩翔给震惊了,嗓门大得吓了轩琪一跳。
“哥,怎么了?”轩琪还在擦拭眼泪。
“轩翔,高斯、严伟羽还有刘嘉焕,期都死了!”听得出,华夕的声音发颤,还在不断地下咽吐沫。
“这怎么可能!”陈轩翔手中的听筒已经滑落。
“哥,怎么了?”轩琪也走了过来,“是华夕吗?”
陈轩翔没有回答,整个人彻底傻了,怎么会这样?我们班的人真的就这么容易死掉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轩翔,陈轩翔……”电话那头的华夕还在叫唤着。
轩琪拿起了挂着的听筒:“喂……”
“啊……是轩琪啊,你哥呢?”华夕稍微调整了下口气,可紧张还是无法掩饰。
“就在旁边,我让他跟你讲。”轩琪把听筒递给陈轩翔,“哥,还是你来接吧!”
可陈轩翔这会儿如同置身于另一世界当中,轩琪的提醒根本就没能敲动他的耳膜,他还是双眼发直,身体如同石柱一般,毫无反应。
“哥,你怎么了?”轩琪皱了皱眉头,对于他的毫不理睬感到不快,于是用胳膊蹭了蹭他,陈轩翔这才动了一下。
他抓起听筒就是一番问题:“华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华夕无奈而焦急,“我一个个地给班里同学家里打电话,才知道的。”
“这可真是出怪事儿了!”陈轩翔已经乱得一团糟,就差没急出眼泪了,“我们班是怎么了?”
“天晓得,死人也不能死得这样扎堆啊!”华夕已经埋怨起来。
“他们是怎么死的?”陈轩翔也只能提这样的问题了。
“我怎好开口问他们家人啊,不过他们三个的死,各自班上都有人知道,只是不知道我们班才入大学两年,一共就已经死了四个!”
不,其实一共是五个,然而这一点只有陈轩翔他才知道,这是他的秘密,谁都不可以告诉。这世界已经彻底陌生了,这样扑朔迷离的事情实在是分外棘手。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此前脑袋里是混乱不堪,这会儿却是一片空白。
“会不会是中邪了?”华夕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一旁的轩琪听得很是奇怪,也跟着傻愣着。
“如果都是意外,那也太‘意外’了吧。”华夕想把陈轩翔说服,也想给自已一个合适的解释。
陈轩翔沉默了片刻,只想极力逃避这个不详的窘境:“……还是大家聚会的时候再谈吧。”
“……嗯,好吧。”华夕长长地叹了口气,哀伤的喘息声似乎都能听清,“对了,聚会的地点是在周翰文的家中。”
“怎么在周翰文的家里?”对于这样的性质的聚会,放在同学家里似乎有点不合适。
“是周翰文他自己建议的。老实说,聚会的场地不好找,假如开开心心的话,随便找个大点KTV包厢就行了,可现在是这样的状况……”华夕道出了理由。
“我明白了,可我也不知道周翰文家在哪儿,我没去过呀。”
“我也没去过,不过明天上午8点在我们高中学校北门集合就行了。”
“周翰文来带路?”
“不是,是来接我们。”
“我差点忘了他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好,那我挂了。”
“别说‘挂’这个字,不吉利!”
陈轩翔还想说些什么,华夕那头就已传来盲音了。华夕说得对,不能再“挂”了。
“哥,怎么了?”一旁的轩琪算是缓过神来,“你脸色好差!”
“还有几位同学也死了!”陈轩翔背着身体,解释给轩琪听。
轩琪再一次僵在那儿不动了。
“我先回房了。”陈轩翔犹如行尸走肉般耷拉着脑袋进了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着实再次吓了轩琪一大跳。
陈轩翔默默地坐在书桌旁,发呆了几分钟后,才缓缓打开抽屉拿出毕业纪念册。今天这册子真的是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高斯、严伟羽、刘嘉焕,都是些整天嘻嘻哈哈的无忧男生,班里的“堕落三人组”,成绩都不怎样,但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学习生活上,他们都属于轻松自在的乐天派。班级的气氛靠的就是像他们这样性格的几位同学给带动活跃起来的,而他们的死很大程度上就会给整个班级带来阴影。
他们三人应该不是集体死亡吧,唉,刚才没问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他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高斯他们三个是死党,一下子都死掉,这也太巧合,太恐怖了。难道他们都卷入了什么怪事不成?不,别想那么多,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自然死亡,搞得自己像是个侦探似的。
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照片已经有些发酸了,陈轩翔双手搓了搓脸,继续看下去。高斯他们的死和夏晟的死会不会有联系呢?理应不会,要不然也太离奇了。可当前哪件事情不离奇?对了,还有“玩火”的华夕,以及那个吃错药想炸大楼的罗洋!
我们三年二班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切都已经超出陈轩翔所认知和理解的极限,他只知道,从这天起,这个世界算是彻底变了,变得陌生而可怖。
也许这只是巧合中的巧合呢?没必要给自己架上那么多的枷锁和不快,妄自揣测只能是自寻烦恼。
最后,陈轩翔还是想到了打电话,不是给华夕而是给小慈。说打就打,陈轩翔收起那久久令人不安的纪念册,捧着电话拨起号码来。
“喂,小慈,是我。”
“我还以为今晚你不给我打电话呢。你们班那同学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还没解决呢。”看来陈轩翔想回避此事都不行了,“死了不止一个。”
“什么?”
“我们班死了五……不,死了四个!”
“轩翔,你在开玩笑吧?”
“没,真的,我也刚才才知道的。”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
“就是这么邪门!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你跟他们都很熟吗?”
“不算太熟,但毕竟还是同学。”
“你们班也……会不会是诅咒什么的?”
“那就太荒唐了,亏你想得到。”
“女孩子就信这个!”
“我可不信,肯定有蹊跷。”
“你伤心不?”
“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烦。”
“那你今晚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得睡,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你陪我睡,呵呵!”
“你想得美,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开这玩笑!”
“不开玩笑。呃,小慈,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猝死’的相关资料?”
“怎么,你同学是因这个去世的?”
“算是吧,能不能帮我的忙?”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得请我吃顿饭!”
“这事儿办完,我就到你医院那边去,怎样?”
“这还差不多。”
“好了,不早了,不影响你休息了,你明天还得工作。”
“好吧,是挺累人的,不过我倒很喜欢我的职业。今天就到这儿吧。”
“嗯,那就再见啰。”
“拜拜!”
一口气,陈轩翔大概呼了十秒钟,假作轻松打电话,真的是累人的活。不过说真的,现在也只有小慈的声音能让他稍感轻松,果然两个人的世界要比外面得现实世界要单纯得多。
今晚睡觉真的成了大问题了,反正睡也睡不着,想也想不通,倒不如看看电影得了。这世上,哪个性格内敛的男生不是电影迷?陈轩翔也不例外,家里的藏碟倒真是不少。可看点什么呢?今天已经够让人受的了,绝不能继续看那些必须全精力投入的文艺电影了,还是看些消遣的吧。
于是陈轩翔到书架上挑出一盒《BattleRoyale》的DVD,打开房间里的电脑看了起来,准确一点说是重温一遍才对。
《BattleRoyale》是日本名导深作欣二晚年的绝笔之作,讲述了一个病态社会下,一个初中毕业班被迫自相残杀的荒谬故事。对了,电影中那个班级与陈轩翔他们三年二班一样,满员也是42个同学。
这电影的确不错,陈轩翔看了不知多少遍了,任现在眼前的画面再怎么血腥,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大的刺激了。
渐渐地,陈轩翔的视线开始模糊,打瞌睡了。好兆头,此前还正担心这晚上没法睡觉呢,这会睡意袭来,陈轩翔不禁窃喜,关掉电脑,成大字形倒在床上就睡了。
蔚蓝色的天,白白的云,稍显朦胧的太阳,还有那温柔的微风。
我,这是在哪儿?
呵,又在空中,还是一丝不挂,御风而行。
原来,又是这个奇怪的梦。
和上次一样,身体再次充满了暖流,不过这次感觉更为剧烈,甚至好像无法将这股力量继续控制在体内了!
那暖流就像是要破壳而出的鸣蝉一般,冲压着将至极限的,它想从这个束缚中跑出去,得到它应有的自由和迸发。
终于,它出来了,肉眼已经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那暖流就是烈火!
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和释放,一种前所未有令人血脉膨胀的安全感和力量!
一个火焰人在空中恣意翱翔,熊熊烈火烧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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