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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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是经商之人,我只关心我的商业。”苏莫接着道:“可是与商业相关的东西太多,一个国家的政况好坏,一个国家的安定动乱,一个国家上层或者你皇帝个人对商业的态度都能够影响商业的好坏……我不跟你计较借钱的事,是因为起码一点,你没有利用国家的能力来泛滥钱币,最终经济还是稳定的。但是,你借钱的用途——却太过谎话。”
李亚仁听的苏莫的话,竟站了起来,他在书房里踱起步子,一双手虽然背在身后,但手指抓挠,好像为什么事情感觉到紧迫一样。他每转一圈,便回头看一眼苏莫,也不知道转了几圈,他蓦的盯着苏莫道:“你这般调查我——一个国家的君王,万民之上的君主,有没有觉的过份!”
“那要问你自己。”苏莫在李亚仁转圈时,眼睛不由的飘渺,,那飘渺之色收去。
“你是商人!”李亚仁低下头,看着地面道:“你关注的是商机,你知道该把钱投进哪些方面,假若你不认定我对你有好处,你会如此帮助我?你知道不给我钱,我会为难你,而给了我钱,我就会保护甚至包庇你——是的,是钱,也许说的太过露骨,可却是你的一种思考,你的一种谋划,不是吗?”
“是。”苏莫嘴角涩涩的回答。
“哈哈,你承认了。”李亚仁笑道:“我终于明白你曾经说的那句话——我们互见时,会是另外一番景像!原本我以为你这句话是种祝福,但现在看来,你是料定我们之间的矛盾!”
“我只往前看,后面的东西,路过了,剩下的只是脚印,如果那脚印会永存,那么我就会相信有些东西会一尘不变的清纯,可脚印终归只是脚印而矣。”苏莫淡然道。
“清纯——你想说什么?”
“那个时候,你无所依靠,我于你就像是甘泉,让你心甘如怡。但现在,你会思考,思考这东西便让我变成一块糕油,你需要如何尝食到糕油的甜,而这种甜又最容易产生油腻。”苏莫冷冷漠漠的道,他纵横世道多年,见识了人生百态,也早知世事变幻无常,因而从不为某类事情震悍心情,那些激动似乎在多年前的变化中已灰飞了去。
李亚仁又踱起步子来了,他仍然在想着什么,仍然在为某些事情决择不矣,当他转了五圈后,再次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我怎么都觉的我们的关系还没到无可收拾的地步,但这样下去,似乎是迟早的一步。迟到或者早到……我如何决择!”
“所以你就事先准备好了,打算消除掉这个可怕的以后。”苏莫看着李亚仁,眼角里有一丝蔑视。他也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当李亚仁这般走时,苏莫面无表情,毫不去理会,但苏莫这般走了,李亚仁的眼睛竟越睁越大,到后面竟然有一丝的惊恐。一个个的影子露了出来,他们浑身漆黑,裹在一张黑袍里,尖锐的身体,露出了与那身体同样尖锐的眼睛。影子们的袍子不曾有动静,仿佛间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早知道我布了埋伏!”李亚仁脸色苍白的问。
“你太年轻,你忽略了我的阅历!”苏莫淡淡的道。
李亚仁沉默了,那些阴影们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一声令下,便把他面前的男子分成碎片,但李亚仁没有命令,他们只能沉默。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李亚仁道:“我需要大量的钱,可是,国库空虚,商业待隆,滥造钱币来掩盖现象显然有害无利……所以我打了你的主意。”
“国库空虚,商业待隆,说的挺好。”苏莫冷笑道:“国库的开销始终有个进出,这个进出并未见到哪不平衡,如果哪有大笔的开销影响到了,我到是可以跟你核实一下。”苏莫的话一出。那李亚仁的面色便黯然到了极致,他不想连国务开销,苏莫都有着证据。因而,李亚仁愤然道:“你过分了——我有一切条件和理由发动一场战争,当年对曾国的兵败,是父辈们的耻辱,是整个李国的耻辱,我不是他们,我自不会像他们那样懦弱无能,我要别于他们,一洗当年被曾国攻城夺地的耻辱。”
“该死的战争!”苏莫见李亚仁承认了这件事,便皱眉道:“这有什么意义,曾国虽然宫内动乱,不似以前强大,但黎元任、戚冉等一批老新将士却依旧锋芒,你要发动战事,未必有的胜算。”
“哈哈!”李亚仁笑了起来道:“这些事情又有何可担心的,曾国自从曾用死后,各人异趣而不服,人人谋逆而不自知,精锐的那批老将士服的是曾用,而不是现在的朝庭。”
“以你的话与自信。”苏莫道:“莫不曾你有内谋?”
“是!”李亚仁的回答很是果断,而苏莫却笑道:“我想我知道是谁!”
李亚仁没有说话,他已经意识到辩说无用。苏莫接话道:“我很想见见他,或许你能够在我们之间的对话中看的更明白。”
“苏老爷莫非能说出我是谁?”那群黑衣人中一人冷冷道。
“呵,原来你就在这里。”苏莫笑了道:“我虽然认不得你,但并不表示我不知道你是谁。”
“纵不妨一说。”那人道。
“曾清。”苏莫缓缓道。
那黑衣人听的苏莫之话,竟笑了起来,笑罢后他道:“这般说来,苏老爷也料到了今天难逃此劫了。”
“是吗?”苏莫也笑了,但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道:“想让我苏莫死,何必花这么大的手笔,若老天要我苏莫死,走到大街上都会摔死,但老天不让我苏莫死,怕还没有谁能耐何得了我。您说,是不是,陛下。”他说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李亚仁,李亚仁表情麻木,面上无光,未曾有任何的表态。
“好狂妄的人!”曾清冷声道,掀开袍子,露出了把卷刃。
“陛下!”苏莫没理会曾清,仍然扬声道:“苏莫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既然能把你弄到一国之君的位置,也能毁掉你一国之君的位置,我亦可让你成为万民唾弃者、李国的亡国之君——千古罪人。”苏莫说的轻巧而自然,但李亚仁的表情越来越复杂,眉毛低压,脸部隐约抽搐起来。曾清看到李亚仁动意未定,倒也管不得那么多,手中的卷刀已划向了苏莫。于是,一声惨叫传了出来,那是曾清的叫声。卷刀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和着他的惨叫,煞让人感觉到铁器的清寒冰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重重打了曾清一记,竟然穿透至手腕。曾清趴在地上,紧握着手,厮痛着惨叫,惨叫中的他不忘大喊道:“动手,杀了他!”但是那些黑衣人却一个也不曾有动作,他们僵硬着,就连那目光也僵硬了。
“皇宫书房,要肃静。”苏莫道:“而你却大呼大叫,太无视皇家威严!”
苏莫说着,便往门口走去,当他把门打开时,李亚仁终于开口道:“大哥要去哪里?”
“天晚了,回去,休息。”苏莫听到这声大哥,竟觉的有些暖意,但他却深深的意识到,此时非彼时,这一声大哥的意义已经变了,苏莫走出门外,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
皇宫的卫兵们似乎听到了书房的叫声,纷纷围了过来,而苏莫却已出到了外城殿,走到夹路中,他的脚步缓了下来,他向身后的影子道:“看来,李国和曾国的战斗在所难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是!”那影子虚化成了死灵。
“刚才你是怎么认出曾清这个人的,我可看不出,清一色的黑。”苏莫问。
“曾清不是影袭者,影袭者们训练有度,让自己身体破碎如影而不受形体牵控,因而弱点与常人不同。我封闭了他们的影之体,让他们失去了影之变化,变成了不可变动的死物。而曾清却不是影袭者,他不具备这种变化形体,因而我寻不到他的影形,也但辩出他来。”死灵道。
“死物——你不会……”苏莫停下步子道。
“死不了。”死灵回答。
苏莫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眼前的路是那么的长,而他了,从来不去管那么多,只是迈着他稳键的步子向前走去。他轻巧的穿出皇城,又也不知过了几条繁华的街室,那闹热的气氛方才沉冷了下来,他越走的远,光线也越来越暗。起初,天上的月洒下的光还能照明地面的路迹,但到了后来,连月亮也照不出地的痕迹,仿佛间,这块地方是永久的黑暗。
苏莫凭着感觉小心翼翼的走了些路,但到了后面,他的步子也不在坚定,充满了疑虑,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老爷担心什么?”死灵忽然开口问道。苏莫“唔“了一声后道:“这个废墟和镜角废墟很相似,而这场爆炸又与褚国当年那场爆炸相似。”他说出疑虑,而后拉开衣袖,露出了魔法手镯,魔法手镯骤亮,那光线竟波浪般的泛着圈,苏莫盯了手镯,又把衣袖盖了,叹了口气,往黑处跨步走去。又走了段时间,他看到了一些光球,那些光球不知怎么的,跳了不少到他的眼里,让他的眼眸子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苏莫走到光球跳成的圈中,叉上双手,低沉着声音念了一些奇怪的语言,那些光球便膨胀起来,成了一个个幽灵。
死灵没有走进光球中,只是外面看着,她的心中隐隐难受,一种奇怪的东西牵制着她,让她颤抖。她看到苏莫在幽灵群中走动,在跟他们交流,交流中的苏莫表情变的严肃,他眉毛紧皱,揣思着什么。
死灵感觉到身体被一种**和本能牵制着,她努力抗争,却无济于事,她张开嘴,想向苏莫求援,可是喊出来的话却哑然无声。她的眼睛有些朦胧了,就像是出生前孕蕴在胎体内中的物质一样,她的心激烈的跳动着,一种危险迫近着,她看到了,看到了……是摧灵者。
“不!”她痛的叫着,并且反抗,她不能让妹妹被吞噬。
苏莫接过了一盒状东西,正要细看,却感觉地面的土质软化了,他大为吃惊,片刻间,他周围的幽灵全变成了泥土一样的实物。他张着嘴,感觉到一阵悲戚,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迈着步子,艰难的走到死灵身边,看着这个脸上苍白,身体飘浮的女子道:“好些了吗?”
“我……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死灵道,一种煎熬难忍透现了出来。
“这种后果……谁也不能预料的到。”苏莫安慰着,心情沉重,久久后又才叹道:“我刚跟他们谈妥,要想办法安息他们的怨气……”
死灵低下头,无语,她的身体已经松驰下来,而那些泥土也在她的松驰中化为黑色的积灰。苏莫看着这松散的灰土,暗暗的想:“他们的身体原本已经终结,烟飞灰灭也变没有什么错。”可是,他虽然这样想着,却也难自息歉意,毕竟,自欺欺人的东西总是不完美的。
午夜时分,苏莫终回到商栈时,久等的徐立志见了他,立刻靠了过来,向他汇报了已定的安排,并等待他的吩咐,苏莫早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则疲累的躺在床上,也不管其它,就睡去了。
他做梦了,梦里面,一道道不知在何处的威严的眼睛看着他,这种目光让他自责,让他无颜,于是间,他又听到一声声叹息,一声又一声,四面八方,又似乎隔壁墙面,又似乎地底下,如喷泉般。
“我没有错。”苏莫伤神的道。
他一个人走着,他的身边出现着刀峰般的崖壁,而这些高耸的崖壁又使得他行走的路变成了一线的狭道,也只见得到一丝光亮,他盲然走着,无忧无怖。他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也不知道,高高的崖壁上又是什么,他只是这样走着,茫然无视周围的一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面宽广了,可是,风却起了,他感觉到了冷,拉了拉领子,拢了拢手,继续往前走着。这时候他才发现,地面变白了,是满地的雪,而前面是青色的一片,仿佛间是灿烂的阳光。
“不远了。”他想,而后继续走着,他的脚步有些迟钝了,地面的雪越来越厚,他每走一步便陷进去了半步,仿佛在泥潭中一样。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差不多在他放弃行走的时候,那片白色终于消失了去,他进到了一片的青色之中。他抬头,漠然的看着这个地方,但想不到,这并非是青色的田园,而是青色的冰的世界。青色的地面,青色的围栏,青色的柱子,青色的宫殿……这一切皆是冰块,这些冰块是青色的,却透着水晶般的光泽,只渲出一种寒冷的高贵。
他延着冰的大路一步一梯的往冰殿里走去,一种无可名状的感慨涌了上来。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他记得,那上面还有别于青色的白白的雪花,但他找不到,不知何时,他的衣服干净无比,仿佛这个地方容不得杂物般。
宫殿的门是开着的,他看到殿里面站着两排朝臣,而殿上则做着一身金光的人。苏莫抬起头,想认真辩上一辩,却听到一声“大胆”,而后那团金光和那些朝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殿堂,依旧是青色尘封的世界。
他在殿堂里站立着,是的,只是简单的站立着,可是他感觉到了痛苦,审视的痛苦。他看到了一个小孩,一个灵光闪闪的小孩,正穿着王子服盯着他看。
“我已经是这样了,你却还在这里执迷。”苏莫向那小孩道。
那小孩没有理他,而是着急急的往殿上走去,他走到殿上,看着那皇椅,眼睛竟出了一种恨意,忽然间,他趴在地面,半跪着身体喊道:“父王,父王,您出来啊……”
苏莫愕然,他不得不紧逼了视线,要看清这一切,而这一看,他的目光竟转成了孩子的目光(这孩子就是多年前的苏莫)。他迷乱了……他看到一张颓伤的老脸,那张脸很是怯弱的看着自己,而后便只是往椅下钻,仿佛间,怕起眼前这个小孩来。苏莫失望了,他不明白,平日威风仪仪的人在此刻联军大举进攻时,竟会变的如此怯弱不堪。若干的臣子来的殿上请示,竟一一扫兴而回。就连得大将丰乐也进的殿来了,但当丰乐看到昏昏惨惨的皇帝时,竟拨出佩剑,一剑砍到宫前大柱上,愤然转身离去。
苏莫茫然了,他看着宫里的宫女们也在卷着包袱,搬着东西往外逃去,又由不得也生了一种慌乱,他忽然间记起什么来!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那个许飞燕,那个妖女,不是她,父王不可能会这样!”苏莫愤怒了,他虽然年幼,但却聪慧,当许飞燕这个漂亮女子被迎到宫里时,整个朝庭便乱极了。大臣们极力的反对,极力的言奏。可父王统统不理,只整天宠着许飞燕,挨着她,在深宫里不出来。
“妖女……”当一位学士无奈时,立刻便会引起一片大臣的学士。
“妖女……”当一位妃子咬牙切齿时,立刻会引起一片后宫们的咬牙切齿。
“妖女……”当一个大臣愤怒时,立刻会引起一片大片大臣们的愤怒。
年幼的苏莫每每听的这些话,他便多了几分对这个许飞燕的记恨。
他站起,仿佛间又变成了自己,他去拨丰乐砍在宫柱上的剑,却拨不出来,于是,他走到殿外,找了一把侍卫们丢下的刀,他拿着刀寻到后宫,找到了那个妖女。
妖女确是镇定,那淡定的面容,仿佛不知道外面的动乱为何物,她抱着孩子,微微的摆动,就像月色下的荷花,她轻轻哼着歌儿,声音轻灵,几乎把苏莫的愤怒也散的一干二净,但苏莫到底不能忘记这个女人的可恨之处。他拿着刀走到这个女人面前,她停下歌声,不在安慰她那方才一岁多的女儿,却看着小苏莫轻轻一笑道:“我早知道会有人来要我的命,可没想到是小王子。”
“妖女,要不是你,父王不会成这样,我们国家也不会这样。”苏莫拨出刀,很是坚定。
“若我的死能平息这场战事,我又何惜了。”许燕飞面色平静的道:“可惜小王子太小,我很是担心。”
“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苏莫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却认得来人是战鼎大将军章芝。
“既是章将军,我自是放心。”许燕飞凄然一笑道:“不过,我死后,还请将军和小王子能保全我女儿,她是无罪的,这诸多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她说着,拨出了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锃亮。她仍然盯着章芝,显然在等待他的点头。章芝转开眼睛,没有理会她的请求。
“既不能如愿,那么希望能给我的孩子一个痛快而安静的死,不要让她太过痛苦。”许燕飞失望了。她说着,匕首便在喉结出重重一划,大量的血喷了出来,溅在那个孩子身上,睡着的女孩受到了惊吓,啼哭了起来,苏莫早已惊住了,幼小的他哪见的这种场景。
“小王子请避上一避。”章芝面无表情的道,一边走到前去,拿刀把许燕飞的头割了下来,随后就要给那孩子一刀,可苏莫却喊道:“不要!”
“斩草除根!妇人之仁断要不得。”章芝道,手中的刀仍要砍下去,可是苏莫却伸出手拦在小孩面前道:“她也是父皇的女儿,是我妹妹……是个公主!”
章芝怔了一下,也是无奈,只提了头往宫外走道:“小王子宫中呆好,我拿这人头去鼓舞一下士气,若守得住三五天,等得外征侯回救,便可破敌之围。”
苏莫哄息着啼哭不已的孩子,竟不曾发现自己身上也被血染红了一片,他早把那个仇,那个恨忘掉了。怀里的孩子的哭声远比那外面的吵闹更甚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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