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苏莫吃惊了，他没想到夜云竟会如此残忍，仿佛此刻间，她又成了鲁艾一般。
被苏莫掐着手腕的那个人一见同伴头也没了，吓的全身哆嗦，他的豪迈也早不知丢到哪去了，那刻间，竟小便失禁，把裤子给尿湿了。
“你要这个吗！”夜云冷冷的转向那人，却把手中的头扔向他，这人手一触到人头，全身一个猛抖，已吓晕了过去。
“夜云？”苏莫见那人被吓晕过去，也不理会，只松了手，大窘的看着夜云。
“什么？”夜云回应苏莫，眼色儿沉，声音也怪怪的，仿佛间是另外一个人，她仍然拿着刀，血从刀尖儿滴下，却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固执。
“你是谁？”苏莫已判定夜云此刻间不是本人。
“哈哈！我是谁，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夜云笑道：“怎么，害怕？”
“芙柳公主！”苏莫终于听出声音。
“没错！”芙柳公主道，身体蹲下去，一刀刺在那晕过去的人的脖子处，又向有些惊骇的苏莫道：“他们如此之恶，死也是罪有应得，你又担心什么了？”
“你怎么会在夜云的身上！”苏莫问，他还不至于在正面怕一个女子。
“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太适合我了！”芙柳公主冷冷道：“她有一张如此皎好的面孔，又有一颗不定的心，很是合我的意！知道吗，她的身体里有太多种性格，一种善良而有些无知，一种敏感而惊慌，还有一种残忍而享受！嘿嘿！倘若不是她这分裂的性格，我还真未必能够控制的了她！”
“不可能！”苏莫摇头。
“没有什么不可能！一个人的心从小生出来，从来都是柔弱的，可是她的父亲，却从小就教她人皮面具，幼小的人性情最难于被自己掌握，因而，她被人皮面具里的种种性格而影响，这些东西烙在了她的心里，潜常在了她的意识里。。。。。。是不是觉的很难相信。”
“我不管她有多少种意识！”苏莫心中想到几件事情，无法否认芙柳公主的话，但他更关心眼前的事，他道：“可你侵在她的身体里，又是为何了！”
“你说了！”芙柳冷笑。
“说实话，你也怪可怜的——我并不认为你的做法错误。”苏莫无奈的道：“可是你对她这样，又何苦了，她到底是无关的人。”
“无关？这说的是哪般的可笑！”芙柳公主阴冷笑起，却让苏莫打了个牙颤，但见芙柳公主怒道：“若是无关，她又为何要跟老头合手，坏我的计划！还让我被抓了起来——可是，我是那种能轻易被抓住的人吗，太小瞧我了吧。。。。。。。但无可否认，我确实失手了，但是我还不至于无法扭转这一切！”芙柳公主冷笑道。
“可你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意义，诅咒已经被消除，一切已经无法挽转！”苏莫劝说道：“将心比心，你要报复的是曾皇，可曾皇已死，你却牵扯了一大批人，难道你不觉的太过份了？你父亲也做的够多的了，他用死来劝诫于你，已是无奈之极，他是深深的对你的悔意。这用心之良苦，难道你当没一点儿明白过来！”苏莫劝着话。
“别用这些话来劝说我，人的心会死的！”芙柳公主冷笑道：“心在死之前是多么的痛，你们谁又明白！”
“你在气愤！”苏莫道：“气愤的人心怎么可能是死的了？”
“不要跟我扯这么多！”芙柳冷笑道：“我没时间跟你闲扯，如果你还在乎她的话，你应该求我！”
“求你？哈哈！”苏莫笑起道：“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喜欢她？一个女人而矣，漂亮一点的女人而矣，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吸引的我的地方！你就算在夜云身上又如何了？我一视同仁，一样的漂亮的面孔，一样美丽的女人身体，没什么可挑剔的，相反，我乐于你的智慧！不觉的我们挺挺合适吗？那个燕文山，又如何适合的了你了？”苏莫道，竟去搂她，芙柳公主却是一怒，伸出手来打了苏莫一耳光道：“我从没见过这么贱的男人！”
“彼此彼此，你不就想要一张漂亮的脸蛋吗，现在拥有了，再拥有一个男人，不就知足了吗！哈哈，我告诉你，我床上的功夫很强的。。。。。。别害羞，你会快乐的！”苏莫邪邪的笑着，也不管那耳光的辣，硬搂着夜云的身体不放，并伸出手要为她脱衣。
“你！”芙柳公主怒了，她挣脱不了身体，却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脸道：“我会让你计较的！”
“喂！”苏莫迅速出手，捏住夜云手腕，一把打掉匕首，却把芙柳公主压制而下。芙柳公主与夜云均是女儿身，到底较之柔弱，且身体异途，那动作上的反应上更是不便，竟一下子给苏莫制服了。
“从她身体里滚出来——我饶了你就是。”苏莫狠狠道。
“饶我？你别弄错了，是我不肯饶她！”芙柳公主苏莫制住，也不挣扎，只冷声道：“苏莫果然狡猾——你到底是在乎她的！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可是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纠缠，想她活命，来京城找我！芙柳公主说完话，然后阴声笑起，那声音越笑越阴沉，仿佛间像是地狱里传来的鬼怨之声，笑到后面，忽的顿止，那身体便往后倒去，苏莫忙将之抱住，但见夜云朦朦胧胧的，似乎是一个甜蜜睡觉中被人吵醒的人，很不甘心般。
“醒了？”苏莫问，倒若无其事般的问。
“唔！”夜云摸着头，很困惑的看着苏莫，苏莫一笑，但发现那个地上的人头，那笑就有些难看了，只是苦苦的。
“他们，啊。。。。。。。你杀了他们！”夜云眨了眨眼道。
“他们死有余辜！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苏莫道，站起，拉着夜云的手要往楼下去：
“不对！”夜云却又叫出声来，苏莫回头，见夜云只盯着自己满是血的双手道：“我。。。。。。是我杀的他们？”
“呆会再跟你解释！”苏莫道，也不管什么，一把抱起夜云，往楼下走去，走不几步，夜云从他怀里挣出，只与她牵了手往外走。
夜间，一切都很静，苏莫带着夜云离了客栈，却走向河边，回京城最快的方法，莫不过于让夜云从水里开出甬道。
到了河边，苏莫松开夜云的手，提示她做法，可是夜云却只盯着夜光下的那泛着莹莹波光的河面而看，并没有施法，片刻后，她转过身盯着苏莫道：“那两个人是我杀的！我感觉到我身体里还有一个人——是芙柳公主，她跟你说过话，是吗！”
“你知道？”苏莫一愣。
“河水照出我有两个影子，一个还没有成形，但我确定是芙柳公主！”夜云道。
“两个影子？”苏莫也盯向河面，但夜间的黑并非是一个月亮就能够照的明彻的，河水朦胧，浅浅的灰光，一切的倒影也只溶在柔柔的倒月光中，又哪辩的分明。
“我该怎么办？”夜云向苏莫问。
“她让我回去找她。”苏莫把夜云轻轻抱住，静静的道：“估计是想利用你和我为她做点什么，也就是说她还不至于会伤害你。”
“可是，可是她让你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好的事情啊！”夜云嘀咕声道。
“那又怎么样了！”苏莫笑道：“她不过是撒了一把网，但网破了，那些鱼跑了，现在要找我们帮她把网补上，把跑的鱼重新抓回来！这原本是定下来的事情，只不过凑巧让我们介入而己，既然要回复原状，那就让它回复回去就是了。”
“那样的话。。。。。。很多人会死的。。。。。。。”夜云仍散不去担心。
“谁都会死，那只是他们该得的死法，我们延缓了他们的死期，已经是在做好事——没什么的，你就当一场洪水，淹死了不少的人。”苏莫劝慰，他觉的现在就是要让夜云静下心来。
“真的？”夜云问。
“嗯！”苏莫点头，他听的夜云那一句“真的”的时候，发现夜云的表情静了很多，仿佛间她对洪水引发的死亡很不在意一般。
夜云施法调出了甬河之道，两人很平稳的穿过了甬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两人又寻了守城兵薄弱处，翻进城门。苏莫计划先去找黎元任，至少他觉的应该先把夜云安置起来，可是夜云不知为何，惊惊悚悚的，走不多远，竟然停下步子道了句好累。
“我背你。”苏莫关切的道。
“不！”夜云道：“我们就这在里休息一下吧。”
“这里，街上？”苏莫不解道：“坚持一下，到了黎将军家再休息吧！”
“我不想看到一些将死的人。。。。。。”夜云道，面上很是担心般。苏莫心中暗想，虽然自己为了安慰她而说的话，但却不想这些话会让她惊惊颤颤的，他不得不点了点头。夜云走到一房子门边，蹲下，用双手抱着膝，又是那孤孤单单样子，显尽了可怜。苏莫挨近她，但没有坐下而是靠着房门，他盯着夜云，心中却在想芙柳公主的话：她的身体里有多种性格，那些人皮面具早已经使得的她的心支离破碎。
“你也坐下来吧。。。。。。我想睡一下。”夜云抬起头向苏莫道。
“好。”苏莫回答，也不管地的清凉和干不干净，便坐了下去。
夜云往他怀里靠过，把头埋在他的手上，一边轻轻的道：“你在身边，抓着你了，我才能感觉到安全。”
“没有什么不安全。”苏莫回答，心中忐忑。
“如果忽然间，我不是我了，你会怎么待我了？”夜云小声问。
“找回来啊！”苏莫回答，虽然他觉的这事情飘渺到不切实际。
“嗯。。。。。。”夜云应了一声，像猫一般，而后竟真睡了过去，苏莫轻轻抽出手臂，把夜云拢在怀里，那胸前暖暖的。不过，这处地方却苏莫苦笑不得，也不知道是哪家人的门前，想有人一开门，立刻就见到一对男女抱座在家门前，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眼光。
苏莫泛泛想着，竟有一种淡淡的香，他立刻警觉，微微嗅了嗅鼻子，发现那香味竟然是从夜云身上发出来的，他低下头，在夜云头发处嗅了一下，果然一股幽幽的香，再看着睡梦中的夜云，便见她脸上微微有笑，苏莫想，莫不曾梦里面梦到开心的事，让她心情愉快而散发出了一种心情的香味，他这样想着，那心竟摇襟起来。。。。。。
苏莫努力克制下情绪，但觉夜还漫长，自己的心又总蠢蠢所动，怕情绪难抑，终有忍不住的时候，因而他闭上眼睛，摒开杂念。不想，这般一静心胸，竟然睡了过去。。。。。。
一种不妙的感觉让苏莫醒来了，他睁开眼，怀里空空荡荡，就若有一股冷风相侵！
“夜云！”苏莫跳了起来！
天色朦朦胧胧，正是黎明来之前的灰暗，苏莫四面相望，哪有半个人影，那刻间，他也顾不得了，大声叫喊起夜云的名来，只把一条街的寂静穿透，而后便有一些门坊在吱哑声中打开，那些人中，有的是早起忙碌的，有的确是被吵醒的。
苏莫见此场景，也于不顾，依旧叫着，数声过后，他不由失望，想来夜云确是不在附近。他低下头，不顾那些人的嘀咕，只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回事，为什么夜云要离开，而且自己会毫无知觉！很快，他想到了那种香味，那种让他以为是体香的香味，他已经明白，夜云是有意而为。
“难道她看出我在撒谎！”苏莫想，他这般想着，又觉的荒谬，随后他的念头又转到芙柳公主身上，芙柳公主在要胁自己时，自己表现很不禁意，也许这正是原因——芙柳公主担心要胁不得自己，所以控制夜云而走，却迫自己非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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