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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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本名是蕾斯;托娃;古鲁;那古;斯;伊多。通称血腥蕾斯。是青鳞人女佣兵,也是现在银河联邦警察二级通缉的杀人狂。据说她的年龄已经超过四百岁。但是外表年龄和你没有什么差别。戴着绿色的金属蓝头发,浓厚的青灰色皮肤,眼睛是黄色的,瞳孔纵长。因为容貌上和地球人没有太大差异,所以用地球人的审美观来看的话,大部分的人类都会说蕾斯是丰满而妖艳的美女吧。五年前,在宇宙海盗和我的船只交战的时候,我们和残留在敌人宇宙船内持续抵抗的家伙进行了相当炽热的白刃战。而指挥对方的就是那家伙。当时她还是三级通缉犯。”
“当时?也就是说你那时没抓住她?”
“不,长官。在我把她抓获引渡之后,她在护送途中杀死了十二名宇宙警察搜索员逃走了。那之后她也涉及了各种各样的犯罪,现在的通缉等级已经上升了一档,变成了二级。”
“那帮宇宙警察总是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态度,结果这么无能吗?——那之后呢?”
一面在内心称赞冷然做出评价的多米尼克的帅气,路西法多一面继续汇报。
“蕾斯现在在巴米利欧星。前几天我的部下们由于特别任务而出动到移民街,和好像是被黑社会所雇用的穿战斗装甲的对手进行了战斗。负责那个指挥就是血腥蕾斯。曾经见过她的我的副官确认了。”
“还真是讨厌的巧合啊。你们放跑了她?”
“是,长官。非常遗憾,据说青鳞人的身体能力可以媲美六芒人成年男性。最新的目击情报是昨天,我在马卡因市遇到了蕾斯。…虽然听起来好像是约好了见面,但其实是我在和别人见面的时候受到了狙击,那天轮休的我被都市警察的电脑刑警约出去,在和那位刑警在一起的时候受到了什么人的袭击。那个好像是蕾斯的部下,在发现了失败后,她就为了直接抓我而出现了。”
明白那是相当危急状况的马尔切洛吹了声口哨。
虽然他觉得路西法多还真是和强大可怕的女人有缘,但是因为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女性,所以他不会愚蠢到把这话说出来。
“既然你平安地站在那里,那么说是那女人失败了?”
“目前她是生死不明。虽然我从心底祈祷她就此死亡,但是因为一想到她就会打寒颤,所以多半还活着——正在哪里诅咒我吧?”
既是法律的守护者也是执行者的警犬,在这里闻到了犯罪行为的气息。
“喂!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不是少掉了一大段?你是怎么让那个厉害的女佣兵生死不明的?应该不会是你一面逃一面开枪,其中一枪刚好很走运地打到她吧?”
“她在桥上和我交手之后掉进了河里。因为我也受了重伤,所以算是半斤八两,河里的水非常冰冷,如果她能就那么淹死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因为全部说出来的话又要引发骚动,所以他省略了前后内容,但是并没有说谎,路西法多对于莱拉也经常使用这个手法。
“你在哪里都会受伤啊…啊,你前天晚上被打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吗?”
“等一下,路西法多。你这么频繁地受伤吗?”
“只有前天和昨天而已,托这些的福,我的军服、衬衫和外套不是鲜血淋漓就是破破烂烂,或者是开了枪洞。所以我才为了需要补充衣物打扰供给科的。”
“啊啊,不好意思。还把你卷进了和布莱安的决斗里面。”
“哈哈哈…算了。反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因为无法老实地说确实很麻烦,所以路西法多只能很男子气概地大笑着忍耐下去。
事到如今再道歉也太迟了。对他来说,只要对方能明白那是他想要避开的负担就可喜可贺了。
在同情着这样的他的同时也无法抑制好奇心的宪兵,在背后小声询问:
“路西大人。在夏古的店子里面,你曾经说过有个出于个人性质想揍成肉酱的对象,就是那个女佣兵吗?”
“是男的啦。不过我是从血腥蕾斯那里听说他也在这个星球的。”
“呐,你们现在在进行什么工作?”
“啊?”
心头一颤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如此异口同声地回答好像更加糟糕。
戴着淡紫色眼罩的女少校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扫了一眼黑发大尉。
“号称从来没在工作之外有过和男人在一起的经验的宪兵队长,以及一个半月前才刚刚到任的你,我原本就觉得这个组合非常有趣哦。刚才你对布莱安说因为工作而暂时性下落不明吧?你的副官明明因为深夜执勤在宇宙港,应该和她一起执勤的你却不当班。在和我联络的时候你说是‘重要工作’,结果和宪兵队长在一起。你们好像谈了很多意味深长的事情呢。”
“哪里,我和阿历沃尼大尉是在工作结束后刚好在娱乐街遇见的。我只是一面在他的朋友的店里喝酒,一面和他聊了聊最近发生在我周围的奇怪事情。”
“起因是移民街的任务吧?你的中队面对都市警察和黑社会进行了怎样的活动,在这个基地可是无人不知哦。就算都市警察是因为和这个有关的事情把你叫出去,只叫你一个人感觉也很奇怪。应该是有什么理由…在见面的地点受到狙击,就证明你的行动被泄漏给了敌人。至少敌人不是都市警察啊。你用军医院的急救运送VTOL把都市警察刑警送回来的事情,可是早已经通过护士们扩展到女性士兵的情报网里了。”
“唔…”
在基地最受女性瞩目的超绝美形呻吟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米尼克8;班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路西法多步步紧逼,但是他现在已经体验到了被送向刑场的死刑犯的心情。
马尔切洛则盘算着能不能从这个让人快要窒息的地方逃出去,东张西望地寻找着机会。
“前天,你的副官来供给科申请携带终端的重新配发的时候,说的是最初配发的携带终端被子弹打坏了吧?所以你可能没有向上司报告被狙击的事实。考虑到基地内存在内奸的可能性,你也就要和宪兵队进行合作。”
“不是的。少校阁下。我和奥斯卡休塔大尉之所以联手,是因为我这个闲着没事的家伙出于好奇心而调查的资料,刚好似乎能对大尉有用——”
因为马尔切洛自身有通过零散的线索来进行推理的习惯,所以忍不住就对她推测上的错误进行了纠正。因为结果上来说等于是肯定了言外的其他部分,所以也就等于是掘了旁边男人的坟墓。
而且路西法多也醒悟到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已经尽量小心,但是最初就过于引人注目的自己还是存在着无计可施的部分。再加上他还因为工作而拥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网络——而最致命的,就是他说了太多和蕾斯有关的情报。
在阐述恐怖的时候,人类往往会变得饶舌。
拜托你快点死掉吧。蕾斯阿姨…不对,蕾斯老奶奶,路西法多对于蕾斯的头痛,甚至让他不惜相当真心地向从来不相信实际存在的神明进行了祈祷。
然后,在魄力上完全不输给蕾斯的独眼女少校进行了宣言。
“你说过要杀掉和血腥蕾斯有关的某个男人吧。你预测那个青鳞人种族的女佣兵没有死亡。只要她还活着,就会和那个男人合流。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我也要加入你的工作。”
怎么会这样。
两个男人虽然为了不发出悲痛的呻吟声而咬紧牙关,但是还是没能隐藏干净大有异议的氛围。
手插着腰部的皮毛大衣美女,对着两个脑子不好使的小鬼开始了说明。
“我想我有资格向那个名叫雷斯那古斯特的女人讨债。我十年前成为他的副官,结婚七年。可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布莱安一直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怀疑我迟早会背叛他。真的是不可原谅的侮辱。虽然我不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消除布莱安精神外伤的原因。没问题吧?”
没问题吧…你这简直是强买强卖好不好,怎么办?喂。宪兵用手肘戳了戳自己的同伴。在心底热烈感谢神明自己并不是这个计划的首领。
乍听之下就已经是非常飞跃性的理论,而且女性所提示的命题还至少在空中进行了三周大回环,所以在根本原理上就和她们不同的男人根本无法进行论证。
路西法多虽然知道是无用的抵抗,还是决心把该说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是司令官命令的任务。不是你因为独断就能参加的东西。”
“只要拿到许可就可以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向司令官申请。”
“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幸运。随时会有被杀的危险。”
“那种事情在左迁到这里之前,对我来说并不是稀罕啊。军人能战死沙场也算是得偿所愿。”
“…我个人并不希望你遭遇这样的危险。”
因为觉得从正面进行理论很困难,所以这次他尝试出动感情攻势。
多米尼克轻轻叹了口气,走向没有让步意识的对手身边。她用手扶住和自己有半个头身高差的路西法多的双颊,凝视着他的面孔。
“你也知道吧?我想要的回答只有一个。你应该说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D…拜托了——”
“哎呀呀。不行哦。我讨厌不懂事的孩子。”
妖艳的美女用不容分说的魄力,吐出了甘甜而温柔的毒语。
在她接近的时候,已经跳起来逃到一边的马尔切洛,无意识地抱紧了中校交给他的军服全身颤抖。
太可怕了。在近距离受到这么强烈的猛女名位拜托的威胁,估计有好一阵子都要被噩梦缠绕了。弄不好甚至会有一段时间在床上都振作不起雄风来。
越是面对危机就越是面无表情的超绝美形,隔着护目镜看着眼睛已经从带着暗红色彩的茶色变成了鲜明的宝石红的女少校。
这个宪兵队长会向母亲求救的场面中,他呼唤的则是在危机的时候最为可靠的好友的名字。
——哇!莱拉!救~命~啊~。好可怕。太太太太可怕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他在幻觉中甚至听到了莱拉干脆的斥责声。
“做错了什么?多的和小山一样不是吗?那种事情这种事情。如果你忘记了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举出来哦。不只要花上几小时呢。不要对我撒娇。反正都是必须通过的道路。快点给我冲过去!没用的家伙!”
被心中的好友的斥责所激励的超绝美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有一个条件。”
“虽然我不能保证会答应,但你先说出来听听好了。”
“老大是我。”
吃惊地睁大了红色眼睛的多米尼克,在下一个瞬间拍手笑了出来。
“了不起!你真的是个好男人。好像用不着等上十年了。”
“被你这个想要和老公破镜重圆的别人老婆这么说,我也不会觉得高兴。话说回来,你佩戴在大衣下面的那个,原本是打算用在哪一方身上呢?”
“视状况而定。虽然我原本就觉得多半没用的必要。”
在和她的身体紧密接触时,路西法多隔着毛皮感觉到了坚硬的东西,按他的推测应该是手枪。
“今后就算你有使用的机会,也请尽可能不要瞄准我的脑袋,因为会死人的。”
“讨厌拉。我不会采用那种会浪费这么漂亮面孔的射击方式的。”
一面任凭垫着脚尖和自己重叠嘴唇的她的摆布,路西法多一面悲哀的想到,那种绝对不说不开枪的地方还是好可怕。
在旁边看着两人交流的马尔切洛,对路西法多投注了尊重的目光。O的儿子虽然有些脱线,但果然还是大人物。
就在他对宇宙军英雄多少刮目相看的时候,在他脚边已经完全被忘记了存在的布莱安8;班卡呻吟着挤出了声音。
“…不行…多米尼克…蕾斯强大到…可怕。你会…被杀的…”
“我也不推荐一对一的决斗。虽然以你的实力来说。应该还不存在大到难以弥补的差距,但是除了经验上的差距外,那个女人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动用任何卑鄙手段。就算你没有大意,也太过危险。”
在最初相遇时就和血腥蕾斯进行了直接对决的路西法多补充道。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无视莱拉的阻止,他这个舰长主动充当了白刃战的阵前指挥的话,蕾斯一个人就会让他失去众多的部下吧?
在通过全力战斗而抓住蕾斯后,他从心底觉得幸好这次不是莱拉充当指挥官。虽然因为常年充当路西法多的练习对象,莱拉也很强大,但是如果以活捉对方为目的进行战斗的话,她毫无疑问会死在蕾斯手上。
如果不那么辛苦地去抓人,而是直接杀掉对方的话,也就可以对今天为止的众多灾难防患于未然。但是在部下们的守望下,当时的他认为就算对方是敌人,也还是应该避免毫不迟疑地杀害女性。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了那是自己的判断错误。
在将好像恶意和毒气的结晶体一样的杀人狂引渡给宇宙警察的时候,所有人都因为能摆脱麻烦而大喜过望。
多米尼克8;班卡虽然认真地听了路西法多的忠告,但是却带着危险的笑容说道:
“没关系。既然你说我会被杀,那么我至少也会以自己的性命做代价打烂那女人的半边脑袋的。只要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杀一千人还是不难办到的。”
“太帅了…”
两位大尉因为对方过于男子气概的发言而一阵陶醉。
将布莱安8;班卡彻底地暴揍,让他有一段时间都无法正常行走也许是个很正确的主意呢。路西法多想道。
最初他就完全没有用治愈能力医治他的意思,而且在罗嗦的老公长期住院的期间,多米尼克似乎就会大有活跃的机会。
原本只是在脑中旋转的计划,突然带上了现实的味道。
救护车的警报声穿过了总部大厦的前面。通向正面的道路是步行者专用,没有宽敞到车子可以进来的程度。救护车应该会绕过建筑物周围,从后面进入停车场吧?
当初还是非常绝望的状况。但是现在能感觉到,风已经一点点向这边吹来。而那些究竟能到达什么程度,在召集了计划相关人士的今天早上会议中,就对出现一个明确的形式。
因为宪兵队的委托而被送进军医院外科的患者,在用检查装置进行了全身扫描后,被送进了进行紧急手术的手术室。
在结束了对于情况不断恶化的患者的处置后,就在萨兰丁喝咖啡的时候,护士米兹8;芭勒拿着综合显示板走了过来。
“阿拉姆特大夫,拜托您向现在进入手术室的患者家属说明检查结果和治疗计划。”
“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负责夜班的。好久没有回家了,我正想说接下来回家好好在床上睡一觉呢。随便找个有空的新手医师去弄这个不就足够了吗?”
“啊,大夫心情不好呢。因为您心情一不好,口气就会比较粗鲁,所以听得出来哦。”
“既然明白我的心情,就去找那些毛还没有长全的菜鸟干活!”
因为不是需要动用萨兰丁技术的伤势,所以患者的手术将由夜班医生执刀。
如果在进一步留在医院的话,只会又招惹上一堆的活计,然后和平时一样,因为从窗口射入的晨光而眼睛疼痛,慌慌张张去拿忘在外科主任室的紫外线用的眼镜。
但是,外科病房的护士当然不可能因为魔鬼医生的心情不好这种程度的小case就退缩。在强手如云的护士中,也是出名的女中豪杰的芭勒小姐,用比实际年龄小的可爱娃娃脸微微一笑,精神十足地吐出了暴言。
“那些菜鸟小鬼大夫还派不上用场啦。还是得有大夫你这把年龄才行。”
“虽然我经历过的岁月比这个基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但是只是说明检查结果和治疗方针吧?不管是不是菜鸟,只要有行医资格的家伙应该都可以做得到吧?而且应该说,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趁早去死。那种无能的菜鸟,外科没有必要饲养。”
“那个啊,其实是因为患者夫人是魄力超足的美人哦,希尔大夫绝对会害怕到张不开嘴巴呢。我可以和你打赌。”
萨兰丁冷哼了一声。
“魄力美人?比我还有魄力?不可能吧。既然已经习惯我了,没有道理再去害怕别人吧?”
“啊,你还真的说出来的耶!多么女王式的发言,太帅了!不愧是我们外科引以为傲的最强医生!不过非常遗憾,同性和异性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面对戴着眼罩的魄力美人,而且还是年长的人妻,纯情的小鬼们当然会手足无措。”
虽然从时间上来说已经是第二天,但是听到本日的关键次“人妻”后,魔鬼医生的心情还是急转直下。不过对于眼罩这个特殊到极点的特征,他还是立即做出了反应。
“你是说供给科的多米尼克;班卡少校吗?那么说被送来的是第四连队长布莱安8;班卡中校?”
“对,就是那位丈夫。你们认识吗?班卡中校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个伤势相当麻烦哦。感觉上反而会拖很久。”
“在多米尼克8;班卡转职来的时候,因为我对于宇宙军中央总部送来的关于她的医疗数据很有兴趣,所以记得很清楚。不仅如此,我还曾经直接见过她本人。极力劝说她在这个军医院接受眼球再生和视神经连接治疗,但很遗憾的是被她拒绝了。”
“咦,不能理解。难得从本质上来说怕麻烦的阿拉姆特大夫能够主动产生工作意愿。她居然还不肯接受治疗?虽然性格上多少有点问题,虽然擅自把患者当成试验品处理,但毕竟好像大夫这么出色的外科医生可是难得一见的。更何况,既然是在任务中造成的事故,那么在军医院治疗就可以免费。啊啊,白白浪费了那样的美人。”
虽然是事实,不过米兹8;芭勒若无其事的发言还是不免有几分无理。好在外科主任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仅如此,他不时还点点头,表示随声附和。
“那么,那对标准的美人和野兽夫妇中的丈夫,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在这种时间被送来?”
“表面的理由大概会是交通事故吧?不过因为通报的人是宪兵队长,所以究竟是什么也可想而知了。反正那班家伙们的野蛮也是历史悠久了。不过也用不着弄到这么晚吧,真会给人添麻烦。”
其实布莱安8;班卡的状况是怎样他并不在乎,但出于并非工作的理由,他有必要进行一下了解。他是多米尼克8;班卡的丈夫,而她则是站在供给科顶点的女中豪杰。对于她和路西法多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抱有确信的萨兰丁,从米兹8;芭勒手中接过了显示板。
他启动了轻而薄的显示板的终端机器,用手指接触画面让布莱安8;班卡的检查结果显示出来。
“…这个还真是很仔细周到地被折腾了一顿了。假如我是主治医生的话,都要怀疑这不是一对一的决斗,而是集团的私刑了。”
“好像他倒霉就倒在因为饱经锻炼的肌肉而太过结实。如果干脆内脏破裂的话,还可以进行全部培养后换上新零件。而且关节也很微妙。成为他的主治医生的卡多大夫,也是一看到数据就皱起眉头。还说这个样子的话要彻底痊愈至少要一个月。”
“是啊。而且其中至少有两周要绝对静养。否则的话再生治疗期间的骨头会变形固定。不管怎么样,一个月后他引以为傲的肌肉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好吧。反正以前也见过面,我去向班卡夫人说明。”

“谢谢。”
不仅要面对繁忙的工作,还不能不和难缠的患者以及医生打交道,尽管如此却没有露出半分疲劳的神色,还能用活泼的笑容轻松道谢。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护士,也无法了解到态度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的萨兰丁内心所隐藏的想法。
提供给陪同正在手术的患者的家属亲友的房间尽管不大,却设置了饮料供应机和能够充当电视的多功能屏幕。这也是为了尽可能减轻患者家属长时间的精神痛苦。
在萨兰丁进入房间的时候,原本什么也没有做而坐在那里的金发女性,因为感觉到他的气息而轻盈地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
“好久不见,阿拉姆特医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间打扰你。”
即使面对被基地士兵们心惊胆战地称为魔鬼医生的外科医师,也能浮现出自然的微笑打招呼的独眼美女,和萨兰丁在身高上几乎没有什么差距。
端正到好像人工产品一样的美貌,以及散发着异彩的眼罩。因为对于美丽的损害而酝酿出的魄力。
——如果换成是希尔医生的话确实连嘴巴也张不开吧?
外科主任一面向多功能屏幕输入密码,一面将自己所拿的显示板上的内容投影到屏幕上。
“班卡中校的主治医生是卡多医生,但是因为他正在为中校进行手术,所以由我代替他向你说明详细的检查结果和诊断,以及今后的治疗计划。”
将扫描的图像和数据扩大后,他花的十分钟左右结束了说明。
这个军医院的治疗水准很高。虽然现阶段布莱安8;班卡的伤势看起来不会危机性命。但是涉及多个器官以及骨骼和关节的严重损伤,因为范围太广的关系,所以会孕育出非常麻烦的问题。
如果要进行让他恢复健康身体的再生治疗,就至少需要两周的完全静养。移植培养器官反而要快的多。
沉默地听着说明的多米尼克,最后为了确认提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布莱安从脖子以下到膝盖为止都要接受再生治疗,而为了让他能保持绝对安静,所以要对他使用药物,让他睡上两周吗?”
“对。在这一点上你或者他本人都无法有其他选择。后面的两周他会被转移到内科,进行药物治疗、检查和复健。”
“了解。因为我这边也有工作要做,所以这样反而比较好。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
“如果有什么疑问请和主治医师联络。——从奥斯卡休塔大尉的立场来说,我觉得这明显有些做的过头了,他没有被宪兵队拘留吗?”
萨兰丁过于唐突的问题让多米尼克的表情微微一变,但是她不是那种会不小心做出反应而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女人。
“因为我的丈夫好像对他的副官进行了很过分的人身攻击,所以宪兵队长似乎认为这种程度的报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是遵循男人的原则,进行了光明正大的决斗,所以我丈夫应该也会干脆地接受这个结果吧。”
“从做丈夫的人的角度来说,不但没有让第三者投降,反而自己受到了这种程度的重创。说起来也真是凄惨。不过我并不会同情他就是了。”
萨兰丁也没有改变口气,毫无前兆地就触及了核心。
虽然他并没有露出打趣或是厌恶的样子,但是面对这个绝对不能被称为相关者的对象,独眼女军官还是做出了冷淡的回应。
“我是有听说过奥斯卡休塔大尉和阿拉姆特医生相当亲近,不过没想到居然到了连这种私事都会挑明的程度。老实说真有些意外。我不认为他是会把这一类的话题当作勋章来对同性吹嘘的类型,他大概是认为告诉你这样的人也没有影响吧?”
“我想我由必要为了大尉的名誉而澄清以下,他什么也没有和我说。我只是从昨天在外科主任室和他喝茶时所交换的对话中推测出一部分内容。听到从平时的他口中不可能冒出的吊袜带这个单词的话,会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理所当然吧。强迫那个淡泊的男子发生关系,而又能让他认可的女性,而且还和供给科有关,通过这些已经足以确定对象。因为现在又以这样的形式和你见面。当然让人忍不住要说些什么——吧。”
以脱离常人的美貌而闻名的医生,在轻柔地说完最后那部分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本那个男人应该和痴情纠纷之类的东西最没有缘分,但是看起来她的女难之相还是太大了。
眼看着路西法多的友人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哭笑不得,多米尼克理所当然地有些冒火。
虽然从客观上来判断,确实是会被人这么说也理所当然的状况,而且也确实给很多人都添了麻烦。但是,被局外人的医生所非难绝对不是有趣的事情。
多米尼克从正面凝视着视线和自己位于同一高度的医生,嫣然微笑。
“既然你不中意已婚者的外遇的话,那么要我认真也可以哦。反正路西法多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认为没有机会把他弄到手。”
因为确切的实力而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女性,即使面对着魔鬼医生也能毫不畏怯地畅所欲言。
——张狂…!
面对这个在自己眼中只相当于流鼻涕小鬼的女人的挑战,他恼火到了无法视而不见的程度。
虽然一部分是因为当时的势头,但是只是因为和路西法多发生了关系,居然就可以自以为是到这个程度?
他释放出平时一直压抑着的自身种族的气息。
“假如你有自信在十年之内都让他一直拜倒在自己裙下的话就请便。如果没有那个自信的话就趁早放弃。他年轻、美丽、强大,而且拥有不计其数的才能。一时的**,只会成为他非凡人生中的障碍。
释放出足以压倒地球人,甚至让他们感觉到恐怖的浓厚生气地存在,温柔地眯缝起琥珀色的双眸,发出了嘲笑。”
你有自信在十年之内都一直让对方成为俘虏吗?如果没有的话,无论是外遇还是真心,说到底也都是不值一提的一时性的**。
这是只有在一个不经心的举动或眼神中都寄宿着蛊惑性魅力的蓬莱人,才能提出来的问题。
多米尼克的独眼,从带着红色的茶色变成让人联想到鲜血的赤红。那证明号称天生就是战士的六芒人的遗传占据了上风。
她虽然是高傲而且充满魅力的女性,但同时也是强大而聪明的士兵。所以立即就压抑下了瞬间燃烧起来的反抗心。
她没有愚蠢到只为了自尊就看不清胜负结局的地步。
“…没想到这个基地还存在着可以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物啊。既然你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好吧。我不会再抱着随随便便的心情,对你重要的朋友出手。我以联邦军旗发誓。”
虽然她爽快地认输,苦笑着发下了誓言,但是在背后却残留了如果不是随随便便的心情就会出手的言外之意。
“足够了。——毕竟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要给你拿休息用的毛毯来?”
“不用了。我原本就打算在听完丈夫的状况和今后的治疗计划后就走。明天——啊,不对,是今天早上还有重要的会议。”
“是吗?那么请你保重。”
“谢谢你,医生。”
在最后又恢复了患者家属和医生的关系后,两个人微笑着告别了。
卡加8;尼萨里正在内科主任室的简易床上休息,却得枕头旁边放着的携带终端的叫声给吵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熟练地操作着终端,把内藏式的耳机拉出来,放进了耳朵里。
“是,我是尼萨里…怎么,是你啊。…在主人室。回去太麻烦了…不用,不用等,你想过来就过来好了。…别说了,我说过来就过来。…就这样。”
在用睡意朦胧的声音不容分说地发下了命令之后,他切掉对话,用缓慢到极点的动作按下了收线按钮,又闭上了眼睛。
可是用完了的携带终端还没仍回枕头旁边,他就噌的一声坐起了上半身来。要是真爬不起来,那就根本做不了总是有外来急症上门的医院的住院医生了。
正在盥洗室洗着脸,脚快的来客就已经按响了门铃。
用毛巾擦了把脸,过去打开门,只见外科主任带着一张苍白的脸孔站在门外。
虽然他原本就和地球人不一样,肌肤不会透出血色来。但是虽然没有血色全无的问题,看到那张脸孔彻底地失去了原有的珍珠光泽,也只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吧。
“抱歉在你休息的时候把你叫起来。”
“你还不是一直到现在还在工作,我毕竟还睡了一会儿,所以别说什么啦。快点进来吧。”
“我真是好久没进过内科主任室了——…怎么,又增加了不少古古怪怪的玩意儿。”
虽然在深夜中前来拜访,却痛快地被朋友迎接进了自己的工作间的萨兰丁打量了即便干燥之后还是残留着刺眼色彩的有机物小山一眼,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间房间里的家具统一为黑色与银色,室内飘荡着都会式的气息。却让人产生了莫名怀念的温暖感。看来是经过了周密的计算,特别地安排了家具的材质与式样,以达到不给人无机质印象的目的。涉及虽然简单,但既注重了细节,又考虑了人体工学,看得出很下了一番功夫。
虽然跟萨兰丁的兴趣不一样,但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有着很不错的品位。——可是不管是占据了室内一角的透明树脂箱子小山,还是到处散放着的轻金属质的筒子,里面放着的那些东西都大大地破坏了室内的平衡,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萨兰丁心想,真亏他能平心静气地和这些只要碰一下就会肿起来,或者手指会腐烂倒掉下来的玩意儿睡在一起啊。
“我正在进行新的分类研究。现在不少东西刚刚才弄到手,里头有些样品还保持着原型呢。我想再过两个月左右就都能收到整理架里去了吧。”
着番话的意思不是说那些东西会自己缩小,而是说,内科主任会一点一点地把它们“使用掉。”
不想看那些东西的萨兰丁选择了背向它们的墙边的椅子。
卡加打开咖啡壶上面的盖子,向里面到进了专门为泡咖啡而买来的矿泉水。
“萨兰,你从你旁边的架子上帮我拿一下咖啡豆的罐子好吗?”
“是这个吗?怎么轻的这么古怪——…卡加,据我看起来,里面好像是一大堆干燥过的蜘蛛,世上有这个形状的咖啡豆吗?”
“那是‘喷嚏蜘蛛’啦。罐子上不是贴着标签吗。”
“请你不要把空咖啡罐再利用去装别的东西好吗?会造成事故的。”
“只要我知道什么是什么不就好了。反正我不在的时候又不会有人进来,而且我也会跟进屋子的人说不经我许可不准碰任何东西的。”
卡加从朋友手里接过没有贴别的标签的罐子,把两人份的咖啡豆放进机器里,最后再在机器的出水口放上两个杯子,结束了所有的准备。
“这样就行了。接着只剩点心喽。”
“先说好,如果是什么喷嚏蜘蛛饼干之类的东西,我可敬谢不敏。”
“那个是有毒的,所以我也不建议食用。——的确应该是在这里的…有了。这是去度假的护士作为土产带回来的组合水果干哦。”
“你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是干燥过的吗?”
“就算是干燥的,也总比什么都没得吃好得多了吧?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只能拿你给我的储备食粮来做点心了。”
“是我要求太高了。其实我也觉得水果干是维他命很丰富的茶点呢。”
卡加拿出空盘子和那箱水果干一起放在桌子上,在朋友对面的座位上做了下来。
“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刚才第六连队长布莱安8;班卡被送来急症来着,救护车还是宪兵队要的。详细检查一下,他完全治好要用一个月,而且半个月内都要绝对安静,后半个月请内科给他开些药,还有要做复健。”
“哼,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弄出这么重的伤来?”
“赤手空拳决斗。而对手就是奥斯卡休塔大尉。其实中校的妻子多米尼克8;班卡就是供给科的老大,那个左眼罩着眼罩,有六芒人血统的女中豪杰。据说那个气势汹汹要报仇的丈夫向着莱拉吐出了难以原谅的污言秽语,而宪兵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这个决斗进行了。”
因为睡眠不足,卡加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了萨兰丁说的是什么意思。
卡加听说路西法多和供给科的有夫之妇搞不伦的事情,是在昨天晚饭的时候。原来这些全是因为那天的事搞出来的吗——
“他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卡加真心地感叹道。路西法多跟单纯因为工作而繁忙的自己这些人不一样,他的每天都被多姿多彩的事情,与许多许多人的相遇占得满满的。他是在比其他的人浓密三倍的密度中生活着的呢。
萨兰丁对朋友那率直的感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带着阴暗的表情继续说下去:
“…那个女人说如果她真的行动起来的话,一定会把他弄到手。结果连带我也发起火来,不觉就认了真。”
“抱歉让你又回想起讨厌的事情来,可是关于这件事,你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啊?”
“班卡夫人说,她不想只是偷情玩玩而已,而是想拿出真心来得到大尉。”
“哦?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啊?从你说的来看,别看她那么有自信,也只不过是一时的而已。向她那种一般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拴住那个男人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对她说,我问她到底有没有十年里一直都能俘虏对手的自信,如果没有的话,不管是偷情还是真心,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不足挂齿的一时**罢了,那么就不要去妨碍他的人生。”
卡加再次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道:
“可是女人的怨恨是很恐怖的啊,就算是你也——”萨兰丁的拳头重重地击在桌子上,中断了朋友那偏离话题的发言。
蓬莱人低垂着头,他的面部被青绿色的头发遮挡了起来,看不见他的表情。
“居然让我说出那种话来…让我动了真心说到了那个程度,真是屈辱。只不过因为她是女人…就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他挤一般地发出沙哑的声音,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因为**而颤抖着。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而被刺伤了自尊心的,白氏一时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对方已经激愤到了这个时间里把已经睡下的朋友叫起来的程度,也消沉到了没法让善良的外人们遭到不幸以消解怒气的程度。
卡加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虽然有趣是很有趣——可是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应才好。总之看在双方都只有对方这一个朋友的寂寥关系上,还是得安慰他才行吧。卡加这么想着,站起了身。
他的手抚上了那有着幻想般色彩的头发。比想象的还要光滑柔顺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他把那颗头颅抱进了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胸膛。
“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你现在比遇到我的时候还要更加美丽。而且你的美丽是不会随着时间消逝的。你想那个伤害了你自尊的女人过了一百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是变成一个活着的木乃伊,就是根本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是啊,就是这样。别说一百年了,只要再过上个四五十年,就算撕裂了她得嘴她也对我说不出那种话来了吧。反正时间就是我的战友,而且花些时间慢慢地笼络对方也是一种乐趣嘛。”
卡加的几句话,简简单单地就让萨兰丁重新站了起来。只见他立刻恢复了平时那种充满自信的笑容,从从容容地说出了上面那些除了用不服输来形容之外,其他什么不是的话来。
现在咖啡机已经飘出了咖啡的浓郁香气,但是要泡好还需要若干的时间。——正因如此,那就再多说一点话,再享受享受这么有趣的事情吧。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过了一百年,你的性别也还是男的,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卡加…你到底是要安慰我,还是要打击我?”
“你跟我都是科学家,科学家就必须有保持冷静直视现实的能力,既然你跟他都属于不会随着岁月流逝改变性别的种族,那么如果没有哪一边做出妥协的话,就解决不了你们之间的问题的。”
“要妥协也该是路西法多他那边妥协才对吧。他比我小,年纪小的人就应该对年级比自己大的人低头不是吗?”
“请你直视问题好不好。就算他对比自己年长的你有着敬意,可是如果你要他把自己普通的性嗜好改成同性恋或双性恋,你觉得那男人会老老实实就点头吗?不光是那家伙,普通男人都会拼命摇头的吧。”
一边想着“我为什么非得这么认真地去说这些东西”,卡加一边去取泡好了的咖啡。
其实这还不只是性癖方面的问题。而且换了这个男人之外的其他男人的话,说不定还是有着可能性的。
因为这个问题也牵涉到自己身上,连卡加也陷入了忧郁。
理性明明做出了妥协,让自己赶快放弃,但是感情却没发照着理性的指示去实行。
像这种时候,卡加总是对自己说,自己毕竟不像活了二百二十七年的萨兰丁一样游刃有余,所以会这样迷惑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我也有做梦的权利吧!比如大尉那跳动着的心脏一定是官能得蔷薇色啦,要是用大尉干燥过的盲肠做成书签,那读起书来一定是精神百倍啦,每天只要看看那对飘浮在保存液里的日蚀眼,一定一天都会神清气爽啦…”
把两杯咖啡放在托盘里转身回来后,房间主人把香气扑鼻的杯子放在了朋友的面前,然后努力忍耐着对他说道:
“萨兰,你太累了。这杯咖啡放了不少砂糖,味道很甜,请你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下去吧。然后一边喝一边想一想,你到底是想要那个男人什么。”
外科主任很难得地老实听从了内科主任的嘱咐。而他没有报以任何辛辣的讽刺,也正是他状况欠佳的证据。
不喜欢苦涩东西的卡加往咖啡里放了很多很多的牛奶,这才喝了起来。
两个人暂时沉浸在了咖啡的芳香里。度过了一段令人舒适的静寂时间。
把空了的杯子放回盘子里。萨兰丁以沉静的声音说道:
“如果说我真心想要的是什么的话,其实我就只是想要而已。”
萨兰丁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凝视着残留在杯子底部的咖啡,淡淡地说道:
“就算他从头到脚尖都成了我的东西,我一定还是会觉得想要更多吧。——想要他的眼神,想要他的呼吸,想要他的味道…”
喃喃声在这里中断了。
他的脸上泛起了从来未曾见过的、极其苦涩的笑容。
“这种**团块的别名就叫恋爱哟…它一点也不美丽,是吧。”
对于友人的自言自语,卡加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早上九点四十五分。
结束了宇宙港警备深夜值勤的莱拉;奇姆,判断已经没有了为了换衣服而跑一趟宿舍的时间,就直接穿着战斗服走进了本部大厦。
按路西法多事先的指示,她走向司令官室隔壁的会议室。
如今自己要代替他来指挥整个中队。本来以为不会与机密计划直接扯上关系的,但是却接到联络说,因为马上要参加和计划有关的重要作战,所以希望她能来出席今天早上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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