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魂断清梦 第二十一章 锁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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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幅画的来历也知之甚少,”熙瑞看了我一眼,努力回忆道:“小时侯听我曾祖父说过一些,但是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画上这个姑娘叫做烟绯,曾经是名噪一时的秦淮名妓。”
“秦淮名妓?”我更加好奇,“你家里又怎么会有她的画像呢?”这个烟花女子虽然容貌酷似楚鸢,却一个在唐代贵为皇妃,一个在清朝沦落青楼。
“你看到落款上的名字了吗?”他指指那行小字,微笑着问我。
“缱香居士?”我抬眼看他。
文熙瑞点点头:“这个缱香居士是我家族的一位祖先。据说此人虽然博学多才,却一生放荡不羁。歌楼酒舍是他常到之处,柳巷花街是他食宿之地。”
“可是,他的画却画得这么好,”我幽幽叹了口气:“你看,他把烟绯这双眼睛画得多么传神!”
“也许就是因为画得好,这幅画才能一直保存到现在吧。”熙瑞沉吟着说道。
“除了这幅画,他还留下其它的东西吗?”我忽然对这位缱香居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应该还有吧,”熙瑞勾了勾唇角:“不过,我从来没有留意过。”
“那么,他和烟绯又是什么关系呢?”我又把一个问题抛给熙瑞。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玩味地笑了笑,“大概,是她的恩客吧。”
恩客?一个恩客如果可以把烟绯画得如此传神,想必他也绝不是她一般的恩客。他们之间,或许也曾有过海誓山盟的爱情吧?只是,爱情这样东西对于一个妓女而言,又是多么奢侈!烟绯的悲哀就在于她无从选择自己的命运,所以只能在恩客身上寄托情感,然而,那些花银子消遣她的男人,又真的会给她爱情吗?
望着烟绯那双哀怨的眼睛,我的心头如潮水一般起伏难平。画中的这个女子,究竟拥有过怎样的人生和爱情?会不会,她的真心也被情郎辜负,最后同样落得一个血染桃花扇,怒沉百宝箱的下场?一个烟花女子,她的生命也许真的比烟还要轻,比花还容易凋零。。。。。。
“你怎么了?”熙瑞仿佛看出我满怀心事的样子。
“你相信轮回吗?”鬼使神差,我竟然吐出这样几个字来。
他轻牵唇角,淡淡一笑:“你好象很宿命。”
宿命?我可以不相信宿命么?
如果没有那些梦境,就算今天文熙瑞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同,顶多会和雪彤一样,心怀坦荡地去欣赏他超群的样貌和不俗的谈吐,可是如今,他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不一样。
我必须拼命抑制自己想去亲近他的**,也不得不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这里不是唐朝的长安城,毛香懿不是楚鸢,文熙瑞也不是锦鸾。我在他眼里,不过是公司里一个普通的员工,跟雪彤和叶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分别。他不相信宿命,更不相信轮回,他只相信这一生他要把握的东西。何况,他已经有了苏瑾。
心里竟有些恨,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呢?为什么到了这一世还不放过我,还要让我跟前世的孽缘纠缠不清?我情愿什么都不曾知道过,就象文熙瑞一样,饮过忘川水,忘却了三生,那样就不会再有遗憾和痛苦,把过往全都抛却,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香懿,你没事吧?”文熙瑞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你的脸色好差。。。。。。”
“哦,不要紧。。。”我忍住眼泪,有些语无伦次,“我想我有些不舒服,我该回去了。。。。。。”
我几乎是逃出了他的办公室,留下满脸疑惑的文熙瑞站在原地,独自望着我的背影发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之外,我总是有意回避着他。发布会的筹备工作,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他的见识和才能,在工作当中最大限度地发挥着作用,很多次,我都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智慧和理性。
总有些时候,不得不单独去面对他,而我也总是尽量简化语言和程序,办完事情立刻转身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去说。他对我的转变似乎也有所察觉,因为我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现他的目光在追随我,并且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另外,还有一件令我感到惊奇的事情——自从文熙瑞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些离奇的梦,每夜都睡得好沉好香;而那枚古币也仿佛失去了昔日的魔力,变成了一件普通的俗物。慢慢的,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生活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

只是,项非却成了家里的常客,在很多个晚上,他都会拎着一瓶酒来敲我的门,我也会兴致勃勃地走进厨房,烧几道小菜,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他总是批评我烧的菜难吃,却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慢慢地,我也习惯了他的口不对心,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有时候,他也会留下来,睡在我的沙发上,可是,又总是在半夜或清晨悄无声息地离开,如同一个惯走江湖的大侠一般来去无踪。我只是认为,那是他从小养成的古怪性格,所以也不去理会。
偶尔顺路的时候,他会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下班,于是,公司里开始风传我交了一个比“F4”还帅的男朋友,雪彤有几次在公司门口看到他等我,都会假装作出流口水的表情来引我发笑。我也不去解释什么,只是自己心里知道,我跟项非之间根本就不会有爱情。
我并不是什么圣女,在某个恍惚的瞬间,我也会被他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俊脸所蛊惑。但是,每一次都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刹那,然后那种心动就会随风飘散,消失无形。于是我知道,即使我和他离得再近,我们也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里的异类。
我发现,对于我和项非的交往,奶奶虽然高兴,却又总是露出隐隐的担忧,我不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因为我已经欣喜地发现,项非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眼神中总是充满阴郁的神色,他变得开朗起来,嘴角也常常挂起微笑。
跟他在一起,总觉得他更像是弟弟,需要被我照顾和怜惜,每每想起他的身世,心中都会泛起一股酸楚的柔情。我尽可能地学着烧一些他喜欢吃的菜,看着他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便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有一次,我忽然想起他手臂上刺的那道花纹,就抓过他的胳膊,卷起他的衣袖细看,却发现那里除了一片淡淡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惊讶地张大眼睛:“怎么不见了?”
他有点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轻轻说:“洗掉了。”
“痛吗?”我问。
他轻轻点了点头。
“忍着痛刺上去,再忍着痛把它洗掉,你这个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咯咯地笑着说:“洗掉多可惜,有它才像江湖大佬!”
他却脸色一变,沉默着不再说话。
“你今天怎么了?”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香懿,”他忽然抬起眼睛望看我,眼神中有一抹深深的困惑,“你说,一个人的过去是不是会像影子那样,一辈子跟着你,永远都摆脱不掉?”
我微微一怔,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结,他不是不想改变自己,而是那个心结还没有打开,那才是他最大的障碍。
“项非,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眨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用眼睛斜睨着我。
“有一天,我和奶奶同时掉进河里,如果你只能救一个人的话,你会救谁?”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的两道眉毛拧在一起,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这个问题简直白痴加变态!”
“噢?”我的眼睛一亮:“说说看怎么白痴加变态了?”
“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有些懊恼地说。
“不,我们现在就假设一下,”我好脾气地微笑着,“如果真的发生了,你怎么办?”
“我拒绝回答这种弱智的问题。”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神经病,居然会发明出来这种该死的问题!”
“你说得对,”我淡淡一笑,轻轻靠着他坐下来。“问这个问题的人的确很傻很笨。”
他一愣,仿佛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几盏淡淡的牛眼灯,仿佛对着自己,又仿佛对着项非幽幽地说道:“人生当中,有很多问题都是不必去问的,就像刚刚那道题一样,问的人只会给自己图增烦恼,于人于己,都没有丝毫的益处。无论你怎样回答,结果都只有一个——只能制造出更多新的问题!”
项非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眼神中的浮躁却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去,眼睛变的清澈而透明。
“所以,何必问许多呢?”我不看他,仍然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聪明的人不问现在,豁达的人不问将来。。。。。。”
我转过头,把胳膊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做人应该一直向前看,何必总回头?”
项非的身子微微一震,望向我的那双黑眸里竟浮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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