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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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失恋。(网友手打文字更新比失恋更痛苦的是什么?饿肚子。还有没有更痛苦的呢?有。现在夏羽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上铺的哥们起床了。丫的穿衣服不肯下地来穿,非得在床上磨蹭。弄得整个床摇摇晃晃,搞得像是六级地震。存心不让人活了!“别晃了!”夏羽糊糊喊出这一句,又缩进了被窝。
上铺的哥们叫做岳松,和夏羽是一个班的。全寝室八个人,倒是分成了三个班。高老大是五班的,还有一个彭飞和夏羽岳松都是二班的,其余四人都是一般的。高老大原名叫做高达,很容易让人想起GDAM那种机体。由于长期在外面兼职倒卖药品(其实倒不如说主职倒卖,是兼职),全寝室就数他最最神出鬼没。一班二班课一起上一起下,基本没什么区别,除了班级内部活动的时候。寝室里四大懒虫,倒是有三个是二班的。今天早上没课,夏羽就想抓紧时间冬眠。一寸光阴一寸金嘛!可惜今天四大懒虫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一班唯一的懒虫早就被老婆使用召唤术召唤走了,小飞飞(就是彭飞)大概最近是在泡妹妹吧,一大早也不见踪影,别人更是早早的上自习去了。本来窝安静的寝室,以为可以好好的梦回唐朝了,谁知这丫的……
本是大懒虫,相煎何太急!你不睡也犯不着不让我睡嘛!夏羽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实在看不惯岳松对镜贴花黄的样子,夏羽胡乱的洗漱了下,就进发到了图书馆。
林大的图书馆其实算正宗的图书馆。一楼是校史馆兼办公室,基本没什么人,二楼自习区经常爆满。整整一个大厅里的人十分的和谐:背单词的背单词,打情骂俏的打情骂俏,吃零食的吃零食,睡觉的睡觉。大家都默认一个互不干涉内政的求同存异原则。三楼倒真是书的世界。可惜除了那些看不懂和没人看的大部头以外,基本都没什么好书留下。
夏羽上了三楼,在书架之间游来游去。(网友手打文字更新走到一对洋文书籍之间,他停下了脚步。这些天书谁看的懂啊?夏羽在这些大部头之间掏啊掏啊,掏出了一本《源氏物语》。没办法,韩寒郭敬明的书都被女生借光了,古龙金庸也全都消失在空气中,能留下这样一本可以读的书算是运气了。幸亏自己懂得隐藏,要不然,看来只有去看那些《契约论》、《论法的精神》了。夏羽找了个位置,开始坐下来慢慢消磨时间。
哈尔滨难得下雨,毕节城却是一片烟雨。这里是号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日平的夜郎古国。江城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深圳,是一个淘金者所梦想的最好的幻城。或许,就能一夜暴富。江城心里却只是乱。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来年,要突然去一个陌生的世界,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记得当年送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的时候,自己还一直劝他不要害怕,不要恐惧。可是现在……,江城点上一支烟,却只是拿在手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终于开了,熟悉的景物在眼幕里飞速的后退。回忆呢?
深圳。除了楼高车多人更多以外,没有给江城带来什么样特别的感受。“小城,别发呆了,我们走吧。”洋洋姐走了过来。江城拎着行李,跟着洋洋姐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明天和洋洋姐去她的工厂里去应聘吧。
洋洋姐是住在男朋友家里。地方不算大,勉强能够住下两个人。深圳这地方,房价就是天价,所以能租到这样一个60平米的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匆匆吃过午饭,洋洋姐和她男朋友出门上工去了,江城就在房间里看电视。
以前咋不觉得这些肥皂剧这么无聊呢?江城翻来覆去的按遥控器,可是就是不知道该停留在什么频道。明天就去应聘,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吧。深圳,离家够远的了。哈尔滨更远吧。记得自己问过:“远离了家,就可以远离那些回忆么?”“不能。回忆是逃不掉的。不过你至少可以避免遇见熟人,遇见勾起你回忆的东西。(千载中文网这也算种逃避么?他逃到了哈尔滨,而我呢?江城轻声的问自己。
“哈喽!小羽子!晚上出去吃涮羊肉吧!”余胖嘴又馋了,拉起夏羽就往校外走。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食堂还有半小时才开业。余胖也不顾自己快突破一百公斤大关,还是那么能吃。“韩胖子,快点啊你丫的!再等会我都饿死了!”“马上马上!”老韩整理好自己的床铺,跳下床来:“催什么,怕你还不够像人肉战车啊!”老韩其实就是最近胖了点,也不过七十公斤左右,身材还是很匀称的,余胖大概觉得自己一个人胖挺不好意思的,干脆让老韩也做了“胖子”。估计过几天,夏羽虽然还不到五十公斤,估计也要被余胖叫做“夏胖子有小肚腩,就不是咱寝室哥们!”“嘿嘿!那是那是!”
“怎样,和我一起出去卖么?”老家伙带着一脸的**:“回报可是不低的咯!”“这个……我还是清白的小处男啊!我才不要出卖!”夏羽嘿嘿一笑:“再说了,我还是未成年啊!”老家伙踹了夏羽一脚:“去死!和你说正经的!我最近生意又做大了,急需找一个员工,我是看你潜质不错。怎样?一起吧?”老家伙其实叫老霍,因为长得比较老,岁数又仅此于高老大,寝室一般都叫他老家伙。最近老家伙在学校里倒卖折叠桌,有放在地上的落地桌,也有一种放在床上的床桌。床桌比较新颖,销路还不错。一张桌子大约能有五块钱的利润吧,相对来说,一天卖出个十来张桌子,也是很可观的。而且寝室楼要腾出一间空房间做自习室了,正是用桌子占一席之地的时候。

“这个……,好吧。”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夏羽觉得下个月还想继续吃涮羊肉的话,有必要弄点零花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图书馆里也没有什么新颖的书了。不如考虑去做做小商贩。反正又不贴一分钱。
“对不起,小城。本来说带你来找工作的,可是我……”洋洋姐从厂里回来。她已经把老板炒了鱿鱼。江城本来是打算在洋洋姐的厂子里找份工的。可是,现在洋洋姐自己都是待业人员了。
晚上,江城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天气已经是十一月了,可是深圳这边还是很热。“我被欺骗了?我被抛弃了?难道洋洋姐是不愿意帮我?她瞧不起我。一定的。一定是这样。”江城突然很想和谁谁谁说几句,可是又找不到电话。
第二天早上,江城早早的出了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根本就不知道何去何从。“我要靠自己找到工作!我要证明我自己也能独立!”江城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而且,他也不愿意在和洋洋姐以及她的男朋友再挤在一起。
糊糊之中,来到一个人才市场。具体什么名字也没看清,江城就闯了进去。里面好多的人,和菜市场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菜市场的人多半是买家,这里却是大多是来销售自己的。江城不知所措,就坐在门口静静的看。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小伙子,找工作么?”城有气无力的回答。“认识ABCD么?”“……”江城觉得很郁闷,自己虽然辍学了,但是好歹也算读过几天私塾,四书五经也背得出一句半句的。这女人居然这样问。“ABCD啊……认识。”“那好,你写出来我看看。”女人掏出了一副纸笔。江城就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句子:体很小,很娟秀,倒像是一个女子的笔锋。“好吧。你被录用了。下午三点我门会派大巴来接人。你准备一下吧。”
找工作这么简单?江城有点不敢相信。回到住处,江城粗略的收拾了下行李,然后跟洋洋姐说自己找到工作了,又来到人才市场。
下午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车终于来了。很大的一辆大巴,大约十来米长吧。江城上了车,将行李丢在脚边。车上陆陆续续的上来一些小青年,都是和江城差不多岁数的,而且估计都是西部山沟里来的。车就这么摇摇晃晃,从市区到了市郊,又从市郊继续开向荒凉。“不会是绑架我们然后卖人体器官的吧?”江城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不多久车在一处工厂前停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到厂门上五个大字:“化(华)亲(新)制衣厂”。
“欢迎来到华新制衣厂。”先前招工的那女人跳下车来,走到众人的前面。这时候江城知道大家都叫她王姐。王姐说:“今天先给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明天开始上工。试用期十五天,不合格的自己走人。好了,现在我给你们编队。编成一队的以后就一起上工。”
江城问了问这里的地址。这里是龙岗区什么什么地方,反正也不是很清楚。要进市区,先走二十分钟,旁边的一个建行门口有公交车,坐二十分钟能到市区。江城跟着带队的,来到自己的寝室。这寝室不大,勉勉强强能住下八个人。墙壁已经很黑了,估计是抽烟熏的。房子里到没什么异味,只是觉得很旧很沧桑的样子。江城放置好自己的行李,重重地倒在床上。
“怎样?赚钱也很容易吧?”老家伙看着夏羽,嘻嘻的笑着。今天,已经卖出了二十张桌子了。“明天,我们不在食堂门口摆摊了,我们去十三号楼吧。”“恩恩。”十三号楼在校区的背后,离食堂已经比较远了。那里是女生的聚集地,也是男同胞们向往的地方。
“老家伙,你注意没,今天买桌子的有几个是大三大四的老鸟诶。”夏羽和老家伙一边收没卖出去的桌子,一边说。“恩。还和你打招呼来着。你认识?”“废话,以前挂科时候的挂友。”夏羽白了老家伙一眼:“我可是交游满天下的!”“得了吧你!肚脐眼长毛啊!你哥哥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话说回来,你挂的哪一门啊?能和别的院系的一起补考。”“还有什么?当然是那讨厌的小不列颠语咯!”夏羽提到挂科,又有点郁闷了。前天才知道,自己的《商法》又挂了,而且是以五十九分的高分挂的。“哈哈,我就绝对不会挂英语!对了,你知道你商法咋挂的么?”老家伙一阵得意的笑。“废话!谁不知道你俄语生,能挂英语才怪了。对了,你知道我挂科内幕?”“那是,我是谁?你知道么,就是你早上爱睡觉,每次都迟到那么五分钟,包老太才故意让你不过的。你看隔壁的克达,大雷,他们从来不上课,也没复习,就随便那么以考试就过了。你丫的就是太笨。以后迟到了就别去了呗。弄得老师记不住你都难。”“哇靠!郁闷!”然后夏羽就真的郁闷得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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