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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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一刻值千金
郭靖来到欧阳锋的门口时,又变得踌躇起来。
让他犹豫不决的,是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破门而入。到底是要用那招刚从电视来的“超级无敌旋风腿”,还是用他从前学过的“佛山无影脚”?
再者要在哪一个位置落脚,也是值得研究的事。物理课上老师不是说了吗,用力点是否准确,直接关系到阿基米德是否能撬动地球。不过在此要改一改,应该说“用力点是否准确,直接关系到傻郭靖是否能破门而入,救出黄蓉”。
总之,郭靖现在正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苦恼不已,此时的他就犹如一个名声在外的红学研究专家,为着曹雪芹早上用餐中途是不是有上厕所的习惯而烦恼着,似乎曹雪芹上不上厕所,直接影响到中国伟大巨作《红楼梦》的诞生。
一部红楼梦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仁者读之见仁、智者读之见智、淫者读之见淫,废物读之变废物,混蛋读之变混蛋——现在大学里为了评职称写论文而抓住《红楼梦》一些无聊的细节研究不停的大有人在,有些人甚至还跑到什么讲坛什么讲座来污染我们的耳朵,实在令人欲哭无泪水。
其实说白了,郭靖是在当心自己一脚下去会招至欧阳锋怎么样的报复。郭靖为此在心里自我解释说,他不喜欢天天上老师办公室。
还好,郭靖并不象那些专家一样一辈子抱着“厕所”不放,他只是象女生答应自己心仪的男生约会前照例要矜持一番,稍微地犹豫了一会儿,一想到黄蓉现在可能正处在水生火热之中,便马上不在乎是否要天天到教师办公室去免费喝茶了。他也不管要用哪一招,怎么的姿势更完美,牙一咬,抬起脚就是一踹……
郭靖进门了刹那间就觉得不对劲。
在他准备破门而入之前,他曾经想象了许多个进门后的场景。比如说欧阳锋正在和黄蓉玩“老鹰抓小鸡”,比如说欧阳锋象在剥洋葱一样正在一件一件地剥着黄蓉身上的衣物,甚至于双个人已经开始了激烈的人体磨擦运动……
郭靖甚至连如何义正严辞地喝斥欧阳锋的台词都已经准备好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见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欧阳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把笔在书写着什么;而黄蓉正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踱步着,口里似乎还念念有词着。
这让郭靖不禁想起自己平时上课听写的场景。
那一刻,郭靖象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惊呆住了。
而更惊讶的似乎不是郭靖,而是欧阳锋和黄蓉他们。
他们一起瞪着郭靖这个天外来客足足有三分种。最后还是黄蓉先回过神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兴奋地泛起了幸福的光晕。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终于欧阳锋也回过神来了,他火冒三丈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郭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郭靖现在就犹如一个做了一天的准备工作,要去女朋友家偷偷约会的中学生,临时突然撞见女友凶恶的老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想反正解释已经没什么用了,索性便由着欧阳锋去骂吧。于是他便更是闭口不语,呆呆地站在那边。
欧阳锋丝毫不懂得中华民族的传统宽容美德,他瞧瞧那已经破损不堪的木门,继续发飙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半夜三更跑来踢破我家的大门,你想怎么样?”
郭靖仍然站着不语,他想到:为什么所有的人在骂别人胆大妄为的时候,非要用这个形容词呢?似乎这个世界豹子还很多,可以随意将他们掏心挖胆吃掉,而也没动物保护法这回事一样。
这时一旁的黄蓉终于开口了,她说道:“欧阳老师,你就别生气了,你看,一见你生气,我又给忘了。”
不知怎地,黄蓉这句话据有巨大的魔力,欧阳锋的脸色突然变得和善多了,口气也为之一软,对着郭靖说道:“你看,你小子,都是你做的好事。”
那口气似乎郭靖并非是将他宿舍的大门给踢破,而是说了一句什么样的马屁,捧得他全身通达,只是例行公事假意嗔怪几句。
“欧阳老师你还在说,赶快叫他出去吧!不然我就会忘记得更多了。”黄蓉眼前仿佛根本没有郭靖这个人存在,继续跟欧阳锋说道。
欧阳锋连连应诺,倒有些象是在驱赶郭靖一样,说道:“算了,既然黄小姐为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你赶快出去吧。”
郭靖意外得象中了五十万元大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黄蓉在欧阳锋的背后使劲地向他使着眼色。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模模糊糊地走了出去。
欧阳锋显示出无比的热情,他对黄蓉说道:“我送送他。”不由分说地将郭靖送到了门口。
他回头瞧见黄蓉没有跟来,才悄声恶狠狠地对郭靖说道:“你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等明天我再跟你算帐!”
四十六“天屎”为什么不下凡
郭靖走后,欧阳锋立即又坐下,对黄蓉说:“黄大小姐,咱们快点接下来写。”
黄蓉却不干了,说道:“都是你,害得我写不下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忘呢?”欧阳锋有些不信。
“还不是你们语文老师,天天叫我们背这背那,人的大脑就那么大,哪装得下。”黄蓉用双手做了个比例,似乎自己从小营养不良,以至于脑袋瓜只有一根干瘪的洋葱叶那么大,“只得把以前记的东西给忘掉一些了,所以今晚能记起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欧阳锋不敢再说什么了,连忙把鲁有脚所犯的错误一股脑儿地揽到自己的身上。
“不背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黄蓉说道。

“那你不想知道穆念慈的事了?”欧阳锋脸色一变。
“想呀。”黄蓉说道,“可是现在太晚了,我怕在你这边不安全。”
“呵呵,没事的,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尊贵最圣洁的女神,我绝对不敢对你有半点亵渎之意。”欧阳锋这句话,倒有一半是实话。他怕自己惹恼了这个倔强的小丫头,结果反而适得其反,因此不敢再象刚才那样有非份之想了。只是在他心目中,黄蓉到底是纯洁的女神还是难缠的小妖女,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这个最尊贵最圣洁的女神怎么能这么晚还呆在你这个大色魔的房间里呢?若被人知道了,未免有毁我的声誉吧。”黄蓉对这个称谓倒当仁不让了,就象那些连岳飞是谁都不知道,还想请他来为自己写歌词的明星们,想都没想地应允了某些著名大学的邀请,跑去开讲座、当教授一样的恬不知耻。
“这么说你是不想知道穆念慈的消息了。”欧阳锋冷冷地说。他平日最忌讳别人骂他是色狼了,何况这色魔又比色狼的“颜色”更加“五彩斑斓”一些些。
欧阳锋向来只认为自己是风流,而绝不下流。人总是这样的,就好象一个不称职的老师,往往会认为自己是个好老师;一个坏人,往往觉得自己是个替天行道的好人。
黄蓉当然不想放弃追查穆念慈的消息了。只不过,她不想让欧阳锋那么容易地就得逞所愿。
她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叫我想也想不出什么来,这样吧,今晚回去我再好好地想一想,并将它默写出来,明天我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贷’。”
其实黄蓉之所以决定等到明天才把那东西默写出来交给欧阳锋,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打算:如果明天欧阳锋想找郭靖算帐的话,她就可以用那东西相威胁,逼迫欧阳锋放过郭靖。
欧阳锋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也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对于黄蓉的这个建议欧阳锋其实并不乐意接受,他急切地想得到那个东西(因此他刚才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郭靖),但除外自己没有一点办法,而且害怕郭靖久不见黄蓉出来,将会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只好应允了。
此刻的他仿佛一只已经将肉吞进嘴里的狗,碰到了一只厉害的对手,只得乖乖地将东西再吐出来。
当黄蓉穿过那道破门,走出欧阳锋的宿舍时,不觉打了个冷颤。
“好险!”黄蓉的心理暗暗地庆幸。她发现在不远处立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见到黄蓉,急忙走了过来,问道:“出来了?”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却是郭靖。
黄蓉内心不禁感到一丝温暖。
“这到底怎么回事?”郭靖对刚才自己进门后见到的场景仍然十分地疑惑。
“扑哧——”黄蓉不禁笑了出来。
原来刚才欧阳锋向她扑来那一刻,她喊道:“等一下!”
欧阳锋的动作刹那间在半空中定格了,象影牒片突然被卡住了一样。也许他可能觉得这姿势比芭蕾舞还优美,并不急收回。
只不过黄蓉联想到的并非是美妙的芭蕾舞,而是好大的一颗天屎下凡。
黄蓉灵机一动,说道:“虽然《九阴真经》在老爸那边,但里面的药谱我却能背诵。”
欧阳锋急忙收起了他那优美的姿势,问道:“真的。”
“嗨!我老爸怕《九阴九经》会不慎丢失,所以在我的小时候就要求我将《九阴真经》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背下来。”黄蓉说道。
黄蓉会背《九阴真经》倒是真的。黄药师当初确实要求尚在读幼儿园的黄蓉将《九阴真经》上下两册药谱全部背下来。
黄药师是个怪人,他觉得幼儿园里面教的那些充满政治说教气息的儿歌似的课文,是对幼儿的一种毒害,因此倒不如教黄蓉背《九阴真经》里面的中药名称。这些名称反而更具有浓厚的中国古文化气息,对小孩子更具有熏陶意义。况且这样子又能让自己的家传之宝流传下来,一举两得。
越宝贝的东西越容易丢失,欧阳锋想起了梅超风盗走《九阴真经》投靠“白驼山”集团一事,对黄蓉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了。因此他连忙命黄蓉试着背两句药谱出来看看。
黄蓉依言念了两句。欧阳锋吓了一跳,因为这两句确实是强身壮阳的良方——原来欧阳锋自从在“悦来客栈”发生了那件丢脸之事后,便潜心研究这壮阳之道,努力使自己重振雄风,再塑“伟哥”辉煌,所以他对此类的药方略有些了解。
欧阳锋大喜,对黄蓉说:“那你把药谱背下来,我等记起来后,我一定告诉你穆念慈的事!”
黄蓉刚才只不过是为了应急,才将药谱背出两句来,她哪肯将自家的传家之宝全部道出?
她思忖到:如果自己现在不念的话,欧阳锋一定不允。为了躲过这燃眉之急,自己还是一边背一边想法子了。
她猜测欧阳锋对药谱一定是不甚了解,于是她在背诵的时候,故意渗杂一些水分,先是真实地背一句,然后随便胡扯一句,或是偷偷地换掉药名,反正她家就是搞药品开发的,药谱懂得不少,而药物名称更是知道得不少。
果然欧阳锋不过是半路出家,知道得并不多,对黄蓉的搞鬼并没有发觉,反而兴高采烈地越抄越起劲,而且对黄蓉也越来越客气。
于是黄蓉也就越来越大胆了,想以一时半会记不起许多为由,脱身离去再从长计议。但她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想这时郭靖却歪打正着闯了进来,这反而帮了黄蓉一忙。
欧阳锋见黄蓉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敢太强留住她,只好先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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