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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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老远就感觉得到那一浪浪的热气烤得人有些窒息。
火炉中的炭随着风箱的拉动乎明乎暗的闪着。
炉中的铁块已经可以看出基本的锄头形,应该离铸成不远了。
看着门口货架上摆的各种成品,那闪耀的光芒,平滑的外表,一件件都是上品。
不难想像,这未出炉的质量也不会差到哪去。
再一次拿起工具,拉出这块烧红的铁锄,艾达克又抡起了自己的锤子。
每锤下去,都是火星四溅,每次再提起锤子,那锄头又形像了几分。
一边的一个小女孩穿着长衣长裤,头上都扎着头巾,她正在那里拉风箱。
在铸形的时候,火一定要猛,
本来就很热的屋子里,还要做这种体力活儿,小女孩的汗已经把全身浸了个透。
噹!最后一锤落下,艾达克满意地笑了笑,再加工一下,就又出了一把好锄头。
他转过身,粗旷的汉子口中却说出很温柔的话:
“艾兰!休息吧,去喝口水,再给爸爸端一碗来。”
小女孩站起身,有些发黑的小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爸爸,喝水了。”嘴唇还湿着,她已经端着一个大碗从后屋跑了出来。
艾达克接过那水,心里甜甜的,
虽然意外失去了妻子,但女儿从小聪明乖巧,倒也让自己生活充满了希望。
“艾达克老弟,我又来了。”
铁匠铺的门前一行来了四个人。
为首的一个大汉身高两米三十几,正带着友善的笑意跟艾达克打着招呼。
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扛着巨剑的老人,一个头上包布的神秘人,和他的儿子卡内奇。
艾达克也顾不上喝水了,忙放下手中的碗向外迎去。
“原来是薛奇大哥,你家的什么又坏了呀?看起来你的气色好多了嘛。”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薛奇转身从卡内奇手中接过一个半米高的麻袋来。
“我们家的锄头又已经铲裂了,没办法为了孩子能吃饱,工作量太大了。”
看了看全身黝黑的艾达克,薛奇又补充道:
“看你每天也是在这酷热中熬着,我也知道这是少了点,不过现在家里来了两个亲戚,实在是不多了。
这样吧,下个月收割时,我再补给你一袋果干。”
被他这么一说,艾达克连连摆手:
“不用,哪用得着那么多,一把锄头我要你半袋麦粉已经够多了。”
薛奇面露难色,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那个,艾达克,是这样的,我的两个亲戚也要帮忙干活,所以是三把锄头,还要再加一把镐。”
能说出这话来,艾达克已经是厚着老脸了。
他自己也知道,整个固丰国里,再也找不到比艾达克打出的工具更耐用的了。
就这半袋麦粉,换一把锄头都不够,他硬是要佘着账把人家辛苦打造的工具拿走四件。
说完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直视眼前的艾达克,就像是自己是一个来敲诈的小人一样。
小艾兰站在一边一直听着,这时她却拉住爸爸的手,对着薛奇讲起了大人话:
“薛奇伯伯,我爸爸说过,每个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今天我们帮助了别人。等我们需要帮助时,
就会有人来帮助我们,所以,我们愿意帮助你们,我爸爸会同意便宜卖给你们工具的,对吗爸爸?”
说完她抬头看着高大的父亲,大眼睛乎扇乎扇地,眼中充满孩子的童贞。
艾达克笑笑,看着艾兰夸奖道:
“对,我们艾兰已经十岁了,懂得做人的道理了,真让爸爸高兴呀。”
得到了爸爸的夸奖,小艾兰抱住爸爸粗壮的手臂,咯咯地笑了起来。
从头到尾,我一句话也没说,只跟着于佳和卡内奇在后面看着听着。
这个国家多好呀,人们之间的感情多淳朴呀,要是没有国王的变态征税,这里应该会是天堂乐土吧?

羡慕着他们的感情,我走过去接过了一把艾达克选出的好锄头。
有了这些工具,又有一片未开垦的荒地要变成良田了。
希望这片田里的一成粮食能让薛奇家在来年过得好一些。
正在薛奇道谢的时候,艾达克的目光却转向了我身边的于佳。
再确切点说,是看着于佳手中的巨剑。
“这位先生是个剑士吧?你的剑有些损坏了,这实在是反好剑,要不要我帮你补好它?
当然,是免费的。”
于佳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我也感觉有些奇怪,这剑明明看起来好好的,怎么说有些损坏了呢?
看出了我们的怀疑,艾达克走了过来,他抻出手,示意于佳将剑给他。
于佳将剑从肩上拿下,插在了前面的地里,并双手松开。
艾达克面对着剑,单膝跪地,将剑拔出平放在大腿上,摸了摸剑身。
在靠近剑柄三分之一处,他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向着于佳说:
“就是这里,你们从侧面看看。”
听着他的话,我和于佳一起放低身子,从侧面看去。
果然,艾达克把指之处,剑身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纹,小到正面看时怎么看也发觉不了。
于佳爱惜的摸向了那裂痕,抬头问向艾达克:
“我这是魔法剑,这一定是上次对岩石怪时被打击的,我用它挡下了至命的一击。
不知道大师能不能修补得好?”
说着,于佳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钱袋,从那袋子里倒出了十几枚金币来。
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艾达克,看到了那金币后脸却变得像突来的雷雨前的天空一样。
“小的无能修补大人的剑,只是发现有问题,大人还是去别处补剑吧。”
说完,艾达克把剑放在地上,转身就进了铁匠铺。
他口口声声地叫着大人,我不明白于佳是什么大人。
后来,当我低头看到那金币,我明白了。
原来每一个金币上都印着很清楚的一个三尖皇冠,也就是说,这金币是国家专有的。
凭猜的,我也知道,这金币一定是很贵重的,平常百姓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
于是我对于佳耳语了几句。
于佳正愣在那,听了我的话,马上站起来叫住了艾达克。
经过一翻解释,误会才被澄清了。
艾达克带着我们几个来到了他家的后院,这里还有另一个火炉,但看上去很久没生过火了。
艾达克自行生着火,却叫小艾兰进屋里去取一个小皮袋。
当火生着了以后,艾达克打开了艾兰拿出的棕色小皮袋。
他小心地向炉火中倒着,从那皮袋撒下的,是一种细小的白色粉末。
粉末掉入火炉中,那红色的火焰变成了青色。
当艾达克拿起巨剑,那青色的火蛇有如活了一般向着巨剑的方向扑来。
就在这青色的炉火中,黑色的剑身却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艾达克第一锤砸下,都会顺着剑身一抹到剑尖。
一直到他的全身大汗如水洗,他才停下了手来。
而那青色的火焰也变回了红色,他放下锤子,坐在了一边的石椅上。
“等到火熄,就完全好了。”
一旁的我们已经完全被这神技给镇住了。
一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才又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来。
于佳激动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知大师跟麦隆克有什么关系?”
艾克达的回答让于佳解开了心中的疑团:
“麦隆克是家父的师弟,一起在雄炎国学习的铸造。”
于佳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原来是神匠的后人,魔法剑士于佳失敬了。”
艾克达被这一礼行得站了起来,连忙回礼:
“现在白雪当道,哪还有什么神匠之说,我们这些打铁的不会有人帮白雪打一件兵器的。”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更是振奋了,于是,我一句话插了进去,把我的目的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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