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无辜、无情、无心、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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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无法理解“无论任何人,无论他是否有感情,都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杀死自己的生身父母”这句话的真意。
他这种行为虽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可是笔者对他却充满了同情。
因为他天生就已注定了不可避免的悲剧,不论是命运的悲剧,还是性格的悲剧,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是无辜的,无辜的成了这样一个罪恶的人,我们还能指望他怎样做呢?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他就会这样做,也只会这样做。
我们不仅要喟叹:人之情感,还是恰当正确的去处理的好。
秋水痕之后还会做些什么样的事呢?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他望着谢小凰,目中的痛苦之色渐深,因为他母亲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
谢小凰目中的痛苦,也许是有感于这场已发生的悲剧的无可挽回,假如一切能够从头再来,她当然会千方百计的去避免,但是,如果仅仅为了避免这场悲剧,而去改变最初的决定,谁又能保证在日后的情感生活中,她不会再有类似的悲剧发生?
拒绝这类悲剧的良药只有一种——坦诚以待,绝不欺骗。
秋水痕艰涩的道:“韩荡?就是那个出家少林寺,而后神秘失踪的韩荡?”他冷哼道:“都说他是得道高僧,他到底修的是哪门子的佛?”
他盯着谢小凰,狠声道:“还有你这个贱货,贵为庄主夫人,却偏偏要去做这种下流无耻的勾当。”他冷笑道:“为什么这世上之人总免不了要假借美好之名,而尽行不义之实?”
谢小凰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她身体的痛苦,她心灵的痛苦。她勉强忍受着,颤声道:“不是这样的……”
秋水痕咬牙狠声道:“不是这样,是怎样?”
谢小凰似乎有难言的苦衷,哽咽道:“我本来深爱着你的父亲,可是你父亲他……”
秋水痕没有听他解释,冷哼道:“我不想听,不管她怎么对不起你,你纵然离开他,也不应该隐瞒他。”
这是道理。正如他杀死自己的父亲时为自己寻找的理由:“你就因为怀疑她的不忠,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爱,所以欺骗她,将我偷偷掉包给别人,满以为要回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欺骗她来疼爱你与另一个**生下的孽种,以此来维持你们虚伪的爱情,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
此刻他又想到了这一点,愤然接道:“再说,没有谁是天生多疑的,你若和独孤寒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又怎会怀疑?哼!先是独孤寒,后是这老秃驴……”
他很偏激,偏激已使他忽略了谢小凰中虽贵为庄主夫人,却也和其它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女人的心总是比较细的,从她的语气中,也可以感觉到,她对丈夫的不满。
一个男人留不住自己的女人,很多时候本来就不是女人的原因。
龙啸天若不是因为曾经和风月铃有过一段私情,他不会想到暗中掉包——这已是对谢小凰不诚不忠。
掉包以后,他若不是对小伤不好,非但小伤不会离家出走,不会和秋水痕有任何恩怨,悲剧很可能就会避免,而且他和谢小凰的感情就不会恶化。
有个问题是,龙啸天和谢小凰为何会对小伤那么坏?莫非他们早已知道小伤并非他们的孩子?
无论那是何原因,小伤既已离家出走,龙啸天既那么深爱着谢小凰,谢小凰也那么深爱着龙啸天,他们之间却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使得谢小凰又要移情别恋呢?
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谢小凰在情感上离弃了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龙啸天。
这也是男人的原因。
是以,谢小凰虽欺骗龙啸天不应该,秋水痕的怪责也是过分的。因为毕竟龙啸天欺骗谢小凰在先。
但谢小凰却并不这么想,所有自责自怨,自恨自伤的痛苦一下子全都罩上了她的心头。
她眼里的泪水又流下,几乎费尽所有力气才能勉强说出话来,她颤声道:“你恨我,杀我,都没有关系,因为这本是我自找的,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妹妹,你妹妹以后还有什么脸做人?”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越到后来,声音越微弱,说到最后一个字终于力竭身亡。
本来还分外睛朗的天空,忽然间就暗淡了下来。
秋水痕茫然抬头去看天畔的乌云,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幽幽道:“你放心,他会活得很好的。”他目光闪动,道:“一定会的?”
这本是一句很肯定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向自已保证,勉强的保证。因为他实在毫无把握。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另一个人过得很好,更何况是在他面临的这种情况下说出。
平心而论,他能带给他妹妹的也许就只有伤害。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有些坚定的来承诺呢?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回过头去看鲁涵和温良玉。他一双痛苦感伤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愤怒之色,忽然厉喝道:“鲁涵!”
鲁涵连忙应声道:“属下在。”
秋水痕怒瞪着双眼道:“你为何要杀她?”他指着倒在地上的谢小凰问。
鲁涵目光依然显得呆滞而迟钝道:“因为她是楼主要杀的人,只要是楼主要杀的人,属下就绝不能让她活着。”
秋水痕喝道:“好!”他又回头对温良玉道:“你听清楚了么?”
温良玉连忙拱手道:“属下字字不漏。”
“好!”秋水痕又道:“那么你也一定会听从本座的命令了?”
“一定!”温良玉。在这些场面的客套上,他一向做得很好。
秋水痕笑了,冷笑。他冷笑的脸上忽然变得一片铁青,目中凶光毕露,厉声道:“那么现在本楼主要报杀母之仇,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人就这么奇怪——只有亲人才是永远的亲人,自己对亲人做什么是一回事,别人对自己的亲人做什么又是另一回事。
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人为了自己的亲人而不择手段做任何事,你又怎么能得罪他的亲人?
温良玉不觉恍然大悟。
鲁涵却变色道:“楼主?”他似不信秋水痕真的会这么做。
但温良玉相信。他相信秋水痕什么事都做得出。因为他自己也正是这样的人。是以,他刚一醒悟,手里的剑已飞刺而出。
做任何事都得把握时机——对于这些于他有益的道理,他一有空就会仔细去研究,所以,他有拍马屁的机会,也从来没有错过过一次。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相信鲁涵一定想不到,他会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他。
他本来就和鲁涵并肩站着,是以,他毫不费力的就从背后给了鲁涵致命的一剑。
挥剑、刺杀、抽剑、血溅、人倒,一气呵成。
鲁涵惨叫着慢慢倒了下去。倒下去时,他的双眼还死死盯着秋水痕和温良玉。
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一向认为自己看起来虽愚钝,其实内心却机诈无比,实在比萧刺还要“大拙藏诸葛”,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揣透人的心机,还是忘了亲人永远不是别人所能代替的,你无论要对自己身边人的亲人做什么,都绝不要做坏事,否则你无论和他有多好,都会立刻成为他的仇人。
他也忘了愚忠本来就是一件致命的事,而与虎狼为伴,也同样危险得很。
可是一切都醒悟得太迟了,他绝望的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能动了。
秋水痕目注着他的尸体,忽然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他?”
温良玉立刻回答道:“因为他杀死了楼主的母亲。”
“是的。”秋水痕点头道:“无论谁为了什么原因杀死了我的母亲,都是对我的不敬,都是我秋某的仇人。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温良玉疑惑不解道:“还有原因?”
“是的。”秋水痕以左手握刀,淡然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温良玉就走过去。
秋水痕凑近他耳边道:“因为……”他只说了这两人个字。说“因”字时,他已举起刀,“为”字落口,刀已闪电般刺入了温良玉的后背。
温良玉也惨叫着斜身倒了下去,至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双眼还在死死瞪着秋水痕,他满眼俱是惊惶、恐惧与不信。
原来他也错了。
他本来总认为自己和鲁涵不同,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和鲁涵也是一样的——总有这一天。
秋水痕将刀锋一寸寸从他倒下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看着染血的刀锋,他这才一字字接道:“你也必须死。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必须死。”
他在温良玉的衣衫上将刀锋上的血擦干净了,才慢慢抬起头来,去看天色。
天色已越来越暗了,似乎马上就要下雨。
他目中的痛苦之色又加深了些,空调的重复道:“是的,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非死不可。现在想必你们也该死了吧?”
“你们”就是风月铃、小伤和无颜。他狞笑道:“因为你们这次实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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