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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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宦第646章阴云密布
天下午。(读者吧 www.xiaoshuodaquan.com)★网更新迅速(),小说齐全★省委组织部长宋子达在几个副部长的陪同|个处室的工作汇报。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筒。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小?”
宋子达连忙回答:
“是。我是宋子达。刘老呀。我正。”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打断了:
“你现在有空吗。马上到组织部来看你。顺便聊聊。”
“哦。不着急起来了。一连说出几个“不”。才镇静下来:“我来看你。刘老。我早就想来了。这几天。”
又是不等他完就被打断。
“是我来吧。有事情要说哩。公事。公事公办嘛。哈哈。”
子达又着急了。又依旧一连说出几个“不”。才明确的回答道:
“刘老。我今天晚就来看。我一到省城就想看望你老人家并向你老人家讨教的。确实太忙。晚上来又怕耽误你休息。”
话筒里传来朗的笑声。宋子达十分熟悉的笑声:
“那好吧。你今晚上到我家来。我等你。不要怕影响休息。我十点半上床。也用不着多少时间的。我知道你很忙。”
“好。就这么定吧。老。”
宋子达放下电话不的舒了一口。他发现市委组织部长黄河和前来汇报的干部二处正副:长都不约而同的抿嘴微笑。几个人一副相同的表情:神秘莫测。显然他们都听出了刚才来电话的谁。各自内心里都也作出了相同的反应。宋子达看眼里也不询问。只说了一句:
“继续谈吧。”他知刘老的个性听完汇报后再去刘老提到什么事自己心中也有个数。可以回答哪。
宋子达和刘老有一段历史渊源。虽然时间很短还不到一年。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同船过都是“前世修”何况那是怎样的一年呀。可谓朝夕相处。患难与*。虽然过去好些年了。他宋子达至今回|来依然往事历历在目像是昨天一样。
那时他刚从大学毕被分配到省机关工作不到两三个月。也像这次到组织部一样。突然接到一个通知要他去担任省委副书记刘章德的秘书。
在大学三年级加入中国**的宋子达。第一次接触到这么高级的领导。
他虽然已是省委机关的干部他眼里。书记副书记们处于高山的顶峰。高不可攀。他第一次伸手去按刘书记家的|铃时。心头不由有些发慌。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蓦然表态接受这个令人羡慕却又十分不自由的任务呢?当时刚从“四清”的深渊里爬出来的刘章德。或者用“四清”的术语来说。便是经过长时间的“洗手洗澡”后刚才“下了楼”的刘章德——他算是省委四位书记中无独有偶的“幸存者”之——在会客室里接见了他。年近六十但身体健壮身材魁梧的刘章德用深沉的目光打量着他问道:
“你就是宋子达?”
“是。”
宋子达在刘章德那很有点威力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如履。
刘章德打量了他两突然提一个使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参加过“四清”没有?”
那神情宋子达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些不寒而栗而且觉的可笑。刘章德严肃认真的态度简直有点像五十年代初期对一个青年提问:“你参加过剥削没有?”一样。他弄不清楚省委副书记为什么提这个问题。但他如实作了回答:
“没有。我们学校有个规定二年级或者三年级到工农第一线实半年。我曾经参加过“整风整社”。调“四清工'队”时我们全免了。学校的“四清”搞晚。刚始我们就毕业了。”“哦。”
刘章德舒了一口气。这个新来的秘书算是放了心。接下来便是告诉他一些应注意的事项。然后挥挥手。让他下午做些必要的准备。明天一早来上班。
回办公室的路上。子达想到刘书记刚才对“四清”的微妙情绪。便联想到一件事。当时他是作为有趣的故事来听的。谁知现在却成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成了车之鉴。
他分配到省委机关时。这个全省首脑单位的“四清”刚刚结束。作为副书记的刘章德也刚靠边站接受评审查和自我检讨中“解放”出来。恢复了工作。那时单身宿舍的人还很多。晚上无事便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吹牛。特别是在他们这些“新毛头”面前。“干部”们喜欢摆出一副权威架式。向们传播一些在会上绝对听不到的消息。
他听“老干部”们说。刘章德原来有一个秘书跟他八年了。平时他们相处的很好。白天黑夜进出钱府。不仅分内的秘书工作。连刘章德的生活起居乃至家事。章德夫人的事他都乐于主动承担。简直成钱家的一个家庭成员。刘章德很欣的了一个好秘书。夫人更是情不自的对许多朋友说:“我有这么一个女婿就好哪。”谁知“四清”一来。特别是上级派了庞大的四清工作团。将这个省和它的领导班子的问题说的十分严重。在大军压境。硝烟四起的局面下。这位省委副书记心应手的秘书。突高举“义旗”。向上级派来的工作团递交了揭发刘章德的万言书。从搞修正主义到资产阶级生活作风一桩桩一件件。生动具体。弄的刘章德狼狈不堪。坠入了深渊。但他此“顽固到底”。连原先的检讨也定了幸亏作团长换了人。将材料逐一核对。大部分不属实有一虽确有其事却是生活细节上不了纲的。这样刘章德才的以过关下楼恢复了工作。揭发有功的|位秘书理所当然的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来了。这才引了宋子达的审入选。刘章德并没有以前任秘书作为“面教材”教育过宋子达。但宋子达却不止一次的听到省委副书记对别人谈起这件事时。总是感叹的说:“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呀。”据说新来的工作|长在省委机的运动结束时曾在那位秘书的揭发材料上批注:“这样的人不能在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身边工作。”
宋子达就任秘书后刘章德相处的不错但好景不长转眼之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来到。刘章德照例分工掌握运动。似乎忘记了硝烟未散的“四清”运动。大胆领导。亲自审批毫不手软的打了一大批“反动权威”和“牛鬼蛇神”。谁知又是风云突变。一切都错了。“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命派。”他刘章德在不知不觉便站到了“革命路线”的对立面。接|来的事尽人皆知。刘章德每天从早到晚由这个单位到那个单位去检讨自己所执行的“资反路线”。接受火力很猛
。在这段时间里宋子达总是寸不离的跟随左右。检查作记录。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生活。甚省级机关的多干部都已站出来“造反”时。他宋子依然如故不顾别人的非议无论什么批斗场合都像影子一样跟随在刘章德的左右。一直到省级机关步“一月风暴”的后尘夺了“走资派”权。刘章也同其他人一被关进了“牛”为止。
后来宋子达被通知了专为揭发走资派而办的“知情人员学习班”。在学习班里他“表现不好”。口自己新来乍到不知内情。几乎一个字的揭发也没有写。结果以想象。他进了干校。又下放到一个县里工作。尔来二十年了。
于他宋子达与刘章德有过这样一段历史渊源。当他步步青云走马上任省委组织部长之时。首先想到的是要去看望老上级刘章德。便是很自然的了。
接到刘老的电话后。子达继续听了两个多钟头的处室汇报。在组织部招待所吃过晚饭便匆匆的赶到刘老家去。他的家还在松岭没有搬来。一个人住招待所也方便。
到了刘老家。来开门的是一个不到二十来岁的打工女。习惯称“小姆”的。看上去聪明伶俐。穿着整洁朴素。一看便知是乡下来的。她问过宋子达的姓名后说:
“刘老散步去了。交待过有个叫宋部长的来。就请他在客厅里等一等。”说着便将宋达往客厅引。宋子达熟门熟路。客就设在一楼右侧。进门后穿过一个栽满了各种花的小院子就到了
这幢房子刘已经住了三十多年。其间在文革中被扫的出门住到两间早已成了危房的平房中。这两间屋子过去是省委车队用来堆集废轮胎干斤顶一类杂物和班的司机们休息的的方。谁成了省委副书记一家人的“滴居的”
时宋子达正在数百里之外的干春节回省城亲时他来看望过。当时刘章德关进牛。刘章德的老伴带着四个念大学和中学的孩子挤住破屋之中。真是:六口之家两间房。-间屋子三张床。厨房餐厅一体化。雨来屋漏成泥塘。宋子达|了顿时便有一强烈的苍凉之感涌上心头。
,来他第二次来探望时。刘章德一家人又已经搬回这里来了。这里环境幽静。是一座花木繁茂的大院。建了四五幢小楼。文革前省委书记副书记全住在这里。每家一幢。纵横交错相距不远。他知道刘章德一直有饭后散步的习惯。散步时遇上左邻右舍免不了停下来吹一通。如果今晚也是那样。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既来则等之。他跟着“小保姆”进了熟悉的客厅。接过她送来的茶杯便安心等待了。
虽然又已经相隔近二十。他还是习惯性的坐在靠门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那是作秘书时的自我选择。坐在门边便于随时起身迎客送客。递烟沏茶。
他坐下后举|四顾客厅依旧。壁挂满了名人字画。这是刘老的爱好。他总觉似乎挂太多了一些倒有点像一个|画店了。但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各人的生活爱好嘛。现在依然如故。书画满墙。看来刘老的兴趣爱好也依如故。
宋子达喝了一口茶。下意识的瞄客厅中的沙发。他惊奇的发现眼前的沙发——两长四短整齐齐全是二十年前的那两大套。只是红金丝绒的面子显的陈旧了。文革结束刘重返故居之后他宋子达先是在县里工作后来到了的委。曾先后来刘处探望过几次。他记的那时沙发全部蒙了蓝色的套子。分不清是原物还是新购置的他也没想到要去分析分析沙发的变迁。现在也许是沙套子撤去洗了。那两长四短六张沙发原形毕露。像发现老朋友似的他一下子便认出了它们。他顺手抚摸着那陈旧了的金丝绒蒙面便有一种亲切之感涌上心头。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又下意识的低头俯视坐下靠门的那张单人沙发。不禁又是一惊:一摊颜色未的蓝墨水遗迹依然顽固的留在|金丝绒面上。
往事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这件事发生在他担任秘书的第一个工作日。宣传部的马部长来向省委副书记刘章德汇报工'。当秘书的然要承担记录的责任了。他拿出笔记本子拔出自来水笔作记录。啊。糟了笔中没有墨水部长却已经开始了汇报。他生怕记漏了。便赶快拿过墨水瓶墨水在慌手慌脚中一不小心掀翻了墨水瓶。整整一瓶墨水全部撒泼在沙发上和他的裤子上。弄很狼狈。自己的裤子不要紧。可这沙发?墨水是洗不掉的呀。这么崭新的沙发。唉。
当时听汇报的刘章德一声不吭。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听汇报。
送走客人之后。他抱着十分内疚的心情胆战心惊的对刘章德说:
“刘书记。我刚才做错了事。”
“什么事啊?”
刘章德那口气似乎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那一幕墨水染沙发喜剧他早已看在眼里。只装着未看见继续听汇报罢了。
宋子达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刘章德哈哈一笑:“那算|错误。以后细心一点就行了。”
接着他又下意识的充了一句:
“不要像“四清”那样鸡毛蒜皮的事都往纲上扯。自己给自己戴大帽子。”
听了书记的宽厚`辞。他宋子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依然内疚。便将事情的原尾告了省委办公厅的任主任。任|任不置可否。只说:
“怎么搞的行政处还没有把套子做好?你去催。”
套子很快便送来了。子达记的是黄卡叽的。文革之后他来看望刘老时套子已变成了浅蓝色。
宋子达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刘老夫妇散步回来了。走道里传来了他那依然响亮的声音:
“小宋来了呀。害久等哪。”
音调充满了亲味道。
宋子达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刘老夫妇已经走进客厅。接下来是互相热烈握手问好。刘老依然魁梧健朗。音宏亮。气宇轩昂;倒是老伴有些虚弱。比宋子达上次来探视时又瘦了许多。她和宋子达说了几句话。便说要服药告退了。,里只剩了刘章德和宋子达二人。
宋子达见刘章德坐下便连忙说:
“我刚来不到一个星期。一直就想来看刘老的。前几天太忙。白天晚上都陪上了。”
刘章德爽朗的一笑。表明他对宋子达的稍微迟到并不在乎。他说:
“忙。那是自。现在该你们来忙哪。所以我打算到部里去看你。”

“那怎么行。颠倒了嘛。”宋子达
老上级面前嘴很想说几句更贴切的话。一时想。便又重复着刚才已经表达的意思:“早就想来的。确实太忙。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章德便接了过去:
“嘿。你还解释什么。我是过来想象的到的。我比你老。按理自然是你来看我因为忙我去看也未尝不可。是什么出格的事。何况“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有事要同你说哩。”
刘章德显的十分豁达而又随和。到底是和自己的秘书在一起嘛。
宋子达一听说刘章有事要找他谈。倒反而感到轻松了他最怕无休无的说应酬话。总觉的自己在那方面很低能。是个沉重的负担。其实他心里明白。刘章德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决不是为了互致问候而是有事要向他这个老下级交待。于是他:
“有事情要我办。老在电话上说说就行了。

刘章德笑道;
“不行。这种事能在电话上谈的谈不清楚。也不应该。这是原则。”
宋子达一听明白了。这位老上级要谈的是人事问题。他新来乍到最怕别人找他谈调动谈提拔一类的事。却也无法回避。谁要你干这份差事呢?当下他便硬着皮问道:
“就请刘老吩咐吧。”
章德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红塔山”香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问道:
“乌紫市的干部最近要调?”
宋子达如实答老上级道:“市长陈江调离了现在正在考察。”
在乌紫市各部门和基层中呼声最高的是张晓文但省里的老同志反映不好。说他年纪轻资历浅还需要磨练一下。才能成气。
现在刘老提出这个问题他要推荐谁呢?宋子达只好洗耳恭听。
刘章德说了:“我找你来是想向你推荐一个干部。就是洪望山。现任乌紫市委副书记。咳。对了。听说们还同过学?”
宋子达全明白了。早有预感。现在的到了证实。便说:
“党校的同学。后来他派到了乌紫。我留在了省委机关。”
“对嘛。”刘章德。“他同你纪差不多也是五十出头吧?”
宋子达只点点头作为回答。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他们两人到底谁大。问题已经提出来了。刘德却不等宋达回答。又故玄虚开了个玩笑:
“洪望山?取了这么个怪名字。洪望山易老。李广难封。”他倒也易封罗。四十出头的级干部。够意思哪。你当然比他封的快。同样的年纪副省级哪。几多人羡慕几多人嫉啊。小宋。五十而知天命。也年轻也不年轻哪。你们不能和我们比。那时是战争年代。我二十三岁当县委书记。二十八岁当的委书记。进省委三十六岁易封了吧?谁知三十多年过去依然如故。离休的副省级干部。”
他将“副省级”三个字说的特别重。似乎要引起听者的震动。宋子达也确实感到了刘老所`的内涵。当然他不便说什么。
“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言归正传。这个洪望山到底怎么样?”
现在面对刘老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宋子达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刘老。考察组还没派下去。我一时半时还谈不清楚。等考察组回来汇报和研究之后再向你报。”
刘章德听了宋子达的回答有些不高兴。你宋子达怎么哪。如此迟钝。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当有数。既然我已经直截了当的向你推荐。你就应当相信我。还对我卖什么?但他并没有发作。却面挂微笑的说:
“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还有什么需要考需要查的嘛?他老子抗日战争中就跟着我。文化不高。本事不大。干了一辈子的了个处级离休。还不是正式而是享。”
他停了一下。像是重新整理思路。时间不长最多分把钟。然后说:
“洪望山这孩子随他老子来过我里几次。最近一二年是单独来的。只要他从乌紫回省城差不多都会来看我的。我看他谈吐不凡。很有见解。想不到三拳打不出两句话的老子生出了这么出色的儿子。老子忠心耿耿一辈子。儿子也不会含糊的。用这样的青年人来接班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心。”
他又停了一下。继说:
“当然罗。们在的规定办什么民主推荐民意测验。有什么?”
宋子达连忙回答:
“还有民主评议。”
“对了。”刘章德道。“民主荐。民意测验民主评议。三民“三民主义”。”
他哈哈的笑了。笑过之后又说:
“还是按你们的规定办。唉按既定方针办嘛。哈哈。不过我希望不要因那个“三民”而没了人才。其实嘛。三民四民到头来还不是书记一句话。”
分量如此之重。叫宋子达怎样回答。他又能怎样回答呢?便只好唯诺诺。含糊其。
见刘章德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宋子达意识到请教的时刻来了。便说:
“刘老。我一接到任命通知就想要向你请教的正好趁今天的机会请你指点指点看看要意哪些问题。你是省里的老领导又分管过一行。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应当认真听听你的意见。”
听宋子达说要向自己请教刘章显的很高兴。眼前这个中年人虽说过去当过自己的秘书。属于朝夕侍候在侧。成天为自己服务的随员。但人家现在毕竟是省委常委组部长了啊。
一时兴起。他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绕着客厅走了一圈。然后在宋子达面前停住。以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说:
“你这样做很对。|宋。不仅要听我的意见。也要听听其他老志的意见。集思广益嘛。”
他又坐回到沙发上沉思片刻。依然带着十分兴奋甚至有几分的意的表情说:
“你向我请教。我首先想到了两句诗。一句是**的:“无限风光险峰”。是在哪一首诗上?”
他停下来问宋子达。
“题庐山仙人洞。”
宋子达回答。
“对”。刘章德接着说。“这意思就不用我来解释了。还有一句是苏东坡的。“高处不胜寒。”这又是哪一首里的句子呀?”
这位具有师范学历的老前辈并自己不清楚这一名句出自苏东坡的哪一首词。也并不是有心要考一下宋子达。看他知不知道。不。目的是为了加重语气。引起对方的注意。这大概也是一种表达艺术吧。
宋子达自然深领其用意。微笑着回答了。
刘章德听了
“好。高处不胜寒。限风光在险峰。这就是前的处境。明白了吧?”
不等宋子达回答。刘章德却来了个自问自答。一一顿的说:
“对苏东坡那句话完全是借用。就是说在上层工作情况复杂。是非很多。特别是你现在担任的工作。更是矛盾的集中点。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把目光对着你。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不同的看法和议论。有人叫好。有人骂娘甚至你任人唯亲。重用坏人如此等等。你准备着在这样的环境中过日子吧。这就叫无限风光在险峰。反过来说。什么都平平淡淡。无人颂扬也无人骂娘。那才难受。当然罗。如果只是一片叫好声。百分之百拥护也不见的好。也许因为你不坚持原则。有求必应。做你这项工作。不可能不的罪人的。”
宋子达洗耳恭听。的受益匪浅。忽然想起临任时来自朋友的那句警告:“那是折的工作。”
高处不胜寒。折的工作。无限风光在险峰。宋子达暗暗的品尝着这三句话。觉的很有味道。却又听到刘老在继续发挥宏论了:
“我刚才说了一通只是一个大前提。或者叫它前言序论纲要也都可以。你也许会觉太笼统了对不?我就给你来几条具体的。当然仅供参考。”
他哈哈的笑。笑的很的意。显出一种自信深广居高临下的姿态。大有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的气势。说:
“第一嘛。就是在政治上同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一切按中央的指示办。老老实实不折不扣。不要耍花点子。当然也要创造精神那就是创造性的执行中央的指示。不是你去另搞一套。无论何时何的只要你想到脱离中央的精神另搞一套就是你犯错误的开始。按照中央的指示办了。即使错了你也只不过是执行嘛总结经验嘛。责任不由你来负。但有一条你按照哪个文件办的按照什么人的指示办的必须记一清二楚。否则有口难。“四清”有人要抓我的辫子。我据理力争。哪一条是根据中央什么文件办的。哪一条是根据主席的哪次讲话精神为依据。怎么着?你还敢怀疑中央?“文革”乱了套不容分说有口难辩那又另当别论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若所思。然后问道:“省委现在怎么样?”虽然问题既不明确也使人突然。宋子达还是猜到了。便回答道:“一如常没什么。”刘章德听了说:“那就好嘛。”他反问宋子达:“我说到哪里啦?”宋子达回答:“你说了第一条。”刘章德把手一甩:“管它第几条。就是这慎重一些就是了。”
39;停片刻。他忽然带着激动的情绪以同样激动的语气说:
“还有一个非常重的问特是在当前显的更为突出。那就是怎么对待老干部。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国的传统美德。就不用说了。我这里说的老干部是指离休范围的老家伙们。江山是们打下来的。现在大部分都已退出政治舞台。但是他们心里不平衡呀。知道吗?心里不平衡。”
刘章德站了来。又在客厅里绕了一个圈正如影视上经常看见的大首长们在作出重大决策之前的行为动作然后停在宋子达的面前。声音宏亮感情激越像是对千百万听众:
“他们忠心耿耿为**的事业奋斗了一辈子。也坎坎坷坷生活了一辈子。至少大部分是这样。特别文化大革命这十年。有哪一个幸免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才开始落实政策恢复工作。像我这种情况还算好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就恢复工作了。有许多人一直到了八十年代才恢复工作。**还没坐热又让椅子了。”
他停顿一下。又加重了语气:
“让椅子嘛。该让还的让。我们的事业要有接班人。但让的太急就让出了一个心里不平衡。过去说老中。突然一下子老的一个不要了。越年轻越革命。越越反动。这样行吗?说实许多老同志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刘章德说的太激动不的不再一次停下来自我调节自己的情绪。足足停了两三分钟语气才缓和下来。
“这也罢了。从大局出发早退迟|都要退。让有经验的领导干部先上来干干看。趁这些老家伙还活着。可现在越逼越。连奉献余热听说都不允许了。叫我'|健康健康再健康。健康个屁。这等于叫这些老家伙不问天下事。一'等待火葬场。”
刘-又激动起来。说不下去了。
一直静坐一旁洗耳恭听的宋子达本来是拿定主意只听不说的。但看见他的老上级如此激动。觉的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也不能用点头微笑的表情来敷衍了。但说什么呢?乘章德激动的停下来的一瞬间。他迅速思考并形成了一个答案。然后微笑的望着自己的老上级说了一通话。
他的话不多。但贴切动听。大是老干部的历是同中国革命的历史紧密相连的。尊重老干部也就是尊重革命历史;老干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这句话。他认为不仅因为老干部在长期革命历程中作过奉献立过功劳。还因为老干部有革命经验。可以对中青年干部进行传帮带;老干部们虽然已退出现职。但是可发挥余热的范围是很广阔的。
宋子达的一席话说的刘章德心里暖和和的。
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是久握权柄退下来的人。最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特别是新当权者对自己的态度。在他们看来这是区分干部中正人君子和势利小人的重要标志。自己的老秘书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宋子达显然属于前一种人了。听了子达的一番话他不仅消了气而且很高兴。情不自禁的拍拍宋子达的连连的说:
“小宋。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然后坐了下来。依然坐在宋子达对面的沙发上。兴奋的说:
“有了你们这样的人来接班。我们这些伙就放心了。”
刘章德坐在宋子达对面。用欣赏和赞许的目光盯他。竟然有一两分钟说不出话来。那神情大有诸门生碌碌。唯此生贤耳的味道。岂不是吗。就拿给他刘章德当秘书的人来说。前前后后不下十余人了吧。但达到宋子达这么高职务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且如此之懂事明理。
刘章德兴奋而又沉的坐了一会儿。忽然看看表说:
“哟。时间不早哪。都十点钟了你忙去。我也要休息了。”
宋子达身告辞。刘章德送到客厅门口。握握手说:
“洪望山的事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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