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道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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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丹云就在参霞派待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参霞派众人忙着为过世的两位尊长守灵服孝,忙得晕头转向。随着时间的流逝,萦绕在参霞派众人心头的悲伤慢慢地淡了开去,可是复仇的念头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分毫,相反,众人修行的劲头更加充足,全派上下,到处都是勤奋用功的弟子,这其中尤以米易初为最。参加完葬礼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归藏阁里,翻阅参霞历代祖师所留下的各种修行典籍,希望从中找到一种威力极大的法术并加以修行。
丹云这段时间则是随侍在曾义身旁,由曾义负责传授参霞派入门功夫。那曾义由于功力尽丧,身体显得有些虚弱,整日病榻缠绵,并没有多少时间指点丹云,丹云只好独自研习曾义所授的入门口诀。可是令丹云沮丧的是,他按照曾义所授口诀修行,迄今快二十多天了,居然一点进境都没有。丹云是个颇有毅力的人,他不相信自己连这种入门的口诀都学不会,于是反复参研琢磨,又缠着派中同门再三请教,可是还是无法把彩霞舞空玄功的初级法术练成,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打算找曾义指点一番。
他来到曾义的房间,闻到房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曾义斜靠在床前,正由刘嘉给他喂药。刘嘉心哀父丧,却又报仇无望,整日神思恍惚,人也日渐憔悴。米易初心疼这个小师妹,怕她这样哀伤下去终究会拖垮身子,因此分派她给曾师叔煎药,让她心有旁骛,免得终日哀思。这刘嘉也因为有事可做,慢慢从悲伤中缓过劲来,人也丰润了一些。此刻看到丹云到来,她放下手上药碗,把曾义的身子扶高一些,以便交谈。
丹云拱手道:“师傅,弟子愚昧,参详彩霞舞空玄功已近一月,却无半点所得,丹田之中尚未储得半丝灵力。请师傅开示!”曾义听丹云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有些吃惊:这丹云根骨极佳,比起米易初也不遑多让,怎么修炼彩霞舞空二十多天却没有半丝灵力积蓄呢?他挥手招丹云过来,说道:“你可有按照我授的口诀修行?”丹云肃容道:“弟子正是按照恩师所授进行修行,可是灵识无法凝聚,存想时灵力也没有按照经脉运行,而是各自为伍,十分散漫,因此丹田之中无法积聚灵力。”
曾义一脸迷惑的表情:“无法统御灵识者应该是心神不属;灵力不按经脉运行那应该是经脉错乱之症。可是你并非心神不属之辈,经脉也没有受过损伤,这事倒真的有些奇怪。你且伸手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丹云依言伸出手腕,曾义在他手腕脉门之上把了约摸有一刻钟之久,脸上神色愈见迷惑:“这可有些怪异了!你体内应该蕴有一股极大力量,不用说,那应该来自天地劫,可是这股力量却显得有些分崩离析,散布于你体内各条经脉之中。难道是这股力量阻碍了你积聚灵力?”
丹云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每次我存想之时所吸取的天地灵气化为灵力在我体内运行不了多久,即刻被体内所蕴力量给吸了进去,因此无法顺利通行全身,更无法将之积聚到丹田之内。”
曾义有些了然,说道:“看来你本身已经具有充沛灵力,而且这股灵力大得惊人,已经在你体内形成力场,因此才会吸收你所积聚的灵力。虽然你已经是不死之身,毕竟还是肉血凡胎,如果把这股力场集于一处,你的身体是无法容纳的,因此它们才会散布在你各处经脉之中。照此看来,一般的修行方法对你是无法适用的了,所以你才会修炼这么久都没有半丝收获。可是这天地劫乃是天材地宝,我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该如何调用这股灵力。你且暂时停止修行,等我看看是否有什么方法能让你调御这股力量。”
丹云听师傅这么一说,心头有些释然,看来并不是自己笨,而是特殊的遭遇让他无法进行和别人一般的修行,只有另谋他法。于是他赶紧答应下来。
曾义说道:“既然你无法修行,不如去归藏阁翻翻祖师所遗典籍,看看是否有别的方法,我这里再帮你想想办法。”丹云答允之后,退出了师傅的房间。
从此,丹云放下修行,来到归藏阁中翻阅祖师典籍。那归藏阁乃是参霞派收藏本门各种功法的重地所在,等闲人等是无法入内翻阅典籍的,只有那些修行甚高的人才能有此殊荣。但是由于丹云身负天地劫的力量,因此破例让他进入归藏阁翻阅典籍。
归藏阁是一座五层高的阁楼,占地颇广,也是参霞山上最高的建筑。这座阁楼矗立在山边崖壁之上,楼下即是万仞深渊,云海缭绕,颇为壮观。
此刻,归藏阁顶楼之上,米易初正在翻阅典籍。他进入归藏阁已经十数天了,食宿都在其间。在他身后,是被他挑选出来的一叠书册,上面俱是历代参霞祖师所留下的精妙玄功。但是在他脸上却仍然挂着失望的神色。他本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因此那些典籍在他手上翻阅得很快,可是十数天翻阅的结果却令他不大满意,因为这些祖师所留下的玄功虽然精妙,可是比起那日在神来峰顶所领教的三大宗主的神功绝艺,仍然相差太远,即使是身后那堆被他挑选出来的书册,上面所载玄功仍然比不上三大宗派。
底楼,丹云正沉浸在参霞派的典籍之中。他本是一介书生,读书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而这些秘藏于归藏阁中的典籍乃是历代参霞祖师穷极毕生心血所著,上面所载的玄功莫不精妙异常,而那些祖师在典籍之后更是大量记叙了著书人的所见所闻,其中许多事都是闻所未闻,因此他读起来读得津津有味。由于他无法和常人一般修炼,因此他在翻阅典籍之时,总是跳过那些修行方法,直接看那些前辈记录的各种奇闻轶事,也因此积累了不少常识。虽然修行没有寸进,但是见闻却是大大丰富起来。
丹云也如米易初一般,把自己关在归藏阁中一关就是半月之久。阁中藏书所载秘事也是越往上越玄奇,等他登上顶楼,才发现这层楼的藏书数量比起下面几层是大大不如,但是书中所载事情却是益发得玄妙,例如一本典籍上所载一位参霞祖师的经历。那位祖师年轻之时行道江湖,在一深山老林之中邂逅了一位妙龄女子,该女子乃是九幽谷中之人,修行之高,让那位祖师自叹弗如。那女子之所以现迹深山,乃是为了一棵千载乌木精,该乌木精千载修行,已然得道,而那女子为了令自己容颜长驻,居然想服食那棵乌木精。结果惹得那乌木精怒火大发,宁愿舍弃千载修行,也不愿被那女子所得。那女子也是一身傲骨,竟然召唤出九幽谷秘术中的终极神将九天守护大神,将那乌木精轻易擒下,然后服食下去,终于得以青春常驻。当时在旁观战的那位祖师形容九天守护大神出现之时“风云变色、天摇地动,神威湟湟,沛然莫可御之。”

一女子为了青春常驻而手段尽出,本是一桩小事,可是由于这手段太不寻常,牵涉到九幽谷终极秘术,因此被当作绝密典籍,供奉在归藏阁顶楼之上。形如此等秘辛者,不一而足。也因此引发丹云极大的阅读兴趣。
这一日,丹云站在一列书架之前,翻阅着一本典籍,忽然听到书架之后有一阵异响,他顿时紧张起来:这归藏阁顶楼除了掌门人及派中长老外,外人是不得擅进的,当然他因为身份特殊,才能随意在归藏阁中翻阅各种典籍。可是其他诸人,即使是获准在归藏阁中翻阅典籍者,也不能擅自上到顶楼,那么此刻书架之后发出异响的会是谁呢?
此刻的丹云尽管没有半丝道法玄功,可是见识与胆识却非昔日吴下阿蒙,因此他屏摄心神,悄悄走到书架之后,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了这这阵异声。只见书架之后的地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面泛忧色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参霞派未来的掌门米易初。丹云由于前段时间修习玄功,心无旁骛,因此并不知道米师兄也来到归藏阁翻阅典籍,此刻骤然见到,心下有些欣然,这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心思,因为除了当日在神来峰头和这位师兄交谈过两句之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仅仅在葬礼中与这位师兄照过面,其后就再也没有和这位师兄有过接触。想不到在这归藏阁顶,居然能够见到他,怎不教他有些欣然呢?
米易初本来正沉浸在愁思之中,突然发现面前站了个人,当即抬起头来,却发现面前之人乃是刚收录门墙、身负天地劫力量的丹云,不禁对他笑了一笑,可是这个笑容却显得太过苦涩。丹云知道米师兄心哀两位尊长的离世,可是参霞派寂寂无名,本身并没有多少奇功绝技,因此复仇之事显得有些渺茫,所以这位师兄才会在归藏阁中苦苦翻阅前辈所遗留的典籍,希望从中找到增强修为的方法,但是看他目前的情形,恐怕这个想法难以实现。
米易初道:“师弟怎么不去修习玄功,反而到归藏阁来翻阅典籍呢?”听得师兄这么一问,丹云也回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小弟修练二十多天,没有丝毫结果,因此向师傅请教,师傅说我目前的体质无法和常人一样修行,让我到归藏阁中查阅前辈典籍,看看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目前的这种状况?”
米易初奇道:“你居然无法和常人一样修行?那怎么可能?你不是身负天地劫的力量吗?”
“正是因为有天地劫力量的存在,小弟才无法和常人一般修行。”丹云苦笑道,接着把师傅的分析讲给了这位师兄听。米易初听罢,面上的忧色显得更浓了:“你到归藏阁多久了?可有什么收获?”
“说来惭愧,小弟在这归藏阁中待了十多天,遍阅各种典籍的,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方法改变目前这种情况,倒是见识长进了不少。”
米易初拍拍丹云的肩膀,说道:“我也在这归藏阁中待了不少日子,本来是想在阁中找到一种厉害的法术来修行,可是从底楼翻到顶楼,仍然没有找到一种。看来也是希望渺茫了。”说罢,米易初揽住丹云的胳膊续道:“既然劳而无功,我们暂不去想它。横竖我在这阁中也待腻了,这就出去喝上几杯吧。”
丹云知道师兄愁肠百结,欲解无门,因此想要借酒消愁,而他此刻也是心烦意乱,同样需要酒精来麻痹,因此立刻和师兄相携出了归藏阁。
参霞山水月轩中,丹云和米易初对坐而饮,面前横七竖八地摆满了不少空酒壶,两人都有几分醺然。只听米易初道:“师弟,师兄实在无用,这段日子竭心尽力,居然没有找到半点可以克制三大宗派的方法,看来掌门师伯以及我爹的仇,不是那么容易报了。”说着说着,竟然饮泣起来。
丹云看到这位坚强的师兄尽吐心事,心下也是一阵恻然,当即劝道:“师兄无需自责,这应该是小弟的过错才对。如果小弟当初不那么倔强,也就不会连累掌门师伯和米师叔丧了性命。”
“师弟千万别这么想!掌门师伯和我爹皆是侠义之士,当日三大宗主的做法令人心寒,因此他们才仗义执言。只可惜我参霞派没有什么神功绝艺,无法制止三大宗主的无良之行,反而因此陪上性命。”
“可恨小弟身负天地劫之力,却不能加以利用,无法为两位尊长报仇,想来真是莫大遗憾!想当日三位尊长挺身而出,慈颜犹在眼前,可是却已天人永隔,不能尽弟子之谊,真是痛煞我也!”言毕,丹云捧起一壶酒,大口灌了进去。
“师弟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是师兄无能,不关你的事!”米易初大声嚷道,随即也拿起一壶酒狂饮起来。
“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的错!”
“是我!”
“是我!”
……
就在这一阵争执当中,两人都觉得彼此的心靠得更近了一些,共同的仇恨,让这两个年轻人建立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彼此都有了几分肝胆相照的意味。
就在此时,刘嘉匆匆跑来,看到两位师兄俱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心中不免有些恼怒:父亲和米师伯尸骨未寒,派中众人都在用功修行以图复仇,而这两人本是复仇的最大希望,却不思进取,躲在这里偷懒,还喝得酩酊大醉。越想越觉得生气,玉掌挥处,升起一团小小云霞,飘到两位师兄头顶,降下一阵冰水。两人受此一激,酒醒了大半,再看到小师妹一脸着恼模样,都有些讪讪。刘嘉冷冷说道:“曾师叔叫你们两人过去,有事商量。”言毕转身而去,抛下两个浑身**的师兄愣在那里。
看着师妹面有不豫,复又冷然而去,两人都知道师妹为什么而生气,可是却无法为自己分辩,只得相顾而叹,整了整衣衫,往曾义的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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