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向宝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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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太阳也很好。
微风拂过,溪水低吟,瘦马吃饱了草料,没有了大堆的鹿角和山羊蹄子的负累,它的心情也很好。
这一切都预示着,在一位英俊而强大的单手剑士加入了花园商团后,真的很好。至少亲爱的梅利斯会长是这么想的。
毕竟在森林中混了三年,向导弗罗在花园商团第一次三人会议上,就简单明了的勾勒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前进路线。
“这条路上会有配的起我们实力的猎物,但是不会有过于强大的野兽存在。相信我,我们会很安全!当然,到底能有多少收获,这得看森林的脸色。”他认真的对两位菜鸟姑娘阐述着自己的理由,“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带你们看到大森林里最美的山谷和落日,它们都在这条小路上。最重要的是,运气好的话,也许会碰到一些宝石!”
“宝石?!”梅利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对!”看着姑娘们炽热的眼神,他不得不预先给她们打上一支预防针。“实际上,这种概率并不大!我曾经去这里寻找过,只找到了一些劣质的孔雀石!而大多时候,我也会空手而归!”他在地图上指着一个小山谷,姑娘们的眼睛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像极了晶莹而美丽的宝石。
在昨晚的插曲后,想来也不会有夹道欢送的节目上演。梅利斯和玛丽识趣的悄悄收拾好包裹,灰溜溜的踏上了旅程。未知的前方和五彩的宝石在向她们招手,她们实在不觉得这个小村庄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闪光村?!玛丽愤愤的在村门口的招牌边吐了一口唾沫,毫无淑女状。梅利斯在她身边,不小心看见了小商人汤姆在屋角边探头探脑的看着她们,仿佛是想和她们道别。她微微一笑,留下了在闪光村的最后一丝笑容。
弗罗从老哈里的屋里走了出来。梅利斯给他的四个金币刚好可以还掉欠了三年的债务。陈年老债一旦消失,便觉得浑身轻松,虽然又被打入穷光蛋的行列,但他并不在意。三年前不是老哈里的十个金币,也许月月和自己早已丧生狼腹,成了黄土一捧。想到这里,临走时他还是忘记了老哈里四年来的剥削,诚心诚意的向他道了声谢。老狐狸咳的像个千年痨病鬼,收下钱,费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债务从此一笔勾销。
在这点上,老狐狸倒也不失爽快。
眼看着闪光村越来越远,瘦马脚步滴答声是一个美丽的开始。想起这四年里在闪光村里的一点一滴,朝朝暮暮,弗罗在村庄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抱着月月,深深的行了一个注目礼。小商人汤姆依依不舍的躲在树林中,看着自己的小伙伴踏上了一条现在他还不能理解的路,有些酸楚的默默挥着手,祝她一路顺风。月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茫然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又沉浸在玛丽手上的美味朗姆酒中,不能自拔。
闪光村,我去了。弗罗默默的对自己说。
大森林像一只绿色巨兽,轻而易举的吞没了花园商团的三位孤独旅者,哦,不对,还有一个小女孩和一匹瘦马。这些天的来来去去,聚聚合合,买买卖卖,梅利斯手中的流动资金还有一个金币多一点,她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默默的为将来做着打算。
实在不行,自己手中的冒牌灼热弩还可以卖点钱。还有玛丽身上的露点灰熊皮甲。她安慰着自己。
“怎么了?没钱?”弗罗背着一对长剑,挎着昨夜用的黑色长刀,乍一看像个刀具贩子。
“是啊!”梅利斯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昨天你们卖给老哈里的七色鹿角,应该值不少钱吧?”弗罗随口问道
“七色鹿角?”梅利斯明显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拥上了心头,她小心的问着:“我昨天只卖了一副新鲜灰熊胆和四个熊掌给他!一个金币三十个银币!”
“不错,价格还算公道!”弗罗点了点头,这句话让梅利斯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不过,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屋角边有根七色鹿角,还以为是你们卖给他的呢!这老东西运气不错,那可是至少值五个金币的好东西!”熟悉了以后,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复当初的冷酷到底。
“你说的是门口马厩边的那堆鹿角?”梅利斯已经准备吐血了。
“是啊!我也奇怪呢,怎么把一根七色鹿角混在不值钱的大眼鹿角里。这可不是老狐狸的风格!”
梅利斯抢过玛丽手中的匕首就准备回去找老狐狸拼命,当然还有帮凶小商人汤姆。
“哈哈!”玛丽笑的气都喘不过来,“你被一个七岁小孩骗了!胸大无脑的笨女孩!”习惯了相互调笑,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个英俊的男士在队伍里。她捂着嘴,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羞涩。狂怒的梅利斯已经无视这句话的打击,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句话也算是一种肯定。
从两位菜鸟姑娘的对话和神情中,弗罗用手指头也猜出了大概,他苦笑了下,安慰着梅利斯。
“这不算什么?三年来我至少给了他二十根七色鹿角,三十副新鲜熊胆和熊掌,还有大量其他的猎物,比如那些孔雀石什么的,来支付房屋租金,武器保养费,医药费,清洁费,月月的抚养费,伙食费,当然,还有那十个金币的利息。”
“天啊,”梅利斯呻吟了一声,“医药费!那我昨天给你治疗,他收你多少钱?”
“二个金币!”弗罗伸出两根指头,“很公道,城里也就这个价格!”
突然之间,梅利斯觉得拜老狐狸为师,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旅程在继续。
离闪光村渐远,野兽也多了起来,和弗罗说的一样,这里的野兽配的起他们的实力。当然,是指弗罗加入以后的实力。
比如,一只能够让姑娘们落荒而逃的森林狼,弗罗却认为不值得下手。
“不能及时找到买家出货,狼皮值不了多少钱!这又不是恐狼!”弗罗的理由很充足。但是禁不住打手玛丽和弓箭手梅利斯的怂恿,也为了在新老板面前体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弗罗上去三拳两脚打的小狼他妈都认不出来,飞快的逃进了森林,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觉得,后面的剑齿虎可能更值得我们出手!”弗罗看着森林狼逃跑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耸了一下肩。这个动作,姑娘们一致觉得很帅。
月月在玛丽的怀里长大了嘴,无声的笑着,如同森林里绽放的小花。
绿,绿的旁边是绿,绿的前后还是绿。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处处都是绿。
这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姹紫嫣红的野花摇曳着,更衬托出了大森林的绿。无边无垠,神秘而美丽的绿,层层叠叠的在姑娘们的眼前如云彩般涌现,让她们赞叹不已。
随着逐步的深入,更多的奇景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比如一种直径足有二十多米,高耸入云,看不见顶端的大树。站在树下,抬头望去,直到脖子酸楚,才能看见在树腰上盘旋飞舞的白云,犹如传说中的泰坦巨人,骄傲的耸立在山谷深处。
“天神之矛,落地生根,化为此树!”弗罗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敬,“我们叫它神木,是大森林的象征!”
“太大了吧!”玛丽倒吸了一口凉气。和这棵树比起来,自己也就是一只小小的蚊子。
月月站在树下,努力的抬着头,一不小心,一个**蹲坐在了地上,嘴巴一歪,就要哭了出来,还是玛丽眼疾手快,一滴朗姆酒抹到了她的嘴边。砸巴了一下嘴巴,她破涕为笑,让众人出了一大口气。
月月现在是三个人的宝贝,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如同精灵般可爱的小姑娘。缺陷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和两个大姐姐混熟了以后,她成天拉着她们的衣角,依靠在她们的身边。每当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梅利斯总是紧紧的抱着她,将自己弓箭手的身份远远的丢在了一旁。牧师是神的保姆,在梅利斯的心中,对神的虔诚远没有对月月的喜爱来的真实。玛丽有时也会掏出朗姆酒哄哄她,每次不多,就一滴。月月有当酒鬼的潜质,玛丽可没有将她培养成酒鬼的胆子。远的不说,就梅利斯也会将她骂成猪头。
自幼缺少女性温柔的月月很享受这段旅程,或许,在她的心中,两位大姐姐已经开始逐步填补了母亲的位置。当然,至于两位姑娘是想当大姐姐还是阿姨,谁知道呢?
朝阳起,烈日当空,然后是斜阳晚照,金黄一片。崭新的一天在太阳的注视下悄然而去,,夜晚不可避免的再次降临。
照例找了个有水有树的地方,搭起帐篷,升起篝火,准备辛苦了一天后的晚餐。一路没有打猎,玛丽的烹饪技能也就没有了发挥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烙饼和清水,月月满意的啃着,看样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简朴的食物,这让两位善良的姑娘心中不由一酸。
盗贼玛丽同志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大块熏肉,金黄的脂肪有些耀眼。梅利斯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诧异。从那香味上来说,和昨晚在老哈里家吃的熏肉一模一样。梅利斯将那块肉翻来翻去,试图在上面找到“哈里制造”的商标。
玛丽从她手中将肉抢了过来,在篝火上加热了,小心的将肉切成四块。最大的一块,加上一根油光闪亮的大骨头,她红着脸递给了弗罗。弗罗顺手接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这让玛丽有些失望。很少见大条的玛丽有红脸的时候,梅利斯好奇的盯着她!
“热!”玛丽白了梅利斯一眼,欲盖弥彰。将最嫩的部分切下来,喂到了月月的嘴边。张着明亮的大眼睛,月月微一迟疑,大口的吃了下去。
“慢点!小心噎着!”梅利斯轻轻的拍着月月的背,爱怜的说。
将最后一块肉平分了,和梅利斯一人一块。玛丽就着朗姆酒吃的挺高兴。
“凭什么?你的那块比我这块大!”梅利斯不愿意了。
“我什么地方比你大了?”这句话明显有些歧义,玛丽得意洋洋的看着梅利斯,“我是打手,你是牧师!没让你吃素就不错了!”她狼吞虎咽的吃完最后一块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将自己的酒袋递到了弗罗的面前。
“来一口,新鲜的朗姆酒!”
弗罗微一迟疑,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递还给了玛丽,梅利斯看的清楚,那酒袋并没有碰到弗罗的嘴唇,这个无意中的观察让她的心中无由得安定了一下。
“你的剑法,挺好呀!”玛丽将一滴酒抹在了月月的嘴边,然后拧好盖子,放回来自己的口袋中。“教教我好吗?”
弗罗摇了摇头,有些出神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
“我的剑法,不适合你!”他抬头看着玛丽,认真的说,“我的剑法太狠,出手不容易控制!作为一个潜行者,匕首才是你应该钻研的方向。”
“可是,你的双刀真的很帅啊!”玛丽看着刀具贩子般的弗罗,“现在双刀双剑,你是不是可以同时用啊?哇,那不是传说中的四刀流?”
弗罗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取下了背上的那双长剑,盘膝而坐,将剑横放膝上,摸出一块白布,用心的擦拭起来。
那是一对很普通的长剑,纯钢打造,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几丝古朴的花纹缠绕在剑柄上,看上去简单而凝重。
“呛!”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那剑锋淡淡的出了鞘,一泓清泉般的光芒照耀着姑娘们的双眼。弗罗用心的擦拭着双剑,如同抚摸着爱人的身体。他的眼神是沉重的,却又带着点点的欢笑,仔细看去,一丝悲伤却还在那欢笑中荡漾。各种感情在他的眼光中凝结,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夜风吹起,树梢沙沙作响。明月半升,光华遍地。
三人沉默了下来,难得的安宁笼罩着她们。梅利斯取出玛丽的露点灰熊皮甲,用心的给她修改起来。看见梅利斯同学难得的连夜加班,玛丽满意的点了点头,径直去了远处抽雪茄。
月月吃饱了。走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歪过头沉沉的睡去,响起了微弱的鼾声。梅利斯小心的用自己的外套盖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免得她着凉。
“我有个问题!”看着在专心擦剑的弗罗,梅利斯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牧师?”
“为什么这么问?”弗罗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
“昨天我帮你治疗的时候,你仿佛很不高兴!”女孩子很记仇的,哪怕她是个牧师。“老狐狸说,你讨厌牧师!”
“呵呵!你又上当了!”弗罗苦笑了一下,“每次我受伤,老哈里总会着急的找人给我医疗,他不过是变相催促我快些进森林打猎还债而已!像我这样欠他钱的又笨又穷的猎人可不多!”他歪了下嘴,自嘲的说,“你叫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梅利斯的脸又红了下,心底却隐隐有一丝高兴。
“睡了吧!明天还要起早!”弗罗站起来,低声的对她说,“如果森林之神保佑的话,我们明天就会看见宝石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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