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弄巧成拙
弓平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进去后占了一张靠近门口收银台的饭桌，有服务员上前来斟茶，并递上了菜谱。。弓平抬头对这服务员微笑了一下，说在等人，叫这服务员过一会才来写单。打发走了这个服务员后，弓平无聊地翻看了几页菜谱，这时候手机来信息的铃声响了起来，弓平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人的号码发来的：
“平哥，我是仇虎大哥叫来的弟兄，请问你现在在哪儿？”
弓平见菜谱上打有这家餐馆的名字，再抬头瞧了一眼门口外面，隔着街道的对面是一家大商场，当下发信息回复道：
“商场马路对面，回头客餐馆里，我坐在靠近收银台的一张桌子上。你们进来后，就找张离我不多远的饭桌落桌，听到我咳嗽三声，就动手。”
“好的，我们知道了。仇虎大哥已经跟我们交待好行动步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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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平与仇虎派来的这个马仔联络完毕，这时候樊美凤打电话过来：
“赵先生，我现在到了5区了，请问怎么上你那儿去？”
“你打的到商场，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的回头客餐馆，我就在里面。”
弓平心想这樊美凤来得真快，仇虎派来的那个弟兄还没赶到呢。
“对不起，赵先生，我不是打的，我是开车过来。”
弓平一听，想了一会，问了下樊美凤具体的位置后，然后叫她看着路牌的提示，左走右走，穿过多少个红绿灯，开过哪些名字的街道，再往哪条街道中间开，往右边看，就能看到商场，商场的对面就是回头客餐馆了。
弓平以前卖早餐，大街小巷通街走，别说是5区了，就是整座大都市的任一角落，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经过弓平这番指示后，樊美凤很快就开车到了回头客餐馆大门前，停好车后，她拎上小提包下了车，款款地朝餐馆门口走了进来。
“樊女士，这边。”
弓平瞧樊美凤走了进来，赶紧站起身来朝她挥手示意。樊美凤于数十张桌子中，看见靠近收银台的一张桌子上，站立着一个长头发的青年人，在朝她挥手示意，当下知道这个长头发青年人，就是约她前来的赵先生了。
“赵先生，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年轻。”
樊美凤走上前来，见面就发出这样的感慨。弓平十分绅士地替她挪出了张椅子，请她入座后，打哈哈地道：
“怎么，难道樊女士以为我是个老头子？”
“呵呵，赵先生说笑了。可能电话中听不太清楚吧，我愣是没听出赵先生会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樊美凤的声音清脆动听，如珠落玉盘，字眼圆润，字字清晰，听在弓平耳里格外受用。她入座定，坐在弓平的对面，初次跟一个风华正茂的男青年谈生意，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不由得仔细地端祥起弓平来。
弓平把手上那本菜谱递到她的面前，颇带歉意地道：
“让樊女士跑这大老远来帮我看这款手板，真过意不去，这餐我请了，算是赔罪吧。”
弓平说完，咧嘴微笑了起来，嘴出一口整齐的亮莹牙齿。
樊美凤接过菜谱，一边看上面的菜名，一边抬眼觊觎弓平一两下，最后忍不住道：
“赵先生，怎么我老感觉你很眼熟的样子？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面？”
弓平心中微微一颤，暗自吃惊，不过他马上镇定下来，笑着回应道：
“我也觉得樊女士很是眼熟，也许我们曾经有缘无份，擦身无数次，却没一次认识上。”
这话听得樊美凤有点心跳，脸上微微一热，马上低头选菜。弓平这话目的就是要她想歪，不至于她把注意力停留在搜索“过去的印象”中。弓平招呼个服务员来记单，樊美凤报了几道菜名，还问弓平这道菜吃过没，那道菜想不想尝一尝，两人像老朋友见面似的，交换着意见就把这餐饭菜给敲定下来了。
在等菜上桌的这段时间里，弓平从提包里摸出那个客户手板，放在桌子上，向樊美凤询问了一下开模费用。那个配件手板，有菜盘子那么大，厚度大概是一个拳头，里面镂空了几个格子。樊美凤当下将这个手板拉近面前去，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说道：
“赵先生，这个配件手板，要是做成五金产品，体积不算大，但要是做成塑胶产品，就显得大了。塑胶的耐抗性有限，比不了钢材，如果这个手板硬是做成塑胶产品，恐怕会影响其使用寿命。”
樊美凤抬起那双美目，看着弓平问道：
“赵先生，你能告诉我，这个配件是用在哪方面上的吗？”
这话让弓平打了个怔。当时他跟客户接这个单时，根本就没樊美凤这样细致的眼光，有单就接，谈妥了价钱就接，哪会去考虑这些？
“实不相瞒，樊女士，我也是帮一个朋友的忙。至于这配件用在什么用途上，我也是不太清楚。我想我这个朋友也不是小孩子，不会随便拿个东西就叫我帮忙找模具厂开模，他要做成塑胶材质，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按塑胶材质报个价吧。”
弓平思维敏捷，还好，不至于就露出破绽。不过此话一出，即时见到樊美凤一阵浅笑嫣然，她说道：
“赵先生，如果你只要我们帮忙开出模具，那跟材质搭不上关系。如果你要我们帮忙开出模具的同时，还附带生产，那我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一下，所以建议你做成五金产品，会比较合适。”
“不不不，谢谢樊女士，你就给个开模具的价钱。”
“嗯……”
樊美凤相了那个手板一眼，思忖片刻，然后说道：
“四万怎么样？”
这个价，正是弓平开给那个客户的价钱，当然不行。当下弓平说道：
“今日星开给我的，就是这个价，我觉得贵了，才打算找你们暖暖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也开四万，那我还找你干嘛？
“好吧，看在你是冲着暖暖而来，我给你优惠两千块，如何？”
弓平还是摇头。
“赵先生，我给你这个价，已经很保守的了，再低，我就要亏本了。你也瞧见了，这个配件体积既大，而且内部结构还挺复杂。”
樊美凤还真会砍价，这番话说得弓平有点摇不起头来了。樊美凤见弓平不敢摇头，却闷着不吭声，只得道：
“好吧好吧，三万七，好不好？再低，我可就要白吃你这一顿饭了。”
这话差点逗乐了弓平。弓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却不由得在心里想道：这个樊秘书，还真有点可爱，想想嫁给伍文彬做老婆，还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这时候点的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来了。樊美凤谈妥了一单生意，心里也高兴着，拿起筷子就先尝了起来：
“赵先生，菜齐了，咱们先吃吧，吃了再签合同不迟。”
“好的。”
弓平回答这话时，忍不住看了餐馆大门口一眼：仇虎派来的那个马仔，这会怎么还没到？
愣是过了十来分钟，饭菜吃了一半之际，突然有三个青年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往收银台处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弓平及樊美凤的身上。稍微停留片刻后，便隔了一张桌子落座了。三个青年大汉围着一张桌子团团坐定，其中有个将手上拎着的大袋子，哐啷啷地放在桌子底下。在餐馆里吃着饭的食客们，听到那阵子声响，都骇了一跳：那显然是刀与刀碰撞在一起而发出的声响！很明显，那个大袋子里面，竟然装着凶器！
当下一些醒目的食客，马上买单走人。但是大部分的食客，正吃得入迷，就算听出那阵子响动，是凶器的声音，也愣以为是杀猪的屠夫路过餐馆，跑进来吃顿快餐而已，哪会放在心上？
这时候一个女服务员，不知好歹上前去招待那三个男青年，其中一个男青年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说在等人，却不时拿眼睛瞅过弓平这边来，大概在等着弓平的暗号。
这个女服务员发现这三个客人，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具体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只得悻悻地走开了。
“想不到仇虎竟然派了三个马仔过来。”
弓平隐隐有丝担忧：这么多人，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我恐怕也脱身不得了。
看了下饭桌上的饭菜，又偷偷看了樊美凤一眼，弓平不由得一阵紧张，犹豫片刻后，最终咬了咬牙，对她说道：
“樊女士，我这个手板要是交给你去开模，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开出来？”
樊美凤轻轻地咬住了筷头，想了一会，道：
“估计要二十天左右。”
弓平一听，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什么？要二十天这么久？你能不能赶一赶时间？因为我的朋友急着要用这个模具。”
“不行，赵先生，这个你得宽限一下，我们接单也跟排队买票一样，有先有后，在你这单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好几个模具要开了。你的急，人家的也一样急啊！”
樊美凤很无奈地回答道。
弓平较上真了，再度恳求道：
“樊女士，你就给我个方便，提前安排我这款模具吧，真的很急着要用……”
弓平一边说，一边夹一筷子菜往嘴里塞，说到激动处，那口菜给噎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弓平顿时“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听到弓平的咳嗽声，暗里有人数了一下，的确是三声咳嗽声，即时乒乓一响，那三个男青年一下子从桌子底下的那个大袋子里，掏出了三把水果刀，猛地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眼前的饭桌子，大喝一声：
“打劫打劫，统统别动，都把手举起来，谁敢掏手机报警，老子把他的手给剁了！”
三个男青年当下兵分三路，一个跑到了餐馆门口，关上了玻璃门，牢牢地把住门口，不让任何一个食客从里面逃跑出去；一个窜到收银台前，晃动着手中的水果刀，逼着收银台的小姐打开里面的钱柜往里掏出现金；余下一个展开搜刮行动，就近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逼取食客把身上的现金、值钱的首饰，统统取出来，放在桌面上，他拎着装凶器的袋子，一古脑儿地全倒了进去。
弓平见到这个阵势，暗里打了个突，心里七上八下地想：几时改变计划了？
那个打劫收银台的青年，打劫完毕后，一转身，就到了弓平的饭桌前，挥着明晃晃的钢刀，朝着樊美凤叫道：
“钱包，快。还有你——”
又指着弓平：
“身上有多少钱，都掏出来。”
弓平见这个青年对他凶巴巴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的“友好”，顿时明白过来了：惨了，这伙人不是仇虎叫来的，弄假成真，真的遇到歹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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