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壮士断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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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很愤怒,很想杀人,这个夏元良一定要杀了,他这样擅自追击置全军于险地,罪不可赦。
不管杀不杀,这个即将面临的危机自己得应付过去,否则自己就没有退路了。好在目前就只有三千多步卒擅自追击,自己手上还有两万四千来人,如何用这两万四千人抗衡秦风雪的“玄黄骠骑”而接应夏元良部撤回来才是关键。
想到这,李霄连忙下令关上所有的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城,同时紧急召集将校议事,商讨对策。
“诸位已经知道了夏元良所部没有得到本将命令擅自出城追击秦军了吧?!”李霄把“沥泉”宝剑放在案几之上,强忍怒火,面带杀机道。
“将军!秦军无粮现在追击正是好时候,你迟疑不决会错失良机,你不想要功劳弟兄们可想要!”一名裨将忿忿不满道。
“大胆!”李霄一拍案几,厉声道,“你们认为秦珏就是那样好欺负的?!啊?你们以为你们在追落水狗?!告诉你们!秦珏的谋算已经生效了!本将一再严令不得擅自追击不得擅自追击,现在可好,三千多步卒就这样自己往秦珏的圈子里跳,还要置大军于险地!秦风雪的‘玄黄骠骑’一定就蛰伏在某地!”
“将军,你说秦珏设了圈套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到现在的确没有发现秦风雪的踪迹,这怎么解释?”范阳踌躇了一下,把自己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这目前还无法知道,从秦军的表现以及百姓的描述来看,秦军的确无粮,但是秦珏很可能是以自己为诱饵,诱使我们去追击,给秦风雪创造机会!”李霄看了范阳一眼分析道,“这和我们在草集关引诱秦军调出粮草大营比较类似,我们是为了雪藏三千精锐以及偷袭秦军粮草的意图,而秦珏则是掩护秦风雪的突袭。现在秦珏及其几万人便是正兵,而秦风雪就是那支奇兵,这也符合秦风雪喜用奇兵的特点!秦珏的计谋目的不是引诱本将,而是利用本将现在在西军还没有树立起威望,西军上下还不会严格执行本将的号令来谋算整个西军!这就是秦珏经验丰富之处,看出了西军的特点!”
听了李霄这样一分析,诸位将校哑口无言,都不吭声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范阳看了李霄一眼,皱着眉道,“这三千人可不能舍弃掉,这会影响军心,而且皇上也会追究责任!”
“你们有什么想法?”李霄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众人,不过很明显,没有人肯接这个烫手山芋。
李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哥目前还无法和这些成名的名将相抗衡,现在也无法指望他能为自己提什么好建议,至于其他人,则更没有那本事了,还得靠自己来想办法。
李霄暗自思忖,这三千人几乎可以当作是回不来了,那么自己手中只有近八千的骑兵,一万六千的步卒,其中约有两千的精锐老兵,如何利用好手中的力量接应那三千人中一部分回来就算是成功了,自己也就不会落下抛弃部属的名声,李正明也就没有借口来指责自己,虽然从内心来讲,这三千不遵守号令的士卒李霄是很想抛弃的。
李霄突然想起张汉曾经形容过“玄黄骠骑”的战马高大健壮,这似乎很象是来自西域的马,西秦与西域相连接,那么从西域引进战马并不奇怪。记得以前听父亲和母亲曾经议论过北汉的马和西域的马的优劣,北汉的马属于粗放型的,并不强求需要粮食喂养,而西域的马必须有粮食这样的精饲喂养,否则气力会大幅下降。
如果“玄黄骠骑”的战马都是西域的马,那么秦风雪所部就离不开粮草的支持,秦珏这里假如没有了粮食,那么秦风雪必须去别的地方寻找粮食喂马。如果仅仅靠劫掠,巴山郡这样多山土地贫瘠的地方百姓并无多少余粮,那是一定不够的,传言西域的骏马一顿有时候能吃掉一石粮食,这消耗实在是庞大,那么秦风雪必须到江上郡的黄坡城一趟,以补充给养。看来在古池城没有遭遇秦风雪突袭一定是这个缘故,从时间上来推算,秦风雪很可能在清越城也没有时间发动袭击,如此看来秦珏的包围圈就设在散关关内或者关外。
虽然大概猜测出秦珏要把包围圈设在散关,但是又如何应付秦风雪的“玄黄骠骑”呢?就算真要抛弃那三千人,也总得做出要去援救的样子吧,要不如何能服众安军心?而秦珏既然以他自己为诱饵诱使自己没有纪律性的部属去追击,那么怎么可能会甘心放弃围歼主力的机会呢?虽然追击秦珏的是步卒,但现在自己也不敢轻易派人去追回来,万一掉入秦珏挖的坑那就麻烦了。要做出援救的样子又不能让主力陷入秦珏的包围圈,能够及时撤退回来,关键还是要能迫使秦风雪停止追击,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主力,否则那三千人没有救回来,大家还得一块完蛋。

李霄反复思量时,其余将校很难得的没有发出声响,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李霄的身上,指望李霄能够想出办法来,现在这些人才总算知道没有李霄他们什么都不是。
“啪!”李霄蓦然一拍巴掌,眼睛一亮,喜形于色道:“本将想到了一个办法,另外也推测到秦珏和秦风雪可能设伏的地点,如果诸位肯严格听从本将的号令,那么我们或许能够接应救回部分兄弟!”李霄当然不会把打算彻底抛弃这些不听从他命令的人的想法说出来,李霄希望以草集关的那场胜利以及这三千人没有听从他命令的下场来向众人表明,依从他的将令才能立功,否则定然失败。
“愿意听从将军的号令!”所有人都单膝半跪表示服从李霄的命令。
“很好!”李霄见这些人终于不再象以前一样阳奉阴违,心情顿时好多了,对这些人就是得给他们点厉害,否则很难管理,毕竟大多数人都依仗着家世良好。
李霄从案几上拿起一张纸,提笔在上面画了一副图,然后叫来范阳和樊瑞道:“现在立刻就按照这个图去做,东西都是现成的,我们把那些装配上去,然后大军就出发去清越城。”
“得令!”范阳和樊瑞看李霄画的那副图虽然不是惟妙惟肖,但也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这玩意就能起作用?
李霄不理会范阳和范瑞两人的疑惑,而是向孟子杰道:“孟校尉,现在本将暂时任命你为骑兵偏将军,你部派人四处侦察秦军踪迹,防止秦军设伏!你带其余人等跟随本将!”
“得令!”孟子杰见自己升为骑兵偏将,虽然现在只是暂时的,大为兴奋,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其余各部要备齐弓弩!现在都去准备吧!”李霄安排好之后便让众人各自去准备。
随后李霄派人快马去草集关叫诸葛云带两千人到古池城,留下一千人后赶到清越城再留一千人,然后赶快到散关汇合,六成的粮草辎重留在草集关暂时让张汉负责。既然秦珏将在散关设伏,那么只要这两万多的主力没有完蛋,清越城,古池城以及草集关留少量的兵力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李霄虽然想到了用什么来迫使秦风雪“玄黄骠骑”不追击,但是他并没有十足把握,毕竟西军的人没有训练过,即使樊瑞那剩余的两千人精锐也同样没有类似的经验,李霄只能寄希望他们良好的纪律,只要他们能够坚持住,那么就有把握不付出多少代价成功撤退,也不落下抛弃那三千人的名声。
当准备好一切后,李霄便与范阳率领大军开始向清越城进军。
由于大军携带着粮草辎重,而且从清越城到散关的道路更加不好走,主要是运送粮草辎重的车辆动起来很困难,经常被一些山石阻碍,本来从清越城到散关只需要四日时间,但是这样耽误了两日,直到第六日将近申时时大军才接近散关。
“将军!散关已经被夏校尉占领,他正在率军追击秦军!秦军已经撤出了散关!”一名斥候飞马来到李霄面前禀报。
“秦军撤退了多长时间?”李霄推想夏元良应该比主力先到一两日,那么秦军又是什么时候撤离的。
“回将军!据留在散关的兄弟讲,校尉大人两日前赶到,秦军摆出了防御的架势,秦军人多但是似乎因为没有吃饱饭没有力气,所以都没有攻击,直到今日一个时辰前秦军才匆忙撤离了散关,校尉大人见秦军走得慌乱是追击的机会,于是率部追击去了!”斥候详细禀道。
“范阳将军你带一万人上散关防御接应我们回撤!樊瑞将军作好准备,看本将旗号,到时候你就带两千人突前!”李霄当机立断,既然要做个援救的样子,那么现在就得跟上,否则会落下话柄。
“顾云飞你率你部备齐弓弩,稍后与樊瑞将军配合,用箭矢阻击秦军追击!孟子杰你部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你率领护卫我军左翼,本将率领另一部分护卫右翼!立刻出发!”李霄安排好之后,一挥长戟催促大军出关。
出了散关,李霄便看见秦军和三千余唐军且战且退,已经过了干涸的小河,秦军似乎没有一点恋战的意思,虽然有三万多人,却被那三千唐军追得连连后退。大概是发现没有力气的秦军如此好欺负,这些唐军是越追越兴奋,“嗷嗷”大叫着向秦军追击。
不过李霄却看得瞳孔一阵收缩,秦军虽然在后退,但是却即将形成一个内凹的半圆型阵势,这明显是即将对这三千人合拢包围,秦风雪的“玄黄骠骑”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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