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防御之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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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由将军安排。”鲁子期应道。
“唔,”李霄想了想道,“亲兵旗牌军官年俸为五两四钱,你作为特殊人才,我再从自己的俸禄中给你补贴四两六钱,暂先定为年俸十两,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鲁子期心下思量,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两银子勉强够一家三人熬过一年,自己虽然手上有木工技艺,一般一年能赚得也就三四两银子,好的年成至多五两,从军能每年得到十两,这比较下来自然还是从军为好。
寻思下来,鲁子期躬身道:“多谢将军抬爱,子期愿追随将军。”
“那感情好,”李霄十分高兴,“除了这暂定的年俸,将来还会随军职提升而增加,另外有了军功还有不错的奖赏。鲁先生,事不宜迟,现在便有劳你负责督造,这将是先生的第一件功劳!先生如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子期得令!”鲁子期欣然应命。
随后,汉军和西军很有默契的展开了工程进度比赛,赵宗捷通过观察已经发现了西军正在加筑内城,很担心李霄有了应对办法,催促部属昼夜不停修筑。
西军这边也在李霄督促下昼夜不停修筑内城墙,对内城墙加厚加高,同时在鲁子期的引领下,秘密打造抛掷柴禾的“抛石机”以及将在内城墙上搭建的箭楼。另外在城内百姓的支援下,西军准备了大量干透了的柴禾,并且在柴禾上反复浇灌了桐油,以保证在柴禾抛掷过去遇到火星即燃。
如此过了近十日,一座宽约十余丈的土坡延伸靠近了北城墙,已经进入了弓弩射程范围,不过由于土坡自身的遮掩以及汉军准备了盾牌手以及木板防护,西军仰射过去的利箭并不能给予汉军造成麻烦,抛石机则更难以发挥作用,何况已经距离很近,相反汉军安排的弓弩手还给西军造成了一些伤亡。
李霄见此,一面安排箭技好的士卒在城墙上临时搭建的木架上自行寻机射杀汉军,并且给予奖赏,一面催促加快内城墙的修筑。由于是在城内修筑内城墙,运送土石与汉军在城外修筑土坡相比并不方便,因此进度落在汉军之后。
又过了三日,土坡与北城墙已经近在咫尺,汉军的弓弩手居高临下压制着西军弓弩手的反击。得到了弓弩手的掩护,汉军拼命的运送土石,恨不得立刻搭上北城墙,冲进城内大肆杀掠以慰劳十数日的辛苦。
无奈之下,西军只能躲在木板之后小心翼翼地修筑,白日之内修筑不便就抢在夜里修筑。在城内军民共同努力之下,内城墙总算在土坡搭上城墙前建好,抛掷柴禾的“抛石机”以及箭楼也趁着夜色在内城墙上安置好。
第四日,天色阴暗,黄坡城四围的群山掩映在雾蔼之中,徐徐的轻风在两军士卒面上轻轻拂过,透心的凉。
汉军和西军都一大早进入了攻防准备状态。汉军骑兵分列两翼,防备西军反击,步军除了专职的盾牌手和弓弩手外,几乎人人备了一块轻便的木板以防御西军的箭矢。
西军在北城内外城墙上严阵以待,每一名士卒都备好了弓弩,抛掷柴禾的“抛石机”则被掩藏了起来,当汉军逼近之时再开动。
“将军,这天色似乎不妙,只怕要下雨啊!”孟子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向正皱眉的李霄道。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李霄想想道,“不过现在还没有入春,雨即使下也不会太大,我们准备的柴禾足够干燥,而且全被油浸透,投送到汉军阵中还是能发挥一些作用,当然会打些折扣。下雨对我们不利,对敌军也不会有利。”
李霄远眺一会正在纵马鼓舞士气的赵宗捷,指着汉军修筑的土坡解释道:“这土坡主要由泥土建成,虽然比较结实,但是下雨会使这土坡变得泥泞,敌军冲锋会因为泥泞路滑而阵形大乱,我们的弓弩也能发挥作用,不过得注意弓弦因为雨水而受影响。”
“咚!咚!咚!”汉军营中的鼓声打断了李霄,也绷紧了西军每一个人的神经。
“传令,所有人坚守自己的岗位,擅退者斩!”李霄向身边的亲兵道,“自离京以来,我们已经获得了许多胜利,现在报捷的奏章应该快到了京城,我们不可在这个时候把即将到手的功劳给丢弃了!”
“得令!”亲兵自去向各部传达命令。
虽然天色昏暗,仍然能清楚地看到汉军首先上土坡的是举着大盾的士卒,紧随其后的是弓弩手,后面则是大批带着防御木板以及一个装满土石的布袋的步卒。土坡距离城墙还有一小段距离,约莫十数来步,高度与内城墙几乎持平,从汉军准备的情况来看,汉军是准备以盾牌手为弓弩手提供掩护,而弓弩手则为大军提供掩护,其余大军则把背负的装满土石的沙袋抛下,迅速垒起而靠近城墙,再然后就把掩藏在军中的登城木板搭靠到城墙上,进而冲锋。

在汉军进入抛石机射程范围时,安置在北城墙上的几架抛石机便把石弹砸向汉军,虽然这并不会对汉军造成多大杀伤,但是造成短暂混乱还是可以的。
“准备!”看着汉军即将进入弓弩射程,李霄挥手示意,于是早有准备的士卒把被桐油浸透过的已经捆扎好的干柴禾放好,只待令旗一动,即抛向汉军阵中。而弓弩手也已经备好了火箭,只等柴禾一抛出就立刻点火然后仰射出去。
“汉!汉!汉!”土坡之后爆发出鼓噪声,汉军要冲锋了!
“嗖!嗖!嗖!”铺天的箭雨如同黑云一般压向黄坡城内外城墙上。
“防御!”“放!”“火箭准备!”在亲兵用盾牌护卫之下,李霄急促地连连下令,几乎是在汉军箭雨到达城头同一时间,准备好的柴禾被抛掷了出去。
由于土坡的遮掩,西军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汉军进入弓弩射程,当柴禾抛掷出去之后,弓弩手还未来得及把火箭点上火搭上弓弦,密集的箭矢便呼啸而来,顿时不少士卒中箭身亡或者负伤。
“奇怪,唐军怎么抛过来的是柴禾?”在汉军弓弩手射出箭雨之后立刻趁机抛沙袋的汉军奇怪地看着许多抛过来的柴禾,虽然这柴禾砸伤了一些人。
“不好!唐军要用火攻!”有汉军士卒闻到了柴禾上的桐油味,顿时骇然色变。
“火箭准备!放!”李霄推开围绕在身边的亲兵,亲自搭上一支火箭,当先向汉军阵营中射去。
土坡上正纷闹着地要把柴禾拾取丢开的汉军还未拾得几块,西军的火箭便呼啸而至,顿时这些干透油浸过的柴禾便熊熊地燃烧了起来,汉军顿时大乱,乱糟糟地扑打火势。受大火的影响,汉军弓弩手对西军的压制顿时减轻。
见此机会,西军继续把油浸的干柴禾抛掷过去以增强火势,而弓弩手则趁机把利箭倾泻到汉军弓弩手头上,箭雨过后,汉军死伤无数。
“怎么回事?”正期待着大军登上黄坡城城头的赵宗捷看见土坡上混乱的士卒,不由面色大变。
“不好,洛王!”从土坡上撤下来的一名军官禀报,“唐军采用火攻,我军准备不足,死伤惨重,已经无力攻城了!”
“我们木板都用水浸泡过,对火箭应该有作用啊!”赵宗捷有些奇怪。
“洛王,唐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油浸过的柴禾抛掷了过来,然后便射来火箭,土坡范围狭窄,我们无法避让,被堵在了土坡上,唐军的箭矢对我们的威胁甚大,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撤吧!”
这个李霄!赵宗捷从楚云亭的来信中已经知道萧离真实身份是李霄,恨恨地把马鞭摔到地上,大呼:“鸣金!撤军!”
被困在土坡上碍于军令正进退两难的汉军闻听到撤退的鸣金声顿时如释重负,纷纷回头就跑,一些未曾留意脚下的士卒还摔到了土坡下。
“可惜,”李霄叹道,“若不是城外我们自己设置的障碍,趁此机会从后掩杀,便可以重创汉军!”
“将军,”孟子杰一旁宽慰道,“汉军未曾登上城头便被逼退,我军伤亡也不大,这是好事!”
“恩,”李霄摸了摸脸上,“下雨了,还好,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倘若雨早下一点,汉军死命冲锋的话,虽然因为泥泞迫使他们没有那么顺利,我们防守下来伤亡也会不小。吩咐下去,继续侦察汉军动向,另外派人侦察一下秦军动向,加强防守。报捷奏章快到京城了,等后续补充的士卒到达我们就可以松口气了,现在还不能松懈。”
“末将等会恪尽职守!”孟子杰等人躬身领命。
小雨飘落在每一个汉军士卒的脸上,让低落的士气更加低落,赵宗捷看看狼狈的部属,心头分外不是滋味。
“唉,老天真是不作美,如果早一点下就好了。”有军官嘀咕道。
“早点下雨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赵宗捷瞪了一眼道,“下雨了这土坡泥泞不堪,大军冲锋起来不顺溜,唐军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关键是我们兵力不足,否则同时建两三个土坡,同时进攻,唐军便会疲于应付了。”
“哦。”军官低头应了一声。
赵宗捷率军北上,准备汇合马关府的大军进行休整。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如果不能解决西秦这边的后顾之忧,便不能率重兵去攻黄坡城,看来还得写书信给越国公,另外也要上奏章向皇兄汇报这里的情况,传言南唐要和西秦结盟,我们大汉是否也可以暂且和西秦结盟呢?
祝愿家乡灾区人民平安,向不幸罹难的同胞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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