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公主入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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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唐名将世家的后人,李霄如同祖辈一样,体内始终流淌着跃马疆场,斩将夺旗而获取无上荣耀的滚烫热血。
在京城听到柳如月的长兄柳如俊对西方古斯帝**力的描述,并且正在东侵,这在李霄的内心深处萌生了要与古斯帝国一战的念头。作为南唐最为传奇的家族后人,深受家族家训熏陶的李霄自然无法背负起为了复仇而挑起内乱致使将来面对强敌无力反击的罪责,这会让家族蒙羞,也会让他留下千古骂名。而且内乱之初便会株连对他有着莫大恩情的萧得功父女,这也让李霄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李霄认为,要抗击古斯东侵并且获得胜利,首先需要胸有韬略腹有甲兵的名将以及百战的雄师,其次还要有充裕的财力,而同仇敌忾坚强的抵抗意志也是万万少不得的。
如果华夏没有分裂为三国,又或三国能够坐下来一起抗敌,李霄相信抗击古斯并不会太难。
楚云亭谨慎,善用正兵,是正面面对古斯压力的最好的统帅,而秦风雪好用奇兵,又娴熟骑兵战法,正是长途迂回对古斯发动奇袭的最好统帅。
至于李霄自己,李霄认为他能正能奇,正是居中协同的最佳人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参与到正面的艰苦防御中,而有机会的时候,他也可以亲率骑兵对敌突袭予以致命一击。
而且三国的军力正好互补,骑兵有西秦的“玄黄骠骑”和北汉的“鹰扬军”以及重甲骑兵“黑旗军”,重装步军则有西秦的“暴熊军团”,北汉的步军也不弱。
至于南唐,南唐目前拿得出手的只有水军,水军在将来并不会没有作用发挥。当华夏大陆上的陆军精锐都到西边抗击古斯时,水军能否防御住桑绥和邦兹的背后觊觎偷袭便成了关键。
但是这些构想却只能是梦,北汉并不知道西方有此强敌,就算知道,北汉一来不会首当其冲,二来必然坚信能够在古斯吞并西秦前便吞并南唐并且整合力量。
所以李霄把将来抗击古斯的重任揽到了他的肩上,也因此暂时放下了复仇的念头。以李霄的推想,将来作为抗击古斯的统帅,如果赢得最终的胜利,那么李正明根本就无法动得了他,而他是拥兵割据一方又或逼宫等选择却很多。如果最终抗击失败,那么他也不需要报仇了,不论是他又或李正明都不过是古斯的阶下囚罢了,复仇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事实上,将来的事态进展真会象李霄所预想的发展吗?
对于现在的军制编制,武器装备以及战术阵形,李霄不认为已经成熟,事实上需要在战争实践中去修正。有些战阵也不是三两年便能够为军队熟练运用,没有个七八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去磨合,根本就无法发挥威力,反会自乱阵脚。
南唐盛兴四年四月下旬,诸葛云又前往了一次西秦宣武城,与西秦朝廷派来的使者进行了接触谈判。
“二哥,”李霄与范阳在军营中迎接返回的诸葛云,自朝廷新委任的黄坡县令抵达后,李霄等便搬到了军营之中,“西秦是否要价太高?”李霄见诸葛云脸色有些不好。
“唉,”诸葛云取过一盏亲兵送来的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道,“要价倒不是太高,而且我们在京城时都已经推测到,问题是三弟你有麻烦了。”
“我?”李霄有些错愕,“这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弟,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来我们参详参详。”范阳闻听后连忙催促道。
“第一,”诸葛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西秦对我们在草集关烧秦军大营时屠杀他们的伤卒一事很是愤慨,要求我们给这些伤卒家属赔偿抚恤金。这矛头是直指你啊。”
“噢?”李霄眉头一皱,“这的确是麻烦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诸葛云勉强一笑道,“西秦现在的主帅是秦风雪,他对联盟是极力赞成的,至于我们杀他们伤卒一事他也很不满,不过也中肯地说了一句两军交战屠杀俘虏与伤卒是常事,这件事就压了下去,我也不会向朝廷陈述,以免朝廷那些言官找你麻烦。”
“那真是太谢谢二哥了!”李霄连忙起身躬身表示感谢。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我是担心后面两件事啊。”诸葛云摆摆手苦着脸道。
“二哥请讲。”李霄郑重道。
“西秦要求联姻这我们早有预料,”诸葛云叹了口气,“但我们未曾想到西秦会要求我大唐把皇上的妹妹,当今的长公主嫁给西秦太子。”
“长公主?”李霄和范阳齐声惊呼。
“对,是长公主。”诸葛云看了李霄一眼道,“而且西秦要求三弟作送亲使!”
“……”李霄与范阳相视无语。

“看来这的确是麻烦事啊。”范阳皱眉沉吟道,“长公主是皇上最亲近的公主,要长公主远嫁到西秦去这恐怕不太可能。要三弟作送亲使,西秦只怕没有安好心。”
“不仅如此,”诸葛云道,“三弟如果当日答应了皇上的赐婚,那么长公主便有理由不嫁到西秦去,而如今,只怕皇帝会因此怪罪到三弟头上。”
“这倒是啊!”范阳惊道。
李霄默然良久道:“西秦要长公主嫁给他们的太子其实表明西秦结盟的诚意,皇帝应该会应允。如果皇帝因此要责我当日拒婚,我李霄绝不逃避。对长公主要嫁到西秦去一事我李霄无能为力,我不能因为抱有怜悯同情之心便违背当日的承诺。”
诸葛云看了一眼李霄,又看了看范阳,范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诸葛云喟然道:“长公主一事我和大哥会为你求情,毕竟如果你答应了赐婚,那便对我们的四妹不忠,这我和大哥也不愿意看到。不过你对做送亲使怎么看?西秦军方对当日杀他们伤卒一事耿耿于怀,只怕会对你不利啊。”
“……”李霄想了想道,“二哥你可以告诉西秦以及上复朝廷,送亲使我可以承担,不过为了谨防北汉偷袭破坏两国联盟以及西秦朝廷内不赞同联盟的人的破坏,我要率军护送,如果西秦不同意,那么这事便作罢。”
“就算能带兵护送,也不可能带兵数万,如果西秦有诈你如何抵敌?”范阳忧心道,“如果你不幸被算计,那我大唐又如何抵御北汉,西秦?”
“大哥,二哥,”李霄不肯定地道,“不排除西秦有人想对我下杀手,不过西秦让我做送亲使也许也是对这联姻结盟的重视。很可能西秦会同意率军护送。”
“纵然如此,孤军深入敌国境内,一旦有变,将如何应付?”范阳还是不放心道。
李霄沉思半响:“估计西秦能接受的上限是三千人。我决定挑选一千精骑,两千善战步卒!多备弓弩箭矢,再配备鲁子期新造的‘武刚车’。我们的装备都藏于‘武刚车’内,‘武刚车’也做好伪装,只要敌人不是大规模强攻,这三千人应付敌人万人规模的进攻也不会办不到,甚至面对数万骑兵的进攻也能应付。”
“你确信能应付敌人万人以上规模的进攻?”诸葛云有些迟疑。
“这有可能,”范阳一旁道,“三弟招募的这个鲁子期是个能工巧匠,他按照三弟的意思新造的‘武刚车’我见过,结成圆形车阵防御,在野外遭遇敌袭确有应付几倍于己的敌人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这谈判就可以继续下去了。”诸葛云松了口气,“不过三弟还是要多加小心,到时候在西秦境内想取你项上人头的肯定不少。”
“这得依赖于大哥了,二哥作为谈判的使者自然也得入秦,只要大哥能够守好黄坡城,西秦和北汉不能有可趁之机,那么我和二哥的安全便有了一半的保证。因为只有西秦确信,即使我死了,我大唐仍然有将可用,那么自然会平息西秦朝廷一些人的冒险意图。”
“三弟可有良策教我?”范阳想到自己将独自领军守城,面对的敌人可能是赵宗捷,也很可能是秦风雪,有些不自信起来。
“大哥不用担心,”李霄宽慰道,“黄坡城现在四围城墙都得到了加厚,而且每一面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弩炮,还有抛石机,城墙附近还有护城河,虽然没有了城外的防御障碍,敌人若要登上城头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哥谨记‘坚守’两字,不管城外敌人如何动作都不要出城即可。”
“这很被动,”范阳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道,“西军上下现在对你非常崇拜信服,如果是我率领他们守城,如此坚守下去士气肯定会低落,难免会被敌人寻到破绽,尤其在面对秦风雪这样的人更有可能。”
李霄笑道:“大哥还对自己不自信,你不已经找到了能否守下来的关键之处吗?对,你说得对,被动的守城对目前的大哥来说的确有些难,不过并非没有办法。我带三千人走,我准备把武成带走,骆兵留下,让他接替顾云飞防守南门外西面山上营寨,让他率五千人。孟子杰率其部出城,到南门外东面山上营寨,骑兵除了我带走的一千人外还有一万六千人,他把有马的骑兵组织到一起,做好偷袭敌人的准备,尤其偷袭敌人的粮道,没有马的骑兵则留于营寨防守并且随时接应他们。大哥和顾云飞则分率剩下的人,大哥负责北面和东面城墙,顾云飞负责西面和南面。大哥,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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