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援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还不太成熟，需要到了草集关了解了军情再具体打算。”李霄不假思索答道。
“巴山郡和西秦境内大多地势险峻，道路艰险，你可以考虑利用地利这一点。”萧得功提议道，“另外我已经挑选了最精锐的三千人交给你，樊瑞粗中有细，勉强也能独当一面，你可以信任他，就如同你父亲当年信任我一样。”
“谢谢叔父！”李霄连忙致谢。
“我们是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现在你告诉我你的打算，不要有什么顾忌！”萧得功鼓励道，“李正明现在已经先行一步，从他罢去我的兵权，让我做这个兵部尚书训练军队即可看出，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对我也有了怀疑。他现在优势明显，我们只有联手与他对弈才有胜算，你告诉我你的打算，我也好做相应的安排。”
李霄想了半响，然后道：“只要西援我能够逼退秦军，那么李正明就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还会让我为他效力。如果真要说什么时候是我的死期，那么应该是在天下大定的时候，我会在这段时间里考虑反制的措施，如果他将来真不放过我，那就不能客气了。”
“既然你有如此打算，我也会助你！”萧得功见李霄虽然没有明说真正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李霄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虽然我现在没有了兵权，我的这些部将也会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不过将来给他们一封书信，大半应该都会听从我的命令。樊瑞虽然这次跟你去了，不过李正明知道他是我的亲信，以后一定也会从你那里调走，樊瑞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我告诉了他，到时候只要给他一个信物，他就会响应。你现在在外带兵，要开始留心培养一些心腹了。”
“我知道，叔父。”
“这几年我已经清楚当年逼死将军的主要是崔家，此次李正明动崔家也算是为将军报了仇。不过还有一个推波助澜的孟家，你以后得考虑一下怎么做。”
“……”李霄思忖了一下道，“孟家不同，就算要复仇也只能用智而不能随便用武力，这涉及到士族官僚的人心向背。”
“恩，你自己看着办吧，”萧得功颔首道，“听说你在京城的‘聚贤楼’结拜了两个兄长，好象还有个是京城的才女？”
“是的，叔父。”李霄如实答道，“大哥在红河水军认识的，为人豪爽忠厚，而且他现在好象对二姊挺有好感，他将来应该不会对我不利。对了，叔父，我进京城前，红河都督曾经说如果我在京城有什么事，红河水军上下不会弃我不顾，我想他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这样说可能是一种暗示。”
“恩，看样子情况比想象的好，吴纲应该是念及旧情，对你有些维护了，你以后要和吴纲父子私下联络下感情。”萧得功面色有几分欢愉。
“二哥有治世之才，他将会在朝堂为官，虽然他因为过去家境的影响，也许有些世故圆滑，不过他仍有赤子之心，只要他念着旧情，应该也不会对我不利。现在我准备送他一份功劳，先前说的有个实力很强的国家数年后会打到西秦这个消息是四妹的兄长反馈出来的，在早朝朝议上我没有讲，我准备让二哥回朝后告诉李正明，包括一些应该做的相应准备措施。这样他定然得到李正明的倚重，只要二哥将来心中仍有金兰情义，那么他应该不会完全站到李正明那边，至少不会来对付我。”
“你这个什么四妹怎么样？”萧得功面色有些不太好，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李霄的什么四妹只怕对李霄有一种情愫。
“她可以信任。”李霄肯定地道，“她很聪明，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日在‘聚贤楼’弹奏琴曲就是为了帮我，当然她也没有想到名声远扬在今日早朝险些带给我大祸，好在李正明还没有要马上动我的打算，我也应对了过去。虽然她让我声名远扬现在没有作用，不过将来李正明要动我的话会有顾忌，将来是有用的。”
“看样子你这个四妹对你颇有情意啊？”萧得功有些替萧君玉问罪的意思。
“叔父，”李霄神色一暗，“她的心意我能够猜到，可是一来我无法忘却君玉，二来她的身份也让我和她没有这样的缘分。李正明已经对我有了猜忌之心，而她又是京城首富之女，家资亿巨，李正明若知道了能放心吗？这不仅会给我的性命带来危险，更会连累她一家啊！”
“那你将如何处理？”萧得功听了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还要李霄只把萧君玉放在心里有些过分，难道阿霄为了君玉就终身不娶吗？这样自己对不起右将军，只怕君玉知道了也会责怪自己，只要阿霄心中有君玉就行了，因此语气变得柔和了些。
“我不知道。”李霄摇摇头神色黯然道，“为了不连累她的家，也许我会辜负她的情意。以她的家世和她的福气，我相信她一定会遇到一位称心的如意郎君的。”
“从她现在为你做的这些来看，只怕难啊……”萧得功有些感慨。
“……”李霄心中一叹，“将来再说吧，我想以她的智慧她会理解的……”
“好了，不说这事了。”萧得功见李霄面色难看，知道他的心情很坏，于是转换话题，“今日能够和你相见说这么多是李正明的疏忽，事后他一定会起疑心。将来他一定会在你我身边安插人，你自己要多加留意，找出这颗钉子。另外以后我们就尽量不要再见面，李正明可能会给你们家平反，不过他绝对会让我仍然背负着这个背叛的名声。”
“恩。”李霄明白地点点头，“叔父，你以后在京城，请设法帮我留心一下‘听雨轩’，我有种感觉，‘听雨轩’不简单，姊姊有事瞒着我，我怕她会有危险。”
“我会想办法，你放心吧。上了战场凡事多加小心，不要把命丢了。我们不能说太多了，你回去吧，樊瑞会带上我挑选的人跟你去，你可以绝对的信任他。”萧得功嘱咐道。
“叔父你保重！”李霄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站起来道，“天一定不会绝我的！”
“你也要保重！多留些心眼！”萧得功双眼有些湿润。
收拾好心情，整理一番，李霄告别萧得功后心事重重走出营帐。
“少将军！”樊瑞低声道，“樊瑞愿意听从少将军号令。”
“先与我度过眼前的难关吧。”李霄看着樊瑞的眼睛，“你是叔父信得过的人，我也就信得过你，不过从现在起你要和我划清界限，明白吗？”
“……”樊瑞微愕，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有些恍然，“将军的意思是……？”
“你明白就好。”李霄赞许地点点头：“这样对目前的你我都好。”
“卑职明白！”樊瑞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你等营地腾出来后把那三千人带到营里的校场列队站好，我等会把西军带来，让他们轮流来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李霄决定让那些纨绔先见识一下真正的精锐风采。
“得令！”樊瑞领命而去。
李霄一路不断的思考，不知不觉之间骑马来到了西军临时驻足之处。
“三弟！情况怎么样？”范阳见李霄回来，面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些担忧，连忙询问。
“哦，大哥，”李霄翻身下马道，“还不错，博望侯划给我们三千精锐，那个樊将军也是干才。西军的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诸葛云接上话道，“禁军满编应该在六万人左右，而实际上现在只有四万多人。有很多空额，估计是吃了空饷。”
“军械物质还算不错，”范阳答道，“基本是新的，也很齐备，不过这些人从军官到士卒都没有任何战阵的经验，刚才我随便找了几个试了一下，个人武艺还算合格，不过缺乏战场搏杀的经验，上战场肯定会出乱子。”
“骑兵呢？禁军原来是有骑兵的，骑兵情况怎么样？”李霄眉头紧锁道。
“北军和南军加起来本来应该有一万人的，不过现在只有不足八千人。看他们那样子混的居多，骑术精湛的不多。”范阳叹了一口气道。
“三弟，你有什么主意没有？”诸葛云心中很没底，催促道，“就这个样子，我们去援救根本就是寻死路！要不奏请皇上调博望侯的部属吧？”
“皇上心意已决，不要去碰钉子了。”李霄心中一叹，也感到有些不安，李正明设的这个套连累了大哥和二哥。
“草集关坚固厚实，西秦很难突破，我们死守就是。”范阳没有彻底失去信心。
李霄心中一阵苦笑，如果只能死守，李正明可能就会提前动自己了，以现在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即使不胜也必须逼退西秦，才会让李正明觉得自己还有可用之处，这样虽然会更引起他的猜忌，不过却能让自己有时间为以后做打算。
“大哥，二哥，不要担心。”李霄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虽然还不成熟，需要到了前线再具体决定。不过现在有一些事是可以马上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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