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胜会集冠裳 同仇消芥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张尘看不惯凌浑等人巴结乙休和韩仙子的嘴脸,说道:“阿弥托佛,贫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漱溟说道:“大师乃是智公老禅师的弟子,乃是我等师执辈,座中以老禅师辈分为尊,岂有不当讲之理。”
张尘听了齐漱溟的话,没有什么表情,心想:“这牛鼻子说得是什么意思,说我是仗着辈分在此倚老卖老,因为我辈分最高,所以没有人敢不让我说话。如果我不是有这么高得辈分的话,是不是你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张尘说道:“依贫僧之见,那哈延施主虽然有过,但是罪不致死,毕真真辣手将其杀死,过大于功。”
朱由穆刚才刚刚说了毕真真杀人是无过有功,自己这个小师叔立刻与自己唱反调,但是长者为尊,虽然自己看不起他,但是规矩不能乱,朱由穆咬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把手,关节捏得发白。其他几个老谋深算之辈好像在空气当中嗅到了一丝火药味,一个个都不怎么吭声了。
张尘不理其他人的反应,接着说道:“毕真真女檀越乃是修道之人,又身出白犀潭这等名门正派,一味滥杀,就于乙道友与韩道友面上,亦不好看。一个正派的女弟子,竟有‘魔女’的匪号,岂不令正派蒙羞?若不看在乙道友与韩道友的面上,恐怕这位女檀越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乙休此人脾气古怪,为人亦正亦邪,而且很是护短,自己的弟子,自己说他的缺点可以,任打任骂,那都是自己的弟子,要是别人也来品头论足,对不起,乙大爷不伺候了。所幸乙休还知道轻重,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大师辈分奇高,而且师傅更是有名得佛门神僧,这牌子真是硬到不能再硬了。
乙休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淡淡得说道:“当初山荆若不遵前誓遭那劫数,在白犀潭寒泉眼里受这些年苦楚,哪有今日成就?恐连这次道家四九重劫都等不到,就堕轮回了吧。她因劫难已过,不特四九之劫可以无虑,而且她多年苦修结果,现在已成地仙,何况不久仍要原体复生呢。因祸得福,早已明白过来。只是昔年忿激之下,话太坚决,当初我也实在疾恶太甚,不为她少徇情面。”
“孽徒自恃山荆所传未技,妄肆杀戮,本应从重责罚,追去法宝道力,逐出门墙,才是正理。只为念她平日功大于过,品行尚端,除性情刚激外,并无大过。在愚夫妻门下,修为这么多年,也煞非容易。又重杨道友情面,不为太甚罢了。假使山荆真个护短,便我也容她不得,焉有轻易赦免之理?”
接着话音一转,又对凌浑说道:“你这花子,只顾孽徒将来可以为你门人之助,便阿私所好,知道山荆敬佩妙一夫人,必能一言九鼎。却不知我们修道人,最易为门徒所误。我因性好胜护短,现决不肯收徒,便是为此。齐道友夫妇为一派宗主,群伦敬仰,自己立法尚恐不严,如何别人孽徒犯了大过,反倒强他们前往说情?日后众高足如若有过,见有前例,势必也去求了师门至交前来说情,那时何以自解?现在峨眉门下诸弟子如有似孽徒这等行径的,严刑酷罚,虽未必使其身受,但追还法宝,飞剑斩首,永不收录,则定然不移。似愚夫妻这等爱才姑息,只受些折磨,仍留门下,必还以为其罚太轻,如何还肯讲这人情,为日后门人犯罪张目,你不是白说么?”
张尘听了乙休的话,什么“孽徒自恃山荆所传未技,妄肆杀戮,本应从重责罚,追去法宝道力,逐出门墙,才是正理”、“只为念她平日功大于过,品行尚端,除性情刚激外,并无大过”、“在愚夫妻门下,修为这么多年,也煞非容易。又重杨道友情面,不为太甚罢了”,这话里话外的味道,虽然还是要严惩毕真真的意思,但是这火药味已经淡了很多,浑不似刚才要打要杀的意思了。

凌浑外表虽然邋遢,但为人甚是精明,闻言而知雅意,知道乙休表面上是抢白自己,但实际上是另有所指,凌浑笑道:“驼子说得有理。想不到你近来居然改了脾气,可喜可贺。反正是你夫妻爱徒,与我们外人何干?自由你夫妻一个好人,一个恶人,去做过场吧。”言外之意,就是这乃是白犀潭的门内之事,外人不好插手,罚轻罚重,全由你乙休与韩仙子两人做主。
妙一真人恭为地主,不能让宾客冷场,就想转换话题,说道:“南海铜椰岛天痴道友修炼多年,虽然夜郎自大,但教规甚严,师徒多人并无过恶。此番因哈延之事,白犀潭与铜椰岛必定结怨。道友此去,保不住予以难堪。偏是小弟等暂时无暇分身,为双方化解。最好还是请贤夫妇适可而止,勿为太甚吧。”
乙休笑道:“他今来意,大是不良,我不伤他,他必伤我。我和山荆已是两人,他带得人虽多,总是些无用后辈。你两个如去,更当我倚众凌寡,欺负他了。倒是此时我不能先往岷山,那里也须有个布置,而峨眉诸弟子待命将发,也在日内,不便遣往。此时最好能得一人代我前往,我还须另外物色呢。”
白谷逸笑道:“说来这天痴上人到做了贤夫妇的月老,乙道兄与韩仙子已多年不通音讯,此番天痴上人因为爱徒被杀一事欺上门来,乙道友岂不是有借口去相助?”
玄真子道:“道友修道多年,道行法力无不高出吾辈,只是微嫌尚气。天痴道友一败,必然言语相激,最好期以异日,大家从长计议。并非是说道友前往失陷,所可虑者,不是道友不济,反是道友法力太强。万一不幸,双方操切偏激,各走极端,惹出滔天大祸,亘古不遇的浩劫,休说二位道友,便我等已早虑到,却不能医救预防的,也造孽无限,百劫难赎了。”
乙休笑道:“诸位道友放心,此事决不至于。”说罢,便即起身。众人送出平台,乙休力阻勿送,道声:“再见。”满地红光照耀,便自飞走。
玄真子道:“此人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如非天生特性,便是天仙,何尝无望?”
白谷逸道:“此人可爱,也在他这性情上。他和天痴老儿,俱是炼就不死之身,便道家四九天劫,也只不过使他略知谨慎,仍奈何他不得。如此双方仇怨相寻,不知何时是了?”
妙一真人道:“此事已和大师兄熟计,此时谁也不肯听劝,且等到了不可开交之日再想法吧。”
张尘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都对乙休有极大的信心,那天痴上人好似泥捏纸塑一般,张尘心想:“这乙休虽是我那替身的名义大哥,但是还是与峨嵋相交过近,让他吃些苦头才好啊。”
张尘对齐漱溟说道:“齐真人,峨嵋开府大典已了,贫僧这就回山去了,告辞。”说罢也起身离开。虽然原身已经回到了凝碧崖,但是他得神识已经附到了替身虞重得身上,仍然在峨嵋监视着包括齐漱溟在内得众人的一举一动。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