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大荒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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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金蝉与张尘进到山洞里,景色忽然一变,到处是碧草如茵,繁花似锦,花海之中有一座石台,上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位散仙,正是与张尘有过一面之缘的在东北海交界处的铁刀峡海下仙洞镜天湖盘荦仙府里居住的东阳与龙玄。
只见东阳仙子站起身来,冲着二人盈盈的施了一礼,说道:“妾身乃是大荒二老里卢妪前辈的义女,与外子在此一起迎接峨嵋派的两位道友。”
齐金蝉不认识东阳与龙玄,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来找卢妪借宝,面前这两人既然是卢妪前辈的义女与义女婿,那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人。
齐金蝉冲二人一抱拳,说道:“原来二位是卢仙婆的亲人,在下是峨嵋派的齐金蝉,旁边是我的师弟虞重,见过两位道友。我等奉鄙派掌教之命,前来拜见卢妪前辈,不知二位道友能否引见?”
东阳仙子用手掩嘴轻笑,说道:“金蝉道友,不必如此多礼。其实我义母平日隐居在此,崖高自岸,很少与人交往,而且好像我义母与山阴那位前辈有些抵牾,贵派掌教齐漱溟前辈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二位道友却先去拜会山阴那位前辈,而不先来拜会我义母她老人家呢?”
齐金蝉说道:“东阳仙子,在下奉鄙派掌教之命,本欲先来此地,只是因为无终岭相隔太远,枯竹老人与鄙派掌教素无渊源,万一不允借宝,还须另外设法。时日已迫,又知仙婆与鄙派掌教昔为旧友,必可赐借。在下自告奋勇,力说昔年仙婆怜鉴,被在下体会出来,如来拜见,必蒙俯允。因此才如此行事,并非敢于轻慢,还望东阳仙子转告卢仙婆,请她老人家鉴谅。”
这时候又传来了卢妪那尤如破锣一般地声音,只听她冷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娃儿,你休要掩饰。我与山阴无终岭上那老不死的系出同门,互相知根知底,我的神算也不差他多少,老身早已算出峨嵋派的妙一真人齐漱溟请出了当年长眉真人留下的两封书柬,派你们前来大荒山借宝,不过是为了消解乙驼子与天痴上人的误会罢了。既然前来借宝,如看得我重,便应就近先来见我。”
“就是老怪物和我暗斗已数百年,见你们先来我这里,他必不喜。我见你们因我误事,也必设法补救。可你们偏过门不入,先去拜访那老怪物,不是轻慢于我,还有何说?法宝可借,但无如此容易。”
“你们既是峨眉掌教的令郎、爱徒,远涉辽海,途中又连破我的禁制埋伏,适用慧光查看,你们又将行迹隐去,防我看出,可见法力必甚高强。照我前例,有人寻我,除非来人至诚感动,还须与我有缘,我才撤禁,令入而外,便须将我谷口内所设迷阵破去,方许到我南星原内。你等即已到此,可破禁入见。能进南星原,自无话说;不能,宝也必借,只是必须自己突围而出,或是自等难满,我却不能撤禁轻易放你们入内。”
齐金蝉在心里暗想:“偏你个老虔婆如此多事,我们峨嵋派能找你来借宝,那也算是看得起你了,竟然如此傲慢,避不见面不说,还如此刁难,真是岂有此理。那枯竹老人就通情达理的很,不但暗中指点入谷的道路,甫一见面,就把所需之物送上。两下一比,真是天差地别。”当然这只是齐金蝉的暗自腹诽,没敢真的说出来。

张尘见齐金蝉不言不语,伸手捅了捅他,说道:“入谷之前,阮征师兄给我们看了什么来?”一言即出,齐金蝉立刻醒悟,当初枯竹老人留下竹叶传书,早已说明了办法,只是齐金蝉一时情急,就给忘了,当下就想按着竹叶法帖上的记叙行事。
张尘想了想,怕齐金蝉鲁莽坏事,拦住了他,说道:“卢妪前辈和掌教真人相识,法力又高,如何可以冒昧?枯竹老人虽是好意,但是双方夙仇,焉知不是利用?好在宝物已允借用,我等既是后辈,稍屈何妨?对方原是不知身有破阵灵符,自恃太甚,等阵被人破去,面子难堪,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岂不两败?何不将计就计,能使知难而退,免生嫌怨,不更好吗?”
齐金蝉撇了撇嘴,说道:“虞师弟,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用强又不能,太弱则失了峨嵋派的名头。软不得,硬不得,那该怎么办?”
张尘暗中指了指东阳与龙玄,低声说道:“峨嵋派是天下第一大派,就算是大荒二老轻易也不愿意得罪。如果不是二老互相抵牾,说不定两件宝物都顺利得借来了。只是咱们先去找了枯竹老人,所以卢妪面上不好看,要是不借法宝,得罪了峨嵋派不说,异日渡劫之时,却多了许多的对头;要是借了法宝,别人那里又说不过去,其实现在真正着急的乃是卢妪,她此时正是骑虎难下,她心里也不好受。”
齐金蝉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尘说道:“这卢妪为什么好好的把她的义女放出来,如果她铁下心来让我们破阵的话,直接让我们进去破阵好了,何必又来说这么多呢。依我之见,她一定是嘴上说得硬气些,然后等我们破阵的时候,暗中让她的义女来帮助我们破阵,这样她把宝物借给我们的时候,也好说是我们凭借自己的实力破了她的誓言,所以她才借宝给我们,并不是她看峨嵋派势大,一心巴结,上赶着借宝的。”
齐金蝉想了想,觉得张尘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师弟的意思办吧。”
张尘对着虚空处说道:“卢妪前辈,为了不让前辈难作,我们决定按前辈昔日订下的规矩来闯关,希望前辈在我们破阵成功之后,把法宝借给我们。”
卢妪那破嗓般地声音又响了起来,说道:“那自然最好,老身昔日早就说过,无论是谁想要入岛见我一面,都要先破解老身设下的护岛禁制,哪怕你峨嵋派也不例外。既然你们肯依着规矩破阵拜见,那自然就更好了。正好老身的义女东阳也在,就让她领着你们入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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