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识庆国帝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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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养的一个月中,外面下了三场大雪,云钥没跨出风凌殿一步,只因太医说需在殿内静养一个月,不能见风,不能受凉。
凭窗看着殿外的冬天,看着殿外翠竹丛覆盖了白雪又消融,消融了又覆盖。
这个时空冬季除了梅,还有一种凛香花与梅争艳。凛香花形似雪莲,香气如冰淇淋的香甜味。殿外翠竹丛附近匍匐着点点凛香,离的远了,也只见是点绿镶嵌于白色世界,与翠竹的绿相辉映,看着很是舒服。
站了会儿,折回炉火旁,笑眯眯地听小杳她们热闹讨论。
“前阵子,熙宁将军平定附属国内乱,凯旋而归呢。今日,宫里正办着庆功宴,想是很热闹。”
“御花园的梅开的正好,据说还要进行赏梅大会。”
“熙宁将军这回立了大功,皇上肯定要赏赐很多宝贝。”
“是啊,熙宁将军是茹妃娘娘的二哥,相府二公子,他们肯定也会得到好些赏赐。”
“而且呐,这庆功宴所有的皇子都要出席。”
“小晴,别乱说。”小杳回头尴尬地看着云钥,“殿下……”
小晴一时也手足无措。
“怎么不说了?”云钥笑看了眼小杳,嗔道:“就你心思多。”回头又对一干讪讪的宫女微笑道:“没事,我还想听呢,继续吧。”
圣旨前几日早已颁下,七皇子病未愈,特准不列位于席。
庆功宴吗?云钥看着跳跃的炉火,有点走神。
没心思再听宫女们八卦,云钥翻着小杳从四书库取来的书。书中内容紧紧抓住云钥目光。书上说,忘情草,原产西林国,经秘法配制,最后形成一种粉状物质,供贵族和有钱人享用。据说服用的人能看到心里最想看到的东西,而且服用过后,身子飘飘欲仙,在西林国被称为“神思”。
忘情草,在庆国极少种植,因地理气候不宜,不过庆国黎阳的陌北山庄植了不少……带有如此明显地理特征的毒药,想谋害他的凶手就不怕因此露出马脚?
用忘情草和檀香合毒来害他,一来是熟悉风凌殿寝殿点着檀香的,这一点,宫里很多人都知道。
那么多毒药可以选,为什么选这种暴露身份系数这么高的毒药?难不成以前的姬云钥知道他们什么重要秘密,以致冒着如此风险也要他死,死不成也要让他成白痴;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个忘情草会暴露出他们的马脚呢。
可是,茹妃,为什么你要用这么让人起联想的毒药呢?
云钥斜倚窗棱,望着手里飘袅着热气的白凛香茶,看着干蔫的花瓣一点点变的丰盈,光泽,透出清爽甘甜的冰淇淋香,慢慢抿了一口。
…………
今天是庆功宴的正日。黎明时分,下了场小雪。明日,按照庆国惯例,该是加官封爵的日子。
白羽红喙的迦雪鸟掠过翠竹丛,一瞬消失于天际,又突然倏落于梅枝上。
“小海,外头怎么样了?”云钥看着面前恭敬的小太监。
“殿下,皇上已封熙宁将军为上将军,掌了庆国三分军力。封赏时,皇上还提前封六殿下为炀王。相府的赏赐卷目足有十尺长呢!”
“茹妃呢?”
“今个也怪,按着礼制,茹妃娘娘可是要升位份的,可封赏时,皇上只是赏赐了点财物。”
“小海,去小卓子那领赏。”看着小海走出门,云钥笑眯眯的脸霎那一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庆国的封赏惩罚制一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过一个月,六皇子姬云岫才年满十六。按照祖制,封王最早也只能在满十六那天进行,姬暝越既然在今日封赏时封王,这破了祖制,足见看的姬云岫很重。
茹妃不降也不升位,功过相抵,只是些赏赐,封了两边的口。对茹妃的赏赐消了百官的疑惑,茹妃份位不变,多了对自己的赏赐,阻了容妃这边的计较。这就是皇帝所谓的交代?!
养病这几日,云钥也了解了朝廷派系。宰相支持自己的外甥——六皇子姬云岫,兵部尚书,大将军支持已被封为玄王的三皇子,也是云钥同父同母的哥哥——姬云枫。相府门生虽不能说桃李满天下,朝廷的各部或多或少都有宰相的人,如今熙宁将军即将接管庆国三分之一军队。皇帝存心养着老虎,等着他为患?抑或是真的对茹妃有真情,爱屋及乌了?两派斗争,茹妃要害的应该也是玄王姬云枫,找上的为何是自己?

“茹妃长的很好看是不?”想着心事,云钥向正给自己穿衣的小杳问道。
“没殿下好看呢,殿下可是庆国最美的人了。”小杳怔了怔,继而微笑,给云钥系好绣着几枝墨竹的腰带,“怎么殿下忽然问起这个?”轻轻地把桌上玉瓶里的白凛香替下,放进淡雅新绿的绿凛香,那花瓣上犹自带着些许白雪,想是刚摘来的。
云钥没有回答。
“过近窗了不好,容易受凉,殿下还是去暖殿歇着。先前,三殿下派了小邓子过来,带来三枝雪海宫粉,这会儿正立在那铭玉瓶里,白瓶黄瓣,煞是好看哩。”
“怎么今儿个不是银红台阁?”云钥眯着眼。
甜笑嗔了云钥一眼,“玄王府里的雪海宫粉可比御花园里的好多了,还是今晨落雪时开的呢。小邓子带了话来,三殿下廷宴后就来看殿下,奴婢唤小晴布置去了。今早暖阁旁的月湖停了好几只迦雪鸟呢,奴婢来的这阵子还没离开,估摸着要筑巢了。”
“小杳,跟你说几次了。”云钥眉一皱。
“啊?殿下,奴婢错了,啊,不对,小杳错了,小杳记住了,以后不会在殿下面前自称奴婢了。”
云钥点点头,“下次可莫再忘了。”话锋一转,“迦雪筑巢,好事临近。这迦雪鸟是庆国的吉祥鸟,小杳啊,咱们风凌殿莫非有飞来横财?”
“迦雪可是喜寒的鸟,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才筑巢哺育后代,这几天会更冷,殿下可要注意着。”小杳收拾着案上的几本书。
“迦雪鸟一生只繁衍一次,轻易不筑巢,这么难得。小杳,你说会有什么好事呢?要不我帮你许门亲事?侍卫昆明可是很中意你呀。”云钥笑的很贼。
“殿下——!”
…………
庆功宴廷宴那天,云钥前夜受了凉,直觉体虚。容妃来风凌殿看云钥,对这个儿子容妃的确上心。
“殿下,您该喝药了。”林杳端了汤药进来。
容妃接过汤药,顺势要喂。一股令人反胃的药味刺鼻,云钥紧抿唇,每次喝药都是一种折磨。
“钥儿——”没等劝,云钥爽快接过容妃手中的药,眉一皱,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一饮而进。前生从来没有要别人喂药的习惯。
“钥儿,没事吧?”容妃担心道。
“没、事。”云钥强忍住肚里的翻江倒海,勉强吐出两个字,林杳适时递上一块沾过蜂蜜的冰糖。
舌头还没感受到蜂蜜的香甜,忍不住“哇”的一声全吐掉了,连着先前喝的还未消化的粥。胃清空了,恶心感渐淡的同时,眩晕感汹涌上来。
“七弟,三哥还真以为你睡了几天,胆气也壮了呢,喝药都喝的那么猛,以前你可是宁愿抄一千遍《庆国史》也不愿喝那些药的。刚才举动,三哥还真以为你转性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紫衣少年笑着走来,身形修长,和容妃有五分相似。容妃是世上少有的美人,据说年轻时,被称为“庆国第一美人”。那眼睛却不像容妃的漆黑,眸子是淡淡的紫色,给这柔柔的脸平添了几分英气。很熟悉,云钥脑海突然闪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两双眼是如此的相似。
“这是你三哥姬云枫,钥儿记的起来吗?”容妃介绍刚来的少年。
“三哥?”云钥摇摇头,欣赏着紫衣少年,很养眼呢。
“母妃,您先去更衣,今个太医配的药也实在难闻,这里有我呢,七弟过会会喝药的。”姬云枫声音轻柔。吐的一片狼籍,容妃离云钥近,遭受池鱼之殃。
容妃离去,姬云枫轻轻揽过少年肩头,轻抚少年的背,“钥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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