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牛鳖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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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姐睡梦中被个什么东西咬醒,她以为是蛇,便惊呼救命。孩子们一下子金醒过来了。
左猛子走拢去一看,原来是那只千年龟,可能是桃花姐摸到乌龟脑壳误以为是蛇。
这时,又有人惊叫一声:
“蛇——”
这是秋猴子在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孩子们果然看见一条蛇正朝他们扑过来,蛇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是一条巨毒百步蛇!
蛇已近在尺咫,左猛子眼疾手快,操起一根竹杆,把蛇一挑,蛇没有挑开,却顺着竹杆直扑左猛子的手臂;左猛子手脚麻利,就手一扔,把竹杆连带着毒蛇一起扔出了湖心岛,“扑哧”一声掉进湖水里……
“要不是桃花姐把我们叫醒,还真不知谁会遭殃!”左猛子仍心有余悸。
“这不是我的功劳!”桃花姐说,“我是搭本这只乌龟咬醒的!”
“这事还真有点意思,”朱发首说,“我猜是这只乌龟报恩,特意向桃花姐示警!”
“瞎编!”许牛皮说,“乌龟哪有这般灵性,也许是这只乌龟亲近桃花姐,早就挨她睡下,无意间弄醒了桃花姐,而刚好此时一条毒蛇扑过来,这纯粹是巧合。”
“要我猜,是乌龟发现了毒蛇,它害怕,就往桃花姐身下躲,这才把桃花姐弄醒的!”秋猴子有如此一说。
“总之,今晚我们能逃过一劫,反正与这乌龟脱不了干系,说到底还是这乌龟救了我们!”桃花姐只认这一死理,她信因果报应。
经过这一扦曲,孩子们睡意全消。事实上,他们想睡也不敢睡;一怕老虎上岛,二怕毒蛇杀回马枪。
朱发首说:
“反正大家睡不着了,闲着也闲着,不如提早做些准备工作。”
“行,做什么?”桃花姐第一个响应。
“扎竹排。”
“真是没事干么?扎竹排干什么?”许牛皮不解。
“一是桃花姐不会游泳,竹排能保证她的安全;二是明天我们要离岛,竹排可以送我们上岸,万一上不了岸,竹排可以载我们撤退。”朱发首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有这么多好处,那就扎呗!”秋猴子始终是积极分子。
“既然要扎,那就去找些藤条来。”
“哪有什么藤条,这小岛除了竹子就是几株灌木,哪有什么藤条?”许牛皮说。
“那确实没有!”秋猴子仍怕朱发首不相信,又加一句。
“那就只好用蔑扎,谁会剖蔑?”朱发首问。
“剖蔑?哪里有蔑刀?”许牛皮问。
“不是有梭镖么?”
“这么钝的梭镖能剖蔑,我还才听说,那就请军师去试试看!”许牛皮说。
“那确实不假,用梭镖剖蔑,恐怕蔑匠师傅也是空的!”左猛子也以为行不通。
“既然不行,那就只好天亮后上山去砍,你们谁愿意去?”
“我去!”许牛皮第一个报名,大概他是想顺便到山上找吃的。
“这样吧,秋猴子与许牛皮一起去,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着用!”
天很快亮了,许牛皮与秋猴子带着梭镖泅水上岸。他们选择了南边,事实上他们别无选择,东边有豹子,西边有老虎,北边是绝壁,南边虽说是座高耸入云的石头山,但要砍几捆藤条,应当不成问题。
二人游到南岸,没有老虎与豹子的干扰,很快上了岸。山上石头多,树木、藤条那更是稀有。两人分头去找,秋猴子手脚麻利,只找了两处地方就砍了一捆。他背上藤条,回头招呼许牛皮:“牛哥,藤条找到没有,回去啰!”
没有回音。秋猴子来到岸边,等了一会,又喊了几声,仍不见许牛皮的踪影,心想,也许这小子先回去了。他只好独自一人带着藤条泅水回湖心岛。
秋猴子带着藤条回到湖心岛,孩子们很是高兴,朱发首立即组织他们扎竹排。
细心的桃花姐问秋猴子:“还有许牛皮呢?”
“他没回?”秋猴子十分诧异,“我喊了半天,也不见回音,还以为他回了呢?”
“你这人真是,一起去的,要一起回么!喊不应,你不会去找?”桃花姐生气地说。
“也不能全怪秋猴子,许牛皮是三脚猫,一到山上就到处钻,等一下他自己会回来的!”左猛子为猴哥开脱罪责。
又过了好长时间,竹排也已经扎好了,仍不见许牛皮回来。桃花姐着急了,提醒大家说:“许牛皮还没有回来呢?”
“按说许牛皮也应当回来了!”朱发首也眉头紧锁。
“看来许牛皮是遇到了麻烦!”左猛子也疑虑重重。
“我真该死,我急着回来干什么,为何不去找他呢?”秋猴子懊恼得直揪头发。
“现在吃后悔药也没用,”朱发首说,“我们一起上石头山,一齐去找。”
“游泳去?”秋猴子问。
“废话!还用游泳么,那你扎竹排干什么?”朱发首没好气地回了句,心想:都是你秋猴子做的好事,扎个新竹排开个好张——救人。
“我们这里也没人会驾排呀?”秋猴子仍不知趣,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会驾,不会学呀,哪个生成就会驾排?满四老哥打草鞋——边打边像么!”秋猴子赚叱。
大家吆喝一声,一二三,竹排下水了。
孩子们驾排,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心里又好奇,又害怕。
好不容易都到了排上,把不识水性的桃花姐安顿在中央,其余三人撑的撑,划的划,可弄了半天,竹排不前行,却只在原地打圈圈。
朱发首摸着头想了想,说:“这样不行,我们不能一顿乱划,必须要有分工合作,要掌的掌舵,划的划,撑的撑。”
大家听从军师的,又开始行动。
这回终于产生了效果,排很快到达了南岸。孩子们把排固定好,一起上了石头山。
一上山,孩子们就四处寻找,能上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就是不见许牛皮的影子。
许牛皮哪去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让蛇吃了?孩子们心里直纳闷!
正在这时,一群青鸟从头顶飞过,飞了几箭之地,停在一棵树上“呱呱”地直叫唤。
“完了,许牛皮凶多吉少?”朱发首着急地说。
“你怎么知道?”桃花姐惊慌地问。
“这是乌鸦叫,喜鹊报喜不报凶,乌鸦报凶不报喜,许牛皮肯定有难!”
听军师这么一说,孩子们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走,快去看看!”

“朝哪里走?”
“乌鸦叫唤的地方。”
孩子们急急忙忙往山上赶,只听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凄惨了……
究竟乌鸦是报喜还是报凶,许牛皮是生是死呢?孩子们越来越担心起来,急忙赶到那里,找了一圈,仍不见许牛皮的影子。
朱发首喊道:“大家站在原地不动!”
孩子们以为军师又要施什么法术,便都静止不动。
“都听我的口令,我喊一二三,都一齐喊许牛皮。”
“一二三。”
“许——牛——皮——。”
“一二三。”
“许——牛——皮——。”
许牛皮震动山谷。
“牛哥——牛皮——”最着急的秋猴子想将功补过,又冒失地加了一句。
“秋猴子你叫死啊!许牛皮就是回答我们也会听不到!”朱发首又给他一闷棍。
“别吱声,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回答!”桃花姐边说边细心静听。
“真的!是有人在回答。”左猛子说,“好像是地下发出来的声音!”
“这周围一定有个隐洞,大家再仔细找找看!”说完,朱发首带头寻找。
秋猴子来到几株灌木丛旁边,一眼看见枝叶有折断的痕迹,心里有些疑惑。走拢去,拨开枝叶一看,果然发现一洞口,连忙朝洞里喊道:“牛哥,牛鳖,你在里面么?”
“我我……我在,猴猴……猴哥,猴祖宗,快来救我!”这是许牛皮的声音。
“快来呀!牛鳖在这里!”秋猴子高兴得像发现新大陆。
许牛皮是秋猴子丢掉的,又是他找回来的,这真是败也秋猴子,成也秋猴子。
孩子们闻言,一齐赶过来,桃花姐朝下喊道:“牛鳖——”她自知情急之下失言,脸一红,忙又改口道:“许牛皮,你不要着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上来!”
“秋猴子你快到排上去搬根竹子来,”朱发首指挥着,又朝洞下喊道,“牛皮,等下我们把竹子放下来,你应当能爬上来吧,注意不被竹子弄伤了。”
一会儿竹子来了,左猛子搬起就要往下放。
朱发首说;“要把紧,慢一点放,别砸着牛皮。”
竹子顺利放下去了,少顷,许牛皮灰头土脸地爬上来了,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哎——还是这阳世间上好过!”
“莫非你刚才到了阴间?”秋猴子问。
“那还不差不多,里面墨黑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等于是埋了没死!”许牛皮仍心有余悸。
“叫你与秋猴子一起砍藤条,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朱发首问。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填饱肚子再去砍,正在四处找,谁知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还是财神菩萨坐得高,没有摔死!”许牛皮想想都有些后怕。
“牛皮,你这条命硬是捡的!”秋猴子说。
“还得谢谢这些乌鸦!”桃花姐说,“要不是她们使劲在这儿叫,我们哪能寻得到?”
“我在下面也听到乌鸦叫,我还大声喊要乌鸦放肆叫咧,”许牛皮又虔诚地对着树上说,“谢谢你,乌鸦,爷老子……”
“许牛皮,这周围能找到吃的么?”朱发首问。
“找不到!能找到我也不会掉下洞啰!”许牛皮的头摇得像货郎鼓。
“从这里过去能到猴子岭么?”朱发首又问。
“能,问题是翻不过去!”许牛皮指着石头山说,“你看看有多陡,你就真是孔明再世,有木牛流马也翻不过去,除非你生有翅膀,飞过去还差不多!”
“那还等什么,”朱发首,“大家暂时重上湖心岛再想办法!”
一行人重登竹排,杀回湖心岛。
回到湖心岛,摆在孩子们面前的还是老问题——饿肚子!
许牛皮捂着己贴背脊骨的肚皮说:
“军师,我们准备在这里寿终正寝么?”
“放心吧,饿不死你!”朱发首说:“大家听我的指挥,左猛子、秋猴子随我驾排,我们把鱼赶过来,桃花姐与牛皮在两边打水,别让鱼从旁边跑掉!”
孩子们依计而行。朱发首他们三人驾着竹排,前行了三四丈以后,掉头往回撑,一边撑一边打水赶鱼。刚开始还不见鱼的动静,快接近湖心岛的时候,鱼儿开始跳出水面。孩子们看那银白色的鱼跃出水面,都乐坏了。
“桃花姐、牛皮,”朱发首道“你们在两边赶快打水,别让鱼从旁边跑了!”
雪白的鱼越跳越高,其中一只大草鱼竟然跳到竹排上,秋猴子没抓住,鱼又跳进水里。没过多久,又一条跳到排上,这回秋猴子用整个身体伏在鱼身上,口里还直叫唤:“看你还往哪里跑,看你还往哪里跑……”
有一条鱼跳到桃花姐脚边,桃花姐伸手去捉,“泼哧”一下,鱼逃走了。鱼没捉住,桃花姐的手指反倒让鱼翅划了条口子,鲜血直流……
又一条鱼跳到岸上,许牛皮一个猛扑食,人嘴鱼嘴碰到一起,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次驾排捕鱼,最终只捉了这两条鱼。虽然只有两条,但也有好几斤重,够孩子们吃一顿的了。
鱼捉到岸上,仍在活蹦乱跳,孩子们望着这雪白的鱼,又高兴,又馋,口水不停地流……
“孩子们!别流口水啦,准备柴火吧,我弄顿香喷喷的烤鱼给你们吃!”朱发首说完,又跟桃花姐要镜子,看来他是要故伎重演。
小岛上竹枝竹叶有的是,孩子们很快就搞了一大堆柴火。
这时,太阳也正当时。自称军师的朱发首虽不能像孔明那样借东风,却也能借镜借阳生火做饭,这也让孩子们佩服不已。
火生起来了,左猛子把两条鱼一齐烤上,鱼在火上仍在乱蹦乱跳。桃花姐一看,鱼还没有剖呢!
“碰哒鬼呢!”桃花姐斥责道,“肚里的东西怎么能吃?”
“不是说猪吃叫,鱼吃跳么?”左猛子还有理由。
“你娘的脚臭呢,”许牛皮也趁机骂道,“猪吃叫,难道你连猪毛也一起吃?没洗的猪肠子也一起吃?”
“左猛子你真的猛得鳖一样,鱼肠子不去掉,烤起来会臭死你!”朱发首说着就拿起鱼去剖。
剖过的鱼,用竹枝串着又重新烤上,一会儿鱼肉发黄,香气四溢。
正在盘算捷足先登吃块好鱼的许牛皮突然看见湖边有两个影子一晃,抬眼一看,便歇嘶底里地惊叫一声:“老虎——”
随着惊叫声,孩子们只往湖边看了一眼,立刻全顿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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