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愿意跟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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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更天了。米良揉了揉眼,看了看眼前的情况:自己置身于一个小房间里。精美无比的莲座烛台上点着一节淡红的蜡烛,房间虽小却是华丽无比,床上是碧幔罗帐,红木桌上摆着一面雍容华贵的铜镜和一套看似精巧的茶具,全木制的墙壁上挂着典雅的山水画,窗外凉风徐徐吹来,一盆晚香玉在月夜下盛开。卖了16年油的米良哪里见过这阵仗,跳下床东摸西瞧地,一会摸摸紫砂的茶具,一会在金光闪烁的铜镜前照照,一会又凑到床边闻闻醉人的花香。
“我这是在哪里……让我想想,我好像见到仙子了,这难道是天宫?”米良歪着脑袋回想着残缺的记忆,“不对不对,不是仙子!他他他……是个男……”
“啊啊……”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传来,米良捂着心口不敢再回想,对于仙子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野蛮的态度,粗暴的举动,还杀了人……纵使米良定力再好,这一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何况他还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小毛头。
“虽然我不知道被他带到哪里来了,但是……他现在不在,我得快点逃走,不然……”米良又想到了那沈寡妇的死状,不禁心里一阵发毛。他走向了门口,推开了门,才发现这是一间客栈,自己住的就是的天字一号房。米良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住了极富的人才能住的天字房。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是在二楼,而且是三更天,人人都在关着房门睡觉,什么动静都没有。米良暗笑一声,偷偷关了门,准备趁那恶魔不在的时候先逃了。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却发现掌柜台上的烛火还没歇,一个小二坐在那里,似睡非睡。
米良更加小心地准备走出门,可是木地板传来的嘎嘎声还是惊醒了小二。小二朦胧地眼举着蜡烛走来,拍了拍米良的肩,差点把他魂吓飞了一半。
“我说客官……这么晚了不睡去哪呢……”小二语气和善地问道。
“呵呵,这个嘛……我睡醒了发现有个同伴不在了,就想出去找找他。”米良说谎不打草稿地傻笑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他嘛……他脑子不太灵光,我怕他这么晚了……”
“你说谁脑子不太灵光啊?”一阵寒澈骨髓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米良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不敢回头,只有站在原地“呵呵”地傻笑着……
小二一见到满身华服,面容异常俊美的隐月,当时便屏息了一口气,接着笑呵呵地说:“这位客官说他要出去找……”
隐月看也不看那个小二,当即瞬间莲步微移至米良身后,一手将他打横抱起,卷至怀里。米良吓得大叫:“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你再说一句试试,等我回房间我……”隐月俯下头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可怜的米良吓得是立即没声了,虽然他也没听清楚。而旁边的小二惊得眼皮一跳一跳地,嘴角抽搐耳目歪斜。除了完全没想到这么美型的人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平凡到没有存在感般的少年……而且从刚才的气氛看来,要忍住喷鼻血的冲动不往下联想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一阵罂粟般的迷人香气拂过,隐月风一般抱着米良飘上了楼。刚进了房间,隐月手一推将米良送入床榻之上,然后一转身关上了门。
“你刚才是想逃走么?”冰冷的声音带一点杀气。
“不是……那个……你你……我……”米良手足无措地,只见他一步一步地向床边移来,顿时更是口齿不清。
“唉……”只见隐月停止了靠近,转过身向窗边走去,他心里现在很乱,刚才出去一下回来却发现米良不在房里,登时心里便闪过了一丝慌乱,立马冲出房间寻他,而发现他还没走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欢喜……这等感受,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隐月咬咬下唇,在窗前坐下,一只玉手撑住下巴,眼神迷茫地看向远方。
如诗如画。米良只觉眼前这景美得惊人,月色下微摇的晚香玉,映衬着窗边人绝世的容颜,带一点哀愁,又一丝迷茫……
米良突然觉得他如果一直是这样那该多好,现在他安静地面容,居然能让米良暂时忘记他前段时间的暴行,心里对他的恐惧一下如云烟四散,竟一下子看他看得入迷了。
一时又是一段长久的寂静。
米良突然回过神来,也许这个人……很寂寞也说不定,也许……他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坏……那么可怕……也许……老好人般善良的米良这个时候突然涌起一种同情心,一时什么恐惧都不存在了,他眼神里流露出了温柔的感觉,他望着他,这个跟他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艳丽绝世,他冷漠手段残忍,他任性暴戾……而这么多面的他,哪一个是真实的他呢?米良浑然不觉自己对他此刻的温柔和好奇,他只是想觉得,这样一个美丽的存在,不应该有任何罪孽的。

感受到一阵温柔的目光撒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小时候母亲的抚摸。自从她和父亲一起被害之后,他就变着如此孤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关怀,或者说是他自己不想去感受。时隔这么多年,那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不禁回头,深黑的眸子里是雾一般的水光朦胧。
少年正在温柔地望着他,这个一个人,他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他只觉得这种纯粹的善意正笼罩着自己,而一直以来的肃杀之气却慢慢消逝……
“你……叫什么名字……”幽幽传来的声音,冰冷依旧,却让人感觉不到恶意。
米良还没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嘴角有一丝隐藏不住的笑意。
“我说!你看什么看啊!本少爷风华绝代这我是知道的,你那是什么眼神!连本少爷跟你说话都敢不回答!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被他那不明意味的眼神盯着,隐月突然生起气来,一不小心旧脾气又上来了,把米良这只小鹿吓得一下就清醒了,眼睛一下子就湿濡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把他吓到了,隐月平息了一下气息,然后冷声道:“你非要赖着本少爷,本来我可以一个人走了,现在却得带着你……”又想到近日来心里挥之不去对他的奇妙感觉,他突然不舍得就这样放走他,“其实带着你也不是什么坏事,本少爷在外也缺个近身伺候的小厮,你暂时就跟在我身边吧……好!既然你是我的奴隶了,那么你也应该认识一下你的主人,我就是江湖上人称“隐月”的司徒空,完毕。”
米良呆在那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刚才那个温柔寂寞的他又消失了!而害的自己涉嫌杀妻而无家可归,现在又被逼做他的小厮,其实原来米良不介意做谁的仆人,只有有钱赚,家里的老娘不反对,他也可以做的。可是现在……他却得伺候这个把他生活搞得一团糟的人,而且没有任何退路……而转念一想,刚才窗前美人的容颜又在他心里涌现,米良不禁心里对这个人有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也许,他不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他也很寂寞想让人陪的……
想到这里,米良觉得其实自己不悲哀,出于天生善良的本性。
配上一个善良的笑容,米良看着眼前这个第一个让他想深入了解的人说:“我叫米良,大米的米,善良的良。”
司徒空可能没有想到他此刻会有这种反应,不禁斜眼看了他一眼,米良依然善良的笑着,这让他心里的疑虑和火气消了很多。他也稍稍柔和地看向了一边,此刻心里其实有藏不住的欣喜。
“我要就寝了。”隐月幽幽地说,一边吹熄了蜡烛,“明天我们要早起去江都,不要问我去干什么。你睡吧,明早起晚了你就自己留在这里……自己给房钱。”
米良看了一眼房间,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话还没说完,他发现司徒空在床旁的毛毡上打坐,双目微阂,已是不想再理他。猜测到他可能有自己的睡觉方式(就是打坐),米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绪,却不可抵挡眼前的疲倦,刚合上锦被没过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当听到了米良微微的鼾声,隐月缓缓张开了眼,静气地向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幽幽地念到:“我真是一时冲动,怎么能把个来路不明的人这样随便的带在身边呢……而且眼前这个关头正是要紧之时,一点纰漏都不能出……大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他灭口的。我又能护他多久……”美人轻轻一黜眉,走到桌旁,复燃了蜡烛,开始研墨。铺上了宣纸,玉手一抬,一个个清秀无比的字迹便跃然纸上:
“大哥,弟没能顺利杀了那狡猾魔头,却发现他近日大肆教众去寻找一把叫做伏羲玉琴的神兵利器,而且顺利已经顺利寻得。目前正差教众从敦煌运回,明日将途径江都。弟不知其意图,希望明日能与兄一同截得该琴,为求引蛇出洞。
弟一切安好,兄勿挂念。明日午时江都杏林居见。”
字毕,隐月将其卷好,走向窗边,从敞开的领口中摸出一只碧玉打造的小笛,轻吹一段,便是余音绕梁。不一会,一只通体黑色的鸽子飞了来,把纸栓在鸽子腿上,广袖一挥,在大朵牡丹的艳舞下,鸽子腾空而去……
PS:昨天二条院初中同学会所以没有更新,今天马上补起,以后不会太偷懒的……各位大大请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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