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姐？”用冰冷的预期说出了那一句荒谬之后，碧瑶忽然又恢复了笑脸，面容变化的迅速实在是可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程度，当然，这个也可以勉强说是碧瑶做秦婉那么多年之中锻炼出来的一项本领。
要说起心机深沉，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鬼王也是太单纯的那一种，比起他们，自己那一边的那一些政客什么的就可怕多了，八大世家之中这么多人，其中心机可怕的不在少数，秦婉在这么多人的针锋相对之下，像变变脸孔这一种小事情简直是不需要任何提前的准备的。
陆雪琪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个方面，碧瑶的忽然变脸让她楞住了，以至于碧瑶再一次恢复笑脸她都没有注意到，只不过，从她的神色之中碧瑶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非常的在意。
错了，她恐怕怎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错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说是这一个世界的悲哀，永远，都要分出个正与邪而不是对与错来。
正与邪，对与错，他们连这个基本的本质性的问题都搞错了吧。
或许，站在陆雪琪本身的角度上来说并不是错误的，他们和魔教是敌人，见到了敌人自然是不能手下留情，而同样的，在魔教的角度上也是一样，他们和正道是敌人，见到了敌人，自然也不能留情。
可是，他们区别的正道于魔教当真区别就是这样？
为什么区别在与正与邪，而非对于错呢，或许错误的，本来就是这一个世界，正好可以用那一句话来形容这一切的偏差！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说说是天书的总纲，又或者，它本身就是这一个世界的总纲，对于这一个世界行为准则的总纲。
可以说，就是这一个在所有人心目之中的潜规则，就是诛仙世界里诸多悲剧的起始，也是诛仙中所有人悲哀命运的决定。
张小凡花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来看清这个很多人一生都看不清楚的问题，觉悟，说说容易，可是事实上，却是无比的艰难。
不知道多少人，要耗费多少时间，来看清楚这一个问题，这一个看似是如此简单，却是难倒了一个又一个人的难题。
“陆师姐，在你的心目之中，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碧瑶既然决定和陆雪琪好好说说，自然是要循循善诱的引导了。
“什么？”陆雪琪一惊，低头微微一沉思，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碧瑶忽然会询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不过她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就开口道，“我不管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但是我知道，你们魔教就是邪魔外道，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便是说你们是邪，那么又有什么过分了？”
“哦？”碧瑶这个倒是不否认，的确，魔教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是不假的，不过比较之下，这一些所谓的正道做的，怕是也少不了的，碧瑶又一次开口道，“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圣教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自然是师门长辈说的……”陆雪琪理所当然的开口。
不过这一次，却是被碧瑶给打断了，碧瑶点头微笑着说道：“果然是师门长辈说的呀，那么，陆师姐，你自己看见的呢。”
“哎……”陆雪琪再一次呆滞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陆师姐，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过。”碧瑶提她做了回答，然后自己叹息了一声，仿佛为她也为了这个世界的悲哀，道，“不过就是人云亦云说我圣教如何如何，所以需要消灭我圣教中人不是嘛？”
陆雪琪顿时无语，的确，碧瑶所说不差。
她的确不是确切知道魔教的所作所为，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师门所述，但是她也知道，那个带着个人仇恨的成分，或许，师傅师叔们，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到了上一辈的影响而已，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不过，陆雪琪还是冷声开口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师门长辈还会欺骗我们不成，难倒你们没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成？”
“那么我呢？”碧瑶忽然笑了，诡异的笑了，她开口，对着陆雪琪道，“那么陆师姐，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对谁，我在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
陆雪琪顿时无语，碧瑶究竟干了什么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就碧瑶目前的所作所为，顶多就是恶作剧罢了。
见到陆雪琪没有继续，碧瑶的眼中忽然带着一丝丝的悲情，她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想当然的去做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事情，这样的你，可真是幸福呢，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真是悲哀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雪琪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保持住一开始的冷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碧瑶，不过可以看得出她非常非常的紧张，因为她的那一柄天琊神剑在她的手中已经开始颤抖了。
碧瑶却是忽然换下了微笑，变成了冰冷的笑容，道：“你可是知道，我的娘亲，那一个女子，是怎么死的吗？”
“你可知道，一个人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死亡，是怎么样的吗？”
“你可知道，一个妇孺，一个若女童，两个人孤苦伶仃，却被无数所谓侠义人士包围说要为民除害，是什么感觉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师姐！”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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