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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秦军居然如此残暴！”在一段断墙之下，高渐离和四鬼里的老大和老三交谈着。当听到那本是属于四鬼的故事，却因为秦国兵卒为了隐藏自己大军的踪迹而杀戮光沿途所有百姓的作法，点燃了他的愤怒。两手轻轻一掰，折断了手里那小腿粗细的木头。
“还有呢……”似乎想起了什么惨绝人寰或者更加恐怖的场景，刚开口，老大和那老三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惧之色。
“还有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那些秦军，后来还是和赵国少将军李小果的部队相遇了。”还是那老大说了下去，而那老三用剩下的那只手捂住自己那断肢的伤口，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那老大伸手环住了自己的兄弟，继续说道：“本来李小果的部队是我们想办法喊回来的，因为当时大将军李牧已经上当，开始调驻守番吾的军队回去漳水一带。一开始，在少将军和我家老二的安排下，我们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可是后来……可是后来出现了六个鬼神一般的家伙……”
眼神开始空洞，随着他的讲述，老三颤抖得更加厉害。
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血雨腥风的晚上，那个遍地哀鸿的晚上；那个铠甲随着身躯破碎的杀戮里，那个真正死无全尸的战斗中。还听得见他们的狞笑：“不要放走任何一只蚂蚁！”，也还听得见身边的战友的绝望：“母亲……救我……”，在真正的绝望里，巨人也是孩子。
“不，不可能！”高渐离突然站起，失控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被当时的场景吓到了，这天下怎么会有那样的怪物存在？”
是哭泣声？低下头他看到了意外的一幕：堂堂的鲁国四鬼之一的老三，一个在天下也算有着点侠名的汉字，居然在自己大哥的怀里失声痛哭，像个受到恐怖惊吓的孩子。
“‘豪侠’请不要怀疑我们兄弟！”老大的眼神里有不可置疑的光泽，肯定地说道：“以我兄弟四人的武功，你相信我们会没有一招半式的回击之力吗？”看到高渐离摇头表示不相信，他继续说着：“可我们就是从一开始就哪怕是逃命的机会也没有，我家老三的手……就是轻轻一下被那些家伙摘去的……还有老四……”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泪珠同样从这样的魁梧男儿眼眶滑落。
“啊……”是怒吼，更是发泄，听到这样的话，知道有这样的可怕的煞神存在，高渐离也需要缓解。这一声吼，直惊得远处几只鸟儿扑腾着飞起。
末了，终于冷静。他再次蹲下身，低头说道：“四鬼，我不知道你们真的名字，但我相信你们说的话。”然后就是沉默，好一阵之后如同做了艰难的决定一般，他说道：“我今天晚上就会去秦军大营看看，一定查处那些是什么妖怪！”
“不！你不能去！”那老大却连忙阻止道：“第一你绝对不是他们对手；第二他们几个人目前也未必还在秦军大营；第三，他们的身份，你不用去我们兄弟两也可以告诉你……”
“什么？你们知道他们是谁？”
“是的！”很痛苦——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多么的强大，也因为自己明明知道仇人在哪里却对报仇不该抱有任何幻想——这是折磨人的事情。但是老大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最后还是说出了他们是谁：“他们是‘剑侠盖聂’的坐下大弟子风信子和另外五个徒弟！”
雷击一般，高渐离呆住了——是他们？怎么又是他们？
“不……不好了，秦军来了！”不知道什么人从远处喊了一声，但传来之后人群就已经炸开了锅：那些还可以走动的慌忙四处躲藏，行动已经实在不方便的就地躺下装死，更有妇孺已经哭了开来。
高渐离举目望去，远方果然有几匹战马疾驰而来。
“是……是秦军，真的是秦军！”身边的老大声音颤抖，不由地已经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是那老三，剩下的一只手从地上拾起一截木棍，开始推搡自己的大哥：“你也已经受了重伤，留下来必死无疑，快走吧！”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自己目前根本不需要什么想法，高渐离挡了挡要冲出去的老三，安排到：“你们兄弟快去帮助大家稍微躲藏，我这就去给你们取来足够的马腿！你们等着水煮秦马吧……”话声未落，人已经几步跃出。
……
“大胆！”叫嚣着，根本无视前面已经站立着一个男人，一名最前面的秦兵挥鞭直冲而来。
近了，更近了。远处的四鬼两兄弟目睹着这样的景象，悔恨地闭上了眼睛——自己为什么不拉住那个高渐离啊！
“你给我倒！”却是身体一闪，恰恰避过了冲来的马首，高渐离挥拳就是一记怒击直接命中那马的下脖。
“呜呜呜！”惨痛的嘶鸣，那可怜的马应声扑出倒地，马背上的秦兵更是已经摔出十几米外，哼也没哼就算做了最后的交代。
“呀呀呀呀！”又一名秦军骑兵大叫着策马冲来，手中冰冷打大刀已经高举。没有计算也没有什么征兆，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侧踢而已，那马和那人又同时惨叫倒地。
“什么……你是什么……人？”算是重视了，只两招就已经要了自己同伙两人的命，剩下的三名秦军终于害怕，勒马立住，纷纷拔出了兵器。
“我是要你们命的人！”眼睛里闪着满满的杀光，高渐离一个箭步上前，没等那问话的兵卒手里的武器落下，已经稳稳将他擒住，稍一用力拽下了马，就势跟上一拳。可怜那兵卒还没有明白什么回事，已经头骨爆裂。
“妈呀！”一个秦兵大喊一声，策马转身要逃。高渐离哪里会同意他走？拾起地上前面一个秦兵掉落的兵器，手一扬，那人又是被刀刃传胸而过。最后剩下一名兵卒，嘴唇打颤，一不小心自己从马上掉落下来……
“我要你的命，算是为了我的马！”杀手，最后还是没有留情。
……
香喷喷的马肉，热腾腾的马骨头汤。
“快吃吧！这里还有四匹马，吃完之后你们就牵着他们快快离开吧！”高渐离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说道：“不能走的骑马，都快逃命吧，这几个秦兵一死，他们的大部队会很快知道，不久会有更多秦兵赶来的。我来挡挡他们，你和老三护送百姓逃命去吧！”
“这……”
“不会再有秦兵很快赶来了！”在老大一时无语的时候，却是那老三走了过来，手里捏着样东西。笑嘻嘻地说道：“‘豪侠’你看，这是什么？”
接过来连忙打开，高渐离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秦军怎么会已经和韩国重臣黄浦勾搭上？这不是王翦给黄浦去的密信吗？让他想办法说服韩王安和秦军联合，两面夹击赵国吗？如果不从，秦军将回马攻打韩国。”
“什么？那么……哎！”叹息一声，老大欲言又止。左后还是开口说道：“如此紧急的军情，或者不会就这么几个人送，一定还有另外一队或者两队人马，甚至更多，我们是不是马上找到赵军，把这一情况告诉他们呢？”
“大哥，你伤重不能骑马，不如就让我去吧。”老三坚定地站了出来，说道：“一来是为秦军杀死的百姓报仇，而来更是为二哥和老四报仇啊！”
把那密信收好，高渐离走到了热闹的人群里，留下兄弟两个面面相觑不得要领。当高渐离啃着块马肉再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们道：“你们两兄弟还是护送这些百姓逃命吧，赵军，我去找！”
抬头远望了番吾的方向，在心里他默默地念道：“荆轲兄弟啊，你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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