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真的有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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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这是在哪里?身体好轻……这感觉……真舒服!”
有风,微微的吹着却很暖和,传来了花香阵阵,是牡丹吗?却没有那么妖娆;听得到流水潺潺,应该是清泉,还伴随着孩子的欢笑,他们在追逐嬉闹吗?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安逸不成?竹子,是竹子在风里的沙沙声,有竹节的摩擦带来的“嘎嘎”声伴奏。
“这里是哪里?我好渴!”眼睛睁不开,手四处摸索却感觉抓到了谁的手,好小的手哦,很柔滑。可是那手却瞬间收了回去。接着是一个小女孩的欢叫:“爹爹,爹爹,那个大哥哥醒了。小果姐姐快来啊!”
“什么?谁是大哥哥?”那女孩的声音越去越远了,他开始纳闷:“谁又是小果姐姐?”
“厄……”挣扎,好不容易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竹做的床上。这是什么房子?都用竹子做的吗?还有三面窗户,阳光好温柔。
起身走到了房门向外望去——这,这是天堂吗?
看上去,这里是四周都被悬崖峭壁包围的乐土,这里是最美丽的水墨画,质朴着泛黄记忆里的木讷、厚重着绿锈青铜一般的沧桑;平淡却有着庄稼的馨香、安逸更如同陈酿一般的单纯。远处的人家里炊烟袅袅,如同田园里的香魂在呼唤孩子和男人归家的脚步;而在那悬崖峭壁上开凿的小道,满载的男人唱着歌给家里的女人送去问候和祝福:
“天高远兮,江河回鱼急,悬崖峭兮,崖壁桃果红透;攀岩临水兮满载归,孩童欢颜兮晚风戏;四十里阡陌纵横兮,粮仓实;八十洼水潭交错兮,鱼四溢……今兮何夕?山野四季芬芳香,哪知世外光年兮!”是在歌唱,洪亮高亢。一群男人在放歌高唱,声音越来越近,将水墨画饱满。
“我在哪里?我是不是又杀了人?难道,我又杀了人?”一步步后退,荆轲靠到了墙边,四处张望着:“血,血,哪里有血?”
“小果姐姐,快啊,大哥哥醒了!”是刚才那小女孩的欢叫,似乎她已经找到了那位“小果姐姐”,正在向这里奔来。
“谁,谁是小果姐姐?”双手紧紧扶着墙壁,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窗口方向靠去。荆轲的脸开始变形,刚才写满的安逸和舒适,现在都变成了痛苦和恐惧:“不,难道又是他们?难道又是她?”
……
房间里空空如野,窗户的竹篱上却挂了点破碎的布条,“荆轲,他从这里跑了吗?为什么呢?”手里握着那原本应该是荆轲裤子上的布条,李小果柳眉紧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呢?”
峭壁上,一群满载而归的男人正沿着宽不出一臂的狭窄石路往下行走,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忽然停下,手指着下面大声说道:“大家快看,那是不是徐大哥捞回来的荆轲啊?醒了吗他?他又跑到江边去做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了慌慌张张向江边跑去的荆轲,那慌乱的样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不时地还回头望望……
“这里是哪里?立上城?还是我又到了寡妇的家?”荆轲吃力地奔跑着,在池潭或者田埂边缘一次次摔倒,“不,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要再被你们折磨了!”
身后是农田和池潭,还有果林和花园,但是再后面却是三面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看不到顶的样子。可是,前面呢?怎么会是一条如此湍急的江河?波浪翻滚着犹如巨蛇在舞动着自己的獠牙,一根粗壮的浮木,在波浪里时隐时现,却在下一次出现在睡眠的时候被什么礁石击中,碎成数段。而更叫荆轲绝望的是,哪怕渡过了这样的江河,对岸其实没有岸,江的另外一边,也是陡峭无比的峭壁。

沿着江边继续奔跑,跌跌撞撞,大约是四五里的样子,荆轲从一头的悬崖脚下跑到了另外一头悬崖的脚下。后面是三面的峭壁,前面是大江,再前面还是峭壁。终于绝望地坐倒。
“我知道你们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我知道……”已经很无力,但是他不停地抓去身边的石块向江里扔去,“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声音居然是哽咽的了。
“荆轲,荆轲……”身后,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人赶来。大喊着:“荆轲,快回到里面去,不要靠水太近……”
什么?其实那些人在喊什么对他已经意义不大,他只知道真的有人追上来了,开始退缩,脚离江面越来越近。
是七个手里拿着长矛一般武器的男人,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了!”摇摇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荆轲脸上滑落了恐惧的泪水。
近了,已经不足十丈,荆轲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脸,更听清楚了他们的喊声:“快离开水面远点,快啊,荆轲……”
“哗啦啦……”,巨大的水声响起,水花跟着四溅,甚至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是什么?是什么东西从江水里高高跃出,然后重重地砸进了江里。
“快躲回来!”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焦急和不安,是那伙人在喊叫:“龙出来了,你快躲开啊!”
其实,哪怕是听到了,荆轲也已经不能动弹,因为就在离他不远的江面上,已经生气了一个巨大的脑袋——有角,长满了鳞片,血红的比人脑袋还大的眼睛仿佛已经死死盯住了荆轲。
“龙!图腾……里……的巨……巨兽?”看着小山一般在江面上漂着的脑袋,荆轲摔倒在地。
“快,快去救他!”一个年长的男人大吼着,冲了上去,身后两个男人一人身上居然背负着一只小羊羔,也冲了上前。但是,大出意料的是,那个他们搭救的女孩,那个和荆轲一起被他们救起的叫李小果的女孩身手却是他们的几倍——身影一闪,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再出现,却到了荆轲身后,只是轻轻一把,就把那个看上去比她要沉重得多的男人抓牢,又飞身而回。
“神……神仙……小果也是神仙……”大家的嘴都闭不上了,惊讶地望着已经回到身边的年级不大的女孩。
“小心,龙子发怒了!”不知道谁一声惊呼,那江面上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开始咆哮。
“快,快把羊丢给它!”
“是!”一个男的连忙从身后解下背负的羊羔,用力向江心摔去。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咆哮的龙,停止了咆哮,看它的表情和眼神甚至是一种欢快。望着那从它头顶飞过的羊羔,它轻轻跃起一点之后下水。再出来,已经好像在嘴里愉快地咀嚼着什么。眼神期待地望着岸上的人,或者说是另外一只羊。
再甩出去另外一只可怜的羊羔,“咩咩”地叫着,这次羊羔去得更远。那怪物两眼里都是欢愉的眼神,再次潜到了水下……
“快,快走!”是那年长的男人,大叫着,招呼所有人离开。等到众人跑远,已经远离了那湍急的大江,那被叫做“龙”的家伙又从江面上升起了脑袋,见人都已经跑远,似乎更加不高兴。身躯开始使劲地拍打着江面,一时间,水花翻滚,发出雷鸣一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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