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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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清风吹拂,嫩绿的草叶和枝条被吹的摇晃起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让这片树林显得更加寂静。
青色的长剑带着呼呼的狂风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猛烈的劲风下娇嫩的草叶被吹打的四分五裂,化为一地草屑。
程云飞看着头顶上的青色利剑心中一片死寂,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吗,师仇未报,法家的人还在逍遥,自己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而且自己死了以后,流云一定无法抵挡他,岂不是也……
他心中越想越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有一发现对方三人时就带着流云离开,如果知道他是墨家的人我一定会带着小师妹有多远跑多远,程云飞心中懊恼的想道,可惜时间不能回头,青色的利剑又逼近了几分,狂暴的劲风吹在他的身上,竟然发出劈劈啪啪如同拳头打在上面的声音,力量之大让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就在程云飞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声琴音响起了。
“叮咚!”
轻扬的琴音如同明珠落入玉盘之中,又如一汪清泉从山涧间落下,清脆悦耳,动人心魄。
这可是真正的动人心魄,琴音响起时一脸得意的修真者忽然眼中一阵迷茫,头脑不知怎么就迷糊起来,那道已经到了程云飞头上的青色利剑也消散开了。
利剑消散程云飞来不及欣喜忍住身上的酸痛挺身站了起来,捡起对方扔在不远处的长剑,举剑对着修真者刺了过去。修真者虽然因为流云的琴音暂时处于眩晕之中,可他是炼气期的修真者,而流云只是刚刚进入聚气期,两人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即使七情决威力无穷也无法弥补太大的差距。
这一次眩晕是之前那么长时间流云的琴音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直到此时才完全爆发出来,下一次修真者有了防备,必定会以流云为第一目标,到时候不但流云无法发挥七情决的威力,程云飞也只能被动防守,落在了下风。所以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将修真者杀死,才能保住两人的性命。
长剑直直的没入了修真者的右胸,带起一蓬鲜血溅在程云飞的衣服上,他心神一松萎顿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本该已经死去的修真者抬手一掌打在程云飞的胸口上,程云飞早就放下了防备,被他一掌打飞了一张多远,一口鲜血喷出,溅满了飞过的地面。
好在修真者因为受伤气力不济,程云飞这一下看似伤的很重,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反倒是因为胸口的剧痛缓解了身上那股酸麻的感觉,他感到一股力气有回到了体内。
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体,程云飞稳稳的落了下去,双脚刚一着地身体化成一团虚影冲向了修真者,再次令他没想到的是,修真者竟然已经逃走了,右胸口还带着一把长剑的黑色身影以不亚于他的速度飞快的跑出了树林,翻身上马一句话也不说调转马头就跑,那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也紧跟在他后面逃走了。
集中全身力气的一拳落空,程云飞胸口发闷差点又吐出了一口血,脸色发白的坐倒在地上。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流云扑倒在他的身旁,双眼泛红,脸上挂满了泪珠,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替他擦干脸上的血渍,但举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忧虑不安的看着他,似乎怕这轻轻一碰就伤到了他。
程云飞心中苦笑,难道自己就这么脆弱吗,举起衣袖胡乱的擦干净脸上的血,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小师妹,不用担心,师兄我的身体比熊王还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流云“哇”的一声扑进了他的怀中,哭泣着道:“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没用,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发动七情决,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看到流云如此伤心的样子程云飞也是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别说傻话了流云,你的境界还低,对付一个炼气期的修真者能够这么快发动七情决已经是做的很好了,再说,我是你师兄,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本就是应该的,师父临走之前不也吩咐过让我照顾你吗?乖,别哭了!”
流云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小声的抽泣着,透过那灼热的胸膛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暖意,她的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过了许久,流云抬起了头,红红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柔情,柔柔的看着程云飞。
别看程云飞平时调戏流云时显得那么老道,说到底他在感情方面也就是个雏,不过是流云的表现太过害羞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现在流云现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他顿时就受不住了,心脏“嘣嘣嘣”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血液上涌,脸色一片通红,程云飞急忙移开了视线,如果再看下去他还不知会有什么丢脸的表现呢!
流云“噗嗤”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温柔的替他把脸上未擦干净的血渍擦掉,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一种淡淡的温情在两人之间传递开,温暖着他们心灵和身体,程云飞忽然间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郎情妾意自然美好,可也是要看时间和地点的,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片树林中显然不是一个好时间和好地方,程云飞很快回过了神,向修真者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推开了怀中的流云,说道:“流云,我们也该走了,那个修真者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要是他一个人回来还好,如果他还有其他同伴,那我们就危险了。”
流云略带不满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想从程云飞温暖的怀抱中离开,可她也知道程云飞说的对,这时候还是谨慎些的好。
从程云飞的怀中站起来,流云帮他把弄乱的衣服整理好,又关心的问了他觉得身体怎么样,程云飞再一次肯定自己没有问题,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粒疗伤的丹药服下,她才安心走开取回了瑶琴。
走回程云飞的身边流云坚持要扶着他走,程云飞自然不肯,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扶着像什么样子,如果是流云被他扶着倒还可以考虑,不过现在流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方法,柔情似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轻轻的说道:“师兄,你让我扶着吧,我,我喜欢扶着你走!”
程云飞最终败阵,脸上痛苦心中却是非常享受的被流云搀住了一只胳膊,挺翘的胸脯上下摩擦,让他的手臂一阵阵发痒发麻,那种麻痒的感觉顺着手臂传入了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和以往占便宜的感觉不一样,酸酸的,酥酥的,让人浑身没了力气。
流云忽然觉得手上一重,程云飞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心中一惊,莫非师兄受了重伤,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故意不说,但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好在程云飞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及时装作不小心崴了脚才免过她的询问,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怀念,刚才那股感觉还真是不错。
走到树林边上的时候正好看到倒在一棵树下的黑衣武者,修真者匆忙逃走根本就没想起他,又或是想起了但为了不拖累自己的速度还是选择了将他丢下。

黑衣武者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苦练的20年内力在俗世间也应该算是不错了,现在却是落魄的倒在这里,鲜血混合着尘土黏在他的身上,衣服脏乱不堪,胸口塌下去了一块,一眼看去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不过程云飞是不会同情他的,他很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个人刚刚准备要取自己的性命,眼中闪过一道杀气,程云飞推开流云的手走了过去,右脚高高抬起,重重的踩下,“咔咔”,黑衣武者受痛醒了过来,双手死命的抓住自己已经被踏碎的喉咙,嘴巴不停的张合着,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
黑衣武者的脸色发青,眼睛往外鼓出,面容狰狞扭曲,似乎是受不了窒息的痛苦,他的双手在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更加显得恐怖阴森。
程云飞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眼中带着一丝暴虐,仿佛极为享受对方的痛苦,不易察觉的,丹田内那团静止不动的先天本源轻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挣扎了一阵,黑衣武者眼中的神光渐渐消散,双手无力的垂下,程云飞冷笑一声脚下用力踩断了他的脖子。
流云站在原地,看着黑衣武者无力的挣扎心中有些不忍,想要上前阻止程云飞,可一想到程云飞跟她说过的话又犹豫了,就在她犹豫的这一刹那黑衣武者已经被踩断了脖子。程云飞转过身来见到流云不忍的神色,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脸颊摩擦着她柔滑的青丝,淡淡清香飘入鼻中,程云飞心中一阵陶醉,柔声说道:“还记得离开山门之前我说的话吗,我们入世是为了历练而不是为了救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们无关,而这些想要杀我们的人,更是不能放过他们!”
在听了熊王的一席话之后程云飞想明白了很多事,云阳子是他的师父,为师父报仇那是他应该做的,可是他不应该独自一人去报仇,他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资格。之前程云飞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是为流云好,可实际上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将来不论他是不是报了云阳子的仇,等流云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只会感到难过。
流云也是云阳子的徒弟,而且比程云飞对云阳子的感情更深,流云从拥有记忆开始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云阳子,之后云阳子又为她重塑肉身,让她再世为人,这样的恩德流云早就把云阳子当作父亲来看待,自己的父亲死了,而她却没能替父亲报仇,在流云的心中该是如何的痛苦。
所以,程云飞最终听从熊王的话带上了流云,只是流云的性格柔弱,以她现在的样子想要让她杀人报仇恐怕是不可能了,而程云飞又不想这么快把云阳子的死讯告诉她,怕她会伤心过度,从此浑浑噩噩、一蹶不振,其实在程云飞的心中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若是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或许,云阳子并没有死呢?
程云飞是想过一段时间再将这件事告诉她,虽然说流云将云阳子当成父亲看待,可两人相处的时间毕竟还短,一段时间过去后或许感情就会淡了一些,而那时候她和程云飞的感情则是更深了,这时候再说出来流云心中的痛楚也会轻一些。
不能把云阳子的死讯说出来,那就要逐渐改变流云的性格,一方面是为了将来为云阳子报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流云在知道云阳子的死讯后不会伤害自己。
流云的性格柔弱善良,但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性格尚未定型,如果在这个时候加以影响也是能够改变不少的,程云飞这些天就一直在做这件事,不停的跟她说世俗间是多么多么的险恶,人心有多坏,有多贪,不过从她今天的表现看来,还是不太令人满意,程云飞不禁邪恶的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像老头当年一样,别管其他的直接抓住她的手先杀死一个人再说?
流云偎在他的怀中,不由自主的向黑衣武者那边瞟了一眼,轻呼一声把头埋入了程云飞的胸口,黑衣武者喉咙破碎被活活憋死,死相凄惨恐怖,流云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吓哭了。
轻轻拍打着流云的后背,程云飞温言安慰她,心中苦笑几声,不过是一具尸体,至于被吓成这样吗,见到流云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程云飞可不忍心实施自己的邪恶计划,还是慢慢来吧,反正到了中原后也还要打听法家在世俗间的门派在哪里,之后还要想一番计划,时间还长,他等得及。
“也不知道当年老头怎么下得了手的,我那个时候可还只有九岁啊,说来也怪,我杀了人之后就吐了一会儿,晚上连噩梦都没做,莫非,我天生就不是个好人?”程云飞心中非常高兴,不是好人?那可真是太好了,人常说好人没好报,又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他这样天生的坏人岂不是可以活他个几千上万年?
略带着些得意,程云飞抱着流云上了马,趁流云还没反应过来一拍马**绝尘而去。
……
烈阳之下,胸口中剑的修真者盘腿坐在地上,眼睛微闭,神色放松,嘴里喃喃的不知念叨着什么,那把长剑还插在他的右胸中,鲜血从伤口中流出,顺着长剑滴落在前后的草地上。
威严的中年男子蹲在他前面,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过了一会修真者睁开眼,冲着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太子殿下,可以拔剑了!”
被唤作太子殿下的中年男子脸色犹豫,“真的可以吗,这把剑插在你的胸口上,如果不拔出来你还可以坚持一时半刻,可要是拔出来了,怕是……”
修真者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这方圆数十里之内没有一点人烟,大夫是肯定找不到了,我们身上又没有带药,坚持一时半刻又有什么用呢,刚才我已经把体内绪乱的先天真气理顺,拔剑后我立刻封住前后的**道,再用先天真气调理,应该能保住命的,太子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太子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我要拔剑了,你小心一点,忍着疼。”
修真者昂起头傲然道:“太子莫要说笑,我堂堂炼气期修真者怎么会在意这区区的小疼!”
太子将手轻搭在剑柄上,用力握紧,手背上根根青筋暴露,长剑也微微颤抖起来,修真者又把眼睛闭上,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太子的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太子,动手吧!”修真者淡淡的说道。
“啊!”太子眼睛一闭,怒吼一声,手上用力,一把带着血色的长剑被拔了出来。
“噗通!”
听到奇怪的声音太子睁开了眼睛,修真者猛翻着白眼躺倒在地上,身体一颤一颤的抽搐着,右胸上的伤口比之前大了一倍,足有四五寸长。
太子扑到修真者的身旁,焦急的喊道:“荆轲,荆轲,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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