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馆里，萧陌坐在看台上，双手托腮无聊地看着下面弓道社的成员训练。朱姬秦时音分坐萧陌两旁，一个专心致志看着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基础》，一个信手翻着《物权法概论》。
不知道什么原因，弓道社的训练定在了每周三的八点半到十点。萧陌事前不知道，才练了半个小时就被弓道社的人赶走了。本来也不打算怎么样，可偏偏上次那个体育老师出现了，硬要萧陌留下看，一问才知道那个老师是弓道社的教练，人称老毛。
老毛曾经是江南省射箭队的主力，八年前的亚运会上还得过银牌。一般没在奥运会上得过奖牌的运动员退役之后都很苦恼，觉得没事可干，有些冷门项目的退役运动员甚至还会沦落到澡堂给人搓背。
老毛本来是打算和退役的队友开个射箭馆的，结果看了看市场，基本已经饱和，想挤进去也没有那个实力。于是通过熟人介绍，到方大做了个体育老师。薪水虽然一般，但总算这辈子可以无惊无险等退休了。
箭馆里走进两个人，高高大大的，年纪都在四十多岁。老毛迎了上去，一一握手，似乎十分熟络。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萧陌。”老毛带着人上了看台，把萧陌介绍给了那两人，又对萧陌道，“这位是省射箭队的俞总教练，这位是陈指导。”
“你们好。”萧陌见两人都没有握手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
“坐坐，不客气。”俞总教练说得就和在自己办公室一样，“听毛老师说你很会射箭啊。以前学过么？”
“看电视自学的。”萧陌道，“谈不上好，准一点而已。”
“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啊？”陈指导笑道，“我看这里的七十米靶就可以了。”
“毛老师，就是这事么？”萧陌问老毛。
“嗯，射几箭让教练看看。”老毛笑道，“哎哎，那谁，让条道出来，放七十米靶。”
萧陌走下看台，上了箭位，轻轻松松射了三箭。
两个省队的教练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要求再多射几箭。
萧陌索性射满了靶心，问道：“可以了么？”
“萧陌同学，你这个水平很不错啊。只要稍加训练一下绝对可以进国家队。”俞总教练笑道。
“这个我没想过。”萧陌笑道，“俞先生，您是否知道清朝以前的哲学家都会射箭？”
“是么？那又怎么样？”俞总教练不知道萧陌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射箭能启迪人的智慧。”萧陌笑道，“但是您是否听说过有哲学家改行当弓箭手或者是射箭运动员的？”
两位客人愤然拂袖而去。
老毛上去追都没追上，回来后恨不得指着萧陌的鼻子骂。不过老毛还算是个豪迈的男人，对强者总是留存着尊敬。
“你太不尊重人了。”老毛气道，“哪有这么说话的。”
“我就是这么说的。”萧陌被压抑得久了，在秦时音和朱姬面前实在硬不起来，只能拿外人宣泄一下自己的内心的苦闷。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们没戏。”老毛拉着萧陌到了外面，掏出支烟自己点上，“奖台上的运动员的确挺风光的，国歌响起的时侯那真是觉得自己再苦再累都值得。下来以后呢？”
老毛想吐个烟圈，混杂着水汽还是变成了一团烟雾。“所以啊，你家里挺有钱的吧？”老毛笑道，“你看哪个运动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没事吃那个苦干嘛？”
“我不去倒不是因为这个。”萧陌道，“他们能射得比我好么？他们能教我什么？”
当初后羿和萧陌一拍而合，一个原意教，一个愿意学，其实是因为两人的感情基础放在那里的。身为浪子的萧陌如果说有什么爱好，那大概就是冒充成年人，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玩女人了。
因为后羿宽厚的胸膛和堪比父爱的情感，萧陌才爱屋及乌爱上了射箭。后羿除了教萧陌射箭，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引导，用自己的故事，挚的故事，其他很多故事来引导萧陌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而且最重要的是射手之心，技术只是末流。”萧陌不自觉中重复了后羿常说的话。
老毛尴尬地笑了笑，道：“呵，这么说的话，现在射箭的那批人中的确找不到能能教你的了。”
“没事，古代仁人君子把事情都做完了，咱们学着就行了。”萧陌老气横秋道，“秦时音的体育能及格了吧，你可是答应过的。”之前萧陌和老毛定下的约定，自己过来表演一下，老毛让秦时音的体育过关。
“哲学家也玩这套？”
“哲学家怕老婆有传统，苏格拉底就是妻管严……”萧陌低声笑道。
老毛更低声问道：“你们那个辅导员，跟你关系也不寻常吧。”
“其实她是我姐姐。”萧陌无奈道，“怕别的同学说闲话，你别传出去啊。”
“哦，姐姐也不能妨碍弟弟谈恋爱啊。”
“她不喜欢秦时音，所以故意捣乱，我也没办法。”萧陌道。
老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猛吸了一口烟，低声道：“你说我追她的话，能有几成把握？”
“你多大了？”萧陌斜着眼看着老毛，“你们都有代沟了吧？”
“我还不到三十呢！都让那帮兔崽子叫老了。”
“算你二十八也大五岁呢！”萧陌道，“要不你自己试试看，这事我不掺和。”
哪有帮人最自己爱人的？就算萧陌是李寻欢，他老毛也不是龙啸天啊！何况萧陌还是很爱朱姬的，这种想法让他想一下就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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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大家批评得很有道理。小陌之前没意识到就犯错了，昨晚改了通宵到现在还没睡……实在熬不住了，后面能好很多，大家再忍耐几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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