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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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一郎,今夜过得异常的慢啊”话音刚落,彼方的男子却一下子惊住了,望向周围,暖人的阳光灿烂,已是白天。
真田仔细端详孩子的双眸,却发现那里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神采,伸出五指在孩子眼前晃了晃,仍未见有任何反应。
“弦一郎?”龙马伸出手胡乱探寻着,今次的夜来得很沉,什么也看不到,难道并不是夜很沉,而是自己?“弦一郎,已经是白天了,是不是?”平静,是用来呈现孩子情感的最好词汇,知道自己看不见了,然后瞬间归为平静,如果这是返魂的代价,那么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因为自己能够呆在那个男子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伸手探寻到男子的发梢,遂又是脸庞,带着幸福满足的笑颜抚着男子的侧脸,“弦一郎,不要为了我惊慌还有难过,已经够了,我回到了人世,陪在你身边,感觉到你的心跳就已经是我的幸福了”
真田抓过龙马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失去光明,在这里等我”
“弦……”话还未落,那双紧握自己的手已然松开了,听着男子愈行愈远的脚步,心脏不由得抽紧,闭上眼睛遂又睁开,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世界突然变得黑暗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紧攥双拳,踉跄着走出房间,可是龙马却发现自己哪里也去不了,刚迈出一步就已被绊倒在地。
孩子坐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团状,头埋在膝间。
一切都是自己该承受的,因为他违背了神的安排,所以看不见已经是对他最轻的惩罚。
神告诉过自己,倘若选择了禁忌,那么就必须接受必然的惩罚。
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值得庆幸的了,此刻的他只担心那个笨蛋会为了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一路奔跑着,真田来到穷奇的栖息地,“穷奇,你给我出来”无暇用敬语来奉承那个灵兽,此时的男子只有焦急还有对穷奇的怨恨。
“呵呵,什么事如此焦急?”穷奇现身到真田面前,“我已经替你达成心愿,不是吗?”
灵兽的话听起来很是熟络,但是语气中带给真田无形的压力,惹这个灵兽生气并非幸事,但真田已顾不了这些,“那么为何龙马他会看不见?”
穷奇煽起双翼,冷冽的风吹过真田的脸孔,生疼的感觉,那是穷奇不悦的前兆。
可是不知为何,突然间风骤停了下来,穷奇消散了踪影,在最后一刻,留下一句话,“那并非我的责任,而是那个孩子自身的体质问题,药丸可以使一个人复活,但是如果那个孩子非为人类,那么一切都还未定”
非为人类?真田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已经沾满了人类的鲜血,而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双手曾经创造了那个孩子,而如今却又看着那个孩子逐渐走向消亡。
这双手曾经抱起那个孩子,承诺给他幸福,而如今却也是无能为力。
这双手曾经为了那个孩子努力地奋斗,而如今再如何努力也是徒劳。
真田比任何人都知道穷奇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药丸可以使一个人复活”,再普通不过的陈述,可是越前龙马,不是人类。
找回了他的灵魂,但不代表他的肉身可以经起人世的消磨,如果是人类,那么可以通过新陈代谢来调节适应力。
而龙马,只是被制作出来的玩具。
记忆,埋藏于最深处的那部分,因为太过绝望而此时愈加显得鲜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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