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独孤神剑(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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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三人吃过早餐,杨过便领着杨谦到了昨日练功之所。一路上,杨谦不断试探杨过,要从他口中打听九阴真经的一些信息。杨过却总是微笑不语,尽跟他说些不相干的话,一心吊他胃口。
俩人说说笑笑,到了昨日草从之中。杨谦到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了杨过,央求道:“好爸爸,你就跟我说说九阴真经的事嘛。”杨过给他拉住了衣角,笑道:“好吧,反正今日就要传你上卷内功了,跟你说说也不妨。”拉着杨谦在一块草地坐下,说道:“九阴真经乃武林奇书,里面包含了世上最精微奥妙的武功,旁人只要学了一瓢半勺,便可扬名立万,威震江湖了。当年黑风双煞只学了一套不大正宗的九阴白骨掌和一套摧心掌便打便了江湖豪杰,鲜逢敌手,可说好不威风。你如今要学的是整套的九阴全书,一但你将里面武学全都领悟了,到时会达到什么程度,用脚指头想想只怕也知道了。你这小鬼如此调皮,等你学全了九阴真经,我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制住你了。”
杨谦听闻黑风双煞只学了俩样九阴真经中最差劲的武功便能横行江湖,一时对九阴真经的威力大是佩服,惊讶之下睁大了眼睛。不住道:“我要学,我也要学。”杨过微微一笑,道:“你这小鬼不要高兴的太早,九阴真经虽然威力极大,但也是艰难繁杂之极,若没有过人的天资,非凡的毅力,只怕一辈子也入不了门。”
杨谦听闻杨过如此郑重其事,丝毫不觉奇怪,心想绝顶武术原该如此,若是轻易便能学会,反倒奇了。说道:“爸爸放心,我是不怕吃苦的。况且我也没狂妄到要将里面的武艺全都学会,连爸爸都做不到的事,我可不敢太自傲。”杨过道:“你能如此想,是不错的。不过你根基不错,人又聪明,却也不用妄自菲薄,只要你肯用功,兴许能成为黄赏祖师后第一位学会全套九阴真经之人。”
杨谦问道:“黄赏祖师是谁,九阴真经是他创立的么?”杨过点了点头,说道:“黄赏祖师是位武学奇才,他本不会丝毫武功,是皇宫大苑里的一位公公,却凭着一己之力,练出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杨谦问道:“公公,为什么要叫他公公,他很老么?”杨过道:“不是的,公公是身有残疾之人,不能生育的。”杨谦似懂非懂,说道:“原来如此,可惜可惜。”说着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杨过正色道:“谦儿,你可千万不要看不起这些身有瑕疵之人,他们虽然身心受损,却胸怀大志,不少人都身残志不残,创出了好大一番事业。你往后行走江湖之时,一定要对他们礼敬有加,知道么?”杨谦点了点头,道:“我自然会尊敬他们的,爸爸不用嘱咐。”杨过点了点头,脸上甚喜。
杨谦又道:“爸爸,你还没跟我说黄赏祖师创立九阴真经的事呢。”杨过笑道:“你看我,一时激动,就忘了这事。这就跟你说。”当下杨过便将黄赏祖师如何遍阅万卷道家经典,自创武艺。如何跟明教生仇,给教中好手打得重伤,如何躲入山洞避难,又如何将明教高手武功仔细回想,如何凭着一己之力将各人武学中的破绽尽皆找出,独立破了各人绝技之事说了。最后道:“黄赏祖师便是在山洞中破解明教高手武艺之时,才创出九阴真经的。这一想,便在山洞中过了几十年,等他出来时,却已找不到一个仇家了。”
杨谦问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些人都知道黄赏祖师练成了高深武功,害怕之下都躲起来了么?”杨过摇了摇头,心知凭杨谦之力,绝想不出为什么,说道:“只因黄赏祖师在洞中一过几十年,他的那些仇家没他命长,都先他而老去了。黄赏祖师一心想着报仇,不想他的这些仇人都输给了时间。”
杨谦拍拍脑袋,道:“原来如此。那既然这么说,黄赏祖师也也用不着去创立武学了,只要跟那些人耗着,到最后自然有老天收拾他们。”杨过笑道:“若是这样,便没有九阴真经了。不过你能这么想,足见胸襟宽广,若天下人都是这样,那便少了很多无辜杀孽了。”
杨谦道:“爸爸,既然是这样,那我看学武也没什么嘛。为什么还有许多人为一本武学秘籍争得头破血流呢。”杨过道:“这便是人心贪欲作祟了。大凡世人,总是难以堪破名利色三字的,正所谓名僵利索,便是这个意思。但有些人学武却并非为此,譬如郭伯伯,他学武功就是为了替天下百姓出力,替民族做贡献了。再说了,这个世界人心难料,尔虞我诈,若没有一技傍身,只怕寸步难行呢。”
杨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杨过见他一脸郑重,笑道:“那小家伙还要不要学九阴真经了。”杨谦点了点头,道:“要学,我要学好武功,专门去对付坏人,向郭大侠一样做个人人敬仰的好人。”杨过见他如此明世理,大是高兴,说道:“很好,很好,你既然要做大侠,那咱们就将黄赏祖师的绝学好好练练。”
当下传了杨谦九阴真经上卷内功法门,从开始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直传到了“奇奇哈虎因”等结尾全篇总结。
杨过所学的九阴真经来源于古墓石刻,乃是克制古墓武学的功夫,只占了九阴真经中极少的一部分。他此刻所背诵的全篇经文却是郭靖私下传他的。其中最后一段大篇怪文甚是古怪,杨过也不能尽知。好在郭靖将一灯大师解出的译文全告诉了杨过,而杨过又天资聪颖,这才不致九阴奇书断层。
杨谦听了一遍杨过所讲,又等他将一大篇译文读出,想了一会,问道:“爸爸,这九阴真经虽然我没读过,但里面讲的好像是收心敛欲,天人和一的和谐大道,我说的对么?”杨过摸摸他脑袋,笑道:“不错,你能一遍就领悟这个道理,足见聪明,当年我可是到三十岁才想到这一层的。”
当下不再耽搁,从新开始将九阴真经慢慢读给杨谦听。这九阴真经内容实在高深,里面的一些道理繁难之极。文字又极其拗口,虽然杨过讲的极有耐心,杨谦又天资甚是聪明,却也直讲了五遍,杨谦这才记住全文,眼看红日高挂,已是正午。杨过见杨谦终于记住全文,舒了口气,说道:“小家伙不赖,这么快就记住了。当年郭伯伯可是花了几千遍才记住全篇的,你可比他厉害多了。”杨谦摇了摇头,说道:“郭大侠乃是因天资不好,才花了这么长时间,可他这份毅力却是别人不能企及的。学武者若有了这份耐力,还有什么武功学不会了。”杨过点了点头,觉得小家伙能不骄傲,甚是难得。
这时小龙女又已送了午餐来,三人一起吃了。小龙女径回古墓,杨过和杨谦则留下来继续用功。杨谦天资甚好,又有杨过这个武学大宗师在旁指点,因此进展甚快。
至此每日白天杨谦都和杨过一起练功,晚上则睡在寒玉床上搬运真气。九阴真经和全真内功同属道家武学,有不少相通之处,杨谦已将全真内功练到了相当火候,此时再练九阴真经,自是事半功倍。他得了寒玉床之助,进境更是快得惊人。本来练功最忌讳心思不专,杂想联翩,杨谦方当少年,自然有不少希奇古怪之事要想,无意中已犯了修习内功大忌。但他有寒玉床相助,便不会和其他人一样走火入魔了。每当他心思不宁,真气乱窜之时,寒玉床上立时有一道沁人寒流淌过**道,将他蓬勃乱动的真气给压制了。
如此昼夜不断的修习内功,杨谦进展甚快,到后来他真气充盈,即使没有寒玉床相助,气息也不会乱转了。至此杨谦已练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他眼见自己内力如此厚实,也是大为吃惊,不由得将九阴真经奉为天书,修炼得更加勤快了。
如此算来,已过了一月有余。杨谦每日进展神速,自以为练得不错。便缠着杨过教他下卷各种实用的临敌绝技。杨过微微一笑,说他还差得太远,杨谦不服,杨过便和他打赌,若杨谦能和自己一样推断合抱粗的大树,那便传他下卷高深武艺。杨谦闻言一试,暗想自己早非当日阿蒙,此时断树自然轻而易举,结果是自己连推了一上午,累得有气无力,手掌也舯起老高,却仍没推断一根树木。

杨过见状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别灰心,这几天你进步很大了,只要坚持下去,最终定能推断大树。”眼见小家伙对自己不不传他下卷武学恨恨生气,解释道:“我并非藏私,只是眼下时刻未到,你只要将内力练得沛沛扬扬,那时便是蓄满洪水的大湖海泽,里面自然会有各种鱼虾光顾了。等你内力到了火候,那时学任何武功都是探囊取物,水到渠成了。”杨谦问道:“那何时才算练好内力了呢。”杨过向远处大山一指,又向脚下大地一指,说道:“等你练得跟山峦一样端凝,大地一样稳重,那便差不多了。”
杨谦将杨过一番话牢牢记住,此次虽然没学成下卷武艺,但却坚定了他学武之心。自此,杨谦更加努力了,每日跟杨过到外面练功,风雨无阻,到中午时,小龙女便送来米饭,杨谦吃完后,不及休息,便又去练功,晚上则在寒玉床上搬运周天。
如此忽忽六年将过,杨谦已到了十六岁,身形挺拔,已长成了英俊少年。这六年中,他每日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到此时已将九阴真经上卷全部融会贯通。这时候他内力之深,已能和杨过隐隐相抗了。不过他越练到后来,越将浮躁之心去尽,人也变得稳重起来。因为他深深知道了武学之道,实在是无穷无尽,越练到后来,越觉得自己微不足道,这些年中,他若不是杨过时时指点,又有寒冰床相助,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练成九阴真经上卷。他一想到天下还有许多奇妙武功是自己不知道的,顿时将轻狂之心尽皆收起。杨过将这一切瞧在眼里,也是甚喜。
这六年中,杨过虽然没传他一招一式武功,但杨谦天资实在太好,每当无人之时,看着天上白云幻变,或是身旁古木奇崛,或是苍鹰翱翔长空,或是鱼儿畅游水底,他都将之与武学相连,只要是世间万物都给他融入了武学之中,因此给他创出了不少奇妙招数。这些杨过却不知道,还以为杨谦仍是以前那个只有内力奇高而招数平庸之极的小孩呢。
杨谦也不说破,每次想到妙招之时,便拿神雕试招,一开始往往拆不了几招,便给神雕放倒。他毫不气馁,继续创立新招,又将神雕趋退之际的招数全学了过来。如此一来。杨谦有神雕这位大宗师喂招,武艺进展快速无比,俩人一消一涨,到杨谦十三岁时,神雕就不是他对手了。杨谦也很感谢神雕相伴之功,只要神雕认输,便不相逼。可怜神雕给他欺负的体无完肤却茫然不知杨谦武功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到杨谦十六岁时,神雕已挡不了他一招了,往往见了杨谦之面,便跑得老远,只把沉星瞧得开心之极。
这一日,杨过将杨谦叫到面前,说道:“谦儿,一晃眼六年过去了,你练这九阴真经内功也有六年了,为父最近疏于教导,也不知道你练得怎样了,这便试试你吧。”杨谦应了一声,气贯双足,摆好了架势,杨过叫一声好,左掌拍了出去。杨谦知道父亲这几年功夫已到了无所不能的境界,不敢大意,双掌推了出去。俩人三掌相交,寂静无声。杨过见杨谦内力绵密,直无止境,心下大喜,已试出了杨谦内力之纯厚醇实,还要超过自己。高手过招,原在瞬息之间,杨过既以察觉到杨谦内力雄厚,便不再试,心念一动,收回了掌力。杨谦见杨过内力欲收则收,随心所欲,大是佩服,知道自己暂时还没达到这个境界,转念一想:“自己还年轻,只要努力,定能超过爸爸。”
当下赞道:“爸爸老当益壮,风姿不减当年,可喜可贺。”杨过笑道:“你这小滑头马屁功夫见涨,也是不易。”俩人相视一笑,杨过道:“谦儿,你内力已臻大乘,可以练九阴真经下卷了。”杨谦大喜,说道:“谢谢爸爸。”说着一跃而起,杨过见他身负如此内力,却只跳了这么点高度,心知他轻功大是不行,不由得摇了摇头。
自此杨过便传授杨谦九阴真经中的掌法,拳法,剑法,刀法,杵法,暗器,冲**解**等诸多功夫。九阴真经包罗万象,每一样武学都是顶尖绝技,杨谦这一下可谓获益不浅,但有一样,九阴真经里所载的轻功甚少,只有只字片语提到了一些跳跃提纵之术,杨过也不担心,古墓轻功天下第一,到时再一并教给杨谦便是。
杨谦在杨过教导下,每日都得闻武学中最精妙的道理。他一学到新招,杨过便过来跟他试招。杨谦用的是九阴真经上的功夫,杨过却用以前所学招数跟他拆招,杨过所学庞杂之极,当世所有高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王重阳都直接间接指点过他功夫。因此他武学见闻可说无人能及,杨谦找到这样一个对手,可说幸运之至。
不过杨过学究天人,即使普普通通一招到他手中都是威力大得惊人,可远非神雕能比了。杨谦往往拆不上数招便给杨过摔倒在地,不过他甚是聪明,每次摔倒后便将杨过摔他的手法记住,因此杨过第二次要摔他之时,便得用另一种手法了。到后来杨过招数用尽,便得自创武学跟杨谦过招了。他见自己一身武功竟给杨谦逼得招数用尽,心中既对九阴真经佩服敬仰,也激发了好胜之念。到后来,所创招数愈来愈奇妙,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了。如此一来杨过在与杨谦拆招之中,武学竟然迈进了好一个台阶,本来武术练到他这个程度,要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实在是千难万难。眼下竟给杨谦逼得大有进展,自然让他欣喜若狂,欣喜之余,所创招数更加奇妙凌厉了。
这一下杨谦可惨了,每日给摔得不**样。好在他心性坚强,又聪颖之极。虽然给杨过摔了不少,却从杨过手中将大小十八擒拿,分筋错骨手,玉箫剑法,弹指神通,蛤蟆功等高深武学学了个**不离十。又将九阴真经上的武学也学的差不多了,更学了不少杨过自创的神奇武功,以杨过此时功夫,所创武功自然是非同一般了,与九阴真经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如此一来,杨谦已经将天下所有绝学练得甚是纯熟,所欠缺的只是火候和临敌经验了,不过这些只有靠他自己去领悟,杨过却教不了他了。到这个时候,杨谦武学内力均是今非昔比,杨过虽然厉害,可再也摔不倒他了。
如此又过了俩年,杨谦已到了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容貌更见英俊,身材也是挺拔不群,足以堪称风流潇洒了。这一日,杨过将他叫到眼前,试了一会功夫,眼见他已经将九阴真经全部学会,功夫已经不比自己差了,也是甚喜。说道:“谦儿,眼下你的修为在武林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了,不过武学之道,没有止境,你虽然练到了不错的境界,不过还有一样本事不能让为父放心,你可知道是什么么?”杨谦想也不想,道:“轻功。”杨过点了点头,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足见虚心。”杨谦道:“可九阴真经中没有轻功啊。”杨过嘿嘿一笑,道:“九阴真经虽然奇妙,却也不是尽善尽美,其中轻功这一门,便远远比不上我古墓派。”杨谦一喜,道:“我古墓派有一项绝顶轻功么?”杨过点了点头,道:“不错,古墓轻功天下无双,任何门派都难以企及。你内力极深,学我古墓轻功再好不过。不过爸爸入古墓派较晚,因此轻功还没学到最佳,须得请另一位高手教你。你这么鬼精灵,倒猜猜这人是谁?”杨谦想也不想,说道:“妈妈。”杨过点了点头,说道:“小家伙挺聪明的。好,明天我们就学古墓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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