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到达 (求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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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坡后两个兰球场大的面积的地上,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断臂,鲜血浸透了土地,整个地面成了暗红一片。烈日的灼热晒到地面,让部分鲜血蒸发在空中,发出浓重的腥味。不少残肢上还插着黑色尾羽的箭支,似乎在诉说着这些人临死之前的痛苦和绝望。
克丽早已忍受不住,转过身蹲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夏双城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场面,他可是第一次,好在这几天他已经经历了不少前所未有的刺激,神经的适应能力已经变得超乎寻常。狼王对这一切却异常兴奋,尤其是血腥味让它沉浸在往日猎杀和屠戮的快感中,如果不是看夏双城面色难看,它只怕就要放声嚎叫了。
过了好一会,夏双城感觉渐渐适应了血腥场面和气味,开始在这残肢断臂堆里找寻有用的线索,以防止他们前进的道路会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示意了一下狼王,狼王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在这片血腥之地周围中开始寻找起来。
这些尸体大多身材粗壮,面容狰狞,身上多带有旧伤或是伤疤,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生前都是一群剽悍之徒,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断头断肢处创口整齐平滑,多半是利刃轻松斩断,而且大部分躯体主干好象被什么践踏过一样,象软泥一样溶入了尘土中。
“什么人这样强?能把这样一群剽悍的家伙杀得如此干净,竟然所有人都死在这么小的范围之内?他对这些人又有什么样的仇恨,杀人碎尸还不算,居然还把尸体践踏辗成肉泥?这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啊?如果他在前面挡住了去路,我究竟能不能再次幸运地跑掉?”想到这里,夏双城感到全身发冷,一口寒气在胸腹中久久不出。
这时候,狼王大概搜寻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走到了他跟前向他交流道:“这场猎杀大概是发生在今天的清晨,我在北方和西方闻到了大量的战马气味,根据味道的浓淡程度说明这些战马是从北边来,从这里经过了猎杀后转向去了西边。前方不远处还有不少人类的武器撒了一地,是这些死在这块的猎物们的。”狼王望了望地上的血肉,有些依依不舍;夏双城相信,假如荒原狼不是有着不吃死尸的高傲传统,一点都不难想象它会扑上去大哙朵颐。
“哦?是这样的?”对于狼来说,只有猎手和猎物之分;夏双城倒是有些奇怪狼王怎么如此肯定那些兵器的归属者,不过他想到狼王那不输于狗一般的嗅觉就明白了。“北边过来的大群战马?看来是光芒大陆的人类军队了。”望着这遍地的死尸,今天清晨发生在这块土地的事情,一丝一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清晨,这群倒霉的家伙遭遇了从光芒大陆开过来的骑兵,他们意识到了不是军队的对手,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够好,被骑兵驱赶到了这个小土坡下,无情的屠杀开始了。满天的箭雨飞射而至,片刻间惨叫声哀号声讨饶声响彻大地,只不过箭雨过后骑兵驱马挥刀上前反复收割着幸存者,直至再没有一个活人。
唉,这些家伙生前也算是孔武有力的壮汉了,只怕大多手上都沾有鲜血,说他们是亡命之徒只怕也不为过了。可惜,碰上了军队,再强的个人实力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如同土墙在洪水面前瞬间崩溃。夏双城一边心中发着感慨,一边走出这仿佛地狱的修罗屠杀场向克丽走去。
克丽早已停止了呕吐,事实上她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除了口水,只怕她再也吐不出别的东西来。克丽的脸色仍然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夏双城默默将克丽拥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感觉到小姑娘的心情在渐渐平静下来,夏双城横抱起了她说道:“闭上眼睛,我们继续往前走!”
就快要走出这片尸山血海的时候,克丽突然瞪大了眼睛,象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急切对夏双城说道:“快!快放我下来!快点······”夏双城虽然奇怪,但是仍然放下了克丽。

克丽跑到了血海边缘,反复看了看一只断脚,好象确定了什么信息,哇地一下大哭起来。夏双城走过去搂住她的肩,克丽边哭泣边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的脚!我认得,他的靴子······还有小腿、侧面的伤疤是为了救我留下的!”
夏双城一下明白了,他问道:“难道这些人都是你村子里的?”克丽哭泣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夏双城这时心中不禁多了几个问题:“为什么村子里的人要跑这么远呢?躲避恶魔吗?不太象,他们不是按恶魔的要求去了吗?这些人类的骑兵为什么要对这些边缘人赶尽杀绝呢?光芒大陆的人类不是默许了这些村子的存在吗?难道这些倒霉的家伙撞上了不该看见的东西?那又会是什么呢?人类的军队往西方去了,难道是为了进攻摘星高原的兽人?”这些问题搅得他头都有些痛起来,看来一时半会是得不出答案的,夏双城唯有把烦恼抛到脑后。
他用刀鞘扫起浮土,将断脚连同旁边血肉模糊的躯体掩盖起来。克丽止住了哭泣,默默地在旁边站立着。夏双城掩盖好尸体,侧身对克丽说道:“你父亲死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我现在要到光芒大陆去,顺便可以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亲人家里。”克丽想了想,小声说:“我还有个······姨妈,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嫁到了布莱尔国的列沙城。”
布莱尔?这可真不怎么顺路啊。在夏双城现有的记忆中,布莱尔位于光明神殿所在的光明城的西北部,大约离光明城一千里的样子,而光明城离他们前方的荒原边城隆梅尔城至少也有三千里地。就算是坐马车不眠不休地赶路,从隆梅尔到列沙没有两个月是到不了的。这还不算中间的崎岖山路,还有不少地方盗匪横行,这些所造成的阻碍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列沙城我现在可去不了,我得先去光明城找找那里的·····一个人,有点事情得让她帮忙。哦,这人是······光明神殿的一名高级牧师,她也许有办法帮助我,还有你。”夏双城无可奈何地编着谎言,反正小姑娘知道真相了反而会更糟糕。
“一个女人?”克丽有些疑惑地看着夏双城。在大陆人类的语言中,男和女的第三人称的发音就和地球上的英语中一样,差别非常明显。
“嗯,是的。这个是我的族长给我说过的一个人,她应该算是······光芒大陆的最后一个黄族人了吧。”
······
又一个正午,经过连下来两天的长途行进,两人一狼终于走到了荒原的边缘,已经看到隆梅尔那高大的城墙轮廓。夏双城不由想到了昨晚和克丽商量的事情,一丝苦笑浮现在脸上。
“克丽,明天就要到隆梅尔城了,我们得商量一下,各自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必竟到了光明神殿控制的地方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你是村子里的人,估计不会有对你客气的。”
“哦,这样吧,你就说你是流浪的战士吧,我吗······”克丽一下放低了音量:“我、就装做是你的仆人吧。”
夏双城有些好笑,身强力壮的战士加细手细脚的女仆,再加上一只野性不驯的荒原狼王,这种搭配还真是······怪异啊,还真不好说能不能让别人相信。不过他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就默认了这暂时的身份。他瞄了瞄狼王说道:“马上就要到人类的地盘了,你可得收起野性,给我放安分点!”狼王有些不满他的语气,不过还是屈从了,只是用脚爪刨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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