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炎羽之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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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大厦,应该有巨型道场吧?”楼若云说道。
“是的,在负一层。”白马一脸期盼之色地说道,“公子现在就要教我们新的东西?”
楼若云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我想还是先来顿久未逢面的聚餐吧?哈哈哈。”
“真的?那我今天亲自为公子下厨。”苏苏喜道。
“呵呵,好久没有尝到苏护使的手艺了,今天算是有口福了。”吴夫子将胡须一捋,笑道。
众人皆是称是,大大赞同他的说法。
…………酒席上一片欢喜…………
“淸翎,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你,你怨我吗?”楼若云将酒杯里盛满的酥清风一饮而尽,轻声对坐在他旁边的舞淸翎说道。
“怎么会呢?”淸翎对佳酿浅尝辄止,微笑道:“哥哥能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奢求其他?”
楼若云叹了一口气,既没有将她心中藏着的话挑明,也没有进而向她解释自己的理由,只是静静的又一杯酥清风下肚。
“淸翎,一会儿多跟他们聊聊,除了夫子,其他人的年龄跟你差不多。”
“嗯。”
…………
约莫一个小时后,酒席散去,众人小憩了一阵,方才来到四周布满结界的地下道场。
欲知山之高,务必先攀之;欲知海之深,务必先潜之。要想让他们得到充分的提升,在这之前,让他们知道在绝对的高山面前,其分量究竟如何,已是事在必行。
“你们先和我过几招,让我看下经过这么多年,你们各自的修为到底达到什么境界了。”
众人闻言一脸喜色,这可是他们日思夜想的美事。
“破军,你先来,让我看下你的血影剑。”破军乃八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当初楼若云传血影剑时最为中意的一个。
“是,公子。”破军出列,他身上由于功力催动而散发出的浓烈煞气,与他不过十七岁的小小年纪甚为不衬。
【很好】楼若云心下暗赞。
破军抱了抱拳,一句公子得罪了,之后便亮出了一把灵气汇聚而成的黑色长剑,向楼若云的面门急速袭来。
从古至今,剑招无外于刺、削、挑最为精锐,剑意无外于不拘陈式、率意所至最为高明,血影剑这套剑法的出尘之处正属后者。
‘叮~叮~’剑击之声不绝于耳,破军出招剑式阴柔且剑剑封喉,毒、辣、狠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反观楼若云,则是剑式狂野,招招直求在电光火石之间强袭对方的六大血脉,意在嗜血成狂。
“公子与破军两人使的都是血影剑法,但意境却是大相径庭。”吴夫子仔细地观看着场中的拼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那依夫子看,破军离公子的差距有多远?”苏苏一副了然我心的样子,问道。
“呵呵呵。”夫子胡须一捋,道:“这血影剑没有心法,威力高低取决与使剑之人的功力高低。公子功力深厚虽有避让但剑式难掩霸道之气,破军功力比之尚浅,剑式取阴柔一途意欲以柔克刚看似明智之举,可他习的那无相化法,却以阳刚居多,此时让他这般不伦不类地使来,实乃不智。”
“以子之短,攻其所长。”苏苏笑道。
“哈哈,苏苏一语中的。”楼若云朗声笑道,显然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只见他话毕就以一式“血雨满天”立时结束了他和破军已经有了二十来合的练招。
“破军,你去请教你苏姐姐。”楼若云散去了青幽长剑,“下一场夫子来罢,我很是喜欢你们蜀山的仙剑!”
“是。”破军和吴夫子同时应道。
看着十步来远的夫子,楼若云丝毫不掩心中的兴奋,说道:“经过这些年的刻苦修炼,夫子你那蜀山剑诀是不是已修到了第七重天的天剑?”
“公子法眼,老奴正是在数月前才突破了万剑诀的最后一层万重霞光,堪堪步入到天剑的第一层。”
“哈哈哈!好!术业有专攻,夫子人精也!来,与我练他个百来回合,让我过过瘾!”蜀山剑诀剑技心法均是精妙异常,且天剑一层的修为已是直逼仙人之境,楼若云些许年来未有使出真实功力哪怕是一小半的‘发泄’快感,此时的夫子自然是大大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吴夫子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只听到了‘人精’二字。那蜀山剑诀实乃修仙者的至宝,就连仙界中人亦是对它梦寐以求,而自己独抱着这个宝贝兀自狂炼也确实是搀了一点小心思在里面,此时一下儿便被楼若云给洞悉,他老脸不由一红,揖了一礼道:“都是公子栽培有方。”
“大家都是自己人,客套就免了,还是出招吧!让我领教下那万重霞光的威力!”楼若云此时实在是技痒。
“是。”夫子道,“恕老奴无礼了。”
“靠,婆婆妈妈的。”楼若云笑骂道,观战的众人也是一阵哄笑。
吴夫子心中感慨,这感慨倒不是说他有受虐倾向,而是因为此情此境令他不禁想到了若干年前,被诬为蜀山剑派叛徒的他和楼若云相遇时的情形,正是因为那次邂逅,他这郁郁半生才算有了转机。

——十年前,蜀中大渡口——
——只是一招,他这个昔日荣光环绕的蜀山长老,如今一身邋遢被人追杀的蜀山叛徒吴夫子,便被眼前这个貌似乳臭未干的少年给打败了,而且他还败的是那样的彻底,连丝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丢人啊,丢人!不由得,他想到那俨如慈父的师父,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于是他立刻想到了以死谢罪。
“想自裁?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面目去见你那九泉之下的师父?”仿佛有读心术般,少年不屑地说道。
!!!
瞬间,他想到了那个卑鄙的师兄,那个丧心病狂的虚伪之人,正是他,借口残杀同门的罪名将自己逐出师门,每日受尽不知所以然的世人的白眼,使得自己像狗一样残存于世。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因为是我杀了那个老头儿,一个**幼女连鬼畜都不如的狗东西。”少年不紧不慢道,“我只用了一剑就把那个所谓的‘俊逸神剑’给形神俱灭了,可笑他看到我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结果还是废物一个。”
!!!他骇然了,因为被眼前这个少年杀的人已经将蜀山剑诀修到了第五重天一剑十阵的境界,其修为足以排入修仙界前十……可是,居然,竟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虽然那老头儿的劣行自己早有耳闻,除其之心亦是不缺,但……)
“你愿不愿做我的家奴?”少年郑重地说道。
“你说什么?让我做你的家奴?”吴夫子先是诧异,然后怒极反笑,“可笑我吴夫子竟然沦落到给一个无知小儿做家奴的景地!告诉你,小子,痴心妄想!我吴夫子令可死也不会让你辱了我的师门!”
少年冷笑,“你可知天下若干年后当有群魔乱舞、万物皆伤的凶劫?你这老儿既是自诩除魔卫道之士的蜀山弟子,不想留用大好身躯为世人造福,却寻思自尽下地为鬼做一个阴物爪牙,你当真是青云子的好徒儿啊,哈哈哈哈!”
“若干年后的群魔乱舞?”愤怒的他还算是能够听出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若干年是多少年?”
“听仙界说是百来年。”
“仙……仙界?”“为什么单单选我?”
“路上刚好遇见,就选你啦。”
“你!”吴夫子虽然被少年气得差点呕血,虽然对少年只有一半儿的可信度,但少年的话却对他有种莫名的诱惑,“那你刚才所说的凶劫到底是真是假?”
“真假不是我说了算。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做我这个将要一扫六界之人的家奴?”末了他又补了句,“即使是家奴也算是一个空前绝后的盖世英雄,绝对足以让你的师父以你为傲。”
他吴夫子愣了,因为他以为自己听岔了。一扫六界?怕是眼前这个少年搞笑的吧。
“世人有云: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有吞吐天地之志。有我这么强大的主子,你这老头想不当英雄都难,可你还这么犹豫,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不是进水。”少年说罢不满地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幡,对着他,“让你看看这里面三百仙人的魂魄。”
‘呜~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凄厉的鬼哭之声不绝于耳,其中所含的浓烈怨气更是让他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还要不要我再问你一遍?”少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我……这……”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掌门之位而密谋害死青云子的人,就是你们上一代的四个长老、这一代的三个长老以及清风子。哦,还有,以前你们蜀山掌门之位每到换届时总是有关键人物死,原因也跟这类似。”楼若云的话一股脑一股脑的,“嘿嘿,这种秘辛你这个主流之外的人恐怕并不知道吧,啊?糊涂的老头儿?”
吴夫子石化……
“喂,蜀山老道,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现在,任谁都知道这个少年是威逼利诱。
“可是,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吴夫子不相信自己从小待到至今已有五十余年的蜀山,会有这等卑鄙龌龊的事情。
“靠,啰理吧嗦,墨墨迹迹,你这老头是不是老了就变性啊?跟个女人似的。”少年这番话虽然目无尊长,但其中的另类却是让吴夫子有些哭笑不得。
“只要你能证明你说的事都是事实,我今天就答应做你的家奴。”吴夫子妥协了。
“靠,婆婆妈妈。”说罢,少年甩给他一面背后刻有通天镜名字的镜子,“自己拿去看罢。”
…………才一会儿,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原来是吴夫子越看越气,最后忍不住管他是不是宝贝,就是一把将镜子给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我,吴夫子,对公子发誓。”他双膝跪地,神色庄重得对少年道,“此生愿为公子效命,甘当公子的家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追随我家公子到我吴夫子死去为止。如若期间心生二意,甘愿被公子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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