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红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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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仙四神——龙、凤、麒麟、龟,其中青龙(正统称呼为苍龙)为天下玄灵之首,善变化、能兴云致雨、利万物,居祥瑞之最。
自古道是‘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世人所识之中,龙有(*1)螭、虬、蛟、蟠、虺——
有鳞善洪水者曰蛟龙,蛟龙得水即能兴云作雾,腾踔太空;
生双翼、鳞身脊棘者曰应龙(又称黄龙),乃龙中之精;
有角者称螭龙,乃龙中长者;
无角者称虬,是没有生出角的雏龙,成长中的龙。
蛰伏在地未得升天者称蟠龙,其形作盘曲环绕状,视之颇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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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修复五灵地脉之一——太阴凝碧,令浮仙大陆的灵力重归循回之道,此乃焓光琉璃阵的功用所在。
而镇守古阵、平衡灵气者,除去仙界下放入人界的隐宗外,其真正主角却是有着应龙血脉的少数五爪金龙。在最近数百年来,这负担要阵者正是诸位龙族长老一致举荐的阴龙血煞。
血煞生性暴虐、喜动,向来四处游荡不曾在一处停留一时半刻,但苦于这次任务的古阵之重、灵力之巨,因此他平日里只好收敛乖戾、老老实实得以沉眠来吸纳天地灵气,待三十六年一次的红月之夜一到,他方才能够醒来一泄愤恨,不过等其发泄舒服后他倒还会散尽灵力于大阵之内。
所以,对于弦水众苍生来说,最近百年的红月之夜,既是神龙使最为强大的时候,也是神龙使最为危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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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日,整个弦水地区的红月之日。
此时,天已入夜,冬隆市内的室外活动全面停止,每个家庭都是合家待在房内其乐融融,其景象如同除夕之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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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大阵核心内,龙精古镜发出一阵阵的低鸣,无休止的高频重复令刚从沉眠中醒来的血煞烦躁不已。
【操他娘的,这帮狗日的老古董成天就是屁事多!】年久时日的压抑令血煞的暴虐脾气愈演愈烈。
***妖界逢生异乱,阴龙血煞当以天下苍生为重,勿擅离职守,誓死也要保证上古大阵之无恙。龙王苍厉书。此附天帝玉旨***(这是古镜上映出的文字)
血煞瞟完‘上纲上线’的废话,一记重爪拍在龙精古境上,“他娘的就是废话多,多少年了,异乱的事情发生得还少吗?老子爱留不留,谁他娘的管得着!”他那布满尖牙的骇人利口一张一合。
而古镜也是随着他的龙爪‘盖章’,在吐出一卷锦轴后,终于没有再次发出令人焦躁的嗡鸣声。
“真武大帝?那厮?”看着锦轴,血煞巨目咕噜圆瞪、龙须冲天而飞、腹中更是闷吼不绝,他显然对眼前的东西极为震怒,“他娘的这帮老不死!这次竟敢把老子当跑腿的来使!操!”
——
炎羽教坛的道场里布置得异常高雅,琴音悠悠,歌舞相伴,觥筹交错,人来人往。
这个平日里大家练功的严肃地方,由于楼若云的安排,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他们开办聚会的休闲(娱乐?舞会?)场所。
在淡紫色的梦幻灯光下,楼若云本来和吴夫子聊得好好的,可忽然之间,他这心里就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毛躁,交谈之时亦是频频失神。
“不知公子拒绝了那李老道的宴请后,他在各大掌门的面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脸色?呵呵……咦?”夫子在这番话完毕之后终是感到了教主的异样,于是他诧异地出声相询:“公子?”
“呃?”楼若云回过神来,“夫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呵呵,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老头儿和蔼地笑了笑,“公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还没办?抑或是这里的布置不妥,让公子感到不适?”
“这倒没有,估计还是刚才那几杯酒的原因。”楼若云不自然地自嘲道,“夫子你知道的,当年你只用了两杯酒就把我给撂倒了。”
“哈哈哈。”夫子长笑一声,“这些年来公子的修为大增,老奴自叹弗如,不过若是谈及酒这一字……嚯嚯嚯,公子怕是比不过我了。”两人站得位置比较偏,此时宴会的灯光也不怎么明亮,所以夫子才能这般轻松地和某人‘吹牛摆阵’。
“你这老头儿……”楼若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夫子这老骨头与我离开时相比,变化并不是好大。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家奴,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也是毕恭毕敬,可他的骨子里却仍然脱不了那份好强】。
俩人就这么海吹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楼若云因为状态实在是改善不了,所以他就别了夫子,一个人到那探云索雾的商贸大厦楼顶吹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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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之日里月相的变化总是格外的不可思议,诡异至极——上峨嵋、下峨嵋、上弦、下弦、满、凸、残在从八点开始便是周而复始、变化不绝,因此这一阵子的赏月这也成了许多热衷古典风雅之人的乐趣。

“~~~呜~~~”,临近子时,静寂的夜空里响起一阵龙吟,龙吟之声至刚至猛,在偌大的空间中回荡不已。
月亮依然还是那个月亮,形状变幻令人赞叹;月色依然还是那个月色,皎洁之中略带淡红。
“阴龙血煞。”楼若云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知不觉地念出这个名字,“原来如此,难怪我会心神不宁了。”此时的满月之中渐渐浮现出一缕蜿蜒南北的线条,尽管很细、很柔,就像古典美人的发丝一般,可在楼若云看来,那线条就像巨龙的身躯一样,刚劲有力。
“~~~呜~~~”良久,龙吟再一次响起。但见冰轮似乎以此为号、以线条为引,由南至北地逐渐化皎为红,顿时,苍穹里的浮云加速飘移,夜幕下的血色亦是飞速蔓延。
晚风凄冽寒彻骨
诡月如血艳惊心
不过短短片刻,偌大的冬隆市就已陷入到一片殷红色的海洋之中。
抬眼再看,映在月轮中的线条此时已是荡然无存。
【来了。】楼若云双手背后站在楼顶边缘,他对着前方的虚空朗声呼道:“龙三太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轰……轰……’话语刚毕,周遭便是星沉地动,一时间雷声大作!
‘~吼~’(:咆哮声)“你这小子……”虚空之中,庞大的身躯勾出了来者的轮廓——肉生双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眼大,眉弓高,鼻、耳俱小,牙齿利,前额突起,颈细腹大,“你还是那样喜欢卖弄玄虚,装模作样。”轮廓发出低沉的不满。
“哎呀,不要这么这么说,我会得意的。”楼若云无视他的讥讽,声色若定道:“不过说到装模作样,我看你这家伙也好不哪儿去。不管什么时候见你,你都是这样一套老掉牙的排场作势。”
‘~吼~’“老子不是来跟你废话的。”血煞龙体毕现。
“哦?”楼若云奇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这厮现在应该是镇守大阵的傻X,怎么着?趁现在红月之力还在,你不赶紧给古阵回聚灵气,却万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找我废话,你脑袋又遭门板夹了吗?”
“你懂个屁,时间多得是!”血煞说罢,他那颗巨大的龙头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楼若云的跟前,“…小子…你现在不就当了个有名无实的真武大帝吗?在老子面前拽个鸟卵!如果不是族内严令,老子现在会吃饱了没事干来这里找你?”
“去你妈的!”楼若云一字一句地回骂,狂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当年玄明之乱,我和黑龙玄幽吸了不过四百之数的仙妖灵力,可你他妈得却生生地搞了一千,结果闹得天怒人怨、鸡犬不宁。现在,也活该你这个大傻X被老爷子们当作靶子来待。”楼若云说到这里便忍禁不住落尽下石:“你这傻X听说过人间的一句俗话吗——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你这傻X就是那只傻不啦唧的呆鸟,哈哈哈……”
“…操…”某人的狂笑引得血煞气血翻腾,一阵狂躁,他龙睛怒瞪,龙须亦是一阵飘散。
“别他妈的笑了。”阴龙暴吼一声,“这是天帝的玉旨,拿好了,老子不奉陪了!走人!”说罢,他调转头龙作势要走——看来在俩人的数次交锋中,他这次又败阵了。
【吴天塔?聂芙凝?有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若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吴天塔’和那个阴险的女人,加之眼前的这个强大故人,是以他心中顿生一计,“慢!我有一好事相告。”楼若云停住笑声,制止血煞。
阴龙心中气闷,闻言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如果不是增长力量的事情就不要废话了,老子忙得很!”
“嗬,你现在镇守焓光琉璃阵,最近可曾发现大阵之中的灵力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楼若云详陈疑问。
“……”血煞一脸郁闷,道:“我操,不是说有事告我吗?怎么变成了问我?”
“万事皆有代价,买卖亦是不能亏本。所以,只要你告诉我这个,我自然就会说出我所谓的好事。”
“哼,不给你计较。”意料之中的,血煞只是哼唧一声,“近年来镇守大阵,常常感到天柱一眼似不寻常,依照老子的经验,假以时日那里十有**会有不凡的神器现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楼若云心中大喜,“龙三太子,我有一笔交易,不知,你是否愿意听其详巨?”
*1螭(chī)、虬(qiú)、虺(huī)。
(一卷完,下卷简预:修仙界也即人界的论剑大会将至,妖界却逢生异乱,众仙讨伐妖孽之余,也是渐渐地感到了仙界的暗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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