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出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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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经降临,而山坳中的药场也到了开饭的时间。一个金国的官兵把锣盘一敲,所有的苦工都停止了劳作,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发出指令的人。那个官兵吆喝道:“全部人自觉排队,晚饭现在送来。”然后转身对山坡上的人打了个手势,山坡上立刻出现一队官兵,扛着一卷长麻布卷,走到山坡的陡峭之处,把长卷麻布放了下来,刚好伸长直达山坳下。又见一群官兵把包着食物的布袋,一袋袋的从这麻布卷的上头放下,任其顺着麻布长卷滑落到山坳的下面。
这时候所有的苦工已经排好了队伍,整齐划一的依次来领取各自的食物,然后又依次有顺序的默默走开。冷树在旁边看了看,这些苦工大约就十几来人,很快就把那几包食物领取完毕。
一个个子比较高,肤色也比较黑的金国官兵对冷树喝道:“今天没你的了,你休息去吧。”
然后转身从山坳上放下的梯子爬上了山顶。冷树放眼一望,只觉得山坡上杀气腾腾,感觉这上面一定有弓弩手的埋伏,难怪山坳下的苦工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就在十几个苦工全部就地坐下,默默进食的时候,一个少年人跑了出来轻声说道:“各位兄弟,睡席已经准备好了,吃完了去休息吧。”
冷树侧目望去,只见这少年面容布满灰尘,头发也蓬乱着,全身就只穿了条鼻窦短裤,身体上都是黑色的灰尘,觉得这人十分的眼熟,知道绝对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故而试探性的问了句:“袁师兄?”
那少年人果然会意过来,看着冷树惊讶的道:“师弟”,顿了下马上又问道:“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说着间,人也跑了过来,握住了冷树的手。
冷树看着这个满身泥泞的少年人,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神色,摇摇头道:“说来话长,我们一边来说。”把这少年人拉到一旁。
这少年人就是袁复北了,他被金国的士兵带到了这个山坳药场,金国的士兵叫他不要在外面采集药材,而是分配他去山坳旁边休息的地方去生火,挖地等更加脏的活,根据那叫无忌的金兵的意思,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袁复北,以免被完颜王爷看上,拉去做药引子。虽然和外面的苦工比处境相对安全些,但是在山坳里搞“内勤”却是又脏又累,才过了几个时辰,袁复北就已经是满身污秽了。他的同门师弟刚开始还差点没认出来。
袁复北拉着冷树的手,上下打量了下说道:“师弟,将近一年没见,你又长高了,现在你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以后走出去都可以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冷树比了。”
冷树回答道:“我这次就是冒充冷树来藏剑山庄,结果碰上了大名血奴的大弟子血雾手秦重。”说着又无奈的道:“我时隔2年又入江湖,没想到江湖已经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袁复北奇道:“怎么?你也知道冷树的事情?对了,师弟,你什么时候拜别师傅出来独自闯荡江湖的?”
“冷树”回答道:“上次师兄拜别师傅后,我又留在他身边学习了一年武艺,然后才下山,师傅叫我先来藏剑山庄看看,这里现在肯定蕴藏了一个阴谋,还说我的仇人这次和藏剑山庄有关系。”他拍了拍手环顾了下四周,倚靠着山坳下的一块高耸的巨石下呕吐了一阵,又接着说道:“我来到了这里,发现这里是暗流涌动,许多人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什么,我很是奇怪,后来我无意中碰到了冷树公子,据旁人说他要赶赴大名血奴的死亡约会,我跟着他前往,结果他和一个叫赛貂蝉的女子道别,说什么他死也不会说出藏剑山庄的秘密,这次已经做好了和金国人同归于尽的打算。”
袁复北拍手道:“这冷树公子果然是英雄过人,不是一个奶油小生。我这次为了他被困在这里,也算值得。”
“冷树”问道:“师兄,你也是因为想来帮助冷树,结果在来藏剑山庄的路上被金国人拦截了?”
袁复北叹息一声道:“我是碰到了川中四煞的老四严闵,也怪我自己江湖阅历不够,就这么中了他的迷香,现在全身功力尽失了。”
“冷树”不屑的道:“这个严闵武功垃圾,但是施展毒药的本事还是深得那个完颜灭的真传,刚才他给我吃一种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还说是来自天竺的甘草。”他又道:“我是认识了冷树,觉得这个人很不错的,有情有义。但是他武功平平,来了这里肯定有有来无回,所以我提出代替他来赴会,告诉他我就是为了打探藏剑山庄的秘密。”
袁复北道:“冷树公子情人无数,我来的路上也碰到了花越花当家的闺女,她也是来找冷树的,不知道师弟有否见到她?”
“冷树”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我没见过,不过我来了藏剑山庄先隐藏了下,发现这里到处埋伏了金国的士兵,而且这里的石块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是被一些寻宝的人挖的,而是有针对性的挖掘的一种奇门阵法。我后来看到冷树的朋友遇险,所以出手制服了那个完颜灭的外甥都文,没想到后来我准备脱身的时候,连独孤忧和秦重都出手了。”
袁复北叹道:“连师弟这等一身杰出的武功,还是打不过那大名血奴的徒弟,看来我们是一辈子没办法报仇了。”
“冷树”断然道:“那个秦重是内功深厚,而且武功诡异邪门,但是下次动手,我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输给他。”他又道:“其实我也没想和秦重以命相搏,所以故意装做伤得很重的样子,只是他们还不罢休,给我吃了天竺甘草。”
袁复北关切的问道:“师弟,严闵的迷药已经叫我失去了武功,他们给你吃的什么甘草,会不会是更加厉害的毒药?”
“冷树”道:“不是,根据我的判断,这种甘草应该是传说中的一种让人服用后上瘾的东西,很多人吃了这些植物后,会对它们产生依赖,以后再不吃这些玩意就会十分痛苦。我怀疑川中四煞就是吃了天竺甘草,然后只有乖乖的听完颜灭的话。”
袁复北惊道:“那师弟你。。。。。。。。”
“冷树”微笑道:“我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伤重,待我吃下那甘草后,用内力裹住了它,将其封在咽喉中,刚才我一阵呕吐,已经将其吐出了。”
袁复北舒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师兄弟是命不该绝。”
“冷树”道:“的确,我们各自有大仇未报,怎么能莫名其妙就埋骨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想走,还不是太容易,这山坳上遍布弓弩手,只有我们一有异动,恐怕就会做万箭下的亡魂。我们还是等待时机,顺便打探下那些金国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袁复北看着“冷树”叹道:“上官师弟,我们师兄弟虽然师出同门,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互相接近过。”
“上官师弟”默默的面对苍穹,站在石岩下,看着漆黑的天空,整个山坳里都不见光线,北方的春天虽然已经回暖,但是天黑得依然很早,寒气很快就渗透进了每个人的体内,所有的苦工已经依偎在一起,埋首睡着了。
袁复北看着这个师弟的背影,觉得这个人虽然和自己同出一个师门,学习一样的武功,但是从他的性格,举止,甚至是出手的风格都完全是另外一种路数。心里不由又想起当年在师门中的如烟往事。
天,黑得像上了黑漆的铁,阴冷而寂静,山坳中偶尔吹来的风也驱不散袁复北的凝思,他叹息道:“师弟,你还记得两年前吗?我当时正在练功,师傅从外地回来,说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师弟,当时你还是一个小男孩,个子也就到我的肩膀这里,不过你沉郁的眼神,让我看得不敢接近。”他的思绪回到了当时的山谷中,师傅对自己说:这就是你师弟,以后你们谁的武功高,谁就留在我身边,修习我的武功,他的名字叫上官天云,是上官堡的后人,和你一样背负了家门深仇。
袁复北后来知道,淮阴上官堡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堡主上官元龙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高手,上官世家的九天旋转剑法也是武林中的一绝。可是后来金国朝廷大力扶持本国人的江湖帮派,其中有女真族人组成的蓝天帮脱颖而出,成为了金国最大的帮派。蓝天帮的帮主蓝海棠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在任几年就已经消灭了江北几个武林帮派,上官堡家财万贯,蓝天帮也已经觊觎很久,终于,蓝天帮主蓝海棠率领部下五大护法进攻上官堡,整个上官堡浴血抵抗,最后依然全军覆没,不过上官元龙的一个小儿子上官天云在外从师游历,幸免于难。
上官天云被李伟生发现,带了回来修习武功。袁复北和上官天云刚刚见面认识后就分局两处,各自修习师傅教他们的武功,每过一段时间才相聚在一起。
袁复北说道:“我那次遇到你,问你过去都是玩些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可是你完全一句话都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有意见。”
上官天云道:“不是我对你有意见,是我本身就是这样的。”
袁复北微笑道:“我知道,有一次,我和师傅拆招,师傅骂了我,还把我打伤,是你来给我疗伤,给我送饭,当时我心里感激你,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他拍了拍上官天云的肩膀,又道:“还记得吗,有一次师傅叫我讲述自己修炼无极掌法的精义,我当时刚刚涉猎这种武功,对这种掌法没有任何了解,哪里说得上来,师傅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让我想通,不然就把我逐出师门,可是我依然没有任何信心,想不出半点头绪。”
上官天云看着袁复北讲述以前的事情,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神态也舒展了很多,展颜道:“是的,当时我是记得这件事情,师傅是希望你成才的心愿太迫切。”
袁复北点了点头道:“师傅总说学习他的武功,应当拥有武林一流的领悟能力,可是我连无极掌法的口诀都没记熟,怎么讲得出其中的奥妙呢,幸亏是你当时来给我拆招,从招式中告诉了我无极掌法的微妙之处。”
上官天云道:“师兄你也领悟得很快,我就是施展了一招半式,你就能够通过观察,讲述出其中的窍门了。”
袁复北叹道:“要论天资聪颖,我哪比得上师弟你,我也是武林人士出身,我的父亲火神也是江湖中的有名之辈,可是我在师傅那里学武十二载,却比不过师弟你从师两年。”
上官天云道:“上次的同门较技,是我运气好才赢了你。”
袁复北摇头道:“师弟你不用谦虚,我们一年前的那次比武,你才刚入门1年的时间,我们根据师傅的要求,比试全身的武功,我施展我修习的掌法,但是在你面前就像三脚猫的功夫。”
说着说着,袁复北的态度有些黯然,想起当时的场景,觉得实在是羞于启齿,上官天云出的招式虽然让他十分的熟悉,但是总能在各个时节上克制自己的行动,而自己的武功在上官天云面前没有半分威胁,交手才十招,袁复北就已经无法支撑,上官天云让招已经十分的明显,完全就像是大人陪小孩练功一样。所以袁复北想不认输也不行了。
袁复北知道自己已经难以留在师傅身边,不得不离开师门到江湖上闯荡,这一年来他武功也没有任何进步,相信师弟上官天云的武功肯定又突飞猛进了。
本来,袁复北预想有朝一日能和师弟联手对付大名血奴和金国蓝天帮,没想到大名血奴的一个徒弟,就能把上官天云活捉,一时只觉得心灰意懒。
上官天云道:“每个人的学武天赋都相差不多,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武学,而每个人的成长阶段也是不同的,师兄你还有很多时间,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学武途径,你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袁复北心中默默道:“没有学武的奇才,只有适合修习的武功,一个在武当派被看做蠢材的人去学习少林武功,也许就能成为一代宗师,是不是我跟着师傅学的武功根本不适合?还是师傅的武功博大精深,我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
上官天云接着道:“师兄,你学的武功,多半是中原武林的名家掌法,无极掌法,如来神掌都是很好的武功,但是你是不是能够像洪君客和杨风影那样成为这道高手?你自己哪方面是长处,应该扬长避短才是。师傅当年接纳你,证明你绝对不是庸庸碌碌之辈,你的资质肯定不会差。“
袁复北道:“师弟,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我会好好考虑。”
两人席地而坐,促膝谈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时分,石洞内的苦工们已经睡着了。慢慢的天上的云朵渐渐散去,闪烁的星星放出光芒来。袁复北和上官天云依稀能够看到山坳中的更远的景物。上官天云道:“师兄,你看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到了突围的时候。”

袁复北望向山坳的坡顶,说道:“我现在武功未复,恐怕会成你拖累。”
上官天云道:“经过几个时辰,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你中的严闵的迷香控制了你的经脉的真气运行,我可以替你打通经脉.。”
袁复北道:“这个也麻烦师弟你了。”
打通袁复北的经脉其实没花多长时间,上官天云把潜伏在袁复北奇经八脉附近的药用真力迫开,袁复北马上就能自己运功冲关,把迷香的药力逼出体外。
能够迅速的帮别人逼出体内毒药,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这个人的内功已经达到了真气收发自如的境界,第二个条件是两个人的真气应该同出一个源头。
上官天云道:“现在是他们的换班时刻,我们就从这个时候冲出去,他们必定来不及放箭,只要到了山上,一般人拦不住我们。”
袁复北道:“师弟,你的兵器现在也不知道在谁的手上,我们冲上去是否,,,,,,”
上官天云道:“我的兵器就是一把普通的玉剑,中看不中用的,拿去卖钱还可以,用来克敌算不上什么神兵,用它还不如用这把榔头。”话说间,他已经拿起从地上捡起的一把劳作的棒槌。
袁复北寻思道:师傅说,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做兵器,难道师弟的武功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
上官天云道:“师兄,北边方位,我们先到山坡下,那里的坡度比较平,还有几个可以纳脚的地方。”
袁复北依言和上官天云摸到了北边的一块松岩下,心里对上官天云的眼光及其佩服,白天里观察地形,晚上就能依据地势找到突围的方法。
只听到上官天云一声喝道:形拔地而起,人已经爬到了山坡上,连踩几个上坡间的坑坑洼洼,几个起落就到了山顶。而袁复北也跟随而上,踩上官天云的足迹到了山坳的上面。
两人到了山坡上并没有看到任何金兵,只是道路没有被开辟,两人走的路荆棘密布,稻草长得到处都是。袁复北和上官天云施展轻功,在稻草上轻踏,马上就走上了官道。
袁复北走在了大路上,心下稍稍平定下来,奇道:“这里竟然没有任何人布防,难道就让我们这么容易的走吗?”
上官天云沉声道:“自然不是。盯着我的人现在还多着呢。”
果然,黑暗中传来了阵冷笑声,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仿佛树林中的幽灵一样。上官天云道:“血舞手,今天才和你的血雾飞影会过,现在我还想见识下你的功夫。”
黑暗中的稻草随风飘舞,有的散落到各个角落,树林间飘出一团红色的火,在稻草的上空游荡。袁复北看见了这个当年追杀自己和自己的母亲的大名血奴门人,双拳已经握紧。
那秦种冷笑道:“没想道小子你武功恢复这么快,严闵的甘草对你也没用,你还在那里有认识的人,看来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袁复北听到了秦重的声音,还是像十二年前那样熟悉,就是一个全身红衣的金国人,武功高强,练杀几个保护自己母子的护卫,最后连母亲也死在他的手里。不料时至今日,又在这个险要的关头又是他拦截自己的师兄弟。
话音一落,只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道:“秦将军,你不要多废话,把这两个小子解决了。”
上官天云冷笑道:“就凭你们吗,我们要不是想看看你们到底玩什么花样,你以为就用你们这些人就能够困住我吗。”
袁复北见上官天云深陷敌人的包围圈中,但是神情举止依然镇定自若,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胆气跟着也壮大了许多,开口道;‘你们虽然围住了我们,但是你们也不敢轻易冒险,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比你们更好。’
黑暗中传来嗤之以鼻的声音;‘嘿嘿,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被我们困住的猎物,居然认为自己没有身涉险境,毕竟都是些毛头小子。’
上官天云用平静的语气接道;‘我们现在就走,看你们怎么拦住我们。’说着间,就和袁复北一起沿着官道向前走去。
只见一朵红云终于按奈不住,从漆黑的树林中飘了出来,站在了袁复北和上官天云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树林的另外一侧也跃出一个人影,矗立在另一侧,形成了包夹的姿态。
上官天云道:“后面的这位前辈是哪路神圣。”
拦在他们前面的红衣人自然就是血雾手秦重了,他代替别人答道:“这位就是蓝天帮的总护法-----祝天海。”
袁复北心中又一惊,这蓝天帮做为江北第一大帮,帮中高手如云,这“袖里乾坤”祝四海就是其中的顶尖高手,据说他的流云袖的功夫独步武林,内功之深连蓝天帮帮主蓝海棠也畏之三分。现在大名血奴的大弟子和蓝天帮的总护法都在这藏剑山庄,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阴谋,自己师兄弟两人势单力薄,已经闯进了这个圈子中,想抽身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万万没料到藏剑山庄内外竟然是风云际会,群贤毕至,不知道除了这秦重和祝四海以外,究竟还有多少高手潜伏在这附近。
夜晚的寒风吹得更刺骨了,而官道上的森森杀机也如潮涌动,上官天云双手握紧了棒槌,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原来和师傅在山川中修行的场景。
水晶的窗帘横挂在岿然巍峨的山上,下落的水滴放佛珍珠从装带中被倒出,溅起的朵朵浪花又像是发出的茫茫剑气,师傅说,迥与众流异,发源高更孤,下山犹直在,到海得清无,这些从银河落下的天然之色,最终是得到了天地的洗礼,融合在天地中。
上官天云心中的当时面对瀑布和师傅学武的浮光掠影,一幕幕的闪过,没闪过一幕,他的自信心就上升一个层级,全身的真气也运行的更加急速,他练习的是一种纯阳真功,既可以认为是传自上古的内功修炼方法,也可以是看做少林派的运行心法,这种沛然的正气,正好是大名血奴邪门的血雾飞影的克星。
秦重和上官天云交过手,起初对他的武功并不在意,不料转眼一见,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那个刚打照面就输给自己的对手,而是一个全身散发纯正的真气的少年高手。他心中的杀机大起,心中寻思;这人绝对是心腹大患,先不管要不要利用他,这次一定不能让他生还,否则后患无穷。
袁复北束手站在上官天云身旁,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弟是深不可测,刚刚和他在山坳中促膝谈话,稍稍拉近了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可是现在,袁复北看着上官天云沉稳如磐石的面对强敌,感觉到其气势的不断蔓延,觉得这个师弟是十分的陌生。
那进场的蓝天帮总护法祝四海开口道:“秦将军,我们不要拖延时间,速速拿下他们。”说完已经朝袁复北踏近了一步。
上官天云默默的低着头,说道:“祝前辈,你和秦将军一起上吧。”
祝四海脚步一顿,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少年男孩,只见他略显稚气的脸庞上英气逼人,浓眉大眼下有着一种凛然的气概,虽然年纪上还很小,但是从他身上透出的一种势头,却让祝四海觉得紧张。
祝四海又猛的睁了睁眼,直钩钩的盯着上官天云,觉得这个传说中的美男子的站位,姿势,眼神都是完美无暇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做为蓝天帮的总护法,在自己的帮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多年来的颐指气使和专横跋扈,祝四海已经有了一种傲然在上的气概,再加上多年来和帮主蓝海棠南征北战,杀敌闯关,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武功在江湖上也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就是这么样,今天看到了一个年纪比自己轻一半有余的人,心里竟然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祝四海断然道:“小子,我这次能够肯定,你绝对不是冷树,冷树年纪已经过二十,而你却差岁月,冷树情人无数,早就是一个情场浪子,绝对没有你现在这样的风度。”
上官天云站在星光下的大道上,嘴角露出点笑意,身上的白衣已经是破迹处处,血痕斑斑,但是在星光的映村下更加显示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袁复北看着他,秦重看着他,祝四海也看着他,似乎连天上的星星,还有那不知去何处的月亮都希望把自己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
陡然间,平静的场面终于被打破。秦重动手了,他不是攻向的上官天云,而是用他的凝血神功袭击上官身边的人。只见他双手翻出,直扑向赤手空拳,身无长物的袁复北。
袁复北早就知道秦重的厉害,心里只想豁出去了,运起了无极掌法,向秦重迎去。
上官天云见秦重没有攻向自己,而是选择攻击袁复北,眼色中浮现了一种不屑的神色,秦重的凝血神功刚刚发出,还没形成具备大规模杀伤威力的血雾飞影,他知道以袁复北的无极掌法还是很难抵御这种奇门邪功,所以身形一展,也冲了上去。
这时候,祝四海已在另一方向出手,悄无声息的发出袖风,直打袁复北脑后的玉枕**,身形却依然离袁复北三尺距离。
袁复北腹背受敌,而且来者都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仓促间还没想到应对的办法,而上官天云已经用棒槌点向秦重的脑袋的百会**,施展的是围魏救赵的战术。
秦重不敢让上官天云这样的高手点中脑袋,故而头一偏又一点,避开了来势。而上官天云的招式没有用老,棒槌去势已经发生变化,一个棒槌竟然幻化出三个影子,分别点向秦重的面门,双耳和咽喉。秦重用手掌去硬接这三路棒影,而袁复北的无极掌法已经扭转了被他凝血神功压制的态势,侵入了秦重的身边,占据了八层的攻势。
不过这个时候,祝四海的袖风已经扑到,袁复北不能让自己被击中,所以双掌推向祝四海发来的迎空真气。
上官天云明白这个蓝天总护法的内功实在是登峰造极,以自己师兄弟的武功绝对不能和他硬碰,于是舍弃了秦重,拉着袁复北虚挡了祝四海的这一记袖风。
祝四海的这道袖风包涵了巨大的后劲,假如袁复北和上官天云敢硬碰,他就有把握立刻令他们受伤。可是上官天云仅仅是做了接招的样子就从袖风下闪开了。
秦重和祝四海的内功强于上官天云和袁复北,不过在临场反应上却不占上风,上官天云的棒槌化成无数道影子,攻向这两大高手,形成了以一敌二的局面。
祝四海和秦重一时拿不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心头也微微着急,举手投足间的拿捏也失去了准度,袁复北这时候在战圈附近活动,起了一定的牵制作用,让祝四海和秦重谁也不敢贸然上去对上官天云发动致命的袭击。
上官天云对敌两大高手,神色不显丝毫的局促和不安,出手依然稳定,每发一招都是讲究的全局制衡效应。当向秦重进招的时候,揣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出手目的,而祝四海更加是心怀惴惴,两大高手的联手,反而成了互相之间发挥功力的制约。
秦重的凝血神功慢慢发挥开来,每攻向上官天云一招,那样子就放佛一道血影掠向上官的面庞,可是上官天云的全身已经布满了浩然真气,外来的所有劲力都渗透不过。
祝四海的袖里乾坤的功夫霍霍展开,但是和秦重的凝血神功却无法合并成一种力量攻击敌人。每当他攻出一招,感觉总就像是和秦重的劲力在奔向上官天云的途中已经互相溶解消失了,而上官天云的棒槌的劲道,却是一棒比一帮凌厉,到后来竟隐隐带有风雷之声。
黑暗得三丈外目难视物的官道上,四条人影此起彼伏,兀起忽落,四个人已经翻翻腾腾的斗上了一柱香的时间,每个人的头上都开始沁出汗水。
秦重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还没成年的小伙子,竟然在几个时辰内两次和自己交手而前后的表现判若云泥。他每发一招,都感觉不舒服,而祝四海在旁的夹击对自己是干扰大于支持。他终于开口道;‘祝先生,请你先对付那个小子,这个人交给我来对付。’
祝四海明白秦重的意思,袖袍一引,不顾上官天云的招式的威胁,用强大的内功硬生生的迫开了袁复北,而上官天云在秦重的全力迫击下,也没办法分心去利用祝四海的破绽。
祝四海和秦重在一招完美的配合后,分开了战线,各自迎战对应的对手,局势马上就急转直下了。袁复北和祝四海的武功差距太大,连接他几招袖里发出的气浪后,嘴里已经沁出了鲜血,而上官天云单挑秦重还是困难重重。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忘忧四煞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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