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才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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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只是李璞玉逛图书馆的次数少了。一想到那天叶凝雪的异常,他对图书馆就意兴阑珊,只好呆在寝室里疯狂编程,定时关注股市行情,偶尔跑到世界各大黑客论坛友情客窜一下。
不过,似乎他的好日子到头了——那个可爱的霍老头想起了他。这不,星期二下午还找上门来了。正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更何况如今这“和尚”还在庙里,把正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李璞玉抓个正着。
看不出,霍老头还有做贼的潜质——这是李璞玉对向以刚正不阿和铁面无私著称外界的霍东兴又一评价。事情是这样的,李璞玉正在电脑前工作,可爱的霍老头那颗吓人的脑袋却忽然伸进窗里,贼头贼脑的,把他给吓了一跳,还道白日见鬼了。故心里有了以上评价。
待看清是霍老头,他忙心虚的起身开门,露出一脸笑意说:“你老公务繁忙,日理万机,鞠躬而尽瘁,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真是愧煞我了!”
“别尽给我拣好听的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天我忙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就把事情给忘了,”说到这,霍老头压低声音,“嘿嘿,我那天事后想想,觉得大为不妥,你这小家伙可是经常翘课的主儿。所以呢,今天就——”又把音调提高,“小张,进来吧。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桀骜天才”李璞玉了——小李,这位是张倩,清华博士生导师兼心理学专家,是你今后学习生活中的个人全职辅导员。你们俩认识一下,以后在学习和生活中多多互相帮助。”
“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李璞玉伸出手,轻轻的和她握了下。乖乖,好大一尊佛,想不到霍老头居然还有这等本事,把清华的博士生导师给挖了过来。想想自己以后的校园生活,出入都有个人跟着,必是悲惨无比。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个殊荣,但对他这么一个率性而为的人来说不啻一种桎梏。霍老头这招还真够狠的,直插他软肋,就算自己各方面的成绩不错,承蒙他看得起,也不用这般郑重其事吧。
“你好。”出乎她意料,没有想像中的骄横跋扈,恃才傲物,笑容温醇。这与资料中对他的描述大相庭径。
“是不是觉得我不如想像中的骄傲自大,飞扬跋扈,目空四海不可一世?”李璞玉淡淡一笑,似乎可以察觉到她心中的想法。接下来又很臭屁的补了句:“俗话也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就被岁月磨去了棱角。我总得与时俱进,变得更具有人格魅力才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这社会才是。”说完露出一副很谦逊的表情。
“噗哧——”张倩先是被他透析自己心理的犀利暗吃一惊,再听后面的话不由被他逗得一笑。一边的霍东兴脸上肌肉抖动,强忍住笑意,表情古怪。
“闻名不如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合作。”这次轮到张倩伸出手,显然李璞玉得到了她的认同。并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她在24岁以优异的成绩从清华毕业,出国到哈佛大学深造,一年后学成回清华担任博士生导师兼心理学教师,三年来不知**了多少优秀的博士研究生,清华都把她当宝一样的供着,许多高校都想方设法把她挖走,对此曹校长只有一个态度——这事,下辈子再说!想不到这次曹校长却叫她到**专门辅导一位一年级新生,也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递给她一份资料。看过之后才一切了然于胸。
李璞玉:男,现年20周岁,身高186厘米,体重72公斤,1986年8月12日出生于GD省CY市SH镇BJ管区的ML村。
…………
自幼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在村里被誉为小神童。于1993年就读该管区BJ小学,成绩优异,极得各老师的喜爱。
2000年秋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进SH中学,从此走进公众视野,为人知悉。入学不久即以出色的表现一鸣惊人,在全国初中生奥林匹克语文、数学和英语竞赛中俱取得一等奖,轰动全镇。兹后,在大大小小的各类竞赛中都以头奖的优异表现惊动全镇,声名逐渐享誉全市。
2003年以毫无疑问的全市第一名通过中考。令人不解的是,他选择了CY市排名第二的第二中学而不是第一的第一中学。具体原因不详,这里也不作深究。
他在高中的表现更加璀璨夺目,不但在国内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取得头奖,而且在国际高中生奥林匹克的各科竞赛中也当仁不让一举夺魁,无一遗漏。让人震惊的是,他在各科竞赛中都以绝对的优势把其他对手远远抛在后面,各国的专家教授评委,包括出题者也不得不承认,竞赛的某些压轴题目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解出来,然而这位来自东方的神奇小伙子做到了。其他表现出众的天才所激射的光芒无不被他一个人掩盖了,于是有人又戏称他为“天才终结者”。一时间,各国新闻媒体纷纷报道。李璞玉,这个名字开始被世人称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天才?人们急欲揭开谜底。各方电台报刊杂志争先恐后赶往CY,想从各方面了解其生活与学习上的秘密,然后向世人昭示。
不过,这位天才的脾气似乎不甚好,所有的记者都被他拒之门外,就连校长亲自劝他接受采访他却摔门而去。他的朋友只有聊聊几个,而且都不肯透露他的信息。无奈之下,记者们只得通过他的老师和同学处了解他的一些信息。记者们从中了解到,这位天才并不合群,平时也不爱说话,甚至性情有点桀骜不驯,对人冷嘲热讽,还常常不去上课。更为甚者,他还参与打架,好几次都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世人对此都大跌眼镜。不过,作为一个天才中的天才,有些怪癖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这些没什么大不了。世人都这样为他开脱,他们看重的是他的才华。但除了这些,似乎世人对他并没有一个真正的了解。
连接三年的高中,他没有让世人失望,一直领衔着所有国内国际各项比赛的的榜首,并且创下一个又一个纪录,不断刺激着世人的眼球。整个世界都曾为之掀起一阵沸腾,各国知名学府迫不及待向他伸出橄榄枝,使出浑身解数邀其出国就读,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甚至一些世界著名跨国企业也慕名而来,要与他签约。几乎所有关注他的人都认为——一个伟大的天才诞生了。

然而,在世人翘首以待的期盼中,2006年中国高考以后,这位天才一夜之间消息全无,从此杳无音信,人们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消息。又是什么原因,使这位天才突然间沉寂呢?世人纷纷猜测,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一个服众的答案。整整三个月,关于这位天才的音讯依旧石沉大海。或许,他已遭遇不测,有人这样猜测,尽管毫无依据,却又似乎合情合理,越来越多的人将信将疑。究竟事实如何,却无人知道,又或知道的人没有透露。
…………
资料摘自某一权威杂志。里面把他高中时候获得的主要奖项一一列举了出来,足足有上千项之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张倩越看越震惊,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够达到这样一个高度,这还是人吗?!连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个传奇人物了。
而今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资料上说的那个天才,却与上面所说的以及她想像中的,无论形象还是言行举止都相去甚远。不由感叹人真是不可貌相。
张倩的住宿安排在李璞玉的隔壁,用霍老头的话说这样相互间也有个照顾,早上也方便一起到食堂吃早餐一起去上课。李璞玉也懒得争辩,既然一切霍老头都已经安排好,多说也无益。请个辅导员来,无非就是监督他罢了。他不会作毫无意义的反抗。
霍老头走了,临走丢下一句话——你们俩个慢慢聊,相互了解一下对方。
李璞玉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如果礼貌只是一种表现在外在形式上的恭敬谦虚的话。所以,他撇下张辅导员,学霍老头丢下一句话——张辅,茶水请自便。便自顾自坐在电脑前工作起来。
张倩当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小节,倒是对他进行的编程颇感兴趣,不由挪过椅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工作。像她这样年纪的高校教员,对电脑当然不会陌生,只是任她怎看都看不出来这位天才在忙些什么,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编写些什么呢?”
“程序。”
“哦,有什么用呢?”张倩似懂非懂的问。不过在李璞玉看来这问题倒像是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一时不由起了戏谑的念头,很严肃地回答:“人类即将面对灭顶之灾,我在进行拯救人类的工作。”
......无语中。
“其实,我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创举。”
……沉默。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为人类移民火星作准备。”
依然一片沉默。半晌张倩才有反应:“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因为真话往往并不好笑。世人听惯了大话,笑话,反而渐渐不相信真话了——”话音嘎然而止。张倩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似有所悟。他却突然住口不言,忽又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
“你的思维跳跃真是鬼神莫测。”张倩半开玩笑。
“虽然事实如此,不过还是承蒙夸奖。”
“你很‘谦虚’嘛!”
“也许这是本年度我所听到的对我的最高礼赞。”
……
张倩实在难以将他与资料上所说的那个天才联系起来。一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乖张劣僻;一个锋芒内敛,处世圆滑,言语间还带点痞子无赖的脾性,眼神闪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睿智。是变得成熟了吗?还是外界对他的传闻本来就不属实?不过无论哪一个他,以他举世瞩目的才华都值得好好去挖掘吧。
这一周接下来的三天里,在张倩的监督下李璞玉老老实实地到教室坐了三天。之所以说坐,是因为他吃过早餐之后就到图书馆借上几本书捧到教室坐着一直看到放学才施施然起身离去,中途连厕所都不上一趟。连张倩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不过却苦了她自己。霍东兴向曹校长把她要到这里,无非就是要她引导这位天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俩老暗中也不知嘱咐了她多少次,要她一定要和他沟通好,可能的话说服他到清华去,那里有世界一流的设备,更方便他学习,国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天才,真的不容易啊!得好好培养,或许中国的未来会因他而掘起……
然而,张倩如今都没找到和他沟通的切入点。三天来,李璞玉借到书就匆匆往离图书馆最近的教室走去,拣个最后面的座位坐下就看起书来,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张倩对他做思想工作:“你怎么不听课?虽然你天赋好,可老师毕竟教学经验丰富,听一下他的指导你学起来也能事半功倍?”“他讲的我都记在脑中,我想这些讲授的内容没有涉及创新的领域,并不需要刻意去理解。”头也不转,李璞玉把老师所讲授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一小段,便不理惊骇的张倩。有时坐得久觉得乏了,张倩会建议他到别的教室去,他却回答:“既然志不在此,哪个教室并没有区别。换个教室劳心又劳力,何必多此一举。”张倩再不说话,面对如此强悍的天才,她能说什么?说了也白说。
在一旁坐着没事干的张倩百无聊赖之下只好跟着李璞玉一起“堕落”,拿过他借来的书不滋有味的看起来,充耳不闻窗外事了,反正老师讲的他都懂,自己跟霍老也算有个交代。
三天下来,他由日语,法语到德语,一天换一种语言。此外都是一些关于经济方面的书。对从20世纪起每一个年代世界市场经济发展走向的预期与实际的比较及剖析,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危机的起因与潜伏,金融经济危机对世界的影响与回顾,大国的衰落与掘起的交替……简直无所不猎。天才的强悍再次令她震撼,不由深深感叹果然不愧为世人所称颂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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