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练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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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结了冰呢?怪我没常识啊!”杨翼懊恼的看着汾河水,水中大块的冰在漂浮并且相互碰撞。杨翼转过身对王有胜说:“传令!全部下船,四个指挥先后出发,向西走,两天后的正午达到黄河吴王渡口(此渡本在临倚县,移过来用),武器上包住棉布,允许相互袭击干扰,后到的两队要把下月的粮饷给先到的。我?我带着李宏伟”
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事要从几天前说起……
前几天,河东整训大营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但杨翼并不觉得顺心,一个原因是最近各种从边境州府和朝廷内部传来的消息表明夏辽两国内部的局势愈发紧张,尽管在严冬季节,夏国仍持续向夏州增兵,对麟州形成强大的压力,而辽国天佑皇帝据说准备亲征叛贼,令萧雅哥驻军奉圣州,从奉圣州到叛军占据的大同府,沿线长城一日之内三举烽火。从某个意义上说明:留给杨翼的时间将不会太多了。另外一个原因是杨翼对自己在赐胡军中的威信扫地非常的忧虑,昨天教阅李宏伟的第一指挥时,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士卒公开讥讽,虽然他把那个倔强的家伙抓起来关了小黑屋,但很明显的是,如果杨翼不采取措施改变这种状况的话,那么他的练兵计划将最终面临失败的结局。
对此,杨翼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来使士兵们真正接受自己绝对权威的地位,所以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杨翼决定亲自带队开展一次野外的拉练,以便增加和属下的接触并获得他们的信任。
拉练的路线和训练科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整个队伍从太原出发,一人双骑,先乘船沿汾水南下,穿过晋州到达黄河后陆路前往延安府再原路返回,预计整个行程为12天,回到太原后刚好可以赶上元佑二年的新年到来。拉练路上将重点演练行军时的队伍队列、相互之间的通讯能力以及各种冲锋阵型。之所以这样选择实际上经过了一番争论,李宏伟认为既然这支队伍是骑兵,就没有必要花费上几天时间待在船上,不如东去真定府来得实在,但杨翼坚决的否决了这个建议:“所谓北人惧水,将来若是需要骑兵渡河,怕水就是一大隐患,所以一定要走上一段水路,况且万一将来延安府有急,那么水路远比骑马赶去要快。”
只不过两千多人的队伍虽然不能说很多,但是加上近四千匹马还有装备,需要的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好在曾布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从隋朝开始,太原盆地的粮食和太原北部的管涔山上的奇松古木产量极高,这些东西经汾河入黄河、渭河,漕运到长安等地,史书称“万木下汾河”,所以汾河上的运木船非常多,况且这些船只的个头也是相当的惊人,曾布征集来了五十多艘运木船以及部分水手给杨翼使用,便足以保障赐胡军的运送需要了。此外曾布还搞到了一艘楼船,据说这艘楼船还曾经是汉武帝乘坐过的,只是杨翼对这个说法完全不相信,他绝不相信经历了近千年还有能有什么木船留得下来,并且还能乘坐,不过他还是笑纳了曾布的好意。
准备充分后,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顺水南下,一开始的时候相当顺利,由于胡人士兵们基本上没有在大河里顺游乘船的经历,所以在大开眼界之余非常的兴奋,而且长期的颠簸的马上生涯使这些胡人士兵的大脑前庭功能相当的发达,没有任何人被摇晃的船只搞到出现眩晕的情况。杨翼则和一众军官在楼船上研究军事,这方面其实主要是杨翼在向几位指挥使学习。此外他们还顺便附庸风雅作作诗什么的,则杨翼博学的知识倒令几个指挥使颇为敬仰和自惭。
由于此时刮的都是北风,所以船队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到了晋州。谁知道在晋州休息了一夜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夜里下了一场小雪,雪停后,汾河水竟在一夜之间就结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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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杨翼和李宏伟一队,最早一个出发,兴匆匆的向吴王渡进发,杨翼第一次带兵行进,当然想拔得头彩给自己树立点威信,一路上不断的催促,要求加快速度,连午饭都省了,还多次下令全队换马。
“一人双骑是为了好在冲锋时使用体力较好的马。”李宏伟对杨翼多次换马加快速度的命令相当不以为然:“大人刚开始行军时就交替马力,恐怕很快所有的马都会体力不支。”
杨翼不干:“可是这样可以加快速度啊!中途休息被赶上,钱是你出还是我出?”
结果跑了大半天,人困马乏,包括杨翼在内,谁都不愿意继续赶路,便找了一处丘陵中的平地扎营。
“大人!此处扎营甚是不妥,四周都是高坡,防卫不力啊!”王有胜好歹也在殿前司混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杨翼冷笑:“咱们最先出发,中途没有休息,谁会这么快跟得上来?再说,现在你还有劲头挪地方吗?咱们造好晚饭,休息够了,天黑前再换地方也来得及。”
谁知道这一停下来,疲倦的士兵们就再也无力干活,磨磨蹭蹭的造饭,一直搞到天黑了才基本上弄好,杨翼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是刚入夜,雪后的天空中明月高照,映得山坡下的雪地里一片亮堂。
“就在前面了,通知弟兄们,换马!准备冲锋!”陆定北到了一个高高的土坡上面,望着雪地里的营地冷笑:“嘿!杨大人,令可是您下的,您就等着交钱吧!”

陆定北的第四指挥是最后一个出发的,但也许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他没有看见二、三两个指挥,反而惊喜的发现头一个出发的杨翼大营。雪地反射着月光,杨翼的第一指挥正准备使用晚饭,到处是散乱在地上的武器和装备,居然连岗哨也没有,绝对是天赐良机啊!
“冲啊!”陆定北高举缠着厚厚棉布的马刀,高声大喊:“打垮他们,留山原的亲人们粮食多吃一个月啊!”
五百骑兵排**字形,立时狂呼着从山坡上急冲而下。
杨翼正和李宏伟几个军官啃着肉呢,忽然听得喊杀声大作,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慌忙大叫:“袭营啊!快操家伙上马!”
只是已经太迟了,第一指挥先是不停赶路,歇下来后基本上都是没人愿意再动,东西全部散乱的扔在地上,此时突然被袭,完全乱作一团,一时间到处是敌人在马上呼喝叫唤,别说上马,连武器都一时间找不着。
第四指挥如神兵天降落般冲入营地,直把营地搅了个天翻地覆,游牧民族的悍勇大大的发挥出来,他们举着缠布马刀,见人就打,第一指挥的士兵则纷纷抱头乱窜,不时被马踢倒或者被击中,营地里的篝火堆还有造饭的大锅被打散了一地。
“哗啦”一声,陆定北纵马踏翻了一块烤肉架,大笑着望住目瞪口呆站立着的杨翼:“大人!下官先行一步啦!哈哈哈!”随后呼啸一声,那些胡人以前在大草原上就是来去如风的主,听到号令立即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陆定北你个混球!”杨翼铁青着脸,望着远去的那团黑影在月光下的雪地里消失。营地里则完全是一片惨象,士兵们乱轰轰的寻找被冲乱的马匹,不少人还受了点伤,个别人甚至腿被马踢到,导致需要人搀扶。杨翼怒叫:“上马,给我追!”
“大人!”李宏伟刚才左右躲闪,现在衣发纷乱,甚是狼狈:“现在食物散落地上。恐怕还是要重新择地扎营,累了一天,很多人晚饭又没吃,晚上是行不了军的。”心中则大骂杨翼好端端的下了个什么相互干扰袭击的命令,现在好了,第一个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还不如好好休息。
杨翼此时后悔无比:“悔不听宏伟和有胜之言啊!我真是无知,兼又刚愎自用,莫非我根本就不是带兵的料?”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李宏伟现在有点同情这个上司,怎么说也是文人嘛:“陆定北是最后出发的,现在居然跟上了我们,说明二、三指挥很有可能走了其他的路,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轻松的出现。然而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难免不被前面的陆定北再伏击一次,到时就更加慢了,说不定会落到最后一名。”
“你的意思是?”杨翼痛定思痛,想来所谓良将,在自己决断之时也不可不听他人的意见。
“大人请看。”李宏伟命人摆好地图:“从晋州到吴王渡还有另外两条路,我猜想二、三指挥在其中一条路上,我们要休息他们必定也要休息,他们比我们晚出发,假设我们是先休息,并且缩短休息的时间,则我们可以从赵家村岔过去,避开前面的陆定北,转而把二和三指挥打个埋伏。”
杨翼有点拿不定主意:“要是我们岔过去发现二三指挥已经走掉了,我们岂不是大大失策?”
李宏伟苦笑:“若他们真那么快,那我们沿路继续走,也还是最后一名啊!”
接下来杨翼重新下令安营造饭搭帐篷,这回学了聪明,选了一个四周平坦开阔的地方,并且把游动哨安排出了两里外。士兵们也开始紧张和积极起来,毕竟一个月的粮饷被输掉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虽然这是杨翼自作主张决定的事,但是胡人们还没有去告他的能耐,因为听说这位杨大人是朝廷的宠臣啊!
休息了大半夜,离天亮还早,杨翼的队伍就往赵家村行进,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上,张全柱也被李实劫了营。而且张全拄认为自己很有可能落在最后,所以破罐子破摔,决定在赵家村设伏,候着这边两个队伍中的一个,候到了如果能打散对方的队伍,最好再抢了马,那么自己还有可能混个第三,如果候不着,就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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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姚硕昊低声对张全拄说道:“干才斥候报告,说五里外似乎有动静,大队的马蹄声。”
虽然姚硕昊的官话很不标准,但张全拄却是听明白了,压抑住兴奋道:“不知道那边谁被赶过来了,想来是陆定北怕被杨大人埋伏,不敢全力行军,所以溜到这边来。兄弟们的弓箭都缠好棉布了吗?”
姚硕昊笑道:“绝无问题,缠了好多层,有些人连箭头都去掉了,两边都是族人,伤了兄弟可不行。”
“哦,坑挖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挖了五个大坑,绝对能摔他个几十人!”
“叫大家准备,箭射完等他们一乱,就冲上去,把他们人打下马。我们要多抢点马知道吗?”张全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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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忙,同事结婚。刚看了大家的投票,惭愧啊,争取半夜再发一章上来。对各位的帮助和厚爱真是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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