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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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儿像是一阵驰骋在草原上的风,带着他们追赶着奔驰中的马匹,驱散了云朵般的羊群,引得正在吃草的牛儿好奇的看着他们,热情的牧民们纷纷向他们打招呼。
温暖的春风唤醒了在土壤里沉醒了一个冬季的草儿,将无边无际的青翠黛绿绵延铺展到天的另一边,就像一块天然的大地毯,白色的帐蓬和各色的牲口星星点点的点缀其中,牧人在各种牲口间来回驰骋奔驰,叱喝连天,牛儿不时发出低鸣,混合着马嘶羊叫,形成一幅大草原特有的风情画卷。
罗素衣依偎在拓拔寒玉的怀中,任驰骋的风儿吹扬起自己的长发,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们的生命般再也不能分离。她深深地嗅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觉得就连风儿,也充满了春天的绿意。
这就是大草原,拓拔寒玉生长的地方。这片辽阔的土地给了草域人们特有的粗犷豪迈的性情,然而在草域男儿中,他仍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如同刚才在数千骑士中,她仍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与他的相貌服饰无关,独特的是他的气质,阴柔中带着刚毅,飘逸中隐含着不屈的韧性。看着从旭日中朝她奔来的他,罗素衣的整颗心都融化在他的身上。她是真的沦陷了,不可自拔,不想自拔。
靠在他的怀抱里,她无比安心,不想问他们的去向,甚至想就这样和他奔驰到海角天边,天荒地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变得不重要。
太阳渐渐移至草原正空,拓拔寒玉也让马儿停止了驰骋,寻了块水草丰美的地方放它觅食。罗素衣坐在他铺展开来的披风上,依靠在他身边,看着悠闲觅食的马儿和在空中飞翔盘旋的猎鹰,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牧民们嘹亮高亢的歌声,心中一片宁静平和。
“累了吗?”拓拔寒玉轻拥她的肩膀。
罗素衣微笑着摇摇头,千里跋涉的艰辛和疲累在见到他的一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拓拔寒玉侧头仔细地审视着他的面孔,满意地发现内伤所引起的青气在她的脸上已经不复存在,她的皮肤此刻是象牙般的细腻光滑的白,五官也更显娇美,醉人的风情在这刻展露无遗。
可她说她不累?但拓拔寒玉却看到她的眉目间分明写着的疲惫,从中原到草域,这中间分隔着万水千山又何止千里?途中的艰难险阻只怕连大男人都吃不消,又何况她一个弱女子?但她仍是来了,只因为他的一句话,跋山涉水的来到他的身边,还说她不累。她怎么可能不累?拓拔寒玉心疼地抚着的长发,情绪起伏难以自抑。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到?是阿库奴通知你了吗?”
拓拔寒玉笑了笑:“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
“你的朋友?”是谁?

罗素衣随他一同看向天空,看着那只盘旋的猎鹰,难道会是……它?
拓拔寒玉轻啸了声,空中的猎鹰回应也鸣啸了一声,像劲箭般俯冲而下,在距离地面十几尺时突然减速,轻轻飞落在他的肩头上,觅食的马儿也来到他的身边。
“它们都是我的朋友。苍穹是我的眼睛,”仿佛听得懂他的话般,猎鹰苍穹振翅低鸣一声,拓拔寒玉轻抚了它一下,再继续说:“踏雪是我的双腿。没有它们,我就如同瞎子和瘸子般在大草原上寸步难行。”
罗素衣好奇的看着他肩膀上形态威武的猎鹰。在城的时候就听九王说过,草域人不但善于驯马,更有驯鹰的秘技,能从鹰儿在空中飞翔的轨迹辫识敌情,现在看来果然所言非虚。那匹名为踏雪的马儿更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看就知道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更令罗素衣惊诧的是,拓拔寒玉竟把它们当成朋友。
他轻抚着踏雪的皮毛,笑着说:“动物有时比人类更可靠,它们能分辩人对自己的好坏,而回报以同等的忠诚,人类则不然,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几时会出卖你,背叛你!”
他的话令人深思。
罗素衣定定地看着他,而他则远望着天边。
“暴风雨就快到了。”他轻声说。
果然,罗素衣仰首一看,见到乌云掩至,遮盖了大半本是阳光灿烂的天空。
“老天爷永远都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突然乌云密布,就如同天下的时势般,瞬息万变,无法把握。”拓拔寒玉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完这番话,替她拉好遮风避雨的帽子,就不再言语。
第一颗雨珠从天上滴落,点在罗素衣跟前的一株草尖上,掉在泥土中,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头观天时,正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乌云遮盖的天空的情景,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大草原的宁静,奏起暴风雨的序曲。
“哗啦!”声中,随着一股席卷草野的狂风,大雨倾盘洒下。
春风给大地带来了湿润的雨水,也带来了勃勃的生机,踏雪嘶鸣着在大雨中畅快地淋浴,苍穹站在它的背上专心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罗素衣凝视着这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大雨,觉得它就像一幅由天上垂落的布幔,将天与地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拓拔寒玉卓立在她身边,任由雨水湿透全身的衣衫。
“寒玉!”罗素衣轻唤。
他转头向她展露了一个笑容,伸开双臂摊掌承接落下的雨水,说:“只有在下雨时,人才会感到和老天爷有点关系,像现在这般淋得衣衫尽湿,更是关系密切。”
罗素衣定定地看着他,这漫天的疾雨似乎将他们分隔开来,又似乎将他们联系得更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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