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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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静观皆自得,夕阳无事起寒烟。
一波未平一波起,难得幽栖事静君。
太子夜窥康熙帏帐,令康熙帝夙夜匪懈,忍无可忍,召集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于行宫前,宣布皇太子胤?的罪状:
第一,专擅威权,肆恶虐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恣行捶挞;第二,穷奢极欲,吃穿所用,远过皇帝,犹不以为足,恣取国帑,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第三,对亲兄弟,无情无义,有将诸皇子不遗噍类之势;第四,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第五,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
同日,康熙帝为了打击太子党的势力,下令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及胤?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九月中旬,圣驾返抵京。
康熙下令拘禁太子,命四阿哥与大阿哥共同看守。康熙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等于午门内,宣谕拘执皇太子胤?之事。
整个皇宫危如悬卵,气氛异常紧张,局势岌岌可危。诸王公、大臣事事陪着小心,侍卫、奴才更是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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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去长春宫给德妃问安,迎面巧遇琴罗。她满面愁容,心事重重。
我上前挽住她,“琴罗!有什么心事?”
琴罗看看我,叹了口气,“小然,还记得出行前我曾告诉你,将月如送与他人之事吗?”
我点点头,“莫不是送给了太子爷?”
提到太子,琴罗的神色更是忧愁,她无奈的点了点头,“几月前,我们府上给小阿哥摆满月酒那日,太子一见月如满是喜爱,欲向我讨了去。我自然不愿,还未待婉拒,不想大哥竟出言笑劝我和十三爷**之美。月如原就是大阿哥所送,既然原主人有话,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将月如拱手奉送。”琴罗说到此又叹了口气,“都是我害了她,我若坚决不答应,她今日也不会……,”抬头看我,满目悲怜,“小然,你说,她只是个丫头,皇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那都是太子……”我慌忙捂住她的口。
“不说了,你去给娘娘请安吧!我回去了。”琴罗走出几步又回身叫住我,“小然,你如今出入戟清宫比我们都方便,若是有机会能见到月如,帮我去看看她,当然,如果不便,就算了吧!”
我点点头,“好,要是有机会我自会替你去看望!你不要太担心了,她目前也只是被关了起来。”
琴罗默默离去。
给德妃请过安,走出长春宫,天气骤然变化,天色浑暗,风起云涌,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小叶挽紧我,“格格,咱们快回居然阁吧!看来要下雨了,可能还不小呢!嘶~!这才刚入秋,天怎么就冷上了?”
我们正快步往回走,看到前面一个太监脚步匆匆一路小跑,那不是乾清宫的孙福吗?他急匆匆做什么去?“孙福!孙福!”
听我唤他,快步来到我身前,“然格格吉祥!”
“不用多礼!你这是去哪儿啊?急急火火的?”我知道他是四爷的人,莫不是四爷出了什么事?
孙福看了看我身边的小叶,欲言又止。我示意小叶去前面的亭子等我。
待小叶走远,孙福这才如实相告,“格格!大事不好!万岁爷召集诸大臣欲废太子,太子爷诉冤,说这一切皆是受月如那丫头的蛊惑。万岁爷遂叫人把月如带去问话,不想月如竟当着百官的面说…她是受了十三爷的密令,侍卫还从月如身上搜出了药丸。经太医察验那药丸吃了确实会让人迷乱神志、行为失常!万岁爷震怒,命侍卫去传十三爷来问话,十三爷矢口否认!万岁爷让十三爷跪在殿外反省!……”
“什么?月如她……?”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是受十三的意…绝不可能,不可能!
“格格,奴才得赶紧给主子送个信儿去,十三爷现在还在殿外跪着呢!”孙福焦急万分的给我行了礼匆匆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如?是大阿哥将她送与十三爷,难道她真正的幕后主子是大阿哥?这一切是大阿哥的阴谋?
“格格,咱们回去吧!这雨眼看着就要下了!”小叶摇了摇我。
“小叶,你先回居然阁!我想要去乾清宫看……”
“格格别去!人家都躲还来不及呢,格格反倒还要自己往上凑!奴婢不让格格去!”小叶死拉着我不放。
“好吧,咱们回去…”
“然格格!然格格!”乾清宫的小全子火急火燎的向我跑了来,这都怎么了?弄得人心里直慌!
“格格,让奴才好找啊!香凝姐姐受罚了!现下没一个奴才敢靠近圣驾,李谙达遂命奴才来寻格格……”
我心里一惊,连忙打断,“香凝受罚了?为何受罚?”
“香凝姐姐给万岁爷俸茶时,没递好,茶杯落地,惹闹了万岁爷,被拖下去掌了嘴!不光香凝姐姐,好些个奴才都受了罚!现在乾清宫的奴才们全都吓得手软、腿也软,人人自危,宁可被李谙达骂得狗血喷头也没人敢靠近圣驾!李谙达无奈之下只好让奴才来请格格前去!格格您看…”
“我们格格不舒服,让李公公想想别的办法吧!”小叶紧拉着我不放。“格格我们回去!”
“然格格,您行行好吧!然格格……”小全子连连哀求。
“小全子,我问你,十三爷现在何处?月如是何境况?”
“回格格,十三爷现跪在殿外!月如已被侍卫拖下去严加看管了起来,关压在何处,奴才也不知!”
“那好,你帮我去打听出月如的下落,乾清宫我去一趟便是!”
“喳!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打听。”
……
“格格万事小心!”好不容易说服了小叶。我目送小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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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乾清宫门前,瓢泼大雨伴着声声闷雷倾泄而至。
早已有李德全安排的奴才撑着伞等在门口,见我来了,连忙迎我进去。
李德全快步走过来福礼,“然格格吉祥!老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去烦请格格玉架了……”
“李大叔,我上辈子许是欠了你的,从前在你手底下听差自不用说,一切都要听命于你。可现下我已身为格格,还是要听你调遣。今日我若是遭了难,全是你害的!”我似是而非的轻笑,调侃李德全,舒解他紧绷的神经,也给自己顺顺气、壮壮胆子。
“格格这话说的,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该死!老奴该……”
“别说该死!不吉利!”我出声打断他,“但愿…咱们都能好好的活着。万岁爷现在如何?”
“唉!万岁爷…悲愤叠加,格外痛心,心力交瘁!把自己闷在房里,一连几日都未进膳,今日更是…唉”李德全亲自为我撑伞,引我进重重朱门。
“那十三爷……”
“格格往那边儿看!“李德全悄悄呶嘴。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青石板上跪着一人,倔强的挺直脊背、目视前方,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任无情的暴雨拍落在他身上,浑而未觉。
李德全一把拉住我,小声劝告,“格格还是别过去为好!”
我不为所动,“我去去就回!”从小全子手里拿过伞,快步走了过去,众奴才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跟上来。
“十三爷!十三爷!”油纸伞为他挡住了狂雨,却未能挡住刺骨的寒风。“你还好吗?十三爷!”
他神情恍然,待看清面前人是我,双目灼灼盯着我,“小然,你相信吗?你相信那是我做的吗?”他神色悲凄难以言表。
“十三爷!小然相信那绝非你所为!不只我相信你,还有琴罗!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做的!还有…”我看了看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李德全等人,还好…此刻的狂风暴雨竟是最佳的掩护,“还有四爷,孙福已去通知四爷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吧!别放弃!我们都相信你!”
十三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告诉琴罗,我不会有事的,让她别担心!”
唉!叫她如何不担心?我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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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格格还是一点儿没变!”李德全若有所指,“奴才真替格格担心啊!各人自扫门前雪,格格还是没学会!”
“李大叔,我若学会了,现在你也就请不动我了!”
“格格,这‘大叔’?老奴可不敢当!您别折煞奴才!”
“当得!我这格格是如何当上的,你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其中酸楚公公定能体会。更何况,我也曾受过大叔的恩惠不是?”
“事过境迁,格格休要再提!”李德全连连摆手,“格格现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这不正应了‘善有善报’那句古语嘛!奴才心里替格格高兴着呢!”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已来到康熙寝居门前。
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口,端着托盘,哆哆嗦嗦,茶杯叮咚作响。的7f5d04d189dfb634e6
“没用的奴才!一个个的上不了台面儿,教了几百遍了!还出错!”李德全严厉的训斥。
“李公公,香凝?……”
李德全压低声音对我说,“格格别担心,老奴督的刑,只掌了几下嘴,让她回房歇着去了!”看来他放过水了,我松了口气。
“给我吧!”我从那小宫女手中接过茶盘。深吸口气,准备进门。还好,我有道杀手锏在身,但愿能管用吧!
“万岁爷吉祥!嫣然来给您请安了!”我故作轻松,躯身行礼,康熙面色铁青、紧皱双眉、不理不睬。
我缓缓起身,慢步走到圣驾前,“万岁爷,这是您最爱喝的碧螺春,您尝尝?!嫣然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万岁爷!您先喝口热茶,再容嫣然慢慢讲给您听!
“哼!这李德全无所不用!这茶不喝也罢,朕早晚被他们气死!”康熙气极败坏的从我手里的托盘中拿起茶杯重重的往几案上一放,“啪!”
满杯茶尽洒一半,打湿了书桌上的宣纸,也烫了我的舌根,吓呆原地,一时无语。进退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闻康熙言道,“然丫头,可是来为十三阿哥说情的?”
我连忙回语,斩钉截铁,“万岁爷误会了!嫣然是来给您请安的,不是来说情的!嫣然听闻万岁爷近日心情欠佳,很是担忧,正好,嫣然,有个好消息想来告诉万岁爷,万岁爷听了肯定高兴!”
“哦?是吗?什么好消息?朕到好奇了,现下…还能有好消息等着朕?”康熙目光锐利、严情肃神的盯着我,那分明是在告诫‘你说的最好是真话,否则也难逃一罚’。
“的确是好消息啊!万岁爷容禀!”我面带微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笺,“这是前几日我才收到的…琦蓝格格写给我的信,万岁爷请看!嫣然要告诉万岁爷的这个好消息就是…琦蓝格格有身孕了!”
康熙接过信摊开来细看,眉宇间的纠结渐渐放松,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管用了。
“这丫头,这么好的事儿也不告诉朕?”老人家挑起女儿的理儿了。
“万岁爷见谅,琦蓝格格肯定是不好意思告诉您!毕竟是姑娘家嘛!”
“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这信里…怎么还是这般顽皮?”康熙的面部表情总算柔和了些。
我连忙不失时机的调节气氛,“呵呵!是啊!琦蓝格格这信,嫣然看了…也笑了好半天呢!格格还是那般风趣!可见,格格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过得幸福就好!朕还真担心她的性子,”康熙轻呼了口气,“唉,还是女儿比儿子省心啊!”

“万岁爷说的极是!我阿玛就常跟我说,‘有女万事足’!”其实,这是俺自己的教授爸爸搂着我和姐姐说地!
康熙的心情算是平复了些许,我悄悄告诉李德全去传了晚膳,康熙勉强吃了几口,便让撤席了。
李德全说雨下得太大,加之电闪雷鸣出去也不安全,便让我暂且留下,待雨略小些了再让人送我回去,我正好也可以去看看香凝,便暂留乾清宫。
香凝伤得不重,吃过药已沉沉睡去。我坐不住,又怕吵醒香凝,便抬步出了房间。
外面的狂风暴雨仍在继续,十三已在雨中跪了四个时辰。我心中着急万分,想再去前殿探探情况,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孙福不是去给四爷送信了吗?怎么还没动静?不过,他最好还是别来,依康熙目前的神情,恐怕越求越遭吧?
“然格格!”小全子满身湿漉漉的跑过来,左右看看,靠近我小声言语,“奴才查到了,她被关在上驷院暗房,听说看守的侍卫是大阿哥和四阿哥的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
“格格,奴才刚才回乾清宫,看见十三福晋站在大门外,浑身湿透,不肯离去……”
我不待他说完,急急奔向前殿大门外。
琴罗果然呆呆傻傻站在那里,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一见我便死命的抓住我,“小然,他怎么样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待她向来不薄,可她为何要……”
“琴罗!你别慌!别慌!万岁爷还没有最后定论,还有转机!”我只能这样安慰她,心里比她还没底。历史记载十三阿哥一废太子时的确是受到了牵连。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小然,你带我去见皇上,我要告诉他,这一切与胤祥无关,他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以听信一个宫女的胡言乱语,他……”
“琴罗,你醒醒!你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厉声阻止她不顾一切的哭诉,她无力的靠在我肩头,默默抽泣。不多时,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我叫人赶来马车,扶琴罗上去。站在原地望着载着琴罗渐渐远去的马车,感慨万千。事态炎凉啊,她在雨中不知站了多久,过往的人竟无一人上前来劝慰。
琴罗,你不能倒下,十三爷需要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坚强,要勇敢!
秋雨苍苍,望倦堂前柳,共感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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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乾门飞雨寂无声,水殿风来暗潮涌。
不知过了多久,小全子来敲响了我的房门,“格格,十三爷在殿前晕过去了,万岁爷命人把十三爷抬出乾清宫了。”
“是吗?抬到哪儿去了?”
“奴才不知,反正是被侍卫架走的。”
这么说,不是送回府,被关了起来?
“小全子,你跟李公公说,雨小一些了,我回居然阁了!我不要油纸伞,你去给我拿个雨披来!”
“喳!”不一会儿,小全子折返,“李谙达在侍候万岁爷不便来送格格,特命奴才送格格回去。”
“行!那走吧!”
出了乾清宫紧张的心终于舒缓了不少,雨也悄无声息的停了。
“格格小心,夜黑路滑!奴才该死,忘了拿盏灯了,要不,格格先在廊子下避避雨,奴才这就回去取灯来?”
“也好!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我躲在廊檐下,隐在黑暗中。
前面两个人影身披蓑衣朝北而行,看那身形眼熟,夜黑又辩不清。
“连老天都在帮我们!这雨停得恰是时候!等八哥那边儿一放信号,我们就动手!”
“九哥,非要这么做吗?”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这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是我们的人,应该不会……”
“你别发没用的善心,早就计划好的事儿!必须依计行事!快走吧!”
他二人对话直逼入我耳,令我不禁惊恐万分,怎么是他们?他们这是去做什么?我不声不响悄悄跟上。
七转八拐,他二人越走越快,我紧紧跟在后面,又不敢太靠近,忽见他们鬼鬼祟祟躲进暗处,我也忙停下,紧贴墙根,屏息静气。
一处围院门前有几个侍卫走来走去。里面关着谁?太子?还是月如?九爷他们来做什么?
我正在胡乱揣测,听得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大阿哥走出院门,“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禀大阿哥,东面起火了,像是阅书阁…”东面果然有火光。
“快随我去救火!”门前的侍卫一呼而去。
待侍卫走远,躲在暗处的二人悄悄进了院子,我尾随而至。
他们一晃怎不见了人影?一扇窗内人影晃动,烛火闪动又熄灭,我走过去贴近墙根,细细聆听。
“九哥,别……!”
“十四弟!要成大事,绝不能有妇人之仁!你去外面守着,我来!”
门开了,十四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令我心口猛烈跳动。我紧捂胸口,咬紧牙关。我已明了那声惨叫出自何人之口。
我浓重的呼吸声被他发觉,“谁?”他紧握着拳慢慢走近我。
因为身着雨披,夜色浑黑,他未能立时认出是我。未待我出声,他的手已牢牢掐住了我的脖子,身手敏捷异常。我本就呼吸困难,此刻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啊!”他忽然慌忙松开手,难以至信的瞪大了眼,“你!?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捂着获释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手足无措,“怎么样?要不要紧?我下手重了?小……”
“十四弟,快走!”九爷已跨出门来,“你在那做什么?和谁说话呢?”
十四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也挡住了他的视线,“哦!什么也没有,九哥,我们快走吧!”
“你让开!”九爷一把推开十四,躲在暗处的我暴露无遗。“你?”
十四冲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就走,“九哥,咱们先离开再说!”
我腿脚吓得酸软,哪里还有力气走路?十四半搂半抱将我带离案发现场。三人匆匆行到一处废弃的院落才停下。
“嫣然,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九爷一双阴柔的冷目直直逼视。
“九哥,你这是做什么?她刚才已被吓坏了!”十四紧紧的把我揽在怀里安抚,“别怕,小然,都过去了,有我在,你别怕!”
“十四弟,八哥之所以让我们亲自动手,就是不想节外生枝,你…”
“九哥!”十四圆瞪双目、怒吼出声,“不想节外生枝?你想怎样?你休想!”
“十四弟,那你敢保证她不会出卖我们?”
“我敢保证!”
两人剑拔弩张,怒目相对。
“你不要太天真了,女人心海底针,你可别忘了她跟四哥还有一手……”
“你住口!你若再说一个字,兄弟没的做!”
“十四弟!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想把宫里的人都引来吗?”我出声打断。
“嫣然,人要有良心!十四弟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
“九哥,你别说了!”十四转身握住我的肩膀,“小然,你好些了吧?”
“为什么?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可是…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泪流满面,因为害怕、惊惧、失望、担忧……
“小然!我……”
“十四弟,你听见了吧?她以你为耻呢,你还……”
“九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十四搂紧我,“小然,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忘了!都忘了!走,我送你回去!”
“嫣然,你最好不要让十四弟失望,否则……”
“九哥!”十四怒声痛吼。揽起我便走,“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去与你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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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让他杀我灭口?”
他气恼的站下,“小然,你乱讲什么?别怕!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那你不怕我出卖你们?”原来月如是你们的人,可是你们不也下得了手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随便牺牲别人的性命?
他紧紧握住我颤抖不以的手,“小然,我相信你不会!就算你真的出卖我,我也心甘情愿!”
泪眼狂奔,你真是让我又气又爱,“答应我,以后可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不怕,可我怕!会遭天谴的!”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答应你!”他紧紧的拥住我。“不会有下次了!不会!”
“然格格?然格格?”远处传来小全子和孙福的声音。
“你快走!”我推开他,示意他快走,“别让他们看见你!”
“小然,对不起,今日让你受惊了!”他在我额头印下一吻,隐入黑暗,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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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格格?……”
“格格?…”
“我在这儿!”
小全子举着灯笼跑过来,“格格可吓死奴才了,转眼的功夫,格格就不见了。若是再寻不着格格,回去李谙达定是要责罚奴才了!”
“孙福,你怎么也来了?”
孙福回说,“噢!回格格,小全子回乾清宫取灯,奴才正巧遇上他,便和他一道来送格格,不想格格却不见了。格格刚才去哪儿了?让奴才们好找啊!”
“哦……,刚才东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见有许多人往那儿跑,心下好奇便也跟着跑过去看了看!走到半路,又想着小全子会来寻我,所以就又折回来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奴才听说好像是值勤的太监不小心碰翻了油灯,着了场小火。不过,幸好大阿哥带人及时赶到,灭了火。夜深了,也不敢禀报万岁爷。”小全子为我举起灯笼照路,“格格,奴才们送格格回去吧。格格脚下留神,别弄湿了鞋!”
我看了看孙福,可又碍着小全子也在,想问又不能问。
“小全子,我看让孙福送我回去吧,你这就回乾清宫告诉李公公一声,他知道你来送我,见你这么久没回去,肯定会着急,你去回他一声,就说我没事,让他放心!”
“喳!奴才遵旨!”小全子把灯笼递给孙福,福礼告退。
“孙福,见到你主子了吗?”
“是!主子听我禀明十三爷的情况之后,正欲前往乾清宫为十三爷求释。不过,奴才去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个人,他托我带张字条给主子,主子看了字条以后,就没有前往,只命奴才先回去,继续探看情况。”
“是谁托你转递的字条?上面写的什么?”
“好像是内廷的一个画师,上面好像就四个字,奴才不识字,不知写的什么!主子看完,就将纸条烧了。还命我今后若遇此人,要装作不认识!”
“哦~~!”我看看孙福,打趣道,“孙福,你为何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我?若被你主子知道了,你不怕他罚你?”
孙福讪笑:“不怕!格格老早就知道奴才的主子是谁了不是?奴才这条命一早就交给主子了,就是为他死了也无二话!再说…主子也没让奴才避讳格格!主子的心,奴才早就明白!”
我反倒哑口无言。
“格格可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小叶嘟着小嘴跑上前迎我进门。“有劳孙公公了!”
“奴才不敢当!请姑娘好生侍候格格,奴才告退!”孙福挑灯离去。
“小路子,关门吧!”小叶示意。“瞧格格的手冰的,明日格格哪儿也别去,好生在居然阁待着。”
“好,听小听的!”
唉!但愿……明天是个大大的晴天!
仰天而望,看样子不太像。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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