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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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术”?术者,变化之玄技也!而使用“术”的“人”,则称为术士。人世之术,变化万千,包罗万象,玄之又玄。一个术字,尽纳其中。传说术有三种,根据使用者的自身能力而定,为下术、上术、超术!
以上这些,是方海东第一次了解到“术”的真正含义。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学习这一些在人们眼中属于虚无飘渺的东西,纯属是被逼的!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很可惜,许老头从早上开始,便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方海东不得不装作很用心的去听,去学习。这不由得他做主,皆因父亲方乾正很严肃的坐在身边,手里拿着一把让他从小就产生恐惧感,恨之入骨的戒尺。
对于这把古铜色的戒尺,方海东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许多年前,在他尚是年少时,每次背诵唐宋诗词或者一些古文时,可是饱受戒尺敲打之苦。故而,直到现在虽然长大了,但一看到戒尺,恐惧感便无故而生。
在这把戒尺的严厉锤打下,方海东自小的语文成绩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他曾经幻想过,自己说不定日后会成为一位伟大的文学家,甚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然而,世事往往是无绝对。
他没想到,自己的高考成绩是那么的一塌糊涂,不堪入目。无奈之下,在父亲方乾的建议下,他选择了省公安高等专科学院。
谁,也不能完全把握自己的将来!这个道理,在方海东从警校毕业后才明白过来的。人生,本就是一个不堪明朗的旅程。
方海东一边听着许老头的讲解,却想着父亲方乾之前的一番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到了父亲的真正用心。
无奈,人生有时真的无奈。
父亲之所以连杀村中十八人,在发射站上摆下姹阴煞阵,完全都是为了村民的着想。如果,真让那被封印了数千年的尺郭在重阳之日还魂归来,那真的是大问题了。
从方乾的话中,方海东知道了一段被尘封了许久的往事。那就是,自己方氏一族,自祖先方不仙开始,就一直守卫在这里的,为的就是防止尺郭破阵而出。而方乾,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被爷爷方洪秘密挑选出来的继承人。
数千年,东辟村一直都平安无事。唯独前几个月发射站的出现,终于还是破坏了村里一直保持着的风水格局。从那一开始,方乾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了,一直在暗中准备着一切事宜,以便应付将来出现的危急情况。
终于,事情还是发生了。正如方乾所说的一样,不得已之下,将重击尺郭,就算不能将其杀死,也要他无法在重阳之日还魂归世。而对付他的唯一方法,就是聚集十八个亥时出生的九男九女的阴魂,结成姹阴煞阵……
不过,最后的事情发展,超出了方乾的想象。或许,正如他对方海东所说的一样,幸运而又不幸,纯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和奖赏。
惩罚的是,他杀了十八个同姓兄弟,最终只能活三个月。奖赏的是,终于将被镇压了数千年的尺郭灭掉了。然而,代价有点过大了,竟然也将自己儿子方海东牵连进来。这个,是方乾的遗憾!

方海东吸取了尺郭的精魂,日后会是怎么样?能活过今年么?能平安一辈子么?方乾和许老头两人,也不敢妄下定断。是以,就算方海东不愿意学习术数,也决定强逼他了。因为,两人想方海东去寻找传说中的建木芝。只有这传说中的神物,才可完全解决方海东目前遇到的窘境!
窘境是什么?那就是每日凌晨、午时、亥时这三个时间段,方海东脸庞几乎被一种淡黄色的冰晶所覆盖,就会浑身变得冰凉无比,就会浑身发抖发冷,甚至会抽搐,会口吐白沫,样子会变得极其狰狞恐怖。
原因很简单,就是体内阴气太重了。
建木芝,正是化去那一股阴气的最好之物。它,那可是代表着希望。人,总得向前看。向前看,才有希望。
方海东知道这个结果后,反倒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很开。他感到无比心痛的是,两个老头子,居然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怪物的出现,方海东猜想,自己肯定会将父亲拘捕的。
毕竟,十八条人命啊!
不过,现在他内心中的那个结,伴随着事情的真相大白,早已解开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就算是方海东,也不例外。虽然方乾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这些事,但方海东知道父亲内心中的痛苦。那,的确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生命,或许真是完美与缺憾共存。
方乾是一个坚强的人,甚至有时会很冷血。这是方海东自小对父亲的印象。无他,据说自己母亲柳眉儿死时,方乾居然没有掉下一颗眼泪,更没有一丝悲伤,仅仅是对着妻子的遗体三鞠躬,然后就离开了……
这几天,方海东很用心的去学习父亲和许老头传授的东西。每当看到方乾变得苍老憔悴的脸庞时,他总感到阵阵心酸。是以,他不想让父亲失望。就算没有兴趣去学习那些晦涩的术语和繁复的手印,他也自行强逼自己去记住!
方海东对伍仁贵充满了感激之情,不仅仅是伍仁贵在七月十四的夜晚救了他,更重要的是居然批了他三个月的长假,让方海东好好的陪自己父亲一段时间。这所长,人品真是没得说了。
转眼,时间已踏入农历八月了,还有几天就是人月相团圆的中秋佳节了。方乾的脸上,呈现出越来越多的笑容。想来,方海东努力学习术数,让他倍感欣慰,那可是自己儿子日后保命的一大保证呀!
身若有“术”,行遍天下!这可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真理。
这一天晚上,心情极好的两个老头,居然少有的拉着方海东坐在宿舍大院中喝酒。当然,所长伍仁贵也来了。
许老头仍然如往昔一样,恬臊不已。整个大院,充斥着他那沙哑的声音。直到最后,可能是在喝多了的情况下,居然说了一件让方海东大感惊讶的事。
这事,可是方海东一直渴望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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