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临行前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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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数十斤重的沙包直直地飞了起来,绕着吊杆转了一圈,才摇晃着停了下来。卡隆揉了揉发麻的拳头,转头来,试探般地往着麦洛迪。麦洛迪眉头一皱,沉声道:“再来,照着你从前的感觉来!”
隆再次走到沙包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拳头再次挥出,还未触到沙包,突然爆裂出一团金红色的火焰。轰的一声,沙包被直直地炸了开去,顿时锯末横飞,洒了他一头一脸。
震惊于这一拳的威力,卡隆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试着想象刚才血脉间流过的那股热流,手指上突然冒出一丝火光,把他吓了一跳。他匆忙抖了抖手指,火光才消失在空气中。
“龙炎,果然是龙炎,你打出的真的是传说中的龙炎……”麦洛迪喃喃地道。
“龙炎?那是什么东西?”卡隆疑惑地道。
“在教廷学习骑士礼的时,我曾经读过一本古书。远古时代,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种强大的生物,龙族。他们当中的佼佼者具有许多无法想象的力量。超强的生命力,可怕的魔法免疫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从灵魂之力点燃体内的血液,用汹涌的灼热之炎攻击敌人。那个的时代已经过去,却留下了无数远古的传说。”看到卡隆似乎还是没有明白,他补充道:“你的身世,我已经想出了一些眉目。想想看,神奇的恢复能力,不惧火焰噬体,流出的血可以点燃,再加上刚刚这一记龙炎,或许你的身世就同其中的某些传说有关,更或者你就是龙族的后裔。这也许就是圣洁战锤认同你为主人的原因。”
“我只是个普通铁匠的儿子,不是什么龙族后裔。”
“这只是我的猜测,”麦洛迪笑道,“不管怎么样,能够找到雅里梅的圣洁战锤,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能够亲眼看到分离了四百多年的四件圣物即将重新聚在一起,这是一名教廷守护骑士的荣幸。我已经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大教皇艾斯倔塔,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
卡隆摇摇头,固执地一拳又一拳挥空击出,却再也没有爆发出方才那股金红色火焰。麦洛迪看着他努力的样子,摇头道:“这样是不行的,你需要引导,将心灵之力和体能之力结合起来才能使出。在教廷的时候,我曾经学习过对神圣之力的操纵,我来教给你,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赫赫有名的黄金大骑士一扎马步,摆出一个格斗的姿态。凝神提气间,一圈银白色的光环在他脚下一闪而没,而他身上,却闪耀起了淡淡的银色光芒。
“这个是护体灵气,是每一名圣殿骑士都必须掌握的基本神圣法术。”麦洛迪微微有些气喘地道,“通常来讲,一名骑士需要有坚定的信仰,经过导师的洗礼,才能获取圣光的祝福,也才能使用这些法术。你的身体同寻常人不一样,应该不需要洗礼,就能挂起护体灵气。来,你试一下。”
卡隆依照他的样子摆出了格斗姿态,闭上眼睛,想象着浑身都是那种金红色的火焰。一圈火焰腾地在他脚下燃起,回环着直冲上他头顶,化作一片红光消失不见。站在他身边的麦洛迪顿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炎热,浓浓的热量从卡隆身上传来,烤得他毛发都要卷起来了。
“很好,很好。快……快放松!”热量的炙烤下,麦洛迪已经睁不开眼睛,急忙喊道。卡隆深呼吸一口气,全身放松,浑身的热量渐渐散去,那种炽热的感觉才渐渐消失。麦洛迪长呼一口气,道:“不错不错,比我想象的强得太多。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灵气的使用方法,只不过你挂起的灵气太有进攻性。现在我来教你将龙炎之力灌注到你的进攻中。”
他前后脚错开,摆成另一种格斗姿态,道:“作为一名骑士,需要将精神之力和信仰之力融合在一起,才能将力量融合在攻击中。”他握紧拳头,砰地打在了沙包的吊柱上,咯啦一声,粗如人腿的吊柱立刻被打成两截。他收起身子,道:“你看见了没有,这一拳我并没有以体力攻击,却把吊柱打断了,这就是圣光附加的攻击力。你没有经过神圣导师的洗礼,不会有信仰之力,你试着将精神之力和血流波动之力融合,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卡隆依言发力,手臂间霎时间充满了热烘烘的感觉,拳头上立刻闪过金红色的火焰。砰地一拳,立在地上的半截吊柱,被炸地得粉碎,燃烧的碎屑四散纷飞,发出木质燃烧的气味。
“这就是了!”麦洛迪兴奋地道,“真正的龙炎之力,就是这样打出来的。你已经掌握了基本的使用方法,就差练习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你要注意,龙炎是靠点燃血液中的灵气打出来的,不能常用,否则会身体虚脱。以后我再教你其他的神圣法术……”
他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牧如歌却如一朵轻盈的云,悄然走了过来。麦洛迪一愣,道:“如歌小姐,有什么事吗?”

牧如歌看上去脸色很不好,轻轻一鞠躬道:“对不起,领主大人,打扰您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麦洛迪是过来人了,看到她犹豫的样子,笑道:“好啊,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放心吧,不偷听你们的。”老麦面带笑容地走了开去,经过卡隆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传过一丝暗示。
眼见麦洛迪含笑走开,牧如歌搓着衣角走上前来,眼睛红红地直盯着卡隆。卡隆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道:“牧小姐,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要走了是吗?”牧如歌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俏皮,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怨。
“没有啊,”卡隆疑惑地道,“谁说的,我不知道啊!”
“教廷来信了,请麦洛迪大人带你火速返回帝都。”牧如歌低下头,微微垂落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幅遮掩不住的女儿神情,“可能他们还没有告诉你……
“哦,我还不知道呢。”卡隆搔了搔后脑勺,有些发窘地笑道。
牧如歌顿了一顿,声音里似乎有些委屈:“你的伤……好了吗?”
“早就好了啊,您不是知道吗?”卡隆有些奇怪地道。
“走之前,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一个人说吗?”牧如歌的话越发不着边际了。
“当然有啊!”
牧如歌眼睛一亮,急切地道:“那就快说啊!”
“恩……谢谢你的花,谢谢你的药,谢谢你亲手为我做的饭菜,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尽的心。”卡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道,“你呢?你不是也有话要跟我说吗?”
牧如歌低着头没有说话,雪白的衣角都要被她搓皱了:“我……喜欢你!”
刹那间,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卡隆愣愣地看着俏脸绯红的牧如歌,久久无言。
“第一次听爹爹说你的故事,我就十分仰慕。一个才二十岁的男人,在战场上流的血比许多人一生都多。后来左都督把昏迷不醒的你送到飞云城来,我就自告奋勇地照顾你。”牧如歌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点点失落地道,“你知道吗?我的房间从来都没有别的男人进过,更没有别的男人吃过我亲手做的饭菜,就连我爹爹都没有。我这样的对你,你对我的态度却没有变过,始终都没有变过……”说到这里,牧如歌俏脸上悄悄滑落一抹温柔的泪。
卡隆惊呆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良久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地道:“牧小姐……”
“叫我如歌!”牧如歌激动地道,声音却又低了下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我才允许他叫我的名字……”
“如歌小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这些天来,你对我的关心,我都看在眼里,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有种梦一般的感觉,每一次你离开,我都急切地盼望你再回来。可是我只是一个乡下小镇的穷小子,没有身份,没有家世,甚至连平民的身份都没有,你让我如何向一位帝国名将的心肝宝贝开口……”
牧如歌呆呆地听完他的话,脸色绯红地道:“这么说来……你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咯……”
卡隆昂然道:“如果非要一个答案……我喜欢你!”
霎时间,牧如歌哀伤的心变得一片晴明。她扑哧一笑,伸出手轻轻为他扣上衣领上的扣子道:“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在乎你的人,你的心……你要走了,我却不能离开家,陪你一起去帝都……”
卡隆急切地道:“我这就去对麦洛迪大人说,我不愿意去帝都,我要留下来陪你!”
“不行,”牧如歌急忙道,“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你的前程,”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你要闯下自己的一片天地,我才能……才能……”说到这里,她已经羞地抬不起头。
卡隆一把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牧如歌任由他握着自己的小手,柔柔地道,“帝都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女孩子,我希望你到了那里,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我……”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不会忘记那盆五瓣紫堇花……”
“我的紫堇花可不光只有五瓣哦,还有一瓣……”牧如歌轻轻点了点卡隆的胸口,羞涩地道,“被你偷偷藏在在了这里……”
……………………
圣历七七七年,未来的容克帝国摄政王,神圣蒙多兰教廷圣炎龙骑士卡隆•巴索洛兹姆,在他的授业恩师黄金骑士麦洛迪的指引下,离开了他一生中第一位红颜知己,前往帝都向教廷交付旨意。英雄征战,美人痴等。下一次见面,牧如歌见到的将不再是那个平头小兵,而是神圣蒙多兰教廷最年轻的战锤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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