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主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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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大殿内,国王杜兰宁十世,大教皇艾斯倔塔,月公主洁西卡·杜兰宁,以及众位王公大臣们一齐向门外望去。风岩般雕琢的面孔,沉稳坚毅的目光,一个身穿深蓝色骑士礼服的高大男子,踏着坚定的步子跨进了殿门。魁伟的身躯就像一座横移来的山,背后的紫色战锤随着他的步子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他来到大殿正中,面朝王座上的国王和大教皇,右膝跪地左手扶肩,沉稳有力地行了一个骑士跪礼。
直到多年以后,许多人依然没有忘记卡隆这深深的一礼。麦洛迪亲自为他订做的礼服和教了整整一夜的骑士礼显出了作用,未来的圣炎龙骑士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相同的印象,那就是惊艳,是一个男人,一名最标准最具风度的骑士带给他们的惊艳。
杜兰宁十世满面春风地走下王座,轻轻地道:“起来吧!告诉我你的名字,勇士!”
“卡隆·巴索。”
“哈哈,好,好!真是少年英雄!”杜兰宁十世开怀大笑,接着道,“你背上的兵器,就是教廷失落的圣物吗?”
卡隆没有回答,从背后取下紫堇花战锤,双手横捧高举过头顶。杜兰宁十世双手接过,突地一个趔趄,道:“呵呵,挺重的啊,小伙子膂力不弱!”
老教皇艾斯倔塔早已经等不及了,杜兰宁十世刚把战锤放到桌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来。大殿上的众人眼见白发苍苍的老教皇脸上的表情由焦急变作疑惑,由疑惑变作顿悟,又由顿悟变作狂喜。八十余岁的老教皇欣喜地以手加额道:“光明神在上,这真是雅里梅的圣洁战锤!”
议论声中,惊叹声中,赞许声中,卡隆静静地跪立在地上,就像一座巍然矗立的山。看到爱徒如此引人注目,麦洛迪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好好,年轻人,告诉大家这柄圣洁战锤是如何认你为主的吧!”杜兰宁国王笑道。
卡隆于是将自己的身世,老巴索的赠予,一直到麦洛迪教他召唤圣物的咒语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讲到父亲遇害是,他不免神情悲愤,而提到自己的战功是却又轻描淡写。这更加加深了他留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
杜兰宁国王满面含笑地听他讲完,忽然发现他的骑士礼服下依然留着燕尾状的明黄色垂饰,转头对麦洛迪道:“他怎么还是见习骑士?你没有给他行过剪礼吗?”
“启禀陛下,”麦洛迪连忙道,“他参军仅仅十几天,连正式的军籍都没有。再加上他是雅里梅的圣洁战锤的主人,我更没有资格替他行剪礼了,所以……”他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杜兰宁十世,目光里透出一丝狡黠。
“老麦这是故意挤兑我啊……好吧,卖他这个面子!”杜兰宁十世想了片刻,忽然大喊一声:“取我的金剪来!”
大殿里又是一阵轰然的议论声。按照祖制,只有王子正式脱离见习成为骑士时,才有资格享受国王亲自执行的剪礼,其他的王公贵族不管声望有多高,权势有多大,都没有这个资格。眼见国王陛下就要亲自为这个年轻人执行剪礼,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大殿后,一名侍女用银盘取来了杜兰宁十世的金剪。这位五十多岁却依然心如顽童的国王兴冲冲地捞起卡隆的下摆,提剪就铰。本来,行剪礼的人只需要象征性地剪去小小一截便可以了,余下的由本人自己剪掉。可杜兰宁却来了兴致,左一剪右一剪,直到把卡隆的下摆剪地光秃秃一片,这才满意地放下剪刀,示威性地朝麦洛迪瞪了一眼。麦洛迪笑得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杜兰宁可是真给组了面子,都快把卡隆的礼服剪没了。请求国王为他行剪礼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该是定卡隆的封赏了。
果然,杜兰宁国王刚把剪刀扔下,就提出为卡隆议定骑士等级和爵位。这下可让众人犯了难。在容克帝国,骑士一共分八个等级:见习骑士,骑士,铁十字骑士,青铜十字骑士,白银十字骑士,黄金十字骑士,圣骑士,神佑骑士。而对于麦洛迪来说,他的身份因为黄金战马的认主而变成了黄金骑士,明显不属于这把类的范畴。而卡隆的身份更是特别,他本无军籍,只是最低等的见习骑士,然而他立下的战功却远非任何人可比的,再加上他持有神圣蒙多兰教廷第四件圣物,这样下来更难为他定级了。一干王公勋爵商议了半天,才由右参相宇恒绝出奏,将卡隆定为白银十子骑士,配发银色骑士勋章。

杜兰宁国王听到这个结论,心中有些不爽。怎么说卡隆也是他亲自执行的剪礼的,就定这么一个骑士等级实在是有点太低,可又不好违背诸位王公勋爵的意思。思前想后,杜兰宁十世道:“我有一个提议,说给大家听听。大家看麦洛迪领主的例子,”他指了指麦洛迪道,“在封为领主之前,他的骑士级别是神佑骑士,是由我们尊贵的艾斯倔塔教皇亲自加剑的。而当洛卡希的黄金战马认同他为主人后,他的级别也成了黄金大骑士,独立于骑士八级之外。既然这个年轻人是圣洁战锤所认同的主人,我们不妨设立一个战锤骑士,就像他的导师麦洛迪一样,独立于骑士八级之外,既不违背骑士教义,又能体现出他独特的身份,怎么样?”
其实整座大殿中,最在乎卡隆骑士定级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名义上的导师麦洛迪。听到国王陛下这么说,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应道:“陛下的提议太好了,我同意!”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既满足了童心未泯的国王陛下的玩心,又很好地维护了骑士教义的规定,于是众人也纷纷表示同意。杜兰宁国王心中大喜,颇有成就感地道:“好,现在就来为我们的战锤骑士加剑吧!”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的皇家卫队就条件反射地奏起了铮铮的军乐。皇家卫队队长亲自捧着加剑礼所用的金色骑士剑走进殿中,跪承到国王面前。杜兰宁十世提起金剑,兴冲冲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登时犯了为难。“领主大人,教皇大人,该由谁来为他加剑呢?”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才记起骑士八等的加剑人身份规定来。骑士教义中有明确的规定,白银十字骑士以下的级别可以由本人所在军团的司令为之加剑,而黄金十字骑士则只能由国王亲自加剑,至于圣骑士和神佑骑士,已经属于蒙多兰教廷的护卫骑士,需要由大教皇亲自加剑。而这个突然设立的战锤骑士并没有合适的加剑人,这下可犯了难了。
杜兰宁十世尴尬地提着剑,左看麦洛迪,麦洛迪抬头看着殿顶,似乎要在大白天看穿殿顶寻找星星似的,假装看不见国王求助的目光;右看艾斯倔塔,老教皇仍然抱着失落四百余年又意外找回的圣洁战锤说着胡话。五十多岁杜兰宁心中一气,大声喊道:“洁西卡!”
月公主洁西卡•杜兰宁已经在父亲身后侍立了好久,听到父亲喊她,连忙答应道:“父王,女儿在。”
杜兰宁国王提着剑,昂然道:“洁西卡,父王命令你来为这位骑士加剑!”
“啊?!”
……
大殿里轰地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这性格迥然不同的父女俩身上。洁西卡被父亲的话弄的一阵迷糊,呆呆地道:“我……我来为他……加剑?”
杜兰宁国王摆明了要出出这口气,郎声道:“既然要封这位勇士为不属于骑士八级的战锤骑士,自然不能请寻常的人来行加剑礼了。来把我的女儿,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位战锤骑士加剑吧!”说完一把将手中的金剑塞到洁西卡手中。
长风猎猎,惨歌声声,难为情到极点的洁西卡纤纤玉手提着金色骑士剑,羞涩地一步步走下王座,精致的小蛮靴踏在地毯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大殿中的卡隆依旧以那个姿势跪立着,头都没有抬一下。洁西卡轻轻走到他面前,提起长剑,学着记忆里父王为哥哥加剑时的样子,羞赧地道:“谨以光明之神格瑞斯华尔德的名义,吾借吾王之手为你加剑,封你为战锤骑士。愿永恒不灭的圣光永远照耀你!”说完,手中的剑在卡隆头顶和双肩各轻点一次,等候他接过金色骑士剑。
麦洛迪早就将加剑的过程教给了卡隆,只见他昂然抬起头,双手捧过长剑,郎声道:“战锤骑士卡隆•巴索荣幸之致。我的生命和荣耀将永远属于我的国王,我的……公主?!”
刹那间,对视的洁西卡和卡隆愣在了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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