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你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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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谷神昭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震得他一阵晕厥。不敢稍有松懈,他匆忙跃起,细细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这是一座比上层还要大上数倍的地底宫殿。正中心的地面之上是一个直径数丈的黑黝黝的洞口,一个巨大的魔法护罩覆盖在洞口之上,罩着浮在洞口上的那颗奇异的绿色晶体。浓浓的绿色光芒从晶体中射出,弥漫在整个地宫中,将整个空间照得一片凝然的绿色。而雷欧拉的真身就浮在魔法护罩之上,以一个左手高举,右手平伸的施法姿势飘在空中,运起神魔之力强行腐蚀巨大的魔法护罩。一道漆黑如夜的光芒从他掌心中穿出,源源不断地射像魔法护罩。然而这层护罩是那样地坚挺,魔神皇赐予的神魔之力都无法将之击穿。地宫地面上,环绕着洞口的是一个刻满了粗旷而神秘的魔法符的高台。随着黑色光芒对魔法护罩的侵蚀,六个姿态各异的远古巨兽刻痕从高台上浮出,在绿色光芒的映照下形成六个巨大的绿色轮廓。
“还是被你看穿了啊!”雷欧拉的虚影呼地从头顶跃下,浮在他的真身旁边。此刻他的真身就如同束缚在旗杆上的靶子,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量可言,谷神昭哪怕轻轻一剑,就可以取走他的性命。此刻他惟有拖延,拖到魔法护罩开启的那一刻,拖到拿走隆格努尔守护圣晶的那一刻。
“我不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定对我的帝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谷神昭冷冷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你错了!”雷欧拉的虚影道,“这颗守护圣晶是亚所信仰的真神躯体中残存下来的遗迹,一旦我取走它,整座神庙就会坍塌,亚素心中的精神圣地就会毁灭。一个失去信仰的卑弱种族,还有多少危险性可言呢?”
谷神昭眉头皱起,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雷欧拉此刻只有拖延,连忙道:“这其中的原委,我无法跟你说清。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哼,让我和我的敌人做交易?真是痴人说梦!”谷神昭不屑地道。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以此表示我的诚意,”雷欧拉急切地道,“其实,我并不是亚的神使,而是魔界三王子。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取走数万年前被我王击落的守护巨龙的守护圣晶,还有寻找隐藏在人类世界中的巨龙之子,就是那个在飞云城下袭击我的年轻人类。”
“卡隆?”谷神昭吃了一惊,“你说的是卡隆?”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你对他有着深深的恨意。”
“你怎么知道!”
雷欧拉轻轻一笑,似乎是在调侃:“别忘了,我是恶魔之子,我可以用魔心读取别人的记忆。”
谷神昭一愣,道:“你……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类女孩,而她却喜欢上了那个巨龙之子。你恨,你生气,你发誓要从他手中夺得真爱!这就是我所说的交易。我可以帮你除掉卡隆,帮你夺回真爱,而你所做的,只是帮我开这个魔法护罩,帮我取走这颗对你的帝国毫无益处对亚素却无比珍贵的绿色晶体,怎么样?”
雷欧拉的话正中谷神昭的心事。他忖度了良久,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和你签定血之契约,我是你在魔界的照应,而你,是我在凡间的代言人。当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了怀疑和恐惧时,你会发现,原来恶魔并不是那么邪恶的……”雷欧拉的虚影飞落到真身旁边,光影浮动中,他从雕塑般的真身胸前取出一团黑色光芒,遥遥飞向谷神昭。
“这是我的魔心,是我的灵魂所在。如果你憎恨,如果你愤怒,请把手放上去,成为我的代言人。我对我的魔心发誓,无论你的愿望是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实现!”雷欧拉的双目中闪烁着凝亮的光芒。
这一刻,谷神昭心中思绪万千。对信仰的忠诚,对诱惑的犹豫,让他一阵迷茫。朦胧间,脑海中似乎又泛起了往日的记忆:三年前,洁西卡的礼上,漫天大雪中的表白被无情拒绝;一次次约会公主,一次次被面色冷淡的侍女挡在门外;奉命出征,满怀欣喜地望着公主拍马追来,吻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看起来并不比他优秀的男人……一幕幕往事,一幕幕恨意,悲伤,愤怒,嫉妒,憎恨,无数般邪恶的念头浮上心头,他急促地呼吸着,猛地走上前来,啪地一声,握住了雷欧拉的手——

一阵温热,一阵刺痛,雷欧拉的魔心仿佛一枚尖针,刺破他掌心的皮肤,瞬间化做几道细细的黑色符线,顺着他手臂上的皮肤一点点蜿蜒盘行。淡淡的黑色光芒中,黑色符线一点点攀过前臂,手肘,肩膀,直直地侵入他的心中。手掌中的刺痛忽地消失,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觉弥漫在全身,让他整个人容光焕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雷欧拉笑了,笑得很开心。“恭喜你,年轻的人类将军,你找到了一个优秀的主人。”
谷神昭身子一颤,脸上浮现出了与他相同的笑容,“恭喜你,恶魔,你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代言人。”
“那么,让我们一起击破这个防护吧!”雷欧拉的虚影冲天而起,浮在了魔法护罩上方。
谷神昭定定地望着护罩中那颗绿色晶体,问道:“我该怎么做?”
雷欧拉淡淡地道,“隆格努尔是守护巨龙之中最嗜血最狂暴的一位,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我已经知道破解方法。可我缺少破解的钥匙,那就是你的血!”
毫不犹豫地,谷神昭举起匕首,噗地扎入自己的手臂。鲜血从伤口中迸射而出,顺着十指,流落到了地面上。
昂——
一声低低的吼声从地下传来,震得整个地宫都颤动不已。这一声吼把谷神昭吓了一跳,连忙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要管他,尽情地释放你的鲜血!”雷欧拉的虚影忽地附到了真身之上,手中的黑色光芒暴长,变得灿烂之极。
血在流淌,浸染着地面。一股鲜红色的细流沿着一道道深深的刻痕蜿蜒爬行,将高台上的魔法符咒一一染红。雷欧拉的声音回荡在地宫中:
“堕落之血,你为正义被掩埋而堕落;
狂暴之血,你为仇恨的延伸而狂暴;
愤怒之血,你为死亡和恐惧而愤怒;
憎恨之血,你为爱人被夺走而憎恨;
贪婪之血,你为未满足而贪婪;
狰狞之血,你为恶魔之契约而狰狞!”
飞扬的咒语声中,六个绿色的远古巨兽轮廓在鲜血的浸润下依次染红,高台上密密麻麻的符咒一一剥落,绿色光芒一点点暗淡了下去,魔法护罩开始松动了!
昂——
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声从地下传出。六枚血的封印已被剥离,长眠在此的守护巨龙即将惊醒!
砰!坚韧无比的魔法护罩荧然爆裂,洞口处的绿色晶体缓缓浮起,以更加热情更加绚丽的方式,释放着积存于其中的绿色光芒。
眼见魔法护罩被打开,雷欧拉的真身一阵微笑。“我的代言人,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请你第一个触摸巨龙灵魂铸成的守护圣晶吧!”
呆呆地,愣愣地,谷神昭迈上了高台,一步步向洞口走去。然而就在他伸手的一刹那,洞口深处突然喷出一股赤红色的炎流,瞬间将他身体包围了起来!
“啊——”
痛苦的吼声回荡在地宫中,炎流裹身的谷神昭一个跟头,栽进了洞口中——
“代言人?哼,我只是想找一个替死鬼而已。”雷欧拉轻蔑地一笑,一伸手,接住了他梦想无数次的守护圣晶。
震颤,震颤,剧烈的震颤。地底深处,沉睡了无数年的巨灵雕像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手舞动着巨大的双尖战刃,一手扶着震颤的岩壁,这头半人半龙的巨兽缓缓爬出地面。望着手握圣晶的雷欧拉,巨兽茫然地呆立了许就,忽然缓缓跪倒,迟缓的动作震得地面一阵颤动,森然巨口翕动着,一字一顿地道:“我是你的隆格萨姆拉兹,我是你的战神……”
“隆格萨姆拉兹!深渊之龙!”雷欧拉眼中流露出一丝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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