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与楚怜月之间的情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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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狂其实伤得极重,但他身体异于常人,自身恢复能力极强,在是沈红鸾救治之下很快就醒了过来,但功力却只剩下三四层。
月对楚怜月说道:“怜月,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然后,月转过头,又对沈红鸾说道:“姑娘,你在这里照顾你的朋友,等我回来。在下还有一点要说明,无论传授你‘楚拳’的那个人是谁,在下一定会找到他的。”
楚怜月问道:“她会‘楚拳’?”
月点点头,“我方才信步在林中行走,只觉月光清明,忽闻得一阵打斗之声,便循声而来,迎面遇到了两个人,一人就是这位姑娘,另一人像是我们的同族人……”
楚怜月道:“怎么是好像?”
月道:“我没有看清,因为那人见到我之后就转身飞奔而去,我觉得跷蹊,闪身去追,这位姑娘却拦下了我,交手之后,我发觉她竟然会施展一两招‘楚拳’,便追问学自何处,她也不答,于是猜想与他同行的那人必是同族。”
“不对啊,我遇到这女子时,就只见到她和她的一些随从,并没有见到同族人啊。”
“或许那人藏在暗处,不愿与我们相见。唉!其实他躲藏起来是对的,任谁知道我出来的目的都会躲着我,可惜我却是势在必行啊!”
“到底你出来是什么目的?为什么你不准我回去?”
月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谈这个问题吧。”
楚怜月温柔的点点头,道:“一切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月望着她,浅浅的一笑。
楚怜月抓住月的一只手,生怕他会突然的消失。
月心中想,多希望这一刻永久的凝固,让我始终看到你开心快乐的样子,可是我却不能放弃侍卫的职责。
风一狂突然大喝道:“你们不能走!”
这一声呼喝令月与楚怜月皆是一惊,更令沈红鸾震惊。
月皱了一下眉,转过身,“为什么不能走?”
楚怜月叫道:“月,我怕!我们快走,不要理会这些人,走啊!”
风一狂手指楚怜月,道:“你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只因为她们骂了你一句,你现在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今日我风一狂遇到了,就不能不管,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风一狂誓取汝命!”
月闻听此言,身体不由得微微抖动一下,脸色瞬息之间也变了,“什么?你说什么?”
风一狂还要继续说,却听沈红鸾说道:“大哥,别说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武功怪异,功力深厚,武林之中绝无仅有,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们……”
风一狂道:“二妹,你还不了解我吗?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沈红鸾有些担心,“可是,你的伤……啊!不要……”
沈红鸾说到一半时就见楚怜月突然闪身直扑过来,对风一狂就是一掌,吓得她大声惊呼,用身体挡在风一狂身前。
风一狂看得真切,抱住沈红鸾一起向后急跃,同时面前闪出一道白光。
这一次,他看清了,是月横在三人中间。
楚怜月急忙收招,怯生生叫了声“月……”,便沉默了。
月双眉拧在一处,显出心中的痛楚,问楚怜月:“你真的杀了人?”
楚怜月自觉无言以对,沉默,低声抽涕。
月表情痛苦,“你可知道真实犯了族中的大戒啊!你怎么会……会真的杀了人呢?唉!”
楚怜月听出月这一声叹息中藏着无尽的伤心、无尽的失望,像似一根钢针刺入了自己的心房,痛得说不出话来。
月向楚怜月走近了两步,这两步他都不知是如何走过去的,右手颤抖着握在腰间,忽的整个人一动不动了,似凝固的石像,却散发出无比凌厉的杀气。
风一狂感觉到了,沈红鸾也感觉到了。
楚怜月忽然平静下来,红红的双眸望向月。
月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楚怜月开口说道:“祖宗法典,杀人者亦被人杀。月,你是侍卫,你有你的职责,杀了我吧!我不会怨恨你的!”
月僵直的身躯不禁晃动了一下。
楚怜月又道:“月,我确实杀了她们,虽然我以为自己只是打昏了她们,可是她们确实是死了,先前我还以为只要杀了面前这男子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可是老天不给我机会,你出现了,你出手吧!”
月停在腰间的右手一动,一道寒光迸射,手中多了一柄闪着寒月光辉的软剑。

此时的软剑笔直的停在楚怜月头顶上方一寸。
风一狂与沈红鸾皆感到无比的压抑,压得人喘不出气来。她们知道这种压抑感是由月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怜月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月仍是一动不动的立着,剑仍停在楚怜月头顶上方。
他的脸上是无比的庄严,无比的庄严背后却是无比的痛苦。
表面的平静只是在掩饰他内心混乱的假象。
他是侍卫,他有他的职责,他必须维护法典法纪。
她杀了人,她犯了族中的大戒,她愿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生命,更愿意死在她爱的他的剑下。
所以他是有理由有责任杀了她,执行自己的职责,可是他却是爱她的,要他杀死心爱的人,他犹豫了。
月搜寻脑中所有的记忆,试图找到答案。
他找到了一位被族人视为圣明的先人给出的答案:就是杀,为了大义牺牲情爱。
他又找到了另一位被族人所唾弃的先人给出的答案:就是放,为了真爱放弃所有。
在没有遇到楚怜月之前,他一直坚信着第一种思想,但在他现在对他的坚持动摇了。
沈红鸾仗着胆子说道:“放了她吧,她知道错了,你要是杀了她,你会后悔会抱撼终生的!人生在世能够遇到真爱的人并不多,你不珍惜却要舍弃,即使你武功再怎么高强,我也会向你挑战!”
风一狂心也乱了,他想到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状况会怎样决断呢?
其实他的心早已有了答案,就是抛开所有束缚,放弃所谓的责任,追求心中的真爱。
但是他却不能把心中的这番话说出来,因为他不能熟视无睹“地王宫”众青衣女子的惨死。
站在他的立场、他的角度,他必须要杀了楚怜月。
沈红鸾又道:“像我这样可怜的女子,一生中只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却只喜欢我的姐姐,对我没有半点感情,而我至今仍喜爱着他,可是他如今却又喜欢上了别人,我多命苦啊!你们……你们一定是彼此深爱着对方,为什么不能放弃所谓的职责呢?这位姑娘失手杀死的是我婢女,我可以不再追究,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了她?”
风一狂说道:“红鸾,你不要说了,在我们的立场我们应该为死去的人报仇!”
沈红鸾道:“大哥,放弃所谓的立场吧……”
月凝重的脸上已滑落了一滴泪,他内心仍在挣扎、挣扎。
楚怜月睁开双眼,看到他为她流下的泪,心中一阵痛楚,心想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扬起头迎着闪着寒月光辉的软剑而去。
月望着她的双眼,读出她的悲伤,也读出她的必死之心。
楚怜月迎剑欲结束自己的生命,月被迫得连连后退,但剑始终距离她的头顶一寸。
楚怜月叫道:“月,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怨恨你的!”
但见寒光一闪,月手中的剑已落下,重回到他的腰间。
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楚怜月,楚怜月也紧紧的抱住他,二人此时皆无语泪流。
沈红鸾看得热泪盈眶,忽的抱住身边的风一狂,“大哥,你看,这多令人感动啊!”
风一狂想推开她,却又不忍心。想到这件事月只有杀欲不杀两条路,杀则成仁,如今他选择不杀,背弃了自己的职责,只是他在他自己的立场做的决定,可是这样做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吗?谁又站住那些死去的人的立场呢?看来只有我风一狂才可以站住死去人的立场,去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风一狂最终还是推开了沈红鸾,挺直身体,走向月与楚怜月。
沈红鸾想要拦住他,可是她又怎么拦得住他呢,心中悲痛,叫道:“大哥,不要啊!”
风一狂摇摇头,毅然说道:“我在做我该做的事,你不敢不愿不去,但终得有人去做,我做!”
风一狂坚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可是他向前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并不是他改变了注意,而是在面前突然之间闪出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青衣男子面貌清秀,长得一副稚气未消的孩童脸,奇得是,他也拥有一头雪白的长发。
青衣男子出现是那么的突然,风一狂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直令他一阵心惊。今晚出现的人个个都是绝世高手,哪一个的武功都高出自己许多,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笑数月前江湖上才尊自己为天下四大高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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