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毒掌商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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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
一个青年背着手面对着江水而立。
青年的双目炯炯有神,短须根根直立,从他充满棱角的脸上,从他挺拔健硕的身体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力量,一种精神,他就似一只下山的猛虎,一只欲称霸整个森林的猛虎。
青年脚下是一片乱石滩,乱石滩上的斑斑血迹还没有完全被江水冲洗干净。
青年脑中想象着曾在这里发生的一场大战,一个人对战二十多人的情景,不禁精神振奋,挥了挥双臂,振声长啸,啸声浑厚有力。
这时,青年身后来了一个少年。
此少年眉目清秀,年纪在十七八左右,身材消瘦,唯一一处不和谐的就是他背后隆起,形似驼背,但这一点并未使他弯腰低头,他的身体依旧挺拔,依旧充满了力量。
青年见少年出现,问道:“兄弟,情况怎么样了?”
少年说道:“他正在离此地八十里外的一个树林中休息,他抱着一个包袱喃喃自语,神情无限悲伤,我没有走近,也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青年微微点点头,说道:“莫非他抱着的包袱就是武林中传说的什么宝物?”
少年微笑道:“帮主也是贪图宝物之人?”
青年道:“兄弟,你也太小看大哥我了,大哥心中想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再说,兄弟,你我已是八拜之交,别再叫为兄帮主了,叫我大哥!”
少年说道:“大哥,你胸怀大志,并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有一番作为。日后我帮称霸天下,到时帮中兄弟还叫你大哥、曹大哥、曹兄,那不是乱了规矩?兄弟是想给众弟兄做个榜样,所以……”
青年闻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说得不错,但是你例外,你是我正式结拜的兄弟,是我的亲兄弟,我不准你再叫我帮主!”
少年脸上显出无奈之色,“好吧,大哥,我的帮主大哥!”
青年哈哈大笑,“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少年忽得一皱眉,“大哥,此次我们去斗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百毒掌’商仲,兄弟觉得我们还无把握取……”
青年一摆手,“此事大哥心意已决,商仲一路南行,所过之处杀人无数,虽然那些人皆是窥视他身怀异宝,的确该杀,但是商仲下手也未免太过毒辣。我帮现在正处于江湖三四流的帮派之间,此次如打败商仲,一则,可以振兴我帮,叫江湖中人莫小看于我;二则,可以壮大我帮,并吞诸如绿水、流沙等三四流帮派;三则,可以好好学学他的武功,这也是最重要的。你也知道大哥的武功所学怎么样……”
“兄弟知道大哥记忆悟性极好,可以在与对手交手之时偷学对手的功夫,但是商仲可是天下四大高手之一,我恐怕……”
“即使此次败北,大哥也不后悔,能死在商仲手下,大哥也不枉这一生,兄弟,这次你就不必去了,叫众兄弟都留在原地待命。”
“自古就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大哥一人独去!”
“兄弟,你是我的副帮主,如果我真的有什么……”
少年打断他,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咱们亲手创建的天雄帮不能没有你,有你便有天雄帮,无你就无天雄帮!”
青年笑了笑,“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少年点了点头,“非去不可!”
青年想了想,“好吧,你执意如此,大哥也不再勉强你了,我们这就走吧!”说着大步向前而去。
少年见大哥同意,心中欢喜,紧随其后。
“大哥,那商仲人称‘百毒掌’,下手残忍无比,对敌毫不留情,可是今日午后在此地竟然饶了流沙帮几个人的性命,这事似乎有些蹊跷。”
青年闻言,停了下来问:“这事我也听说了,具体的你可清楚?”
“兄弟已把流沙帮的那几个人捉来,劝他们归顺,只等大哥你重用他们,然后借机灭掉流沙帮!”
青年笑道:“好,兄弟,真有你的,你带路,我先去见见他们,反正商仲就在前面,不差这一会儿。”
少年走在前面,“大哥,我们不如先灭掉流沙帮,然后再去找商仲……”

少年话未说完,突觉颈项后一痛,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下,这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
少年心中明了,是大哥不想自己跟他去才打晕自己,可是现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望着那青年,渐渐的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青年抱起少年,把他放在一处高地上,说道:“兄弟,大哥不能让你去,你应该知道大哥的心意。”
青年取出一支竹哨放在唇边,一声刺耳的嘶鸣响彻数十里。
只片刻,乱石滩上就聚集了一百余人,分是四队而立,每队都有一人在站在前面。
青年振声说道:“四位舵主,你们在此待命,守护副帮主,不得让副帮主有任何闪失!”
那四人躬身说道:“是,帮主!”
青年身形一闪,向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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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树林中。
那汉子倚着树望着那堆火,面上毫无表情,包袱依旧在他怀中。
他的手中拿着一节树枝在拨弄着火堆,树枝燃了,他拿到面前吹熄了,再去拨弄那火堆,又燃了,又被他吹熄了,又去拨弄……
他反复做着这同一动作,直到那树枝再也拿捏不住,再也不能伸进那火堆,再也不能去拨弄那火,他才把它丢到火中,看着它燃烧成灰烬。
夜已深,万籁俱寂。
汉子闭上了眼,似睡非睡,依稀间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男子的背影。
汉子叫道:“师父……”
那男子转过身,“商仲,你忘了,师父不希望你这样痛苦的活着,你再寻一个心爱的人,这样我心中才高兴。”
商仲用力的摇着头,“不!阿吉,你为什么又变成了男子,难道真的这么狠心,不让我多看你一眼!”
“我在世的时候,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死后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吉,你死了吗?你不是还再与我说话吗?你怎么会死呢?”
“唉!你还是恍恍惚惚的,都是我害了你,你忘了我吧,我去了!”
商仲叫道:“不要走!阿吉,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离你而去的付洪,是不是?”
“为什么你和付洪一样这般纠缠?唉,是我害了你们,我真的要离开了,再见了,仲……”
“你去哪?带上我!”
那男子面带微笑,摇摇头,凭空消失了。
商仲惊慌得伸手去抓,一把抓空,整个人身体向前扑倒在地上。
他揉了揉额头,想了想,阿吉已经死了,是自己亲手炼化的,方才那一幕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又想了想,阿吉她怎么会死呢?她分明就在自己面前,她说她去了只不过是一时不想见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不想见自己呢……
商仲爬起来靠在树上,正好看到地上他曾经抱在怀中的那个包袱,不由得面色大变,双目暴睁,一阵抽搐跌坐在地上。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似掉进了万丈冰窟,阵阵寒气从四面八方吹来,不禁得浑身颤抖,抓起包袱紧紧抱着,悲声说道:“阿吉,你是真去了,真的离我而去了,你不许我跟你去,要我好好的活着,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也不快乐,你真忍心让我这样痛苦的活着吗?对了,一定是付洪,他在纠缠着你,不让你在我面前出现,我该怎么办啊!”
痛苦的他眼睛突然一亮,自言自语说道:“阿吉,不如我现在就去陪你,我若是去了当然就回不来了,你也没有办法让我回来。到时我就可以帮你摆脱付洪的纠缠了,哈哈……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对了,我死也不能在这里啊,还是早点上路,到阿吉她梦中的故乡——蜀中天府之地,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我就可以和阿吉永不分开了!哈哈……”
商仲无限欢喜,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向望,站起来,把包袱背在身后,随手一掌震灭了身前那堆火,迈开大步向南而去。
行出数里,忽听身后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
“商仲,‘百毒掌’商仲,‘天雄帮’帮主曹天雄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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