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恶意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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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担忧,文县令拳拳爱民之心,只比你们更着急,你们要有信心,不要事情还没解决,你们自己却先熬不住了。”
文赟闻言本就不太好的面色更黑了些,虞夏回头看去,果见从院后走出来一个人,灰衣布鞋,头扎道髻,手执玉笔,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不是冯坤又是何人?
“咱们文大人昨日特意去乡间请了不出世的高人呢,高人一出,这点邪气不堪一击,你们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听说那位高人对此事极为上心啊,昨日连夜去查探了那荒地,没准现在已经有了头绪,你们所担忧之事马上就能解决了!”
虞夏眉头微蹙,就知道冯坤不安好心,果然在这儿等着呢。这是明目张胆给她挖坑么?先把她高高架起,然后让她重重跌下。
果然,那几个民夫立刻把文赟团团围住。
“文大人,您真的又请了高人来了?人呢?”边说着边东张西望,脸上俱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们当然也都看到了虞夏,但只以为是哪儿过来玩的孩子,直接把她略过去了。
文赟有些恼怒,这个冯坤本事虽大,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为难一个八岁的女孩子,他也做得出来!
虞夏给了文赟一个安慰的眼神,直接走到张四面前,正待出手,那边张四的家人伸手把她拦住了。
“小姑娘一边儿去,别靠近这里,仔细伤着你。”
张家人倒也是好意,只以为虞夏是好奇凑过来看,但他们心知发了疯的人会多可怕,于是赶紧拦住想让她躲远些。
虞夏脚尖轻点,肩头一晃便绕过了拦路之人,然后探出手指,疾如闪电,虞夏口中默念镇魂咒,手指夹带着精纯的元气自张四的前额注入,顿时,张四的瞳孔一缩,随即便眼皮一阖,昏了过去。
等张家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张四已经安然睡去,而虞夏却不知何时,又站回了文赟身后。
几个民夫见到虞夏方才的举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弓着腰激动而讨好地问,“想必文大人找来的高人就是这位小神仙了?”
虞夏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对文赟说,“把他好生安置起来吧。”
冯坤站在一旁看到此处,心下暗恨,没想到这个女娃娃还真有几分本事,反应竟如此迅速,根本没入他的套。
若真叫她破解了那地邪气,教人觉着他堂堂三品玄师连个黄毛丫头都敌不过,那他岂不是声名扫地,无脸见人?
冯坤眼神微闪,不再言语,只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四家人照旧得了钱回去了,张四出了事,家里少了个青壮劳力,地里农活不能没人干,他们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况且他们只是普通乡民,遇到这种事,也只能全都仰仗官家了。
文赟见虞夏一出手迅速安抚了人心,心里舒了口气,他有才干,也有爱民之心,更懂恩威并施,只是上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诡异莫测的情况,难免束手无策,焦头烂额。
如今有了虞夏,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驱邪让这些发疯的民夫恢复原样,起码缓解了眼前紧迫的局面。

更别说厢房还住着一个来历神秘自称法力高深的百里夜曦呢。
文赟虽是普通人,眼力还是有点的。虽说先前也请了滥竽充数的江湖骗子来,那时候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多个人多份力的心态才那般行事。
而百里夜曦,昨夜跟虞夏一起从那荒山上下来,那一脸淡定的模样,似乎将一切未知的凶险都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要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么就是有大本事之人,成竹在胸,才无所畏惧。
从百里夜曦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是后者。这十六七岁清贵公子一般的少年郎,不简单啊。
就是这行事有些无所顾忌,文赟又不放心把希望都放到他身上。
果然……还是虞夏姑娘看起来最可靠了。
近几日焦头烂额,从昨天开始事情却似乎有了转机,先是虞夏,再是百里夜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文赟脸色好看了不少,余光瞥了眼站在角落的冯坤。
刚刚冯坤那番包藏祸心的话文赟可没有忘,好在虞夏机敏,迅速出手震住了那些民夫,没有给他们质疑闹事的机会。
只是不知虞夏姑娘是否真能化解此事,若是同样失败了,又有冯坤方才那番话煽动在先,难免不出乱子,到时候他可得加派些人手,好生护虞姑娘周全。
文赟心思急转,正待暗中吩咐下去,却听虞夏忽然似笑非笑地对冯坤说了句话。
“冯先生,您重伤未愈,最好安心休养,神疲心易役,气弱病来侵,思虑过甚易惹灾啊。”
冯坤脸色霎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你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竟敢口出狂言,诅咒于我!”
虞夏一脸无辜,甚至还带了些委屈的神色。
“冯先生,您这话可真是诛心之言,晚辈哪敢诅咒您?晚辈只是观您印堂灰黑,双眉稀疏,眼瞳充血,两腮伴有暗纹,怕是要有大凶啊!为了您自身的安危,最好是行端言正,谨慎些为好。”
说到最后一句,虞夏脸上满是真诚之色。
一旁不知二人过节的民夫也觉得虞夏所言极是,一个个都劝冯坤。
“是啊冯先生,小神仙说的不无道理啊,前阵子您受那么重的伤,确实要仔细下您自己的身子啊!我们这么多人能不能破除这作祟的邪气还得仰仗您呢!”
冯坤身为三品玄师,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先前出手封印红棺也展现了他的本事,虽然失败了,但是在那些民夫的眼中,他就是个十足的高人,放哪儿都值得他们这些庄稼汉尊敬。
冯坤脸色一阵青白,她这一张嘴可真是把所有带衰的面相都往他身上扣了!
口口声声为他着想,实则包藏祸心,要他真面相如她口中那般,那他不死也是个重伤残废的命,真是歹毒之极!
偏偏这些无知乡民还信了她这一套!
见冯坤冷哼一声甩袖而去,文赟放下了心,问虞夏道,“虞姑娘,咱们这就去那荒山挖棺?”
虞夏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门外初升的朝阳。
“不急,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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