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他说：“我先看下。”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他：“刚才那个清楚了吗？”
“好像清楚了。”
“你一定要清楚，不然明天还得改，你上班又不方便，别人一定要今天做完。明天要上传资料，刚才那个清楚了吧。”
“好像清楚了，不清楚再问你。”
“那我打电话给你说吧。”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回事。”
我感觉他都没有认真看我发给他的话，但我也不好说什么，一直重复着那几个问题，我感觉自己都快成老太太了，唠叨个没完，可我不唠叨又怕他不清楚，又浪费一天什么都没做，客户又该跟我急，我又没话可说了。
快天黑的时候，我问他：“今天能弄好吗？”
等了半天，没回。我又问：“在吗？”
他又没回。
我本来还想说好听的，可我觉得再那样下去，恐怕一年也做不完。“你那个东西什么时候能做好？给我个确切的时间，我也好给客户交待。”我毫不客气问。
等了半天，终于回话了：“我跟她说了，晚上给她。”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还没好，Biti打电话给我：“他到底会不会程序啊？就那么一点东西改了两天了，还没改好。”
我在这边只是沉默，因为我无话可说，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在辩解，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发泄：“你跟他说，如果今天再做不出来，我们就追究他责任。”
我还是没有说话，等她挂了电话又发来刚才跟豆子的聊天记录让我看。
Biti：“就这三个问题，你从上午9点一直改到现在还不能给我个答复吗？你在干吗？”
豆子：“跟王娟交流当中，我已经把东西传给她了。
Biti：“你传给她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做程序！我现在问你你改的东西里面，我上面说的三点你都改了没有？”
豆子：“你会不？”
Biti：“废话，我会还花钱请你做什么？”
豆子：“那就是了，你也不会，那我跟你又有什么好谈的？”
Biti：“可是服务器是我们的，你跟她交流有用吗？你早一点我们可以在公司就解决这个问题了！浪费了我一天现在又是一晚上！”
豆子：“替公司加点班应该的嘛，老板明天就给你加工资。”
Biti：“你的意思是我的工资应该从你的工钱里扣吧？”
豆子：“那老板给你加工资，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呢？”
Biti：“你认为你的工作绩效如何？我下边带了4个人，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工作的。你周六、周日的绩效在那里？说出来我就给你加工资！”
从他们的谈话感觉豆子挺幽默的，可我无暇顾及这些，我现在已经不能再把他当成是我的一个读者了，只能把它当成我临时找来合作的人，要不然，我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我现在想幽默都幽默不起来了，我只能把事态的严重性告诉他，让他知道：“你跟他说，如果今天再不出来，我们就追究他责任。这是她发给我的，人家当然不会让你负责，只是不好意思针对我。我们今天就辛苦点，把它弄完。以后再也不接单子了，还不够闹心的。她给老板承诺一号全部弄好，现在都拖到十号了，如果明天还弄不好，人家就不用工作了。”
他没有回，十二点的时候我又问他：“在吗？那个程序什么时候能好? 她那边真的急了。”
“我现在给你传过去。”
“现在好了是吧。”
“有一个问题用程序无法做到。”他说的问题就是那个关于动态分类里的CSS问题，他们要求点击某个分类，分类变成红色，前面的小箭头（图片）也要变成红色，其它时候就是深灰色。这个静态页面我全做好了，只剩下动态分类里的，我没做，我也没法做。我不知道这种效果用PHTP到底能不能做到，可是我在网上见过，我想用别的语言能做到这种有效果，用PHP也应该能做到吧。我生气的不是他做不出来，而是他做不出来也不早点跟我讲：“你发过来吧先，要是不能做的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像以前那个版本的问题，你就应该先跟我说，这样我可以拒绝为他们写程序，现在让他们抓着把柄了。我们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尽力去做。除了这个别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把他发给我的东西上传上去，一看，彻底的火了。我说的问题还是没改，他说：“你再说下，怎么个改法？我现在就改。”
我都气得快忍无可忍了，如果换成别的跟我毫无关系的人，根本不会跟他扯淡到现在，我早就换人了：“你现在改不还是等于要修改数据库啊，这个问题我给你说了不只三次了。隔着咱们认识的这层关系我不好说什么，可是你觉得一直这样合适吗。人家说了一次又一次，今天别人都跟我发火了，我都没办法跟人交待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眼泪都掉出来了，一直想自己做点什么，今天才发现我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一遇到什么事我就急得想哭，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临危不乱去处理问题。我为自己难过，觉得自己很失败，或许和他会因为这个单子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也为这个难过。
“嗯，你先说下。”他发来这么一句话，而不是为这件事道歉承担责任，而是继续像之前那样心不在焉的敷衍。或许他曾经尽力了，或许是我的态度让他不想再尽力了？或许是钱太少了，总之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决定要摊牌了。
“是不是还要改数据库？你是不是听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我终于忍不住这样问。
“有点。”他回答。
“是觉得给你的钱少了吗？”这是我第一反应，因为我一直为给他的钱少而内疚。我想着，等到这个全部做完，我会补偿他的，如果1200还少的话，那就给他1500，我要让他觉得他的付出是值得的。可是他一直这样，让我怎么说服自己？
“我睡了。”他却发来这么一句话，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撩挑子不管。这一刻，我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是彻底的放手了，而我也是彻底的失去了这个朋友。我坐在电脑前发呆，无声的流泪，185说我活该，他在边上喝着茶还得意的笑，我近乎哀求让他帮我改改程序，给他钱，他也不理会我，当我不存在，站起来拿着衣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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